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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峽兩岸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比較研究

2014-04-05 06:17:51梅傳強秦宗川
海峽法學 2014年2期
關鍵詞:銷售生產

梅傳強 ,秦宗川

海峽兩岸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比較研究

梅傳強 ,秦宗川

海峽兩岸有關食品安全的刑法規制在規制的嚴厲化、立法的專門化和司法的多樣化等方面呈現相同的特征;但是我國臺灣地區有關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整體上較大陸地區更為悠久,二者在法律淵源(立法模式)、規制主體、規制行為和法定刑配置等方面均存在差異;今后,大陸應當借鑒臺灣地區相應立法,實現立法模式的多元化,廢除食品安全犯罪的死刑并推進司法定罪的專門化。

海峽兩岸;食品安全;刑法規制;比較研究

古語有云:“民以食為天”,足見食品對于人的重要性。如今,人們關乎的不僅是吃飽、吃好,更要吃健康。但事實是,問題食品頻現,不符合安全標準、甚至是有毒有害之食品大量潛伏于公眾身邊,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形勢嚴峻。海峽兩岸均面臨較為突出的食品安全問題,嚴重沖擊著海峽兩岸公眾“吃健康”的愿景。這也正成為海峽兩岸著力于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重要原因。隨著海峽兩岸交流面的拓展與深入,危害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無疑成為共同的議題與重要的合作領域。基于社會背景、法制環境等方面的不同,海峽兩岸在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方面各具特色,呈現不少差異;但隨著兩岸聯系交流的日趨緊密,以及公眾意識和需求的趨近,海峽兩岸在危害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方面無疑將進一步融合、趨同。基于此,本文對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沿革、具體規范、發展趨勢進行總結、歸納和分析。主要通過比較研究,以迎合海峽兩岸刑事法律交流不斷深化的趨勢,更期望對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共同進步和完善有所裨益。

一、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沿革

(一)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沿革

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較短,不過三十多年的時間。我國大陸地區1949年后至1979年才正式頒行了首部刑法典,而之前時間段中并無刑法可言。所以,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最早也只能溯源至1979年。但事實上,1979年《刑法》中并無有關食品安全犯罪的具體規范,也即1979年《刑法》中不包含規制食品安全犯罪的內容。我國大陸地區出現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內容的最早時間應當是1982年。1982年11月19日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五次會議通過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衛生法(試行)》,該法明確了食品生產經營的相關標準和要求,并對違反相關標準和要求的行為設定了罰則,其中便包括刑罰。該法第41條規定:“違反本法,造成嚴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性疾患,致人死亡或者致人殘疾因而喪失勞動能力的,根據不同情節,對直接責任人員分別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187條、第114條或者第164條的規定,追究刑事責任。情節輕微、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規定可以免予刑事處分的,由主管部門酌情給予行政處分。”而當時《刑法》(1979年《刑法》)的第187條、第114條和第164條分別為玩忽職守罪、重大責任事故罪、強令違章冒險作業罪、制造、販賣假藥罪,盡管這些犯罪都非明確的食品安全犯罪,但畢竟嚴重失范的食品生產經營行為受到了刑罰制裁,故而也屬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內容。198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衛生法(試行)》以附屬刑法方式規定了名非但實為食品安全的犯罪,這是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最早的刑法規制表現。隨后的1985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聯合下發了《關于當前辦理經濟犯罪案件中具體應用法律的若干問題解答 ( 試行) 》的司法解釋,其中規定:“在生產、流通中,以次頂好、以少頂多、以假充真、摻雜使假,情節嚴重的,按投機倒把罪定罪處罰”。盡管定罪罪名有別,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實質卻無異。

第八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次會議于1993年7月2日通過了《關于生產、銷售偽劣商品犯罪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應當是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專門性刑法規制的最早淵源。該《決定》明確規定了“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至此,立法機關以特別刑法的方式正式規定了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標志著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化。《決定》規定的“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犯罪主體僅為生產者和銷售者,但《決定》事實上也把相應的國家工作人員納入了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范圍,只是以其他罪名予以體現。《決定》的第10條規定:“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對明知是有本決定所列犯罪行為的企業事業單位或者個人故意包庇使其不受追訴的,比照刑法第188條的規定追究刑事責任。負有監督責任的國家工作人員對有本決定所列犯罪行為的企業事業單位或者個人,不履行法律規定的監督職責的,根據不同情況依照刑法第187條或者比照刑法第188條的規定追究刑事責任。國家工作人員濫用職權、假公濟私,對檢舉、揭發本決定所列犯罪行為的舉報人實行報復陷害的,依照刑法第146條的規定追究刑事責任。”可見,國家工作人員作為徇私舞弊罪、玩忽職守罪或報復陷害罪的主體“變相”地成為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對象。①1995年10月30日由第八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六次會議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衛生法》第52條規定:“食品衛生監督管理人員濫用職權、玩忽職守、營私舞弊,造成重大事故,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不構成犯罪的,依法給予行政處分。”盡管該規定與上述《決定》第10條規定的內容有所變化,但國家工作人員在相應食品安全犯罪中被刑法規制呈現的具體罪名都基本一致。也即國家工作人員未被作為專門食品安全犯罪的主體,而被以其他類似犯罪予以考察。

至1997年大修后的刑法正式頒布,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表現為第143條和第144條,即“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罪”。②此時的兩種犯罪盡管在罪名上與1993年《決定》規定的罪名一致,但構成要件以及法定刑卻有顯著變化,在此不予詳述。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專門指向的仍然為食品的生產者和銷售者,而并無專門罪名涉及對食品安全生產和銷售負有監督職責的國家工作人員的相關犯罪行為,國家工作人員的相關犯罪仍就只能被融入其他非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中。至此,刑法中既有有關食品安全犯罪的專有罪名、也包含罪名雖非專有但實際能涵蓋相關食品安全犯罪的“通用”罪名,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在形式和內容上均有較好體現。2011年5月1日正式施行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八)》對食品安全犯罪予以了重大修改和補充,將“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更改為“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拓寬了“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以及“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罪”的處罰范圍并加重了法定刑,同時,增設了新的專有罪名即“食品監管瀆職罪”。至此,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內容具體表現為三個專門性罪名,即第143條的“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第144條的“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第408條之一的“食品監管瀆職罪”。這也是目前我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本體內容。①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完整內容應當包括食品安全犯罪的本罪(如大陸地區刑法第143條、144條、408條之一)以及其他關聯性犯罪(如貪污賄賂、瀆職犯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商標、專利犯罪、妨害公務罪、非法經營罪、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等)。但本罪是食品安全犯罪的主體內容,也是專有性內容,對其展開研究才能使食品安全犯罪的研究具有專屬意義。同時鑒于篇幅,本文也僅探討食品安全犯罪的本罪。

(二)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沿革

我國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歷史整體上較大陸地區要更為悠久。我國臺灣地區現行“刑法”是1935年頒行的,雖然迄今已經過近三十次的修改,但歷次修改都建立在1935年頒行條文的基礎上。而有關食品安全的犯罪在1935年該“刑法”頒行之初便存在。該“刑法”第191條規定:“制造、販賣或意圖販賣而陳列妨害衛生之飲食物品或其他物品者,處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一千元以下罰金。”而且該條規定至今保持原樣、未被作任何修改。該條規定的犯罪被稱為“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而飲食物品即食品,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的食品是該罪的主要規制對象,所以該罪是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明確體現。由此可見,我國臺灣地區對食品安全犯罪予以專門性刑法規制的最早時間可追溯至1935年,大大早于我國大陸地區。

1935年“刑法”雖規定了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但“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的法定刑顯然過輕,對嚴重損害人體健康或具有其他嚴重情節的食品安全犯罪若仍舊以該罪論處則無法實現罪刑均衡。因而,該罪規制的行為范圍應當較為有限,司法實踐則廣泛運用其他“通用”罪名對相應食品安全犯罪予以定罪量刑。1999年臺灣地區“刑法”新增了第191條之一的“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豐富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本體內容。2000年修訂的“食品衛生管理法”新增一條作為第34條,規定對相應食品生產經營違法行為予以刑罰處罰。②2000年第34條的內容為:“有第31條至前條行為,致危害人體健康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新臺幣十八萬元以上九十萬元以下罰金。 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雇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前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科以前項之罰金。 因過失犯第一項之罪者,處六個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2011年修訂的“食品衛生管理法”對第34條作了進一步修正,提高了致危害人體健康的食品生產經營失范行為的刑度和罰金。③2011年修改后的34條的內容為:“有第31條至前條行為,致危害人體健康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雇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前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科以前項之罰金。 因過失犯第一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六百萬元以下罰金。”2013年“食品衛生管理法”再次修改,進一步細化了食品生產經營的相關規范,并在新增的第49條中規定了相應行為的刑罰罰則。④在此期間,“畜牧法”于1998年頒行,其第38條規定了刑罰罰則,并在隨后的幾年間進行了多次修正。如此,臺灣地區形成了以“刑法典”為統領、附屬刑法為主體的食品安全犯罪立法規范體系,已使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主體內容相對豐富和完備。犯前項之罪,因而致人于死者,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得并科新臺幣二千萬元以下罰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得并科新臺幣一千五百萬元以下罰金。因過失犯第1項、第2項之罪者,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新臺幣六百萬元以下罰金。法人之代表人、法人或自然人之代理人、受雇人或其他從業人員,因執行業務犯第1項至第3項之罪者,除處罰其行為人外,對該法人或自然人科以各該項之罰金。”現行“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的內容為:“有第15條第1項第7款、第10款行為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新臺幣八百萬元以下罰金。有第44條至前條行為,致危害人體健康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科或并科新臺幣一千萬元以下罰金。

二、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不同表現

(一)法律淵源(立法模式)不同

我國大陸地區現行食品安全犯罪全部出自于刑法典,表現為刑法分則的條文。法律淵源為刑法典,此外別無他源。而我國臺灣地區部分的食品安全犯罪出自于刑法典,另一部分罪名則出自于相關行政性法律(“食品衛生管理法”、“畜牧法”),因而屬于附屬刑法。可見,我國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的淵源有刑法典和附屬刑法,其法律淵源較為多樣。如此,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規范淵源存有差異。相應地,表明海峽兩岸在食品安全犯罪的立法模式上存有顯著差異。大陸地區是“大一統”單一式的立法模式,臺灣地區是分散多元化的立法模式。后文對此將作進一步分析。

(二)規制主體有所不同

我國大陸地區現有的食品安全犯罪的三個罪名所規制的主體包括食品業從業者、對食品業負有監管職責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以及相應的廣告經營者。就食品從業者而言,盡管刑法明文規定的是“生產、銷售”行為,但規制的主體卻并非僅指“生產、銷售”者。事實上,整個食品生產、銷售鏈條中的從業者都是刑法規制的主體。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危害食品安全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食品犯罪解釋”)的規定,食品加工、銷售、運輸、貯存者或者食用農產品的種植、養殖、銷售、運輸、貯存者等人員實施刑法規定的相應行為的,都構成相應的犯罪。可見,典型意義的食品生產、銷售者是刑法規制的主體,食品運輸、貯存等方面的從業者亦是刑法規制的主體。①詳見“食品犯罪解釋”第8、9條。所以,全體食品業從業者都是刑法規制的主體。此外,“食品監管瀆職罪”專門規制對食品安全生產、銷售整個環節瀆職懈怠、疏于監管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所以,相應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也是刑法在食品安全方面的專門規制對象。就廣告經營者而言,同樣可能構成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食品犯罪解釋”第14條第4款規定,明知他人生產、銷售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的食品,有毒、有害食品,而提供廣告等宣傳的,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或者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的共犯論處。可見,廣告經營者同樣是食品安全犯罪的規制對象。

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的主體除了食品從業者和相應的廣告經營者,還包括其他一般人員,但不包括相應的國家工作人員。臺灣地區“刑法”第191條規定的“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的文字表述表明其犯罪主體為食品制造、販賣和陳列者,上述三類人員都屬于特定的食品從業者。而“刑法”第191條之一的“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的文字表述及其法定刑都表明其犯罪主體為包括食品從業者在內的社會一般人員。一方面,該罪的罪狀中并無主體的限制,而且罪狀的前一部分“對他人陳列、販賣之飲食物品或其他物品滲入、添加或涂抹……者”的表述無疑指向的是非陳列、販賣飲食物品或其他物品的其他社會主體。另一方面,該罪的基本刑為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該罪的法定刑與“刑法”第190條之一的“投放毒物罪”②臺灣地區“刑法”第190條之一的內容為:“投棄、放流、排出或放逸毒物或其他有害健康之物,而污染空氣、土壤、河川或其他水體,致生公共危險者,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廠商、事業場所負責人或監督策劃人員,因事業活動而犯前項之罪者,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因而致人于死者,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致重傷者,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因過失犯第一項之罪者,處六月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五千元以下罰金。”的法定刑幾乎完全一致,只是后罪對廠商、事業場所負責人或監督策劃人員和其他一般人員的法定刑予以了區分。可見,對非食品從業者的一般人員實施的在他人生產、銷售、陳列的食品中下毒的行為,按照“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定罪處罰,并不會較“投放毒物罪”定罪處罰更輕,反而會更重。①因為,“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并未因主體不同而設定不同法定刑。所以,就非食品從業人員而言,“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的基本刑為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而“投入毒物罪”的基本刑僅為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前者顯然重于后者。所以,非食品從業者的一般人員作為“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的主體可以實現罪行均衡。這正是筆者認為該罪的主體包括了食品從業者之外的其他一般主體的原因所在。而這一點明顯與我國大陸地區的刑法規定有別。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的主體盡管也是一般主體,但局限于食品從業者,非食品從業者實施相應行為的也構成犯罪,但并不構成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②非食品從業者若實施“在生產、銷售的食品中摻入有毒、有害的非食品原料的”行為,涉嫌構成投放危險物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等罪。同時,臺灣地區“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2項所規定的“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的主體除了食品從業者之外,還包括相應的廣告經營者。“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二項所規定的罪狀為指示罪狀,有該法第44條至48條之行為,只要達到“致危害人體健康”之程度,便構成犯罪。而該法第46條所列行為針對的主體正是“接受委托刊播之傳播業者”③“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6條的內容為:“接受委托刊播之傳播業者,應自廣告之日起六個月,保存委托刊播廣告者之姓名或名稱、國民身份證統一編號、公司、商號、法人或團體之設立登記文件號碼、住居所或事務所、營業所及電話等資料,且于主管機關要求提供時,不得規避、妨礙或拒絕。”即廣告經營者。可見,廣告經營者亦是臺灣地區專門食品安全犯罪的規制對象。不過,應當說明的是,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廣告經營者構成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條件有所差異,后文將予以詳述。此外,不同于大陸地區,臺灣地區并未將國家工作人員在食品安全監管中實施的瀆職行為設定為專門的食品監管瀆職犯罪。因此,國家工作人員可能構成一般性瀆職犯罪,但不會構成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也就表明,臺灣地區并未將國家工作人員作為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的規制對象。

(三)規制行為有所差異

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都設定了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使常見的有損食品安全的行為都受到了刑法規制。但海峽兩岸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所指向的行為卻并非完全一致,也即具體哪些行為會構成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存在一定差異。至少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 非法屠宰行為的刑法定性不同

非法屠宰,是指殺死家畜、家禽,產出供人食用的肉類的行為不經合法批準或不符法定規程。屠宰行為,直接產出的是供人食用的肉類,屬于食品生產、加工行為。所以,屠宰行為應當符合相應食品安全規范。④嚴格而言,家畜禽屬于農產品,《中華人民共和國農產品質量法》第2條已對此已予以明確。屠宰行為因此應當符合《農產品質量法》的規定。但《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第2條明確規定:“制定有關食用農產品的質量安全標準、公布食用農產品安全有關信息,應當遵守本法的有關規定。”可見,食品安全標準和規范同樣適用于提供人適用肉類的屠宰活動。而對于非法屠宰行為,海峽兩岸在刑法規制方面不盡相同,主要表現為非法屠宰行為的刑法定性存有差異。大陸地區無疑將嚴重的非法屠宰行為認定為犯罪,但刑法針對不同的家畜禽而對非法屠宰行為予以了不同定性,也即規定為不同犯罪。一方面,根據不同情形,將非法屠宰生豬的行為認定為非法經營罪或專門的食品犯罪。“食品犯罪解釋”第12條規定:“違反國家規定,私設生豬屠宰廠(場),從事生豬屠宰、銷售等經營活動,情節嚴重的,依照刑法第225條的規定以非法經營罪定罪處罰。實施前款行為,同時又構成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等其他犯罪的,依照處罰較重的規定定罪處罰。”可見,生豬的非法屠宰行為,原則上應當構成非法經營罪,只有當同時構成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并且依食品安全犯罪定罪處罰更重時,才以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定罪處罰。⑤一方面,該條司法解釋第1款和第2款之間是原則和例外關系,第1款為常態的處理方式,第2款為例外的處理方式。另一方面,在生豬肉品未造成人死亡或其他特別嚴重后果的情形下,非法經營罪的法定刑要較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刑重。因為在此情形下,非法經營罪的最高法定刑為十年有期徒刑,而兩個食品安全犯罪的最高法定刑一個為七年有期徒刑、一個為十年有期徒刑。可見,即使按照從一重處罰原則,一般情況下也會認定為非法經營罪。另一方面,除生豬以外的其他家畜禽的非法屠宰行為,只要違反食品安全規范且達到相應程度,就應當構成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即構成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或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因為“食品犯罪解釋”只對生豬非法屠宰的行為予以了例外性規定,而生豬之外的其他家畜禽的屠宰同樣是生產、銷售供人食用的肉類,無疑屬于食品的生產和銷售。所以,只要違反食品安全規范且達到相應程度,就應當構成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

臺灣地區將非法屠宰行為一律認定為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只是根據家畜和家禽而設定不同罪名并處以不同刑罰。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項將擅自推廣、利用未經法定評估或檢驗的種畜禽或種源、非法屠宰、加工、運輸、儲存、販賣家畜以及制造、輸入不符合國家標準的乳制品同時達到嚴重損及人體健康或者再犯的行為,認定為犯罪(筆者將該項規定的犯罪分別稱為“擅自推廣、利用不符合安全標準的種畜禽、種原罪”和“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畜產品、乳制品罪”)并給予同等力度的刑罰處罰。該條第4項將非法屠宰、加工、運輸、儲存或銷售家禽且嚴重有損人體健康或者再犯的行為認定為犯罪(筆者稱其為“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禽產品罪”)。可見,臺灣地區并未根據畜禽的種類而將非法屠宰行為定性為不同的犯罪,只是根據家畜和家禽的不同,而將非法屠宰家畜和家禽的行為定性為不同犯罪并給予不同力度的刑罰處罰。

2. 食品類廣告經營者的行為定性不同

海峽兩岸對食品類廣告經營者的不法行為都予以了刑法規制,但在定性上卻有差異。大陸地區依據食品類廣告本身的內容以及廣告經營者主觀認識的不同情況,分別將食品類廣告經營者的非法行為納入相應食品安全犯罪和虛假廣告罪的規制范圍中。按照“食品犯罪解釋”第14條和第15條的規定,廣告經營者明知是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或有毒有害的食品而予以廣告宣傳的,構成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共犯。廣告經營者為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作虛假宣傳或者在不明知食品不符合安全標準情形下而為之作虛假宣傳,情節嚴重的,構成虛假廣告罪。

臺灣地區不區分食品類廣告的內容以及廣告經營者的主觀認知因素,只要廣告經營者違反相關規定,并且相應的食品達到“致危害人體健康”之程度,都構成與相應食品經營者所能構成的相同之罪(筆者稱其為“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可見,海峽兩岸就食品類廣告經營者不法行為的刑法定性存有差異。

3. 食品安全違法再犯的定性不同

此處的食品安全違法再犯(以下簡稱食品再犯),是指曾因危害食品安全違法犯罪活動受過行政處罰或者刑事處罰而在一定時間段內再次實施危害食品安全違法犯罪的行為。食品安全再犯在海峽兩岸相應的刑法規范中都有所體現,但具體的定性卻有所不同。

大陸地區,食品再犯并不成為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構成要件內容,而是成為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加重處罰情節。“食品安全解釋”第3條規定,“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生產、銷售金額十萬元以上不滿二十萬元,一年內曾因危害食品安全違法犯罪活動受過行政處罰或者刑事處罰的,屬于刑法第143條規定的‘其他嚴重情節’”;第5條規定,“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生產、銷售金額十萬元以上不滿二十萬元,一年內曾因危害食品安全違法犯罪活動受過行政處罰或者刑事處罰的,屬于刑法第144條規定的‘其他嚴重情節’”。而刑法第143條和第144條是將“有其他嚴重情節”作為加重處罰情節。所以,相關主體只要實施過食品安全違法犯罪行為,即使是僅受到過行政處罰,只要在一年內再次實施食品安全犯罪①在此應當明確,再次實施的食品安全違法行為只有達到犯罪標準,同時滿足生產、銷售金額要求的,才能作為加重處罰情節。如若屬于僅構成行政違法的再犯,其行為本身并不構成犯罪,因此更不可能構成相應食品犯罪的加重處罰情節。與此同時值得注意的一點是,若前次食品安全違法行為已構成犯罪,一年內再次實施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便構成累犯。而累犯是法定從重處罰情節,但司法解釋卻將其作為加重處罰情節,該司法解釋似乎與刑法有悖。筆者以為,該司法解釋并非單純根據再犯情節而予以加重處罰,而是附加了生產、銷售金額條件,也即再犯只是加重處罰的必要條件而非充分條件。所以,僅具備再犯情節而不同時滿足金額條件的,仍認定為累犯,在相應檔次的法定刑幅度內從重處罰;只有同時具備再犯條件和金額條件,才予以加重處罰。,同時達到相應生產、銷售金額的,便構成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加重情節,應以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第二檔法定刑論處。

臺灣地區的食品再犯是作為犯罪構成要件內容,而不是作為加重處罰情節。當然,這里的再犯僅指前后兩次行為均只構成行政違法而未構成刑事犯罪的情形。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4項均將“致損壞人體健康而情節重大或者再犯”作為相應犯罪的成立條件。而“畜牧法”作為行政性法律,除了第38條第3、4項屬于行政刑法,其余條文均屬于行政法規范,相應的罰則也屬于行政處罰。所以,第38條第3、4項中的“再犯”應當是就對該條指向的“畜牧法”相應條款的再次違反情形而言的,再犯的性質無疑也應當屬于行政違法。只是出于對相應食品安全違法行為的震懾與從嚴懲治目的,而特意將有過食品安全行政違法行為而再次實施食品安全行政違法的行為作為犯罪處理。如此,只要有相應食品安全的行政違法的再犯情形,無論是否達到“致損壞人體健康而情節重大”程度,均構成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食品安全行政違法再犯的,事實上有了質的轉變,由行政違法上升為刑事犯罪,這正是食品再犯作為犯罪構成要件的體現。

綜上,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食品安全再犯的刑法定性的區別在于:大陸地區的食品再犯是作為加重處罰情節,并且食品再犯是指前次行為屬于行政違法或者犯罪同時后行為本身構成犯罪的情形,同時前后行為有一年時間限制;臺灣地區的食品再犯是作為犯罪成立條件,同時食品再犯是指前后兩次行為均只構成行政違法的情形,且前后行為間無時間限制。

4. 是否處罰過失犯罪的規定不同

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是否包含過失行為,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存在差異。大陸地區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主要是故意犯罪,只有“食品監管瀆職罪”才存在過失犯罪。按照刑法第15條的規定,過失犯罪,法律有規定的才負刑事責任。也即,只要刑法分則沒有明確規定過失犯罪的,相應的過失行為便不構成犯罪。如此,《刑法》第143條和第144因并未規定過失行為,所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只能由故意構成而不能由過失構成。①因過失在食品中投入有毒、有害物質或者因過失導致食品不符合安全標準,而導致他人重傷、死亡或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涉嫌構成過失投放危險物質、過失致人死亡或過失致人重傷等罪。刑法第408條之一的“食品監管瀆職罪”所列罪狀同時包括“濫用職權和玩忽職守”,并且兩種行為“共享”相同的法定刑。而通說認為,濫用職權屬于故意,玩忽職守屬于過失。所以,故意和過失兩種主觀罪過均可構成“食品監管瀆職罪”,而且故意犯和過失犯的法定刑相同。由此可見,“食品監管瀆職罪”既處罰故意行為,也處罰過失行為。如此,除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以外的其他人員包括食品從業者過失性的食品安全違法行為均不構成專門性的食品安全犯罪。

臺灣地區部分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的規制對象包括相關人員的過失行為。臺灣地區“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1項和第2項所規定之罪均包含過失犯罪。也即,過失可以構成“攙偽、假冒、添加食品罪”和“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而這兩種犯罪的主體事實上雖然主要為食品從業者,但兩罪的主體仍為一般主體。這也就表明,一般性主體的相應過失性食品安全違法行為均可以構成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

5. 法定加重情節不同

大陸地區全部的食品安全犯罪均有法定加重情節,臺灣地區部分食品安全犯罪具有法定加重情節。而海峽兩岸就法定加重情節具體內容的規定存有明顯差異。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法定加重情節的具體內容為“對人體健康造成嚴重危害或其他(特別)嚴重情節”。依照“食品犯罪解釋”的規定,即使未對人體健康造成嚴重危害,只要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或者有毒、有害食品達到一定金額標準或者屬于特定行為類型的,同樣屬于法定加重情節,應當以相應加重的法定刑論處。可見,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法定加重情節較為多樣,包括人體健康的實際損害、一定的生產銷售金額、特定的行為類型等。臺灣地區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加重情節局限為“致人重傷、死亡”,除人身健康實害后果之外并不包括其他情節。所以,就食品安全犯罪法定加重情節而言,大陸地區要廣于臺灣地區,進而表明在相應食品安全犯罪從嚴規制方面,前者較后者的力度更大。

(四)法定刑差異明顯

海峽兩岸相關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刑有著較大差異,其刑種和刑度的不同都甚為明顯。主要差異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1. 刑種范圍具有差異

大陸地區三個專門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刑總共涉及的刑種包括主刑的拘役、有期徒刑、無期徒刑和死刑,以及附加刑的罰金和沒收財產。刑種范圍較廣。臺灣地區“刑法典”以及“行政刑法”規定的全部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總共涉及的刑種包括罰金、拘役、有期徒刑和無期徒刑。可見,相比大陸地區,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刑刑種范圍更小,不包括死刑和沒收財產。同時,罰金在臺灣地區被作為主刑存在,所以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刑刑種只有主刑而無附加刑。

2. 法定刑檔次不同

大陸地區的“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均具有三檔法定刑,只有食品監管瀆職罪僅具有兩檔法定刑。而臺灣地區的“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攙偽、假冒、添加食品罪”、“擅自推廣、利用不符合安全標準的種畜禽、種原罪”;“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畜產品、乳制品罪”以及“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禽產品罪”都只有一檔法定刑,唯有“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和“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具有兩檔法定刑。可見,臺灣地區的食品安全犯罪多數都只有一檔法定刑,少部分具有兩檔法定刑,沒有三檔法定刑的。在食品安全犯罪法定刑檔次設置上,大陸地區較臺灣地區更為多樣和細致。

3. 刑罰嚴厲程度有別

對大致相同的食品安全犯罪,海峽兩岸法定刑設置反映出的刑罰嚴厲程度有所差別,整體上大陸地區要重于臺灣地區。

一方面,大陸地區的“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和“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大致能分別與臺灣地區“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和“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相對應,而通過對比可知,在基本刑范圍內,臺灣地區相應犯罪的法定刑較大陸地區要高;在加重刑范圍內,則大體相反,大陸地區相應犯罪的法定刑整體上高于臺灣地區。大陸地區“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基本犯的法定刑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且并處罰金”,適用范圍僅限于產生相應具體危險但并無任何實害結果。相應地,此種情形在臺灣地區也應當構成“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法定刑幅度應當為“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可見,盡管大陸地區此種情形有并處無限額罰金的規定,但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加罰金的刑罰幅度較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刑罰幅度在懲罰力度上仍顯輕。而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或衛生標準的食品造成少數人輕傷害后果,在大陸地區應當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的加重刑即第二檔法定刑(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論處①“食品犯罪解釋”第2條規定,造成輕傷以上傷害的,屬于刑法第143條“對人體健康造成嚴重危害”的情形之一。,而在臺灣地區仍應當以基本刑(七年以下有期徒刑)論處。②臺灣地區“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只將致人死亡或重傷作為加重處罰事由,可見其基本罪狀應當包含致人輕傷害的損壞后果。這符合刑法規范邏輯并符合罪行均衡原則。“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的法定刑較“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法定刑顯然要重。可見,輕傷這一加重情節的法定刑的嚴厲程度,大陸地區高于臺灣地區。而若造成他人重傷在三人以下的,在大陸地區仍應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的第二檔法定刑論處,在臺灣地區應當以“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的加重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且并科新臺幣一千五百萬元以下罰金)論處,此時后罪的法定刑重于前罪;若造成他人重傷在三人以上的,在大陸地區應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的第三檔法定刑(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論處,而在臺灣地區仍應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且并科新臺幣一千五百萬元以下罰金”的法定刑論處,前者顯然重于后者。③“食品犯罪解釋”第4條規定,造成三人以上重傷、中度殘疾或者器官組織損傷導致嚴重功能障礙的,屬于刑法第143條規定的“情節特別嚴重”。若致人死亡的,在大陸地區,應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的第三檔刑論處,而在臺灣地區,應以“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的加重刑即“處無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得并科新臺幣二千萬元以下罰金”論處。此時,二者的嚴厲程度基本相當。此外,大陸地區的“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與臺灣地區的“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的法定刑的對比情形與上述分析結果基本一致,同時,前罪的法定加重刑最高為死刑,后罪最高法定刑加重刑僅為無期徒刑。綜合觀之,就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大致對等犯罪的法定刑而言,基本刑前者輕于后者,加重刑前者整體上重于后者。

另一方面,一些食品安全違法行為在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分別被以法定刑輕重不同的罪名論處,直接反映出刑罰嚴厲程度有別。典型的表現是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項、第4項所規定犯罪的法定刑明顯有別于大陸地區對應犯罪的法定刑。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項和第4項規定,擅自推廣、利用不符合安全標準的種畜禽、種原,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畜產品、乳制品,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禽產品,達到致危害人體健康而情節重大的,便構成犯罪,法定刑分別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并科新臺幣三十萬元以下罰金”和“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并科新臺幣十萬元以下罰金”。而上述行為在大陸地區應一律按照“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論處,法定刑應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④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項和第4項的規定與“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2項規定的規定應當屬于特別法條和一般法條的關系,前者規定的犯罪為特別犯,后罪規定的“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為一般犯。而且前者規定的犯罪應當局限于危險犯,而不應造成實害后果。符合“畜牧法”第38條規定并造成他人輕傷、重傷、死亡等實害后果的,應當以“食品衛生管理法”第49條第2項規定之罪定罪處罰。否則便嚴重有違罪行均衡原則。相應地,此類行為在大陸地區應當以“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的第一檔法定刑論處。兩相比較,臺灣地區此般犯罪的法定刑顯然較大陸地區要輕。⑤還需注意的是,臺灣地區“畜牧法”第38條第3項、第4項所規定之罪,對受雇直接實施相應行為者和作為雇主的法人或自然人所配置的法定刑是不同的,雇主較受雇者的法定刑更輕。依據“畜牧法”38條第3項第2款、第4項第2款的規定,僅對雇主只科處等同額度的罰金,而不再配置有期徒刑。這一針對雇主的特殊規定無不讓人產生理解上的困惑。如果此處針對的是雇主對受雇者相應違法行為完全不知情的情形,那么對雇主仍定罪量刑,無疑有團體責任甚至株連之嫌;而若雇主授意、指示受雇者實施相應違法行為,雇主便應屬于相應犯罪的共犯,而對很可能屬于主犯的雇主只配以等同于受雇者面臨的罰金刑,導致主犯的法定刑輕于從犯,這顯然違背罪行均衡原則。而大陸地區的相關規定則不存在此般理解困惑,因為按照既有規定,雇主要么無罪,要么與受雇者構成相應犯罪的共犯,“分享”相同的法定刑。

三、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共同特征

海峽兩岸盡管在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微觀面中具有不少差異,但宏觀面上也呈現出諸多共同點,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一)規制的嚴厲化

從食品安全犯罪的相關立法沿革中可知,海峽兩岸在食品安全犯罪犯罪圈的設定上不斷擴展、刑法介入時間不斷提前、懲罰力度不斷強化,刑法規制整體呈現出“又嚴又厲”的特征。

大陸地區1982年由附屬刑法對相應的食品安全犯罪予以了規制,但入罪門檻很高,刑罰力度也較弱。1982年的《食品衛生法(試行)》規定,違反本法、造成嚴重食物中毒或其他嚴重食源性疾患并致人死亡或者致人殘疾而喪失勞動能力的行為,視情形,分別以玩忽職守罪、重大責任事故罪、強令違章冒險作業罪、制造、販賣假藥罪論處。可見,食品安全違法行為的入罪門檻相當高,必須有造成嚴重食物中毒或其他嚴重食源性疾患并致人死亡或致人殘疾而喪失勞動能力的實害后果,才能構成犯罪。如此導致食品安全犯罪的犯罪圈十分狹小。同時,上述犯罪的法定刑都偏低,最高法定刑僅為七年有期徒刑并處罰金,表明懲罰力度較弱。而至1993年《決定》頒行,食品安全犯罪的犯罪圈明顯擴大,懲罰力度明顯加強。《決定》將相應的實害犯和抽象危險犯均規定為犯罪,而且實害犯即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的成立不再需要造成他人死亡或嚴重殘疾,而只需造成嚴重食物中毒事故或者其他嚴重食源性疾患即可。而作為抽象危險犯的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罪更是無需任何實害后果便可成立。可見,刑法介入的時間明顯提前,相應地,食品安全犯罪的犯罪圈也明顯擴大。此外,《決定》規定的兩個食品安全犯罪的法定最高刑分別為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沒收財產以及死刑并處罰金或沒收財產,懲處力度顯著加強。至1997年刑法修正時,又對食品安全犯罪作了修改,再次拓寬了犯罪圈。主要表現為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的入罪門檻降低,其由實害犯變為具體危險犯;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罪增加一行為類型即銷售明知摻有有毒、有害的非食品原料的食品的行為。而至《刑法修正案(八)》通過時,食品安全犯罪規制力度再次提升。主要表現為:生產、銷售不符合衛生標準的食品罪修正為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食品對象范圍明顯擴大,同時拓寬了加重處罰情節的范圍;增加了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罪的加重處罰情節;將上述兩罪的罰金刑一律設定為并罰制,并將比率罰金制修正為無限額罰金制;增設食品監管瀆職罪,并加重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相應瀆職行為的懲處力度。

臺灣地區現行“刑法”于1935年頒行之時,僅規定了“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最高法定刑僅為六個月有期徒刑并處一千元以下罰金。正如前文所分析,因該罪的法定刑過低,按照罪行均衡原則,該罪只能是行為犯、最多也只能為危險犯,而不能是結果犯,同時該罪為故意犯。表明食品安全犯罪的犯罪圈很窄。1999年“刑法”修正之時,增設191條之一的“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擴大了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范圍。“食品衛生管理法”于1975年頒行,但當時并未有刑罰罰則的條款,直至2000年第三次修正時該“法”才增設了刑罰罰則條款。其第34條規定,故意違反本“法”相應條款,并造成致人損害的具體危險的,最高可處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并處八十萬以上九十萬以下罰金;過失犯者,最高可處六個月有期徒刑。至此,只要違反“食品衛生法”相應規范(明顯不局限于制造、販賣、陳列行為)并造成致人損害之具體危險的便構成犯罪,而且成立過失犯,如此,食品安全犯罪的犯罪圈明顯擴大,同時法定刑也有明顯加重。隨后至2011年該“法”再次修正時,再次強化了刑罰力度,主要表現為法定刑的提高。至2013年,“食品衛生管理法”又一次修正,刑罰罰則力度再度提升,主要體現為犯罪圈的擴大、最高法定刑的提高以及增設加重處罰情節。

(二)立法的專門化

海峽兩岸對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制共同表現出了立法專門化特征,即將有違食品安全的行為從其他罪名中剝離出來,歸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之中。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化既突出了刑法打擊食品安全犯罪的決心和力度,又使定罪量刑更為準確、合理,此舉值得肯定。

大陸地區1979年《刑法》并未有食品安全犯罪的條款,對于個別具有嚴重社會危害性的食品經營行為如勾兌毒酒之類的行為,當時的司法實踐中往往按照性質相似的“以其他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來定罪量刑。①劉仁文:《中國食品安全的刑法規制》,載《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2年第4期,第110頁。1982年《食品衛生法(試行)》以附屬刑法的方式對相應的食品安全違法行為予以刑法規制,但規制的罪名并非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而是玩忽職守罪、重大責任事故罪、制造、販賣假藥罪之類的“通用”罪名。至1993年《決定》頒行,食品安全犯罪有了專門罪名,至此,食品安全犯罪實現了刑法規制的專門化。1997年《刑法》修訂之時,延續了食品安全犯罪專門化的作法,并對兩犯罪予以了補充、完善。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再次強化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性,將國家機關工作人員食品監管瀆職行為從“通用”的瀆職罪中分列出來,作為“食品監管瀆職罪”的專有規制對象。

臺灣地區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規范大致也呈現出專門化趨勢。1935年“刑法”頒行之時便有“制造、販賣、陳列妨害衛生物品罪”,盡管其適用范圍較為有限,但無疑實現了部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化。此后至1975年“食品衛生管理法”頒行之前這段時期內,有關的食品安全犯罪可能甚少但無疑客觀存在,但由于缺乏專門性刑法規范,對相應食品安全犯罪無疑只能依照較為相近的傷害罪、投放毒物等“通用”的罪名定罪量刑。至1975年“食品衛生管理法”頒行(包括此后一系列修正),相應食品安全違法行為的刑法罰則得以確立,盡管罪名不甚明確,但罪狀和法定刑明確,也可謂實現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化。1999年“刑法”增設了作為191條之一的“公開陳列販賣物品下毒罪”,將相應行為從其他“通用”罪名中分列出來,進一步強化了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專門化程度。

(三)司法的多樣化

司法的多樣化主要是就司法機關以多種不同罪名對食品安全犯罪予以判罰這一現象而言的。食品安全犯罪在立法上呈現專門化特征,但在司法定罪上卻不盡統一和規范,形成與立法專門化不相協調的司法定罪的多樣化。司法實踐中諸多食品安全犯罪最終都不是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論處的,而是以其他“通用”性質的罪名定罪量刑的,因而司法的多樣化也可稱作司法的通用化。海峽兩岸都呈現出這一特征,大陸地區尤為明顯。

大陸地區的大量食品安全犯罪最終都并未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論處,而是以諸如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非法經營罪等罪名定罪量刑的。如曾轟動一時的“三鹿毒奶粉”事件中,作為三鹿集團董事長的田文華以及其他高管人員被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定罪量刑。“瘦肉精”事件中,河南省8個市的法院審判的58起案件中,以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判處1案5人,以非法經營罪判處18案39人,以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判處33案52人,以玩忽職守罪判處4案13人,以濫用職權罪判處2案4人;②佚名:《河南‘瘦肉精’事件59起案件全部審結 113人獲刑》,http://legal.people.com.cn/GB/16397149.html,下載日期:2013年8月15日。最高人民法院2011年公布的4起“食品安全犯罪典型案例”中,其中3起案件都是以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論處的,1起案件以玩忽職守罪論處;還有學者僅通過網絡數據庫抽樣檢索的方式,就發現食品安全犯罪判處的罪名中,約68%的案件判處罪名為“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約11%的案件判處罪名為“生產、銷售不符合安全標準的食品罪”,“非法經營罪”的案件比例約為8%,“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的案件比例約為6%,“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案件比例約有1%。③全世文、曾寅初:《我國食品安全犯罪的懲處強度及其相關因素分析——基于160例食品安全犯罪案件的分析》,載《中國刑事法雜志》2013年第4期,第89頁。由于屬于抽樣統計,加之諸多司法判決并未上網,所以該學者的統計結果并不一定準確,但仍有15%的食品安全犯罪并不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罪名論處,仍可反映出食品安全犯罪司法的多樣化。所以,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司法定罪多樣化的特點是十分明顯的。

臺灣地區“刑法”“食品衛生管理法”“畜牧法”所規定的相應犯罪構成了專門性食品安全犯罪,但司法實踐卻出現不依上述罪名而依其他罪名對相應食品安全犯罪論處的作法,表明仍存在食品安全犯罪司法多樣化的現象。有關學者對臺灣地區病死豬案件(主要涉及代替混雜正常豬肉販售)查獲判刑情況的統計為:2000年查獲1人,處罰法條依據為“廢棄物清理法”;2001年查獲19人,處罰法條依據為“食品衛生管理法、畜牧法、廢棄物清理法、刑法偽造私文書罪”;2002年查獲2人,處罰法條依據為“畜牧法”;2003年查獲3人,處罰法條依據為“畜牧法”;2004年查獲21人,處罰法條依據為“畜牧法、廢棄物清理法、刑法偽造私文書罪”;2005年查獲5人,處罰法條依據為“食品衛生管理法、刑法詐欺罪”。①陳政位、范宇平、李天裕:《臺灣豬肉安全制度管理探討——以病(斃)死豬犯罪防治為例》,載《農業經濟半年刊》(臺灣)第83期(2008),第103頁。以病死豬代替混雜正常豬肉販賣構成犯罪的無疑可依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論處,而事實上臺灣地區司法實踐卻不斷援引其他“通用”罪名論處,可見,臺灣地區仍存在食品安全犯罪司法多樣化現象。

出現食品安全犯罪司法定罪的多樣化,可能與法條競合、想象競合、牽連犯、專門食品安全犯罪立法漏洞等立法客觀因素有關,但也可能與司法者存有思維定勢、未能有效理解立法專門化意圖、過度看重社會效果等主觀因素有關。食品安全犯罪司法的多樣化與立法的專門化是存有矛盾的趨向,如何消解還需進一步研討。

四、海峽兩岸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的融合方向

海峽兩岸在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方面各有特色,反映出各自的法制環境與現實需要。隨著兩岸各方面日益頻繁、廣泛和深入地交往,海峽兩岸在各方面取長補短、相互融合、共同繁榮進步無疑是時代潮流,更是大勢所趨。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亦是如此,兩岸在此方面相互合作、彼此借鑒、共同完善成為必然。筆者以為,海峽兩岸至少應在以下幾方面予以相互學習、借鑒和融合。

(一)實現立法模式的多元化

筆者以為,海峽兩岸在食品安全犯罪刑法規制方面最顯著的差異應當是立法模式的差異。大陸地區全部的食品安全犯罪均規定于刑法典中,立法模式較為單一,而臺灣地區用“刑法典”和“附屬刑法”共同形成了食品安全犯罪的規范體系,立法模式具有多元性。單一“大一統”式的立法模式,以一部刑法典規定所有的犯罪及其刑罰,有著自身的優點。它能使刑法具有強大的威懾力,從消極的一般預防角度而言,有利于預防犯罪;同時由于刑法淵源集中、統一,從形式上看有利于司法機關適用。②張明楷:《刑事立法的發展方向》,載《中國法學》2006年第4期,第19頁。但這樣的模式存在諸多弊病。一是使其政、經濟法規規定的犯罪過于籠統,不能為此設置細致的罪狀和法定刑,從而行政、經濟犯罪的法益保護較為粗糙,立法缺乏精細化。二是有關行政、經濟犯罪的修訂,必須統一在刑法典修訂之中,而行政、經濟犯罪屬于立法靈活性需求更大的犯罪,立法的滯后性不能很好滿足法益保護的實際需要。③左袖陽:《食品安全刑法立法的回顧與展望》,載《湖北社會科學》2012年第5期,第149頁。三是隨著社會生活日益復雜、犯罪類型日益多樣,一部刑法典事實上不可能囊括所有的犯罪。④張明楷:《刑事立法的發展方向》,載《中國法學》2006年第4期,第19頁。四是有關行政犯、經濟犯大量空白罪狀的存在也不利于刑法的準確、有效適用。五是使刑法典長期處于不斷修正、膨脹的狀態中,不利于保持刑法規范的簡明和穩定。而多元分散化的立法模式(即以刑法典、附屬刑法、單行刑法等多種方式進行犯罪立法)卻可以消除上述弊病,促進刑事法治的良性發展。作為行政犯和經濟犯的食品安全犯罪應當實現立法模式的分散多元化,以刑法典為統帥、附屬刑法為主體、特別刑法為補充①2011年,全國“兩會”期間,多名代表聯名提議制定《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藥品犯罪法》。盡管在當前制定這一特別刑法的時機還不夠成熟,但隨著食品藥品犯罪的日益嚴重和泛濫以及法制體系的日益完善,制定此類特別刑法不是不可能。,擺脫“大一統”立法模式的不足。臺灣地區當前食品安全犯罪多元的立法模式整體上要優越于大陸地區的“大一統”模式,大陸地區在此方面應當借鑒、學習臺灣地區的作法,實現食品安全犯罪的立法多元化。

(二)廢除食品安全犯罪的死刑

大陸地區刑法第一百四十四條的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還保留了死刑,而臺灣地區所有食品安全犯罪均無死刑,差異懸殊值得深思。筆者認為,大陸地區向臺灣地區學習、廢除食品安全犯罪的死刑是應然之舉。死刑存廢已成為國際社會關注的焦點問題,而廢除死刑是各國刑法發展的整體趨勢。死刑作為最嚴厲的刑罰方法,在保留死刑的國家和地區也只能適用于最嚴重的犯罪。我國目前實行的是嚴格控制并逐步廢除死刑的刑事政策。生產、銷售有毒、有害食品罪作為一種經濟犯罪,對其適用死刑既不符合現代社會的價值觀念,也有悖于罪責刑相適應原則,更不利于刑罰目的的實現。并且,廢除經濟犯罪的死刑已成為世界各國的通例。②參見:唐福齊:《論經濟犯罪刑罰的立法完善——兼論經濟犯罪的死刑廢止》,載《政治與法律》2008年第3期;袁彬、孫道萃:《食品安全犯罪的刑法治理》,載《人民法院報》2012年10月17日第6 版。大陸地區食品安全犯罪有日趨嚴峻之勢,并且生產、銷售有毒、有害的食品有可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這可能成為立法保留死刑的重要原因。但食品安全犯罪畢竟出于經營目的,出自獲取經濟利益最大化的動機,并不直接追求對他人生命健康的損害。③如直接追求對他人生命健康的損害,則應當屬于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投放危險物質罪等犯罪規范目的范圍,而不屬于食品安全犯罪的規范目的范圍。因此若放入整個刑事犯罪中進行考察,其犯罪的主觀惡性應當還不算“惡極”。同時,如果以食品安全犯罪日益嚴峻而引起公眾“群情激憤”之由保留死刑,則無疑使刑法徒增過多非理性的情緒化色彩。因此,基于理性思維和刑法發展視角,應當認為廢除食品安全犯罪的死刑是適當的。

(三)推進司法定罪的專門化

如前所述,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食品安全犯罪司法定罪多樣化的現象較為普遍。定罪多樣化表明司法機關對食品安全犯罪的定性不夠明確和統一,更與食品安全犯罪立法專門化的趨勢不符。無論運用何種立法模式,只要實現了食品安全犯罪立法的專門化,便意味著立法欲強調對相應食品安全犯罪實行重點或特別規制。否則,既然已有“通用”罪名可以規制,何必大費周章去另行立法。所以,無論從突出對犯罪的懲罰或震懾、還是強化犯罪的一般預防亦或是實現立法與司法相協調的角度,在食品安全犯罪已然實現立法專門化的背景下,都應當最大限度地實現司法定罪的專門化。大陸地區和臺灣地區的司法機關在今后辦理食品安全犯罪的過程中,只要對相應犯罪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論處不違背罪行法定和罪行均衡原則,便應一律以專門的食品安全犯罪定罪量刑,進而推進司法定罪的專門化。

(責任編輯:林貴文)

D924.32;D927.584.3

A

1674-8557(2014)02-0003-13

2013-11-15

梅傳強(1965-),男,四川鄰水人,西南政法大學法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秦宗川(1986-),男,重慶豐都人,西南政法大學法學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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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夏”生產 如火如荼
這四個字決定銷售成敗
S-76D在華首架機實現生產交付
中國軍轉民(2017年6期)2018-01-31 02:22:28
安全生產重于泰山
Сварочное Проμзвоσсmво(《焊接生產》)2012年第5期要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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