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
健康是人類追求的永恒主題。隨著社會的飛速發展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以及人類對客觀世界和自身認識的不斷深化,人們對健康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過去那種“無身體疾病即健康”的生物學健康觀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為基礎的健康觀。
心理健康是指在身體、智能以及情感上與他人的心理健康不相矛盾的范圍內,將個人心境發展成最佳的狀態[1]。隨著人們對“健康”概念認識的不斷深入,人們開始意識到心理健康在人的整個健康中的重要作用。作為促進心理健康重要手段之一的體育鍛煉,也越來越受到廣泛的關注,人們逐漸意識到體育鍛煉的意義與價值不僅僅只是健身,而且還可以達到理想的健心效果。因此,體育鍛煉的心理健康效應的研究日益受到重視,目前已經成為國際鍛煉心理學和健康心理學領域的重要研究課題。
有關體育鍛煉促進大學生心理健康的文獻資料較多,但大部分是針對普通大學生,對少數民族大學生的研究較少,而且涉及的因素單一,對于指導實踐有限。為此,本研究將以少數民族大學生為調查對象,探討體育鍛煉量與大學生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心理健康的關系,檢驗本研究假設的中介模型。本研究的假設是:①體育鍛煉量與大學生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心理健康水平相關顯著;②大學生的心理健康與自我效能、社交焦慮相關顯著;③自我效能和社交焦慮是體育鍛煉影響少數民族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中介變量。
1.1 對象本研究隨機抽取云南大學、云南師范大學、云南民族大學、昆明理工大學的少數民族大學生,主要包括,彝族、傣族、瑤族、白族、壯族、回族、納西族、哈尼族、佤族等少數民族。發放問卷800份,有效問卷729份(91.12%),男生405人,女生324人。
1.2.1 體育鍛煉等級量表體育鍛煉量的測定采用《體育鍛煉等級量表》PARS-3,由武漢體育學院梁德清等人修訂,具有較高的信度、效度。該量表的重測信度為0.82。該量表從體育鍛煉的強度、時間和頻率三方面考察體育鍛煉量,計算方法是體育鍛煉量=強度×時間×頻率,每個方面各分為5個等級,強度和頻率從1~5等級分別計1~5分,時間分別計0~4分。
1.2.2 自我效能量表(GSES)共10個項目,涉及個體遇到挫折或困難時的自信心。采用李克特4點量表形式,各項目均為1~4評分。該量表為單維結構,計算得分時把所有10個項目的得分加起來除以10即為總量表分。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
1.2.3 社交焦慮量表[2]由Fenigstein,Scheier,Buss等人1975年編制,包含6個條目的單維結構,采用5級評分(0代表極不相符,4代表極為相符)。該量表的重測信度為0.77。
1.2.4 心理健康量表心理健康采用自測健康評定量表[2](SRHMS)中的心理健康子量表進行測量。共有正向情緒、心理癥狀與負向情緒和認知功能3個維度,15個題目。該子量表的克隆巴赫系數為0.847。適合14歲以上的各類人群(尤其是普通人群)的健康測量,具有直觀、全面、準確地反映個體健康狀況的特點。3個維度得分的平均值為總體心理健康得分,反映個體的總體心理健康水平。
1.3 統計處理使用SPSS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
2.1 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和零階相關見表1。

表1 各變量的平均數、標準差及零階相關(r)
體育鍛煉量與自我效能、心理健康有可靠的低度正相關,說明隨著體育鍛煉量的增加,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水平提高。而體育鍛煉量與社交焦慮有可靠的低度負相關,說明體育鍛煉的量越大,社交焦慮程度越低。大學生的心理健康與自我效能有可靠的中度正相關,與社交焦慮有可靠的中度負相關。說明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水平越高,心理越健康;社交焦慮水平越低,心理亦更加健康。
2.2 體育鍛煉的強度、時間和頻率對心理健康的影響見表2。
近日,節水抗旱稻新品種“滬旱61”綠色生產現場觀摩會在上海崇明齊茂糧食合作社召開。“滬旱61”新品種的試種結果在會上揭曉:水種旱管栽培模式下,高產示范田塊產量達700kg/畝以上,百畝連片平均產量達600kg/畝以上,節水率達50%,節肥率超過20%。

表2 大學生各變量得分的鍛煉狀況比較
為了進一步了解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的影響效果,根據體育鍛煉等級量表,將體育鍛煉強度分為3個等級,即小強度(輕微運動和不太緊張的運動)、中等強度(較激烈的持久運動)和大強度(呼吸急促,出汗較多的運動)。將進行一次體育鍛煉的時間分為3個水平,即短時間(30分鐘以下)、中時間(30至60分鐘)和長時間(60分鐘以上)。同時將每周鍛煉的次數分成3個組別,即不經常鍛煉組(1個月2或3次以下)、中等鍛煉組(每周1~2次)和經常鍛煉組(每周3次以上)。考慮到性別的影響,將其作為協變量,采用多元方差分析對少數民族大學生在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心理健康3個維度的鍛煉強度、鍛煉時間和鍛煉頻率的主效應及其交互作用進行分析。
綜上可以看出,鍛煉強度在心理健康得分上存在非常顯著的主效應,而在因變量自我效能和社交焦慮上的主效應不具顯著性;每次鍛煉時間和每周鍛煉次數在因變量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和心理健康上的主效應均達到了非常顯著性水平(P<0.01、P<0.001);考察各自變量是否對因變量是否產生交互作用,結果表明各自變量之間只有鍛煉頻率和鍛煉時間在社交焦慮得分上存在顯著的交互作用。
采用LSD法對各自變量在因變量上得分的差異情況進行事后比較。結果表明,大強度鍛煉者在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極其顯著地高于小強度鍛煉者。
考察每次不同鍛煉時間者在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和心理健康3個量表上得分的差異情況。結果表明,中長時間鍛煉者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非常顯著地優于短時間鍛煉者,短時間鍛煉者在社交焦慮量表上的得分非常顯著地高于長時間鍛煉者。
進一步考察每周不同鍛煉次數者在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和心理健康3個量表上得分的差異情況。結果表明,偶爾和經常鍛煉者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極其顯著地優于不經常鍛煉者,而不同鍛煉頻率者兩兩之間在社交焦慮量表上的得分也存在顯著差異,表現為隨著鍛煉次數的增加社交焦慮降低。
2.3 體育鍛煉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路徑分析根據溫忠麟等人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程序對中介作用給予檢驗[3]。具體步驟:①檢驗回歸系數c,如果顯著,繼續下面的第二步,否則停止分析;②做Baron和Kenny部分中介檢驗,即依次檢驗系數a、b,如果都顯著,意味著X對Y的影響至少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第一類錯誤率小于或等于0.05,繼續下面第三步。如果至少有一個不顯著,由于該檢驗的功效較低(即第二類錯誤率較大),所以還不能下結論,轉到第四步;③做Judd和Kenny完全中介檢驗中的第三個檢驗(因為前兩個在上一步已經完成),即X對Y的影響都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如果顯著,說明只是部分中介過程,即X對Y的影響只有一部分是通過中介變量M實現的,檢驗結束。④做Sobel檢驗,如果顯著,意味著M的中介效應顯著,否則中介效應不顯著,檢驗結束。根據上述檢驗方法,本研究對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在體育鍛煉與心理健康之間的中介效應進行了檢驗。
2.3.1 自我效能的中介效應分析假設我們認為體育鍛煉會影響自我效能,而心理健康會受到自我效能的影響,則自我效能是中介變量。

表3 自我效能(m)的中介效應依次檢驗結果
自我效能的(m)的中介效應分析結果(標準化解,小寫字母代表相應變量的標準化變量)見表3,從表中可知依次完成得前3個t檢驗結果都呈顯著性,說明自我效能的中介相應顯著。由于第4個t檢驗的結果也顯著,所以是部分中介效應。這說明體育鍛煉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既有直接的正效應,亦有間接效應,而這種間接影響是通過自我效能實現的。
2.3.2 社交焦慮的中介效應分析假設我們認為體育鍛煉會影響社交焦慮,而主觀幸福感會受到社交焦慮的影響,則社交焦慮是中介變量。
表4 社交焦慮(f)的中介效應依次檢驗結果(±s)

表4 社交焦慮(f)的中介效應依次檢驗結果(±s)
項目標準化回歸方程回歸系數檢驗第1步y=0.219xSE=0.003,t=6.040**第2步f=-0.186xSE=0.006,t=-5.083**第3步y=-0.343fSE=0.019,t=-9.811**0.160xSE=0.003,t=4.562**
社交焦慮的(f)的中介效應分析結果(標準化解,小寫字母代表相應變量的標準化變量)見表4,從表中可知依次完成得前3個t檢驗結果都呈顯著性,說明社交焦慮的中介相應顯著。由于第4個t檢驗的結果也顯著,所以是部分中介效應。這說明體育鍛煉對大學生的心理健康既有直接的正效應,亦有間接效應,而這種間接影響是通過社交焦慮實現的。
2.3.3 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影響的中介效應分析見圖1。

圖1 體育鍛煉影響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中介效應
從圖1可以看出,一方面,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有直接的正效應;另一方面,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的影響均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即體育鍛煉通過提高自我效能,降低社交焦慮對心理健康起到間接的正效應。
為了進一步了解自我效能和社交焦慮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中均起到多大的中介作用,哪個因素的中介效應更大。采用中介效應與總效應之比來衡量中介效應的大小[13]。通過計算自我效能和社交焦慮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影響中起的中介效應大小:自我效能的中介效應大小=0.240×0.401/(0.219+0.240×0.401)×100%=31.52%;社交焦慮的中介效應大小=0.186×0.343/(0.219+0.186×0.343)×100%=22.55%。結果表明,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中起的中介作用明顯大于社交焦慮。
體育鍛煉量與少數民族大學生自我效能、社交焦慮、心理健康相關顯著。隨著體育鍛煉量的增加,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水平提高,焦慮水平降低。本研究支持了以往的研究結果。比如McAuley等人的研究表明,經過劇烈的身體活動之后,(例如,跑步、騎自行車、仰臥起坐等),自我效能感也會發出積極改變[4]。事實上,多種鍛煉行為都會影響自我效能感,包括步行、力量訓練、排球、有氧健身操、以及將鍛煉作為其部分內容的心臟康復計劃等。Goodwin等人的研究發現,堅持規律性鍛煉的被試,其遇一般焦慮障礙、驚恐障礙、社會障礙等焦慮問題的可能性小,而且當鍛煉減少時,其報告焦慮障礙的頻率上升[5]。徐波等人的研究也發現,我國城市成年居民的運動量與其消極情緒得分呈顯著的負相關,運動量越大,其消極情緒得分越低[6]。蔣碧艷、祝蓓里對上海市大中學生體育鍛煉與心理健康的關系進行研究,結果表明,中等或較大運動量的體育鍛煉具有更好的心理健康效應[7]。這些研究結果進一步提示我們,堅持有規律的體育鍛煉可以有效提高自我效能感、減低焦慮障礙,增進心理健康水平。
少數民族大學生的心理健康與自我效能、社交焦慮相關顯著。大學生的自我效能水平越高,心理越健康;社交焦慮水平越低,心理亦更加健康。
大強度鍛煉者在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極其顯著地高于小強度鍛煉者;中長時間(30分鐘以上)鍛煉者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非常顯著地優于短時間(30分鐘以下)鍛煉者,短時間鍛煉者在社交焦慮量表上的得分非常顯著地高于長時間鍛煉者。目前對于鍛煉強度心理效應的研究沒有得到統一的結果。但大多數研究認為,中等強度的體育鍛煉能取得較好的鍛煉心理效應。例如,伯格等人發現,有規律地從事中等強度活動有助于情緒的改善[8]。我國學者李林、季瀏對不同強度體育鍛煉與中、小學生心理健康關系進行了實驗研究,結果發現,中等強度和小強度的鍛煉有利于促進小學生的心理健康,大強度的鍛煉對小學生的心理健康有負面影響,而中等強度和大強度的鍛煉有利于中學生的心理健康[9]。對于產生分歧的原因也許是這類研究較多的采用客觀強度指標,然而適合于每個個體的鍛煉強度存在很大差異,僅僅依靠客觀指標是難以揭示其規律的。或許主觀強度指標和客觀強度指標相結合才能取得更為一致的研究結果。
偶爾和經常鍛煉者在自我效能和心理健康量表上的得分極其顯著地優于不經常鍛煉者,而不同鍛煉頻率者兩兩之間在社交焦慮量表上的得分也存在顯著差異,表現為隨著鍛煉次數的增加社交焦慮降低。本研究結果支持了以往的研究結果,即要想獲得良好的心理效應,每次鍛煉的時間應至少持續20~30分鐘;如果鍛煉的持續時間少于20分鐘,在多數情況下是不會產生良好的心理效應的,因為可能相應的效應還沒來得及出現,身體活動就已經終止了。摩根等人進一步指出,在某一運動強度下鍛煉時間過長,有可能會造成疲勞、厭倦,不僅不利于產生情緒效應,而且還可能對情緒造成損害[10]。因此,每次鍛煉的時間應因人、因項而異,只有保持在一定的限度內,才能產生積極的心境狀態。對于體育鍛煉頻率的研究較少,所得結論也各執一詞。有人認為[11],鍛煉者每月鍛煉1次就可以產生一定的心理效應;也有人[12]提出每周鍛煉3~5次為宜。同時元分析研究[13]結果表明,心理健康的效應會隨著鍛煉次數的增加而增加。本研究結果支持了后者。這提示我們,要維持體育鍛煉的良好心理效應并使之作用持久,就必須將其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長期堅持,養成習慣。
自我效能和社交焦慮是體育鍛煉影響少數民族大學生心理健康的中介變量,自我效能在體育鍛煉對心理健康的影響中起的中介作用明顯大于社交焦慮。根據本次研究,我們提出如下建議:
中等或較大運動量的體育鍛煉具有更好的心理健康效應。長期堅持有規律的體育鍛煉可以有效提高自我效能感、減低焦慮障礙,增進心理健康水平。每次鍛煉的時間應因人、因項而異,至少要持續30分鐘,并且保持在一定的限度內,才能產生積極的心理健康效應。要維持體育鍛煉的良好心理效應并使之作用持久,就必須將其融入到日常生活之中,長期堅持,養成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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