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燦 張碧蕓
近一二十年間,隨著工業化、城市化和市場化改革的推進,農村社會的就業多元化、收入多元化導致農民的生活方式、交往模式、價值觀念等均發生了深刻變遷,農村居民的權利意識在不斷增強,加之村莊邊界的無形開放,農村社區復雜性極大地增加,而這種結構性巨變使得農村治理出現了一系列新的變量、面臨著一系列新的挑戰。
治權需強化。比如民主選舉中,對人情票、金錢票等“拉票賄選”缺乏剛性約束;民主參與中,事實上決策往往由少數干部說了數;民主管理中,村財務管理、征地補償等存在不規范;民主監督中,問責制度處于空白狀態。特別是隨著農村人口大規模向城鎮和非農產業轉移,農村人口疏化甚至“空心化”,往往導致農民在農村治理中的“缺席”。
管理需升級。隨著城鄉一體化的深入推進,大批農村居民進入新型社區變成了“新市民”,新型社區將農村居民集中居住區擴展和放大,其治理群體不僅包括由農村居民轉化而來的“新市民”,也包括一部分城鎮居民和外來人口。隨著居住環境城鎮化、村民意識市民化,農村居民對公共服務的要求愈來愈高,而相當多公共服務處于“無人管”,存在許多“空白點”“薄弱點”。
資源需整合。目前農村社區不僅存在資源分散,而且相當多資源處于外流之中,同時社會人、外來人交錯居住,難以形成“資源共享”“共住共創”“互利互惠”的整合機制。比如在村莊布局上,由于缺乏統一規劃,外來人員大量涌入使得房屋供不應求,在利益的驅動下違章建筑泛濫,這都需要強化資源整合。
文化需重塑。隨著人口流動的加速,外來民工日益增多,其與居住的農村社區很難產生文化認同,同時市場經濟發展猛烈地沖擊傳統農村文化,而適應社會發展的新型農村文化尚未建立起來,于是各種消極文化在農村盛行,這不僅不利于增強農民的歸屬感和認同感,更不利于農村文化建設。
農村社區治理不僅僅是農村的問題,更關乎國家的現代化,是國家治理的基礎和重要組成部分。省委書記夏寶龍提出要“固本強基,著力加強農村社會治理”。新時期農村社區治理要以保障農民權益、增進農民利益為核心,以讓農民共建共享工業化、城市化、現代化為主線,推進農村社區治理常態化。一是強化農村基層組織建設和村民自治機制,盡快建立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體制機制。要順應農村人口居住集聚、村級事務財務增多等新情況,深入探索基層自治組織和集體經濟組織在農村新社區、中心村等農民集中居住區的設置方式,加快服務型基層組織建設,強化公共服務職能;要順應農民民主意識增強、服務需求擴大等新趨勢,完善村民自治機制,切實保障村民的知情權、參與權、決策權和監督權。
二是激活鄉賢在社區治理中的價值。一些地方提升鄉村治理水平的經驗告訴我們,若能重新發現鄉賢資源的價值,鄉村發展就不會產生沖突。從鄉村走出去的精英,不僅有重建鄉村治理秩序的經驗、學識、資本,而且很多鄉賢都愿意為故鄉發展出力。于基層政府而言,與其為獲得扶持向上級部門哭窮,不如通過政策引導為鄉賢回鄉創造更好的條件,讓那些有志于為故鄉效力的人,真正能夠成為“造血因子”。
三是培育鄉村文化。轉變農村居民的思維方式、角色意識、行為習慣,需要強化新型鄉村文化建設,重塑農村的價值系統。要廣泛開展鄉土文化建設、文明禮儀教化、現代知識傳播等形式多樣、健康向上、群眾歡迎的文化活動,豐富群眾精神生活,推進文化認同。
四是探索智慧治理。農村居住分散,要完善以現代信息技術為基礎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構建“搜尋方式簡便、服務功能集成、響應速度快捷”的智慧治理信息管理平臺,覆蓋政務服務、公共服務、公益服務、便利服務、特色服務等內容,這對形成良好互動、建設熟人社區、推進誠信鄰里文化、促進社區自治,積極探索治理新模式將起到積極推動作用。
五是整合資源、創新服務方式。規劃先行,尊重群眾意愿,遵循鄉村發展規律,扎實開展村莊整治,宜擴則擴、宜留則留、宜遷則遷,促進村莊布局優化。要健全各種服務體系,倡導“資源共享”“共住共創”“互利互惠”,為外來人口、留守兒童、留守婦女、留守老人實施有效服務。要創新和豐富矛盾糾紛調解化解形式,完善基層矛盾糾紛排查調處機制,維護農村社會和諧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