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云 左亮 王竹 陳達
項目資助:西華大學2013年研究生創新基金立項項目;
摘 要: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過程中,漢英翻譯無疑對漢語文化的傳播起著非同尋常的作用。譯者自身對漢語文化的理解,以及譯者所扮演的角色都將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漢語文化的傳播和外國讀者對漢語文化的理解。因此,對于在漢語文化傳播過程中譯者角色的研究就顯得尤為重要。研究譯者在漢語文化傳播過程中復雜而重要的角色,對于英語讀者理解漢語文化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并且能夠使譯者更加靈活地處理不同類型的文本,全面地提高譯文的質量。
關鍵詞:文化傳播;譯者角色;漢英翻譯
作者簡介:
劉云(1989-),男,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2012級碩士研究生;
左亮(1990-),男,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2012級碩士研究生;
王竹(1989-),女,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2012級碩士研究生;
陳達(1963-),男,西華大學外國語學院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主要從事英語文學及翻譯理論研究。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05--03
一、引言
漢語文化經歷了五千年的積淀,形成了內容豐富,形式多樣,富有地域特征等特點。漢語又與西方各國語言極為不同,這使得中西方文化交流和語言胡同變得很不容易。在這樣的背景下,中西方文化的交流就只能通過譯者這一中介角色來協調,從而使譯者的作用在整個語言文化交流過程中極大地凸顯出來,成為決定文化交流成功一個重要因素。“翻譯是一項跨文化交際活動,因此,譯者自然成了跨文化交際的一個主體。”[1]譯者在文化文本的翻譯中,不僅傳達了原語的意義,更起到了一個解說者的作用,即解釋漢語傳統文化現象的作用;同時譯者還必須兼顧漢語文化與英語文化之間的差異,在兩者之間搭筑橋梁,清除英文讀者在理解上的文化障礙,亦即從英語讀者的文化背景角度解釋漢語的文化現象。由此可見,跨文化交際的翻譯工作需要相當的技巧。本文下面就將從漢語文化傳播的幾個方面探索譯者在漢英翻譯中的角色。
二、漢語言文本分析
文字和語言的都是文化的載體。但是并非所有的文本形式都能夠有效地促進中西文化交流。就這一點看漢語中的古詩詞無疑是最具代表性的。古詩詞遵循著嚴格的韻律節奏規則,具有強烈的漢語言特色,是漢語文化的精髓所在。其次,中國的古典小說也能夠從各個方面反映中國傳統文化的發展歷程,因為小說創作的歷史時期不同,會使得小說的風格和內容限制大不相同。即使同樣的題材在不同的時期創作出來的小說也會產生很大的差異。再次,中國浩瀚的歷史中還有大量的雜文和散文作品。這些作品不僅數量龐大,而且涉及面極廣,能夠更加真實地反映漢語文化。除了文學作品以外,漢語中還有很多傳統的民間傳說,雖然并非人為創作,但是也是經歷漫長的演變和流傳而形成的,而這些傳說故事,都是大量文學作品創作的根基和靈感來源。
三、不同文本中譯者的角色
(一) 古詩詞
和英文的詩歌一樣,漢語古詩詞也重形式和韻律。但是漢語詩詞的形式與韻律無疑和英文詩歌有著很大的區別。漢語古詩詞的語言特點大約可以歸納為象征性、暗喻性、畫意性和音樂性。為了最好地體現漢語古詩詞的這些特點,譯者需要從不同的方面研究古詩詞的漢英翻譯。
1. 譯者是學習者
翻譯古詩詞,譯者首先必須有深厚的漢語功底,這就要求譯者首先是一個學習者。詩詞的寫作背景往往能夠決定詩詞本身的內容,如果沒有進行深入細致的背景研究,就不可能準確地翻譯出漢語詩詞的字面意思以及深層含義,從另一個層面上講,也就更不可能有效地傳播漢語文化。實際上,缺乏深入研究的翻譯很可能會向譯文讀者傳遞錯誤的信息。
例(1)
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
玉帶林中掛,金簪雪里埋。
楊憲益譯文:
Alas for her wifely virtue,
Her wit to sing of willow-down, poor maid!
Buried in snow the golden hairpin
And hanging in the wood the belt of jade.
在例(1)中,詩的創作背景以及上下文的環境作為理解全詩的基礎,為這首詩奠定了一個基調,譯者正是在此基調上進行翻譯的。不僅如此,譯者還從社會學角度理解原作者的用意,以此來選用適當的詞匯翻譯表達全詩所傳達的意義。盡管由于文化差異和語言的隔閡,譯文讀者或許并不能像源語讀者一樣體會出詩中的含義,但是譯者仍應該通過加深自己的理解來幫助提高譯文讀者對于全詩的理解。
2. 譯者是協調者
要翻譯漢語的詩詞,首要的條件就是,作為源語文本的詩詞具有可譯性。由于漢語和英語各自的語言文字系統具有不同的特性,因此人們利用兩者自身特色而創作的詩詞作品往往被認為是不可譯的。如漢語中常見的回文詩:
例(2)
涼風秋月戲花香,
月戲花香樓外墻。
墻外樓香花戲月,
香花戲月秋風涼。
(全詩由“涼風秋月戲花香樓外墻”十字排列而來。)
英語中也有回文詩,如Hubert Phillips的”Moods mode”:
例(3)
Moods mode!
Pallas, I won!
(Diaper pane, sold entire.)
Melt till ever sere, hide it.
Drown a more vile note;
(Tat of rennet.)
Ah, trowel, baton, eras ago.
The reward? A”nisi.” Two nag.
Otary tastes putrid,yam was green.
Odes up and on;stare we.
Rats nod. Nap used one-erg saw.
(May dirt upset satyr?)
A toga now; tis in fl drawer, eh?
Togas are notable.
(Worth a tenner for Ate.)
Tone liver. O Man, word—tied I.
Heres revel!
Little merit, Ned? Lose, Nap?
Repaid now is all apedoms doom.[2]
由例(2)和例(3)不難看出,盡管英漢兩種語言都有各自語言特色所形成的文學形式,但是要進行英漢互譯幾乎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因為回文詩的翻譯需要兼顧譯文的音美,形美和意美。漢語中的回文詩不僅體現了漢語的特色,也是漢語文化的精髓所在,因此不宜直接借用譯入語自有的回文詩代替原文。其不可譯性是由漢語言本身的特點和規則決定的。如果一定要把這樣的詩翻譯成英語,不僅失去了原來的趣味性,也使得整首詩變得平淡無奇,無法起到傳播漢語文化的作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譯者的角色只能是一種文化的協調者。唯有在兩種語言文化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才能夠既讓譯文讀者能夠了解漢語的這種詩詞形式,又不至于使譯文失去原有的特色。因此,可以適當采用保留原文并加以注釋的辦法,使讀者了解原文形式特點的同時也能夠明白原作的含義。
4. 譯者是決策者
德國神學家和哲學家施萊馬赫(Friedrich Schleiermacher)認為翻譯有兩種情況,“要么譯者盡可能不打擾作者,讓讀者靠近作者,要么盡可能不打擾讀者,讓作者靠近讀者”。[3]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歸化和異化的選擇問題。歸化與異化的選擇,需要遵循“中庸之道”。如果異化過甚,一切采用源語特有的表達而又缺乏富有解釋性的文字時,譯文讀者將會很難理解譯文,甚至對譯文失去興趣,這樣的漢語文化傳播無疑是失敗的;反之,如果過度歸化又會誤導譯文讀者,使之混淆兩種文化,也不利于突出漢語言文化的特色。
在翻譯詩詞時,譯者面臨的選擇絕不僅僅是異化和歸化的問題。漢語詩詞韻律轉化為英文詩的韻律,同樣是譯者必須要做出的選擇。如果韻腳選擇不當,或者押韻句處理不當,也會使譯詩的質量大打折扣,甚至將詩譯成文。 詩詞的翻譯需要嚴格遵循韻律色規則,但是這并不是說翻譯漢語詩詞就一定要遵循漢語詩詞的韻律,而是需要適度歸化,采用英語詩詞的押韻技巧,例如:
例(4)
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許淵沖譯文:
This morn of spring in bed Im lying,
Not woke up till I hear birds crying.
After one night of wind and showers,
How many are the fallen flowers.
譯者在處理原詩韻腳時,并不是一味地照搬原有的韻腳,而是根據原詩的結構,自主選擇了新的韻腳。這樣不僅保持了詩的韻律感,同時也有效地傳達了原詩的意境。
(二)古典小說
古典小說是漢語文化載體的巨輪。通過小說傳播漢語的文化,可以提高目標讀者的興趣,也能夠以最高的效率將中國文化的各個方面傳播出去。因此,譯者在古典小說漢翻英過程中扮演的角色也對漢語文化的傳播產生著重要的作用。
1. 譯者是讀者
對原作的閱讀是譯者與原作發生聯系的一種重要行為或者可以說閱讀是賦予原作存在意義的一項創造性的活動是開啟原作意義之門的根本活動。[4] 漢語文本的翻譯和漢語文化的傳播首先要建立在譯者的閱讀基礎上。并且這樣的閱讀與普通人的閱讀有著截然不同的,不能夠淺嘗輒止,而必須深究原文的每一個細節。“對于同一文本,不同的譯者由于學識、環境、態度、翻譯目的等不同,他們的理解會有很大的差異,由此他們的翻譯當然就迥然不同。”[5] 所以譯者閱讀原文,理解原文,對原文產生深刻而全面的認識,是翻譯之前的一個不可忽略的重要準備階段。并且由于譯者之間的個體差異,這種閱讀的深度也都不盡相同,但翻譯之前至少都應該全面地閱讀和理解原文。
2. 譯者是老師
漢語的古典小說常常具有內容復雜,涉及面廣,人物眾多等特點。要翻譯好漢語的古典小說,一位翻譯者應盡量的做好兩個方面:一是無論是意義內容還是語言風格方面都要盡可能的忠實于原著;另一方面,又要符合譯文讀者的心理接受能力。[6] 但對于西方讀者而言,僅僅做的這兩個要求也許并不能滿足他們的需要。因為中國的古典小說中包含了大量的文化背景知識、習語典故、詩詞對聯和人名地名,并且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由作者精心安排的,很多情況下,不透徹地理解其中的深層含義是無法讀懂小說的。這就要求譯者還要處處留心,為譯文讀者作引導,必要時在譯文中解釋相應的部分。
(三)傳說故事
傳說故事是對一個中華民族發展歷程的印證。因為它記載了華夏民族對世界萬物最為原始的認識,是歷代勞動人民在生活勞動中創造出來的文化結晶。閱讀傳說故事,能使人理解中華民族的精神,明白漢語中的語言思維。但是傳說故事的翻譯卻因為它自身的不確定性而變得不易著手。譯者在翻譯傳說故事時,同樣面臨著不止一個角色的選擇。
1. 譯者是考證者
傳說故事往往不止一個版本,并且在中國的不同區域的關于同一個傳說的說法也會不一樣。但是,傳說故事的翻譯毫無疑問要根據流傳最廣,認同程度最高的一個版本來進行。因此,在進行傳說故事的翻譯工作之前,譯者先要對原文內容進行考證。對于具有漢語背景的中國人來說,傳說故事有多個版本,各版本之間內容稍有出入并不會太多地影響讀者對漢語傳說故事的理解。但是對于外國讀者而言,由于沒有其他的資料來源,即使譯文稍有偏頗,偏會造成讀者在一定程度上的誤解。
漢語文化的傳播,不僅需要足夠的廣度和深度,更要求其真實性。如果將未經考證的漢語傳說故事翻譯出去,那不是對漢語文化的傳播,而是對它的損害。可見在傳說故事翻譯方面,譯者首先做好考證者的重要性。
2. 譯者是決策者
這里說的譯者作為決策者所扮演的角色與上文中的決策者有所不同。由于中國民間傳說故事許多都有幾個版本,因此譯者在這里必然會面臨選擇哪一個版本作底本的問題。對于傳說故事翻譯底本的選擇,應該堅持以多數人認同的版本為底本;保持傳說故事的主題,人物,情節不變;保持傳說故事的原來狀態,而不加譯者主觀的修飾。
傳說故事不同于其他文本,其歷史演變,流傳形式以及具體內容都使得它在翻譯和傳播過程中必須保持與原文的一致性。傳說故事也是漢語文化的重要一支,譯文讀者如果不能正確地了解漢語的傳說故事,也就無法全面而深刻地理解漢語文化。
四、結語
雖然本文結構上按照幾類文本分別加以分析,但是這并不意味著譯者在傳播各類別文本時角色各不相同。漢語文化是一個整體,即使要把它人為地分門別類,但各門類之間的關系仍然密不可分。因此,譯者在漢英翻譯中的角色自然也不可能有任何涇渭分明的界限。由此可見,譯非易事。“需要譯者發揮其主觀能動性,對原文作出準確而透徹的理解,然后最大限度地用目標語把原文表達出來,最后對自己的譯文作出評論和修改”[7],以使翻譯工作有利于漢語文化的傳播,有利于譯文讀者理解漢語文化和文本,有利于提高譯文質量。
參考文獻:
[1]伍先祿,李延林. 論跨文化交際中譯者的定位. 長沙大學學報. 2006,20(6):107-109.
[2]伍蠡甫. 西方文論選上卷. 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1979.
[3]陳瑩. 許淵沖古詩詞翻譯中譯者主體性的彰顯. 語文學刊·外語教育教學. 2011(7):64-65.
[4]許鈞. 試論譯作與原作的關系. 外語教學與研究. 2002(1):15-21.
[5]郭本榮. 譯者在文學翻譯中的角色. 福建農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4,7(1):94-96.
[6]王蘭. 從紅樓夢英譯看中國古典小說的翻譯. 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 2007(2):122-123.
[7]梁淑芳. 淺議譯者在文學翻譯中的角色. 安徽文學(下半月). 2010(9):24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