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足跡遍布世界五大洲,從
草原深處走向了世界。他們
是帶著音樂一直在路上的
“游牧”英雄;是將蒙古族
文化融于現代音樂創作的
“牧人”;他們就是懷揣對
自然和生命的信仰的,
杭蓋樂隊。
“我們的音樂是有一種原始的力量在里面。”
Q=Q雜志
HG=杭蓋樂隊(隊長伊立奇負責回答)
Q:你們前一陣剛完成了為期8天的北美巡演,包括在紐約的林肯中心的劇場,以及溫哥華民謠音樂節,先聊聊你們這次巡演的感受吧。
HG:之前我們在肯尼迪中心也演出過,在歐洲也在劇院演出過,所以還是有一些經驗的。室內的演出都會有分貝的限制,我們有過不超過90分貝的演出。分貝低的時候,其實可以聽到音樂中很多很細膩的部分。這次演出,林肯中心做得很專業,工作人員分工特別明確。他們知道我們從中國來,所以指示牌都是中英文的,節目單上的介紹也特別詳細,臺下的觀眾也特別國際化。溫哥華民謠音樂節則是在海邊,有很多個舞臺,有兩場演出都是和其他3個樂隊同臺,每個樂隊演一首歌,最后大家即興合作。因為是在國家森林公園,所以現場禁止吸煙,但有給樂手按摩的地方,挺不錯。這次巡演,我們唱了一些新歌,歌單也更完美了。
Q:還能記起你們第一次去國外演出的經歷嗎?第一次出去的時候,會不會擔心外國朋友們對這種民族音樂不買賬?
HG:第一次是2007年去瑞典和德國,當時樂隊就4個人。當時去的那個更像是樂手的音樂夏令營,面對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25歲以下的年輕人,交流大于音樂本身。第二年我們就去了英國,這和去瑞典那次的經歷有關系。對于“不買賬”的情況倒是還真沒擔心過。
Q:我知道你非常喜歡的一句話是:“藝術家永遠在路上。”我覺得杭蓋現在也做到了這一點。現在你們演出的足跡已經遍布全球五大洲,去過世界上那么多地方之后,哪一場演出是印象最深刻的?
HG:其實感受最深的還是回內蒙古演出。畢竟除了音樂之外,很多人能聽懂你唱的內容是什么,這就更深了一步。很多內蒙古的年輕人來現場不只是為了音樂,對他們來說,“杭蓋”是一個精神寄托。有時在別的地方演出,現場會來一些蒙族的學生。對他們來說,我們就成了一種“鼓勵”。他們的表情和眼神很感染人。另外還有一個演出比較特別,就是德國Wacken Open Air音樂節,你會感受到金屬樂迷跟一般的歌迷不一樣,他們有特別強的洞察力。比如巴根在唱呼麥,所有人就會看向他。那些樂迷很熱情,而且格外認真和專業。
Q:在中國演出和在國外演出最不同的感受是什么?
HG:國內現在比較缺專業的技術人員。單從硬件設備上來說,也不比國外差太多。國內頭幾年舉辦了音樂節之后,樂隊都會反映在調音、試音以及演出過程中出現過問題,但這幾年也都在改進。這些環節對于舉辦音樂節來說都是關鍵,包括規劃場地、餐飲和銷售等等。國外的音樂節上,舞臺旁會有一個區域專門給坐輪椅的殘障人士準備的。所以,在很多方面上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Q:我今年采訪胡德夫老師的時候問到他喜歡哪個大陸樂隊,他說是杭蓋。他本身就是做臺灣原住民音樂,你們覺得杭蓋樂隊最吸引人、最與眾不同的地方在哪兒?
HG:對,有一次演出我們是和胡老師同臺,他看到了我們。我覺得,“杭蓋”還是適合看現場的。畢竟專輯的表現力沒有現場那么豐富。“杭蓋”在音樂之外,是有一種精神和情感的。樂隊在舞臺上要塑造出一種氣場,是很多東西綜合在一起才能表現出來的。
Q:杭蓋的成員來自不同的地區,有內蒙古的,也有新疆、青海和北京的。像你是在內蒙古出生在北京長大,還有徐京晨這種純北京人,你們幾個在對音樂的理解和表達上會有產生分歧的時候嗎?一般都怎么解決?
HG:一般是講道理(笑)。大家會很冷靜,去“試”,試過很多就知道哪種是最合適的了。
Q:杭蓋會繼續更多地用蒙古族的語言來唱歌嗎?
HG:現在是演出比較忙,大家在一起創作的時間不多。新專輯快要發行了,幾乎同時又要做很多推廣宣傳的活動。其實我們想做一些翻唱,可能會自己寫蒙語的詞,或者用那首歌本身的語言。蒙語的發音比較適合我們的歌,我們也試過把自己的歌改成漢語的,但難度比較大。蒙語的形容詞比較豐富,而且發音也很容易押韻。
Q:林肯中心對你們的介紹中有一句說:“這是一種讓你無論身在何處都能生出濃烈的鄉愁的音樂。”這是很高的評價,你們怎么看?
HG:我覺得我們的音樂是有一種原始的力量在里面。就好像大家喜歡去戶外,其實人都會被大自然的力量所吸引。而我們音樂里那種很深的感情,也比較容易感染大家。
Q:蒙古民族文化中最具代表性、最有特點的是什么?你們是怎么通過音樂傳達出來的?
HG:蒙古民族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應該就是游牧文化。這是一種人和自然的平衡,“環保”是從成吉思汗時代就推崇的一個理念。我們不主宰自然,而是和動植物共享這個世界。而我們的音樂里,有很多部分都與這些有關。
Q: “杭蓋音樂節”今年已經是第三屆了,當初是怎么有辦音樂節的想法的?初衷是什么?
HG:當時是和一個朋友聊天,說有很多可以跟國外音樂節借鑒的東西,剛好我也有一個夢想,就是辦一個屬于自己的音樂節。荷蘭有一個樂隊就是這樣,當初是找自己的朋友來演,慢慢發展起來變成了荷蘭最大的重金屬音樂節。我的朋友就告訴我:“想做就立刻做,我出錢。”后來我們在順義做了第一屆。去年開始我們和上海世界音樂周有了合作。
Q:你們的新專輯怎么樣了?有什么新東西給大家嗎?
HG:新專輯就剩后期的一些事兒了。年底之前就要開始宣傳了。其實后面這些事比錄音麻煩(笑)!這張新專輯里有些歌更搖滾,有些歌更傳統,所以歌與歌之間的距離比較遠。另外,環球唱片打算做一個類似“China Indie”的品牌,我們這張新專輯就作為“第一炮”,所以會在全球發行。
Q:蒙古族人是都特別能喝嗎?在國外喝花過沒有?
HG:不一定,分人。演出前還是要保持狀態的,演完應該有過這種經歷吧,哈哈!不過也沒什么問題。
Q:如果有人第一次聽杭蓋的歌,你們會推薦哪首?
HG:嗯……“希格希日”!
Q:如果有人第一次去內蒙古想吃頓狠的,最推薦什么?
HG:去牧區吃手把肉!挺好的。
Q:明年是杭蓋成立的第10個年頭了,有什么特別的計劃嗎?
HG:還真沒有。我不太在乎做“周年”這種事兒,如果有人想做也可以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