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三日閑

去韓國旅游，除了吃吃泡菜、做做整容之外，Q給你一個全新的選擇。

每年夏天音樂節季，日本的富士音樂節與Summer Sonic都是亞洲樂迷關注的焦點。而同期在韓國舉行的“溪谷搖滾音樂節”（Valley Rock Festival）則顯得低調無名許多。事實上，這個2009年才創辦的韓國音樂節與日本富士音樂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每年都能從富士節的陣容中“偷”來不少知名歐美樂隊。在過去4年中，Arctic Monkeys、The Chemical Brothers、Massive Attack、Muse、Oasis、Radiohead、The Stone Roses等都曾登上韓國舞臺。2009年至2012年的演出在韓國智山森林度假村舉行，因此被稱為“智山溪谷搖滾音樂節”。而今年的舞臺則移師到首爾附近京畿道安山市的大阜島海洋香氣主題公園舉行，因此也就更名為“2013安山溪谷搖滾音樂節”（Ansan Valley Rock Festival）。

音樂節的大幕于7月26日正午時分開啟。時值周五，似乎大多數勤勞的韓國人民仍然奮戰在工作崗位，草坪上松散的人群以年輕學生和歐美面孔居多—說是草坪，其實更像是泥沼，因為就在音樂節開始前幾天，韓國首都首爾及京畿道地區遭遇持續大暴雨侵襲，雨水把這座公園的草坪弄得泥濘不堪，一時間甚至有了些英國Glastonbury音樂節的感覺，而這也讓不少穿單鞋、涼鞋甚至拖鞋前來的觀眾叫苦不迭。

來自美國紐約的獨立搖滾樂隊DIIV是當天第一組我們熟悉的歐美藝人。下午1點多，他們被安排在主舞臺旁邊的Green Stage進行半個小時的表演。樂隊名稱DIIV是“Dive”的變體，而這天他們看上去更應該被稱為“DIY”樂隊—演出前，五名樂手親自上臺搬樂器、擰話筒、調音，沒有自帶技師和工作人員，歌單也是全隊共用一張，像是直接寫在某本雜志撕下的彩頁上，貼在主唱Zachary Cole Smith腳邊。調音的最后階段，Zachary抱著吉他，用樂隊歌曲“Past Lives”輕快的調子自彈自唱了一首即興“調音歌”：“We are checking the sound， checking the sound. We are DIIV， come watch our set...”這一番賣萌引得臺下眾多女性觀眾尖叫。

DIIV曾在今年春天突然取消了一系列歐洲巡演，這讓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給樂隊扣上了“年紀輕輕就耍大牌”的帽子。然而這天他們在韓國的演出卻表現得相當低調謙虛。在歌曲的間歇，Zachary不停地看表，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演超時，耽誤了后面的藝人—事實上，本次音樂節上超時最嚴重的卻是諸多韓國本土樂隊。雖然臺下的觀眾數量有限，但興致足夠高，或是自覺地跟著節奏擊掌，或是從頭至尾跟唱“How Long Have You Known”，看得臺上的樂手們也都露出開心的笑容。演出的高潮當然出現在“Doused”，快速的掃弦重現了專輯《Oshin》中美妙動聽的吉他音墻。一曲終了，樂隊的小伙子們又在觀眾的歡呼聲中自己拆設備、搬樂器下臺。

緊隨DIIV表演的是美國女唱作人Cat Power。40歲的Chan Marshall化名Cat Power，以一頭染過的金色短發示人，當年的棕色長發齊劉海已經不復存在。或許她早已過了賣弄美貌與性感的年紀，但極其卓越的現場演唱功力仍是她的“殺手锏”。2012年最新專輯《Sun》成為本次演出的主打，相比于Cat Power賴以成名的民謠路線，新作品諸如“Cherokee”和“Ruin”呈現出節奏感更為強烈的電氣化取向，更適合觀眾愉快地舞動身體，絲毫聽不出它們是失戀后寫出的作品。而在現場，Cat Power沙啞的“煙酒嗓”展現出了更多爆發力、更豐富的表現力，讓聽慣了唱片的觀眾著實有些驚訝。40分鐘的演出結束后，不少觀眾大喊“安可”，讓Cat Power成為當天第一個被喊返場的藝人。她本人心情也相當不錯，將事先準備好的鮮花不斷拋向觀眾，掀起了本次音樂節第一個互動小高潮。

將近晚上7點，主舞臺Big Top Stage迎來了第一支歐美大牌樂隊—Vampire Weekend。70分鐘的歡暢淋漓，17首精致細膩的曲目，讓喜歡跳舞和熱鬧的韓國觀眾頗為受用，蹦蹦跳跳地跟著樂隊從頭high到尾。雖然主唱Ezra Koenig所寫的歌詞算不上簡單好記，但我們還是驚訝地發現，現場不少韓國歌迷都是“副歌小能手”，甚至還有迷漢全程跟唱。而貝斯手Chris Baio堪稱全隊最會賣萌的一位，時而沖著前排觀眾來個壞笑，時而合著鼓點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四肢動作，一時間搶去其他隊友不少風頭。

重新回到Green Stage，英國樂隊The xx在夜色中夢幻開場。Jamie xx高端大氣的設備擺滿了整個舞臺，從打鼓到采樣，前前后后忙得不亦樂乎，臉上卻始終呈無表情“面癱”狀。主唱兼貝斯手Oliver Sim是型男一枚，特別擅長用眼神向臺下歌迷放電。而樂隊中人氣最高的絕對是女吉他手兼主唱Romy，每當她張嘴開唱或是在歌曲間歇處開始講話，韓國觀眾就必定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The xx音樂的最大特點莫過于結構簡約、旋律流暢、空間感十足，而在現場，他們通過造型感極強的燈光設計，制造出令人心醉的唯美氛圍，將音樂的特點放大到極致，也向人們表明，在如今的音樂節上，好的燈光效果對演出有著多么重要的畫龍點睛作用。

不過，這并不代表整整75分鐘都是安靜地觀賞。眾所周知，Jamie xx在樂隊之外經常把觸角伸進電音領域，而The xx也與柏林新興電音廠牌Innervisions關系密切。在演出中，樂隊融入了更為強烈、變化更多的電子節拍，特別是在表演第二張專輯《Coexist》的曲目時更為明顯。從“Reunion”到“Far Nearer”再到“Sunset”，Jamie xx制造出一系列令人翩翩起舞的拍子，訴諸聽者的耳膜與四肢，一時間仿佛把人帶入到陰暗悶騷的柏林地下夜店。

當日最令人期待卻也最考驗觀眾體力的演出，要屬The Cure晚上9點在主舞臺的表演。看到時間表上長達3個小時的安排，想必不少觀眾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這對于The Cure來說卻是小菜一碟—盡管主唱Robert Smith已經54歲“高齡”，但動輒演上4個多小時、一連唱40多首歌已經成為他現如今的“家常便飯”。發福的身材、臃腫的雙頰以及與之極不相稱的爆炸頭和哥特妝，當Robert Smith以這般模樣走上舞臺時，也許很多人頓時就產生了幻滅之感，可是一旦當他張嘴開唱，那招牌式的獨特嗓音卻依然美麗如昨，不由得讓人為之驚奇：他是如何歷經歲月洗禮卻仍能保持這副動人的“少年嗓”？從“Lovesong”到“Lullaby”再到“Friday I'm In Love”，The Cure貼心地表演了每一首廣為傳唱的熱門單曲，而諸如“Disintegration”和“Killing an Arab”這樣更為另類陰郁的后朋克作品，也都被樂隊囊括到了馬拉松式的演出之中。Robert Smith在歌曲間歇惜字如金，更沒有跟觀眾拉近關系的插科打諢。3個小時的時光就像翻閱一部橫跨40年的厚重史書，也許你不會對其中每一個細節都感興趣，但卻始終對它懷有敬重之心。

3個小時的時光就像

翻閱一部橫跨40年

的厚重史書，也許

你不會對其中每一

個細節都感興趣，

但卻始終對它懷有

敬重之心。

相比于第一天歐美優秀樂隊云集、觀眾不停在兩個舞臺間趕場的局面，音樂節第二天的西洋陣容似乎有些乏善可陳。但因為到了周六，觀眾明顯比前一天多出四五倍，且這天陣容里有更多頗受歡迎的韓國本土樂隊，臺下氣氛也明顯熱烈了許多，即便是雨水的光臨、泥濘的場地也沒能阻止觀眾在現場音樂中自得其樂。

晚上8點，來自英國威爾士的搖滾樂隊Stereophonics登上主舞臺。這支成軍于1991年、已經出版八張專輯的老牌樂隊唱滿了整整90分鐘。開場曲“Catabomb”就用快速的吉他掃弦、急進的鼓點為整場演出定下了能量滿滿的調子。同樣能量十足的還有臺下的韓國觀眾，不需要臺上藝人的任何暗示和調動，他們就能集體用齊整的pogo、擊掌、擺動手臂、合唱副歌來呼應樂隊，場面蔚為壯觀。無論是樂隊上世紀90年代的早期作品“Local Boy in the Photograph”，還是今年剛剛發行的清新單曲“Indian Summer”，韓國歌迷都表現出一副他們是“聽著這些歌長大”的樣子。

在樂隊唱到熱門單曲“Have A Nice Day”時，一些已經聽high了的樂迷開始玩起搭火車，一串人雙手搭著前人肩膀，和著歌曲的節奏從觀眾區前排一直跑到后排，開心放松得令人羨慕。唱到最后一首“Dakota”，Q旁邊的幾個小伙兒一邊瘋狂甩頭，一邊忘情地空手模仿吉他手掃弦的樣子，頗為陶醉。雖然這已經不是Stereophonics第一次來韓國演出了，但顯而易見，當地歌迷的熱情仍然令樂隊感動不已，主唱Kelly Jones情不自禁地對觀眾表示：“你們太贊了！這是我們今年最棒的演出！”

說到美國電子音樂人Skrillex，你可以盡情鄙視他的發型、做秀式的夸張表演，還有他那些商業化十足，甚至有些“惡俗”的電子舞曲，但不得不承認，他的現場氣氛極其火爆，視覺效果也酷炫非常，堪稱本次音樂節上人氣指數最高的演出。表演開始前40分鐘，舞臺前區、后區、兩側便擠滿了望眼欲穿的觀眾。開演前5分鐘，大屏幕上的倒計時視頻更是將臺下的期待點燃至沸點。萬眾矚目中，Skrillex一襲黑衣出現在酷似黑色宇宙飛船造型的舞臺上，一上來便用節奏極快、攻擊性極強的節拍讓全場沸騰。高能的舞曲節奏持續不斷，真可謂電音界的“重金屬”。據說私下里Skrillex本人喜歡的音樂相當“高貴冷艷”，多是諸如Warp廠牌旗下Autechre之類的另類電子藝人，但一旦到了舞臺上，他卻用高度商業化的音樂把數萬觀眾調動得如癡如醉、忘情舞蹈，藝人做到這般“精分”的境界實在令人感嘆。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Skrillex此次的視覺效果非常出色，即便是對其音樂不感冒的觀眾，也會被兩塊大屏幕深深吸引。如今喜歡在現場（尤其是音樂節現場）使用視覺效果的藝人越來越多，但多數時候，他們的視覺特效都形同雞肋，能做到像Kraftwerk那樣的更是鳳毛麟角。而這晚Skrillex為我們帶來了骷髏頭涂鴉、舞蹈的家禽、浩瀚宇宙星空、高科技機械戰警……一系列豐富的視覺形象不斷變幻，與舞曲節拍和炫目的燈光形成了完美配合。

當晚最后登臺的歐美藝人是愛爾蘭“自賞派”（Shoegaze）樂隊My Bloody Valentine。他們在2013年推出了第三張專輯《m b v》，距離他們上一張專輯發行已經12年之久。年滿50歲的吉他手兼主唱Kevin Shields已經變成滿頭銀發的中年大叔（國內樂迷似乎更愿意稱他為“凱文奶奶”），表演時在舞臺右側幾乎站立不動。他的隊友兼前女友Bilinda Butcher年長兩歲，看上去卻美麗依舊，站在舞臺左邊安靜而優雅地彈琴唱歌，在夜風吹拂下顯得格外風姿綽約。

熟悉這支樂隊的歌迷都知道，白色噪音與失真效果在My Bloody Valentine的音樂中占據核心地位，而人聲和歌詞則沒有刻意突出。不過當晚一些韓國觀眾似乎不太了解這些，不斷在歌曲間歇時高喊：“把人聲調大點兒！”“凱文奶奶”終于忍不了了：“哦，人聲？你有聽過我們的唱片嗎？”但臺下人好像仍然沒有理解樂隊言語中的幽默，仍然不時高喊：“我們聽不見你的聲音！”樂隊已經無意再去理會這些，只是不斷用一波又一波壯闊的吉他聲浪沖擊觀眾的耳膜，為這個夜晚畫上一個陰郁而深邃的句號。

Skrillex此次的

視覺效果非常出色，

即便是對其音樂

不感冒的觀眾，

也會被兩塊大屏幕

深深吸引。

對于一個氣氛歡樂、組織靠譜的三日音樂節來說，似乎不存在“把最好的留在最后”一說，因為每一天都是獨特而美好。音樂節最后一天的高潮從傍晚的主舞臺開始。美國流行搖滾樂隊Fun.今年年初在格萊美音樂獎上拿下“最佳新人”和“年度最佳歌曲”兩個重量級獎項，他們在美國紅得發紫，在韓國也擁躉眾多。韓國歌迷也許英語口語并不太靈光，但用英語大合唱的本領著實強悍，整場演出全程齊唱副歌毫無壓力，把音樂節一次次變成煽情的“同一首歌”現場。通過前兩天的演出，我們已經深刻感受到當地人的“迷妹迷漢”屬性，而Fun.這一場的觀眾表現得格外耀眼，連頭一次來到韓國的樂隊自己也深感意外，拿著金色話筒的主唱Nate Ruess不斷用“最給力的觀眾”“最棒的歌迷”來贊美臺下，特別在全場觀眾唱完大金曲“We Are Young”的尾音之后，Nate Ruess一度雙手抱頭，以一副不可思議的驚詫表情凝視著觀眾，眼里泛著淚光。末了，他甚至激動地對觀眾說：“我向上帝發誓，等錄完下一張專輯，我們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這里！”而觀眾則用“Some Nights”整齊劃一的大合唱回應了樂隊的承諾。

Green Stage在這天晚上迎來了英國獨立搖滾樂隊Foals。他們今年的新專輯《Holy Fire》好評如潮，既具備流行感又巧妙地免于俗套，俘獲了不少歌迷的心。當晚，不少韓國觀眾在前一支美國重金屬樂隊演出時便早早到第一排卡位等Foals。伴隨著“Prelude”夢幻般的吉他旋律，帥哥鼓手Jack Bevan敲出蠱惑人心的節拍，觀眾便自覺地開始搖擺身體。而當“Total Life Forever”前奏響起，臺下便進入pogo模式加合唱模式全開的狀態，隨后的“My Number”“Olympic Airwaves”無一不是如此。主唱Yannis Philippakis雖然身材并不高大，但唱起歌來中氣十足，才演了三首歌便跳下舞臺走到廣大觀眾面前，一邊淡定地彈著吉他，一邊接受臺下人群打了雞血似的瘋狂十八摸。相比于專輯里的輕巧歡暢，Foals的現場力道更猛、氣場更足，感染力也更強大，特別是當唱到新專輯里諸如“Late Night”“Inhaler”這樣曲風變化多端的曲目，起承轉合之間將觀眾煽動得難以自持。當收官之曲“Two Steps， Twice”戛然而止時，正蹦蹦跳跳在興頭兒上的人群紛紛流露出意猶未盡的表情。

緊接著回到主舞臺，Nine Inch Nails為人們奉獻了本次音樂節制作水準最高、綜合打分最高的演出。如果這是你第一次觀看他們的演出，起初空無一物的舞臺大概會讓你心生疑問：這幫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主唱Trent Reznor獨自登臺時，舞臺上的全部設備不過就是一架話筒和一臺小巧玲瓏的合成器。隨后，新歌“Copy of A”的電音節拍響起—兩天前的日本富士音樂節上，這首歌剛剛進行了首次公開演出。而在Trent Reznor演唱的同時，其他幾名樂手和他們的設備也依次登場，每一次都博得臺下觀眾興奮的歡呼尖叫。干冰制造出的陣陣煙霧籠罩著舞臺后面的巨大幕布，仿佛隱藏著什么玄機。果不其然，在歌曲高潮處，伴隨著令人目眩的燈光效果，幕布剎那間轉變為巨大的黑白投影，投射出五位樂手的身影。與此同時，五塊4米高的大屏幕也被推上舞臺。接下來，韓國觀眾迎來了他們的特殊福利—新歌“Disappointed”此番是全球首演，其中甚至還有一段二胡獨奏。

隨后的演出進入了老樂迷熟悉的節奏。“March of the Pigs”“Piggy”“Closer”等《The Downward Spiral》時期的經典作品接連上演，宏大而猛烈的工業搖滾、令人驚嘆的燈光效果、5塊大屏幕上的迷幻圖像，三者之間配合得天衣無縫，讓這場表演早已脫離單純“聽”和“看”的層次，而成為一件重金打造、價值不菲的珍貴藝術品。在沖擊力十足的“Head Like A Hole”過后，燈光變暗，樂手走下舞臺，不少后排觀眾以為演出已經結束便紛紛退場，而前面的歌迷則玩兒命地鼓掌歡呼求返場。一片漆黑中，一陣傷感的吉他旋律突然響起，Trent Reznor輕輕地唱起那句“I hurt myself today”—伴隨著樂隊最為著名的單曲“Hurt”，那些已經走掉的觀眾再次為之駐足，沒有人愿意錯過這美輪美奐、令人感動得幾近落淚的最后5分鐘。一曲終了，音樂節外圍突然放起煙花，長達數分鐘，仿佛是為這場完美的演出添上注腳：它絢麗奪目，卻也終將煙消云散。

在Nine Inch Nails嘆為觀止的演出過后，再來到Green Stage觀看英國組合Hurts的表演，這也許會讓人擔心有些落差。可事實證明，這樣的擔心純屬多余。任何一場優秀的現場演出都取決于兩方面：一是臺上藝人的表現，二是臺下觀眾的呼應。Hurts的現場表現一絲不茍，音樂中的精致細節絕不含糊，兩位帥哥亦是打扮得有型有款。更重要的是，臺下人群在午夜的雨水中仍然熱情不減，無論是成名大金曲“Wonderful Life”還是今年的新單曲“Miracle”，抑或是知名度稍小的“Evelyn”和“Sandman”，韓國觀眾都早已把歌詞爛熟于心，齊聲高歌。唱到“Illuminated”時，在主唱Theo Hutchcraft的指點下，臺下觀眾還上演了“手機燈光點亮星空”的壯觀場面，一時間仿佛讓我們穿越到了“五月天”的現場。作為典型的英國人，Theo Hutchcraft不似Fun.的Nate Ruess那樣感情外露，不會動不動就用煽情的話語贊頌歌迷，可你還是能夠看出他其實相當動情，甚至一度激動地舉起話筒支架，將它掰成兩段，進而又掰成四段，引發觀眾一片驚呼。最后一曲“Stay”，面對臺下觀眾壯觀的大合唱，Theo索性激動地摘下兩只耳朵上的監聽器，只為更加清晰地聽到歌迷們美麗的歌聲。

而當舞臺燈光熄滅、一切重歸沉寂之時，“stay”也就成了每個人心中一廂情愿卻難以企及的美好愿望。疊起帳篷、收拾行李，踏上回家的班車或飛機，準備重新融入現實生活。縱使朝九晚五過日子的常態再平庸、再無聊，一個好的音樂節總能成為那個為你從平凡生活中“偷”得一晌貪歡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