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消費角度看中國如何規避“中等收入陷阱”

摘要：中國在2008年進入中等收入國家之后，社會矛盾開始尖銳化。學界對于中國是否進入“中等收入陷阱”、經濟是否可持續爭論不休。國際上絕大多數中等收入國家未能踏出陷阱，因此研究中國如何規避“中等收入陷阱”十分必要且急迫。

關鍵詞：消費結構；消費增長；中等收入陷阱；規避

一、問題的提出

印德爾米特·吉爾和霍密·卡拉斯等人在2006年世界銀行的報告《東亞的復興——經濟增長的思考》中首次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學界對于“中等收入陷阱”的定義是：新興市場國家突破人均GDP1000美元的“貧困陷阱”后，很快會奔向1000美元至3000美元的“起飛階段”；但到人均GDP3000美元附近，快速發展中積聚的矛盾集中爆發，自身體制與機制的更新進入臨界，很多發展中國家在這一階段由于經濟發展自身矛盾難以克服，發展戰略失誤或受外部沖擊，經濟增長回落或長期停滯，陷入所謂“中等收入陷阱”階段。

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典型國家有巴西、阿根廷等拉美國家，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這些國家在20世紀70年代均進入中等收入國家行列，但隨后人均GDP進入停滯，徘徊在3000—5000美元附近，始終無法突破10000美元進入發達國家的行列。

國際上公認的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國家和地區有日本和亞洲四小龍，但就較大規模的經濟體而言，只有日本和韓國。韓國1987年人均GDP超過3000美元，僅用8年時間就成功進入高收入國家。

中國在2008年人均GDP超過了3000美元，進入中等收入國家。同時，經濟發展導致的矛盾開始尖銳化，中國能否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為近來熱點話題之一。

二、從消費角度解析經濟發展潛力

現有的研究，主要認為中等收入國家的失敗原因在于技術創新能力不足、貧富差距擴大、宏觀經濟政策出現偏差等等。但這些原因都是表面原因，未能從根本上揭示“中等收入陷阱”形成的原因。例如，這些理論無法解釋拉美國家進入中等收入國家行列在20世紀70年代，距離高科技成為經濟主導的90年代還有一段時間，拉美國家為何依然無法在20年內進一步發展。

筆者認為，經濟發展主要取決于消費的發展，消費的發展又可以分為消費力的發展和消費關系的發展。本文僅從消費力發展的角度，借鑒韓國和巴西的經驗，探討中國如何規避“中等收入陷阱”。

本文研究的數據都統一采用世界銀行的公開數據。其中，韓國在1987年人均GDP首次超過3000美元，數據范圍采用1987年前后各五年即1982至1992年共10年的數據；同理，巴西在1990年人均GDP首次達到3000美元，數據范圍為1985年到1995年；中國在2008年人均GDP超過3000美元，數據范圍為2003年到2012年共9年，2013年數據暫缺。

三、關于中國中等收入階段的消費情況的分析

眾所周知，拉動經濟的三駕馬車是消費、投資和出口。其實，這三個部分都可以被囊括到廣義的消費里。本文認為，消費的動力來自于四大方面：居民消費、政府消費、企業消費和出口。其中，企業消費主要是指企業對于生產要素和存貨的投資。

（1）居民消費不足

推動經濟發展，居民消費的增長是最主要的動力。一般來講，居民消費占GDP總值的60%～70%甚至更高。這也能揭示經濟發展的最主要目的：通過生產力的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增加人民福利，從而進一步促進社會和諧和經濟良性循環。對于中等收入國家而言，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有著更重大的意義。

從數據來看，韓國在1987年前后各五年內，“國民最終消費支出等”占GDP的比重平均值為54.88%，此比重從第一年的61.45%逐漸降到51%左右然后保持穩定。可以看出，韓國實行出口導向戰略，導致居民消費占GDP的比重偏低，但依然比較穩定。從另外一個方面，韓國“國民最終消費支出等”占GDP的比重年平均增長率為8.05%，說明韓國比較重視居民消費的提高。

巴西在1990年前后各5年內，“國民最終消費支出等”占GDP的比重平均值為61.27%。與韓國不同的是，巴西的這個比重波動較大，從第一年最高67.77%降低到第五年54.12%，又回升到最后一年的62.46%。但此數據的十年平均年增長率僅為2.24%，且增長率極為不穩定，最高曾達到9.36%，最低僅為-6.61%。這說明居民消費雖然占比比較大，但是未能有效地促進經濟增長。

中國在2008年前后9年內，“國民最終消費支出等”占GDP的比重平均值為36.55%，這個數據從2003年的41.85%一直下降到34%左右然后保持穩定。中國和韓國類似，實行出口導向戰略，更為重視出口的作用，而與巴西的特點不同。但從數據上看，中國居民消費過于不足，依韓國的數據，中國的居民消費占GDP比重還需提高17%左右才能夠有效發揮居民消費的作用。考慮到居民消費可以進一步提高政府收入，促進政府消費，那么提高居民消費是中國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從年增長率也能得出類似的結論，中國的年均增長率為7.33%，與韓國類似但不及韓國，與巴西的特點不同。

（2）政府消費略高

韓國“一般政府最終消費支出”占GDP百分比的平均值為11.45%，年均增長率為6.42%，表現平穩。巴西“一般政府最終消費支出”占GDP百分比的平均值為15.6%，年均增長為7.3%，但年增長率極為不穩定，最高增長27.18%，最低增長為-9.76%。中國“一般政府最終消費支出”占GDP比重的平均值為13.77%，與韓國相比比重過大，年均增長為9.16%，增速大大高于韓國與巴西的增速。按照這個趨勢下去，一般政府最終消費支出將過重，與巴西類似。

（3）出口較為合理

韓國推行出口導向型發展戰略，中國與此類似，巴西當年則實行了相反的策略，依賴進口，導致了工業空心化。

韓國“貨物與服務出口”占GDP比重平均為30.95%，年均增速為11.78%。巴西“貨物與服務出口”占GDP比重平均為7.37%，年均增長7.15%，特點是比重低，增速慢，與韓國相反。中國“貨物與服務出口”占GDP比重平均為27.71%，年均增速為12.99%，與韓國類似。

（4）企業投資偏大

韓國“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的平均值為32.47%，年均增速為12.8%，數據表現平穩，較為合理地發揮了企業促進經濟增長的作用。巴西“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的平均值為20.92%，年均增速為7.15%，數據波動大。中國“資本形成總額”占GDP的比重的平均值為44.89%，年均增速為12.99%。可以看出，中國的投資比重較重，這與中國近年來“重投資、出口，輕消費”的政策是符合的。

投資過重的后果包括：經濟持續性差、企業及政府債務繁重、抑制消費增長、產能重復難消化等等。

四、對于中國規避“中等收入陷阱”的建議

（1）擴大居民消費，降低政府消費

居民消費低迷會導致經濟基本面難以維持增長，政府過多的消費表明有政府插手市場、尋租等的可能。為了促進居民消費增長，國家需要從提高居民收入、努力創造就業、完善工資，保險制度、完善社會保障制度等方面入手。

（2）保持出口優勢，促進出口轉型

在金融危機、我國勞動力相對成本優勢逐漸消失的背景下，我國出口轉型顯得更加急迫。中國需要培養出一批世界級學府、研究機構，從而為產業升級提供人才支持，還需要完善市場制度，打擊盜版等等來促進高科技企業的發展，提高產品的科技含量。

（3）合理降低投資占GDP的比重

中國需要盡可能地減少重復建設和資源浪費，轉而重點投資教育、科技，真正依靠科技發展，成為科技強國，而不僅僅是科技大國。（作者單位：西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參考文獻

[1]王海燕 . “中等收入陷阱”：巴西的教訓[J]. 政策瞭望，2012（9）：5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