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起校園性侵案引發舉國震動:九江瑞昌7名女學生被禽獸教師猥褻,致使感染性病。更讓人震驚的是,瑞昌市女副市長蔣賢智說:“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聲不響帶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治病,不會向政府要一分錢。”究竟是怎樣的心態,促使一位官員說出這樣的話?


九江瑞昌7名女學生被禽獸教師陶表功猥褻,致使感染性病。更讓人震驚的是,瑞昌市女副市長蔣賢智說:“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聲不響帶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治病,不會向政府要一分錢?!?/p>
很明顯,蔣賢智的表態一直在強調兩點,一是責任在陶表功而不在政府,二是政府發放費用的名義只能是“象征性的人道撫慰金”,而不是賠償。
當一個地方發生重大負面事件的時候,像蔣賢智這種官員首先想到的,往往是撇清責任。這幾乎就是一種習慣性思維,認為出負面事件后老百姓是一定要給政府添麻煩的——而且“鬧事”的目的就是“訛錢”,如果“屈服”,以“賠償”的名義支付一大筆錢,那就相當于自己把責任都攬了,這自然是萬萬要不得的。因此,當事件發生后,在與家長的“討價還價”中說出“我不會向政府要一分錢”便不足為怪了。
蔣賢智的話除去“不會向政府要一分錢”外,還隱藏著一個前提邏輯:“不聲不響”。自己的孩子被人性侵犯,為何要不聲不響?記者的說法是,“女市長的話可以被理解為一種現實的選擇,但也透露出與大多數人類似的心態:身為女性,在遭遇到性侵時,應該選擇默默承受,任何為了爭取權益而采取的告發行為,都會加重恥辱?!?/p>
這種不愿聲張帶來的后果就是,大量的校園性侵害案件沒有得到制止。據公安大學犯罪學系對全國5800名中小學生作過的一項問卷調查顯示,校園性侵害案件的隱案率竟高達1:7,換言之每爆出一起校園性侵害案件,背后就會有7起案件正在不為人知地悄悄發生。
當一個堂堂副市長也稱“如果是我的孩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就不聲不響帶她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治病”時,這已經說明整個社會對校園性侵的“綏靖政策”已經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
包括蔣賢智在內,之所以許多家長在知道孩子遭遇性侵犯后都“不聲不響”,除去顧慮太多外,也有很現實的考慮。目前,在現實生活中,經常存在辦案人員身著制服開著警車頻繁出入受害者家庭及學校,反復詢問受害經過,媒體將受害人姓名等信息泄露等現象。犯罪分子雖被繩之于法,但受害人卻經歷了嚴重的二次傷害,相比之下,那些沒有報案的受害者所受到的傷害要小得多。
但這并不是就該“不聲不響”的理由,相反,有關部門應極力做好對性侵害受害女性保護的制度設計。這方面亟待向先進地區學習,例如美國就制定了《兒童性侵害案件處理指南》,對校園性侵案有一攬子的處理方案,在司法程序中對兒童受害人的隱私進行最優先完全保密的同時,還要務必做到將兇手繩之于法。
@南都周刊:為什么許多中國家長在發現孩子被性侵之后要選擇“不聲不響”?
@騰訊今日話題:由于我國傳統的“處女”情結還很有影響,尤其是在比較閉塞的鄉村,女孩失去貞節,不論是自愿還是被迫,都是有了“缺陷”的女孩,背后的指手劃腳使女孩和其親屬不得不承受犯罪之外的沉重壓力。受害者在遭受性侵害后,還不得不忍受同學和鄰居的背后議論以及社會氛圍的不寬容。很多父母選擇隱瞞,認為這是很丟臉的事情。有些案件,所有受害人父母一致保持沉默,直到侵害人因為其他罪行被逮捕后才供出強奸案件;更多的情形是,父母和加害人私了(甚至事發學校及其上級部門也“積極調解”)解決,家長往往是因為私了不成或其他原因才不得已向公安機關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