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生活O2O平臺戰略

一位消費者想尋找一家中檔餐館，與朋友共進晚餐。他掏出手機，用“百度地圖”搜索了一下周邊的餐館，立即搜到了周圍2公里內的30余家餐館。哪一家更合適呢？這位消費者通過“大眾點評網”對比了一下餐館類型、人均消費、餐館位置、餐館照片、推薦菜，以及過往消費者對該餐館的評價，然后在“美團網”上選擇了一家有團購優惠活動的餐館。

隨后這位消費者在線購買了團購券，用“支付寶”完成了移動支付，并使用“訂餐小秘書”的在線訂餐功能完成了預訂。晚餐時，他向餐館展示了預訂和團購信息，獲得了相應的服務和優惠。用餐結束后，他在“大眾點評”平臺上對此次消費體驗進行了評價，供其他消費者參考。

這樣的消費方式并不算稀奇，不少人都體驗過。此類消費流程是一種典型的O2O模式，即線上到線下（Online to Offline， O2O）模式，指的是互聯網平臺引導消費者在線上平臺（Online）完成消費決策、甚至預訂和支付后，再到線下（Offline）實體店進行消費的過程。

2008年，團購業鼻祖Groupon的出現，讓互聯網行業的創業者和投資人看到了一種全新的商業模式，即互聯網與本地商業相結合的模式。

Groupon的快速擴張，以及2011年成功登陸納斯達克，令中國團購網站與投資人陷入了瘋狂。2010年?2011年間，大批團購網站獲得巨額融資后，競爭空前激烈，團購行業進入“千團大戰”時代。

對于線上互聯網用戶和線下商家，團購的火爆都是一次相當深刻的教育。因此，從2012年起，線上到線下（O2O）概念興起，包括餐飲、美容、電影、酒店等在內的本地服務領域，被認為是電商之后的又一個“萬億”級別的市場。

而智能手機和移動互聯網的發展，為O2O模式插上了翅膀。再加上位置服務（LBS）、客戶關系管理系統（CRM）、移動支付等技術和服務的成熟，O2O模式正進入一個黃金發展時期。

大眾點評、美團、嘀嘀打車等O2O公司迅速崛起，阿里巴巴、騰訊、百度等互聯網巨頭也相繼在O2O領域加速布局。O2O平臺，作為一種風起云涌的新興商業模式，我們應該如何去理解它、駕馭它，并獲得成功？就本地生活O2O平臺而言，需要回答三個層面的重要問題。

◎ 布局：互聯網企業如何構建完整、系統的本地生活O2O平臺，使其形成正向循環，快速增長？

◎ 競爭：互聯網企業應該采取什么樣的策略與對手展開競爭，才能取勝，甚至實現贏家通吃的局面？

◎ 重構：本地生活服務行業重構的過程中，互聯網企業與傳統企業如何才能獲得各自的成功？

本地生活O2O平臺的布局：創造正向循環

O2O平臺布局的“五階段模型”

與傳統的消費者在商家直接消費的模式不同，在O2O平臺商業模式中，整個消費過程由線上和線下兩部分構成。線上平臺為消費者提供消費指南、優惠信息、便利服務（預訂、在線支付、地圖等）和分享平臺，而線下商戶則專注于提供服務。在O2O模式中，消費者的消費流程可以分解為五個階段：

● 第一階段：引流

線上平臺作為線下消費決策的入口，可以匯聚大量有消費需求的消費者，或者引發消費者的線下消費需求。常見的O2O平臺引流入口包括：消費點評類網站，如大眾點評；電子地圖，如百度地圖、高德地圖；社交類網站或應用，如微信、人人網。

● 第二階段：轉化

線上平臺向消費者提供商鋪的詳細信息、優惠（如團購、優惠券）、便利服務，方便消費者搜索、對比商鋪，并最終幫助消費者選擇線下商戶、完成消費決策。

● 第三階段：消費

消費者利用線上獲得的信息到線下商戶接受服務、完成消費。

● 第四階段：反饋

消費者將自己的消費體驗反饋到線上平臺，有助于其他消費者做出消費決策。線上平臺通過梳理和分析消費者的反饋，形成更加完整的本地商鋪信息庫，可以吸引更多的消費者使用在線平臺。

● 第五階段：存留

線上平臺為消費者和本地商戶建立溝通渠道，可以幫助本地商戶維護消費者關系，使消費者重復消費，成為商家的回頭客。

從五階段模型中可以看出，只有在全部的五個鏈條上布局和完善，O2O平臺才能最有效地形成正向循環，實現平臺的快速滾動增長。借助五階段模型，我們可以理解各互聯網公司紛雜的業務與本地生活O2O布局思路，也可以發現它們各自的優劣勢和未來繼續布局的方向。

互聯網公司的本地生活O2O布局思路

大眾點評網是最早定位于本地生活服務O2O的互聯網公司，在O2O領域的積累超過10年，被視為目前本地生活服務類O2O的領先平臺企業。但萬億級別的O2O市場吸引了阿里巴巴、騰訊、百度三大互聯網巨頭的目光。三巨頭通過各自的方式快速布局O2O領域，與大眾點評形成激烈競爭。

● 大眾點評：圍繞商戶信息與消費反饋收集

通過用戶收集本地商戶信息，比如店名、地址、電話、營業時間等，通過鼓勵用戶將消費體驗以點評的形式反饋到平臺上，大眾點評成為最重要的線上消費指南平臺。目前大眾點評擁有2600萬用戶點評和7500萬的月活躍用戶。

大眾點評網在本地生活領域深耕了十年，打通了從引流到反饋和存留的O2O五大環節，形成了信息的正向循環。在此基礎上，大眾點評提供了團購、優惠券、會員卡、預約預定等O2O服務。在這些業務領域，大眾點評目前都處于行業前兩名的領先位置。

● 阿里巴巴：圍繞交易閉環的形成

三大互聯網巨頭中，阿里巴巴是最早開始布局O2O領域的一家。2006年阿里巴巴收購了點評網站口碑網，并將其轉型為淘寶本地生活；2011年起，阿里巴巴以戰略投資者（一般情況持股比例小于30%）身份相繼投資了團購網站美團、基于位置服務的社交軟件陌陌、生活信息平臺丁丁網、打車軟件快的打車；2013年5月，更是以2.94億美元收購了數字地圖提供商高德的28%股份，成為其第一大股東。加上已有的支付寶、聚劃算和淘寶點點等業務，阿里巴巴圍繞交易閉環進行了快速、廣泛、系統的布局。

● 騰訊：以微信為核心

騰訊對O2O的前期投入主要包括：QQ電影票、QQ美食，及對高朋、F團等團購網站的投資。但是這些均未獲得理想的效果。

在微信崛起之后，騰訊的O2O布局逐漸轉向以微信為核心的模式。2012年起QQ美食轉型為微生活，并與微信結合推出了微生活電子會員卡；高朋則與微信合作推出了微團購。

微信5.0版整合了騰訊的支付工具“財付通”，推出了微支付功能。此外，在2012年，騰訊還收購了餐飲CRM領域的領先企業之一通卡，希望將微生活與通卡CRM相連，再以QQ和微信為入口，結合微支付，來實現本地生活O2O的完整閉環。

● 百度：緊扣搜索和地圖的優勢

作為聯網時代最重要的入口之一，百度搜索的市場份額遙遙領先于競爭對手，百度地圖則是用戶最多的數字地圖服務之一。在2013年，百度成立了獨立的LBS（基于位置服務）事業群，專注于本地生活O2O業務的發展。

百度地圖的發展策略是與大眾點評、團購、打車軟件合作，將商戶信息、用戶點評、團購、優惠、預訂、打車等服務集合展示在百度地圖上，使百度地圖成為最全面的本地生活類服務入口。

此外，2013年8月，百度以1.6億美元收購國內排名前五的團購網站糯米網59%的股份后，業務已經能夠拓展到O2O的其他環節。再加上2013年6月獲得支付牌照的“百付寶”，百度也有機會獨自打通本地生活O2O閉環。

如表1，在本地生活O2O領域的布局上，各大互聯網公司各自采取了不同的思路，但都是基于自身已經積累形成的核心能力。其中阿里巴巴以交易閉環為核心，騰訊以微信為核心，百度以搜索和地圖為核心。而以大眾點評和美團為代表的中型O2O企業，通過線上與線下齊頭并進的發展模式，也形成了一定的競爭力。

未來本地生活服務O2O領域的布局仍將繼續，競爭將更加激烈。那么，O2O平臺商業模式的本質是什么？O2O平臺競爭的有效策略是什么？

本地生活O2O平臺的競爭：制勝的策略

以平臺戰略角度來看，O2O平臺是雙邊平臺商業模式，其組成結構如圖2。若要理解O2O平臺競爭的本質，采取有效的競爭策略，需要把握住依次遞進的三項內容：第一，O2O平臺何以成立？第二，O2O平臺何以生存？第三，O2O平臺何以制勝？

成立的基礎：連接各邊需求

本地生活O2O平臺的一邊為消費者，另一邊為線下的本地商家。平臺雙邊具有強大的跨邊網絡效應，即更多的商家將會吸引更多的消費者，反之亦然。平臺的重要功能在于連接各邊需求。能否有效地兼顧消費者和線下商家的需求，能否同時有助于雙方實現增值，是O2O平臺能否擴大的關鍵。

具體地說，消費者希望在平臺上獲得消費建議、優惠信息、消費便利，并評價或分享消費經驗。商家則希望借助O2O平臺提高銷售收入、降低運營成本、形成品牌和口碑、了解市場趨勢和消費者偏好。

在本地生活O2O平臺上，消費者和商家的需求是什么？表2進行了歸納。

生存的前提：構建信息閉環

連接并滿足各邊需求，只是O2O平臺商業模式成立的基礎，能不能獲得持續的發展，還要看其能否建立有效的盈利模式。

目前，O2O平臺的收入主要來自向商家收取的營銷費用（如團購、優惠券、廣告等）和服務費用（如預訂服務、在線支付等）。線下商家往往需要O2O平臺量化對其銷售額的影響，才支付相應的費用。但是，大部分交易過程和最終的服務是在線下完成的，這就意味著大部分的交易信息和消費結果無法反饋到O2O平臺上。那么，這個消費過程是無法形成有效的信息閉環的。

假如一消費者根據大眾點評網的商戶信息進行消費決策，并到店里消費。這是事實，但是他的決策結果和消費情況，大眾點評是難以跟蹤的，這樣就難以與線下商戶分享收益。因此，當商戶與消費者發生交易時，O2O平臺能否從中受益，關鍵是看其能否構建出有效的信息閉環。

O2O平臺可以從兩種渠道獲得最終的消費信息：線下商戶和消費者。對于線下商戶，形成信息閉環的形式有兩種，即線上支付、與商戶CRM相連；對于消費者這條渠道，可以通過對消費者進行獎勵，來鼓勵消費者主動上傳消費信息，然后再與商家確認以形成信息閉環。

團購服務要求在線支付，天然地使交易信息形成閉環，因而成為現階段本地生活O2O平臺主要的銷售額來源。預約預訂、會員卡、在線點餐和結賬等形式也逐漸形成了一定程度上的信息閉環。在未來O2O平臺的競爭中，還需要探索更有效的閉環形式與盈利模式。

除此之外，值得指出的是，O2O平臺的商業模式是基于線上與線下的結合，這就意味著，O2O平臺企業難以像電商等互聯網平臺企業一樣，完全依賴于線上平臺。同時，本地生活類線下商戶的需求是多樣而復雜的，如果O2O平臺僅僅提供標準化的線上服務，是難以滿足大部分線下商戶的需求的。

一方面，O2O平臺需要在線下與商戶進行溝通、合作，為他們提供一定的定制服務；另一方面，對于O2O模式的認識，大部分線下商戶仍停留在比較初級的階段，需要進一步教育的過程。

因此，O2O平臺普遍需要大量的線下推廣，以及龐大的商戶咨詢團隊支撐，這就使得O2O平臺模式變“重”了。線下成本隨之增加，導致現階段大部分本地生活服務類O2O平臺都難以實現盈利。這也是O2O平臺在盈利上需要解決的問題。

制勝的關鍵：贏家通吃的條件

雖然大眾點評作為O2O的先行者，具有一定的先發優勢，已經構建了比較成熟的O2O平臺。但三大互聯網巨頭憑借流量優勢，攜巨資來勢洶洶。O2O領域風起云涌，激烈的平臺之爭已經一觸即發。本地生活O2O平臺如何制勝，乃至實現贏家通吃？

● 贏家通吃的條件是什么？

平臺能夠形成贏家通吃的格局，通常需要具備以下三個條件：

◎ 擁有強大的正向跨邊網絡效應；

◎ 在平臺重要的“邊”中形成正向同邊網絡效應；

◎ 平臺重要的“邊”具有較高的轉換成本。

下面以電商、團購、打車軟件和購物中心為例，分析形成贏家通吃的三個條件。

在表3，所有的平臺都具備了一定的跨邊網絡效應。但只有C2C電商同時具備了較強的正向同邊網絡效應和較高的轉換成本，最終實現了贏家通吃。

相比于B2C電商平臺，C2C電商平臺的同邊網絡效應更強，這是因為：當消費者購買知名度較低的小商家的商品時，需要參照大量以往消費者的點評。只有更多的交易數量和消費點評，才會吸引更多的消費。

同時，C2C電商平臺的轉換成本更高，這是因為：個人賣家C的知名度低于具有一定規模或品牌的大型商家B，當轉換平臺時，需要重新積累信用。另外，個人賣家C還需要熟悉平臺的運營管理方法。

因此，淘寶在C2C領域實現了贏家通吃（>90%份額），而天貓在B2C領域卻難以實現贏家通吃（約50%份額）。

顯然，要實現贏家通吃的市場格局，不僅僅取決于是否具備跨邊網絡效應，還要取決于平臺雙邊是否具有較高的轉換成本，以及平臺是否擁有正向的同邊網絡效應。上表中，與O2O相關的中國團購平臺、打車軟件，缺乏同邊效應，轉換成本也較低。甚至因為在高峰時段打車者，互相競爭有限的計程車，導致負向的同邊網絡效應。它們都無法形成贏家通吃的局面。

那么，未來互聯網公司的O2O平臺應該如何激發同邊網絡效應？如何提高雙邊使用者的轉換成本？

◎ 如何激發同邊網絡效應？

同邊網絡效應的激發，包括兩種：一個是消費者同邊網絡效應的激發；另一個是商家同邊網絡效應的激發。

首先是同邊網絡效應的激發。激發消費者中的同邊網絡效應，是O2O平臺能否沖破引爆點，實現贏家通吃的關鍵。能夠在平臺上產生同邊網絡效應的常見環節包括：社交和用戶生成內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 UGC）。O2O交易過程本身并不具備同邊網絡效應，若要激發消費者之間互動，并產生同邊網絡效應，必須引入O2O交易以外的活動。

例如，可以將“線上+線下社交”概念引入O2O消費過程中，使用戶之間相互創造交易以外的額外價值。微信作為移動互聯網上統治性的社交工具，掌握了消費者的真實社交關系，有潛力在O2O消費過程中激發較強的同邊網絡效應。阿里巴巴戰略投資的新浪微博和陌陌，也擁有利用社交關系激發O2O平臺同邊網絡效應的可能。

大眾點評網的商戶點評（五階段模型中的“反饋”平臺）是典型的UGC平臺，具備一定的正向同邊網絡效應。具體地說，更多消費者會產生更多的消費點評，而這些點評會幫助其他消費者獲得更加準確的消費指南。同時，消費者在使用點評平臺服務后，也可能貢獻自己的消費體驗評價。這樣，每位消費者從平臺中獲得的價值都會得到提升。2600萬消費點評產生的同邊網絡效應，是大眾點評在O2O平臺競爭中處于領先地位的重要原因。

其次是商家同邊網絡效應的激發。商家之間一般產生負向的同邊網絡效應，即當更多的商戶加入同一個O2O平臺時，可能產生過度競爭，使得平臺上的商戶獲得的收益降低。為了減少負向的同邊網絡效應，需要采取的重要手段包括：維護公平的競爭環境；流量不過度集中于少數有影響力的商戶；有意識地保證新商鋪和一些非熱門商鋪的曝光率。

◎ 如何提高使用者的轉換成本？

類似地，提高轉換成本也分成兩種：一個是提高消費者的轉換成本；一個是提高線下商家的轉換成本。

先看一下消費者轉換成本的提高。那些已經在平臺上貢獻內容，或進行消費的用戶，如果更換平臺，是具有一定轉換成本的。但是，如果其他平臺的質量超過了該平臺后，這部分轉換成本并不能有效地阻止用戶流出。

加強用戶之間以及用戶和商家之間的聯系與互動，將這些社交關系沉淀在平臺上，是提高消費者轉換成本的一種手段。在這方面，微信、微博等社交工具擁有較大的潛力。

另外，O2O平臺需要設置有效的激勵機制，以提高消費者的轉換成本。例如，對于高等級會員，需要提供更多有吸引力的獎勵和特權服務。為了增加消費者對于平臺的粘性，提高消費者轉換成本，大眾點評就為高星級會員提供了一些福利，比如免費試吃、核心會員活動等。

接下來是線下商家轉換成本的提高。一般平臺為商家提供的工具有兩類：一類是營銷工具，比如團購、優惠券；另一類是運營軟件和工具。相比較而言，后者的轉換成本更高，更容易令線上商家產生依賴。例如，如果商家使用了平臺提供的客戶關系管理系統（CRM），那么當轉而使用其他CRM系統時，就會面臨原有數據對接等問題。也因此，商家CRM成為了整個O2O平臺之中轉換成本最高的環節之一。

正是出于對這個關鍵點的卡位，騰訊收購了CRM行業領先企業之一的通卡。阿里巴巴訂餐軟件淘寶點點的設計出發點，也是通過與商戶CRM系統互聯，占領商戶資源。大眾點評則為商家提供訂餐工具以及電子會員卡等服務。

變革與重構：通向成功之路

由于互聯網，尤其是移動互聯網的發展，本地生活服務行業正在經歷一場巨大變革。隨著這場變革的展開，O2O平臺不斷地演化，商家的商業模式與經營管理行為會發生重構，消費者的消費方式和生活方式也會發生重構。這無論是對于互聯網企業，還是傳統企業，都是不可錯失的機會，也是必須面對的挑戰。

互聯網企業如何拓展O2O平臺？

就目前的市場格局來說，作為行業先行者和當前領先者，大眾點評網通過10年努力，構建了比較完整的本地生活O2O鏈條，而且激發了一定的正向同邊網絡效應，具有較大的先發優勢。但在點評以外的環節，大眾點評尚未形成正向同邊網絡效應，也沒有較高的消費者與商家轉換成本。因而，還無法形成贏家通吃的格局。

騰訊擁有微信這一強大的社交武器，在激發同邊網絡效應方面，具備先天優勢。而且為商戶提供了一種高轉換成本O2O解決方案，即“微信+微生活+微支付+通卡CRM”。阿里巴巴在社交領域同樣擁有激發同邊網絡效應的潛力，而且通過推出淘寶點點與商家CRM互聯，搶占線下商戶資源。

O2O平臺有潛力在未來形成贏家通吃的局面，但目前平臺競爭才剛剛開始，大眾點評網的領先地位并不穩固，幾家O2O平臺企業都有機會成為最后的贏家。關鍵是，誰能在以下平臺之爭的核心點上做得更好。這些核心點包括：第一，打通線上和線下的五個環節，形成正向循環；第二，有效滿足消費者與商家的需求；第三，構建有效的信息閉環形式以優化盈利模式；第四，提高消費者、商戶的轉換成本；第五，激發消費者間的同邊網絡效應。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由于本地生活服務領域涵蓋行業廣泛，行業間差異較大，在不同的細分領域中，有機會形成領先的本地生活O2O平臺。由于地域間差異較大，地域間協同效應有限，不同地域內也有可能出現領先的本地生活O2O平臺。

對于大型O2O平臺，可以利用其在產品設計、運營管理、品牌、流量、資金等方面的優勢，通過與全國性的大型連鎖商戶合作，提升O2O平臺在行業間和地域間的協同效應，從而在全國范圍內建立跨行業的領先地位。

傳統企業如何抓住O2O的機會？

在電商時代，傳統制造業向線上轉型時遭遇到了眾多的挑戰，比如跨渠道的沖突之類。與之不同的是，在本地生活O2O時代，傳統的本地生活服務類企業與商戶，面臨的機遇遠大于挑戰。那么，在O2O平臺形成過程中，怎樣才能抓住機會，成功快速卡位，借助O2O平臺實現高速發展？需要關注以下問題。

● 積極融入借力

傳統本地服務業企業應該以積極的態度面對從線下到線上的變化，密切關注O2O平臺的競爭與發展，借助有影響力的O2O平臺擴大知名度和影響力。而且要特別重視O2O平臺的引流作用，在目標消費者常用的決策平臺上進行營銷推廣，增加曝光率。

拿海底撈來說。海底撈進入北京和上海餐飲市場之初，就曾經與大眾點評的資深會員進行互動，在大眾點評上建立了非常高的知名度，快速推廣了品牌。截止到2013年6月，在大眾點評網上，海底撈北京的牡丹園店、上海的吳中路店分別積累了20004和12272份點評，累積被瀏覽的人次都超過了110萬。

此外，海底撈還派員工在微博上及時回復消費者反饋，還組建了海底撈粉絲QQ群，與消費者頻繁溝通交流。這些都幫助海底撈營造了良好的品牌形象。

● 關注口碑傳播

O2O平臺使得本地生活類商戶的信息和評價變得更加透明，商戶之間的對比變得更為容易。對于商家，會因為正面的口碑在互聯網上快速且大范圍的傳播，贏得更多人認同和喜歡；也會因為負面口碑的傳播，在一定時間內嚴重影響聲譽和客源。所以，提高服務質量、加強與消費者的互動、快速響應消費者投訴、反饋和在消費者中維護良好的口碑，將變得比以往更加重要。

Michael Anderson和Jeremy Magruder是UC Berkeley的兩位經濟學教授，他們針對美國著名點評網站Yelp上商戶星級對餐館預訂率的影響，進行了一項研究。研究表明，如果一家餐廳的Yelp評分從3星（5星制）上升至3.5星，那么在黃金就餐時段，這家餐廳客滿的可能性就會從13%上升至34%；如果是從3.5星上升至4星，那么這一可能性就會上升19%。

● 提升運營效率

傳統企業可以利用互聯技術和工具優化服務流程，增加運營效率，降低成本。除去房租等固定成本、本地商戶的大量可變成本（例如人力成本等），其他成本都可以利用新出現的互聯網工具有效降低。

比如，消費者在傳統的點餐和結賬的環節，需要一些服務員的處理和服務，這會產生一定的運營成本。而且即便是這樣，也往往導致高峰時段服務等待時間過長，影響消費者滿意度。如果可以將點餐分散到其他時間和地點，并由用戶自己完成，將會提高餐館的運營效率。

淘寶點點是淘寶推出的在線點餐平臺，使用淘寶點點的App，用戶可以在任意時間、任意地點點餐。淘寶點點與商家的CRM相連，信息可以直接送至廚房。用戶還可以完成線上支付。商家通過簡化點餐、結賬等環節，達到了提升效率，降低運營成本的目的。

● 發揮數據價值

在O2O時代，大數據是一筆異常珍貴的隱形財富。傳統本地服務類企業應該與擁有大量消費者數據的平臺進行深入合作，以加強自己對市場變化、消費者喜好的敏感度，先人一步做出反應。

遺憾的是，目前國內的本地生活O2O平臺還沒有推出有吸引力的大數據服務，大眾點評曾在2013年推出“中國城市生活消費十年變遷”的報告，通過對大眾點評2003至2013年大數據的挖掘分析，揭示了這十年間城市消費者消費習慣所發生的顯著變化。但是，大數據在電商和金融行業的成功應用，已經顯示出其在本地生活服務類O2O平臺中的巨大潛力。

● 會員管理與精準營銷

具備一定規模的連鎖企業，在與大型O2O平臺合作的同時，也可以創建自己的在線工具，進行會員管理和精準營銷。

麥當勞在日本建立的龐大的CRM系統，取得了成功。目前日本麥當勞的注冊會員數已經超過了3，000萬人，覆蓋了大部分年輕人。日本麥當勞通過線上、線下大量收集用戶信息，包括用戶的消費頻次、經常光顧的店面、單次消費的金額、購買的食物品種等。

日本麥當勞耗資數百億日元，建設了一套顧客信息挖掘系統，能夠對用戶交易數據進行非常精準的挖掘分析，然后個性化地向他們推送不同的優惠券。這些個性化的優惠券有效提高了消費者的到店頻率，提升了門店銷售額。

總之，傳統服務類企業應該主動地去適應O2O帶來的變化，快速地在O2O平臺上找到自己的定位，利用O2O平臺提升銷售、降低成本、擴大規模。

靳達謙：中歐國際工商管理學院MBA 2012級學生

陳威如：中歐國際工商管理學院戰略學教授

本文責任編輯：劉永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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