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話劇的合作性初探

《戀愛的犀牛》由孟京輝執導搬上舞臺，是中國先鋒話劇的經典之作。劇名《戀愛的犀?！氛且韵２畹靡囊暳Π涤魅藗冊趷矍橹械拿つ?。劇中馬路深愛著明明，而明明卻愛著叫陳飛的男人，他們的愛情都如犀牛一般盲目。

一、理論依據——合作原則

“合作原則”是由美國著名語言哲學家格萊斯于1967年提出的。格萊斯認為，在語言交際中，交際雙方都有著共同的目的，有相互合作，求得交際活動順利成功的愿望。因此，人們為了保證會話的順利進行，會話雙方就需共同遵守一個原則，即合作原則。會話合作原則內部有四條準則，即適量準則，指的是信息量要適度：⑴言語交際時說出的話應當包含交際所需要的必要信息。⑵話語信息量不超過所需要的信息；質量準則，指的是發話人保證發出信息的真實性：⑴信息不虛假。⑵信息有足夠的證據；關聯準則，指的是發出的信息與話題和對方的談話內容有關聯性；方式準則，指的是選擇對方能夠順利理解的方式設計編排信息：⑴避免晦澀。⑵避免歧義。⑶簡潔。⑷有序。

二、合作原則的應用

無論人們認識與否，合作原則確實存在于日常會話中。省略是人類語言的一大特征，但同樣也遵循了合作原則的準則。以《戀愛的犀?！窞槔?/p>

（1）明明：人家說現代社會你要是不會英語、電腦和開車，就等于什么都不會。你會嗎？

馬路：你會嗎？

明明：電腦我會呀，我一分鐘能打一百一十個字，是我們公司打得最快的。英語呢日常用語沒問題，開車也行啊。

馬路：那個人會嗎？

明明：誰？你說陳飛？他是藝術家，是引導人們思想的，當然另當別論。可惜你不是。所以，你完了！

在明明和馬路的對話中頻繁出現了“會嗎？”這樣的省略句，這種省略式的提問方法也是日常交際中常見的。它體現了適量準則，即“提供適當的信息量”和方式準則的第三條交際原則，即“簡潔”。從適量準則和方式準則的角度來看，說話人省略了句子的賓語，是為了避免重復前文，避免冗長，而聽話人根據該準則，便可判斷出說話人的這一意圖，明白省略的部分是前文所提及的“英語、電腦和開車”。明明和馬路這種省略式的對話能夠十分明顯的表現出馬路，明明，陳飛三人在這三角的愛情當中所處的地位，讓觀眾在怪異的開場情節中把握出故事的線索。

三. 合作原則的違背

然而，人們在實際言語交際中并非總是遵守合作原則，出于需要人們會故意違反合作原則，產生言外之意，被稱為特殊會話含義。

人們在使用語言中常利用多種語言手段如修辭以收到盡可能好的表達效果，而不少的修辭格，如比喻，夸張，擬人都是違反質量準則。例如：

（2）馬路：你如同我溫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帶著陽光味道的襯衫，日復一日的夢想。（比喻）

這些例句是來自于《戀愛的犀?！分械慕浀渑_詞。在使用比喻的時候，我們所說的話字面上是荒謬的，很顯然違背了質量準則。但這種修辭的描述，比遵循合作原則的客觀陳述，更突顯了內在含義。劇中運用了大量修辭來表達對愛人強烈的愛意。

此外，在實際交往中，人們往往會發現對話雙方常會違背關聯準則。例如：

（3）大仙：你們是誰？

紅：如果從頭到尾都輕松愉快，愛情故事還有什么好講？電視劇還有什么好看？我們每天晚上還有什么好干？

莉：總之你愛他，他不愛你，他愛你，你不愛他，兩個人相愛注定要分手。

大仙：你們是電視臺的？

紅和莉：我們是紅紅和莉莉。

紅紅和莉莉兩次的回答都是與大仙的問題毫無關聯的，但是這樣的交際并不是毫無意義的。在第一輪對話中，紅紅和莉莉的回答較之簡單介紹自己，更能彰顯出人物的性格和角色的滑稽，給觀眾言語上的震撼。在第二輪對話中，紅紅和莉莉答非所問的原因是她們并不是電視臺的，但是直白的回答會有損兩人的演員身份的權威性，所以兩人借機搪塞過去。

四、總結

由于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本文對先鋒戲劇語言的分析只是初步嘗試，只有一個理論即合作原則應用于本文中對于戲劇語言的闡釋。鑒于次，進一步的探討可能集中在應用其他理論來探究先鋒話劇語言的功能和機制。

參考文獻：

[1]何自然，冉永平.語用學概論[M].湖南：湖南教育出版社，2002.

[2]何兆熊.新編語用學概要[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作者簡介：

胡金丹，華中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