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刑案證人出庭的現實困局與應對

摘要：長期以來，困擾我國證人出庭的現實狀況依然嚴峻，關鍵是缺失一套完善且確實有效的證人權益保護機制。“證人強制出庭作證制度”確立后，證人法定作證義務與應有權益保護失衡的現實矛盾更加突顯。本文從證人出庭作證難的困局與應對兩方面進行辨析與研究。

關鍵詞：刑事案件；證人出庭；制度設計

在我國大陸，刑事案件證人出庭率長處于較低水平，多數法院證人出庭率不足5%。我國以往所有及修改后刑訴法對證人制度的規定過于原則、籠統，特別是在證人權益保護方面更是缺乏可操作性和實用性。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對證人出庭作證吸收了英美法系的做法，對證人制度的完善有了重大改進，要求并在成就一定條件的情況下強制證人出庭作證。但由于修改后的刑訴法在證人保護方面依然留下空白，證人出庭難問題可能一時還難以解決。

一、強制證人出庭作證的困局探究

（一）立法欠缺與置后

一是修訂前的刑訴法對關鍵證人強制出庭作證沒作強制規定，更談不上對證人出庭作證的特殊規定和不出庭的例外規則。二是證人保護制度不完善，責任不明確、原則性強，可操作性弱。三是保護證人的外延相關法律規定不一致、不協調。

（二）司法傳統與現行績效管理機制影響證人出庭

一是我國法官業績管理模式過分強調法官辦案績效，甚至把月結案作為評判指標。證人出庭所作證言可能與庭前陳述嚴重不一致，從而增加辦案難度，導致法官不愿通知證人到庭，而將宣讀證言取而代之。二是公訴機關和公訴人考慮到證人一旦出庭，對法官、被告人和辯護人的發問，其證言很有可能前后不一致，可能導致公訴計劃被打亂，加大指控難度的后果。三是證人保護措施不完備、缺失完善的保護機制和專門的保護機構。四是承擔證人保護職責的司法機關保護意識局限，一定程度上弱化了證人保護的實效。

（三）證人自身因素的影響

一是心理因素影響證人對案件情況作出真實陳述。從諸多證人心理學的文獻中歸納出10種證人拒證的心理，按影響力大小依次排列為：畏懼感、自私心、庇護心、貪利心、報恩心、抵觸感、報復心、羞恥感、惻隱心、面子感。[1]但在實踐中經常遇見的證人拒證的心理障礙還是“和”居多。二是厭訟、恥訟文化影響及“以和為貴”和“無訟”的觀念在一定的程度上制約了我國的公民出庭作證。三是現代法治理念不強、法律意識缺乏。

二、強制證人出庭作證的應對保護

強化證人保護是解決審判實踐中證人出庭難問題的關鍵所在，也是落實新修訂的刑訴法確立的“證人強制出庭制度”的有力抓手。結合審判實踐，筆者提出如下建議，以期突破或緩解證人出庭難的現狀。

（一）明確公權力全方位、多層次協調保護

1.借鑒國外證人保護的成熟經驗和有效實踐，出臺證人保護立法

縱觀國外證人保護立法的成功做法，特別是針對修訂后刑訴法對證人法定義務強化這一事實，盡早規劃落實證人保護性立法，為建立科學完善的證人保護體制、機制提供強有力的法律依據，確保司法工作的順利開展，更能體現證人法定義務和權利的平衡性，最大限度的發揮現有法律制度的功效，不再給證人權益保護留下空白。

2.建立縱、橫協調的證人保護機制，設立專門的保護機構

證人保護是一項程序性很強的工作，必須有明確具體的法律來規范證人保護的相關問題，諸如保護范圍、方法、機關和措施等。就保護機制而言，建立專門證人保護機構，有利于防止部門間相互推諉，也有利于協調證人保護工作，增強對證人保護力度。從縱向來看，應該從中央到地方都設立機構健全且相對獨立的保護機關。從橫向看，應該形成以專門保護機構為主，法律、法規規定的司法機關和政府有關部門聯合行動。可以借鑒吸納英美法系國家、設立證人保護專門機構的先進理念和做法，并嘗試將證人保護納入社會治安綜合治理考核考評，借鑒綜治1+N聯合保護機制，確實將證人保護落到實處。

3.科學預防與有效打擊相結合，明確證人保護的詳盡措施

一是確立強勢主動的事先預防保護，讓證人免受其害。二是因案而宜，靈活變更作證形式。三是大力推行隱蔽作證嘗試，對證要隱藏相關身份信息，對可能遭受重大人生和財產危險的證人還要采取變更身份和變遷住所等深度保護措施。

4.延伸保護范圍，拓展保護對象

從證人保護范圍來看，在多角度、全方位延伸證人保護范圍和外延上有還許多工作可做，特別是在修訂后刑訴法執行中更有待相關規定或司法解釋具體細化和完善。從證人保護對象來看，不能僅限于證人，還應包括證人的近親屬及其他需要類似保護的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現實全面保護證人的合法權益，最大再度的實現證人出庭作證，提高司法審判的功能與功效，障顯我國社會主義法冶的最大優越性。

5.創設規范制度，完善作證補償

履行作證義務對證人而言實際上就是一種付出或一種經濟利益的喪失。從公平原則出發，證人作證的經濟補償確有必要。它既是對證人作證行為的一種激勵，更是證人履行作證義務的有力保障。[2]在證人作證補償方面，英美、大陸法系國家立法較為成熟。英國有“證人酬金制度”。我國修正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也有相關規定，這是立法的一大進步，也是保障證人出庭經濟補償的較為具體的規定，但在補償基金設立方面依然空白，可操作性方面有待相關細則或解釋進行細化，為此，由國家專門撥付補償的資金來設立證人作證補償基金專門機關審核專項列支，更能增強資金的使用效率和透明度，證人利益保障更能落到實處。

（二）借文化大發展風，全面提升法律文化水平

1.落實法制宣傳教育

廣泛通過平面媒體和廣播、電視、網絡等全面開展普法教育，讓全體國民意識到作證既是公民法定的義務和義不容辭職的責任，也是維護公平正義的光榮使命，使每個人都積極參與作證，讓整個社會形成了無數雙無形的正義之眼監督著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到那時，試想如果沒一個人一旦觸犯了法律，都會有人出來作證，心存僥幸的違法犯罪必將大幅下減，證人出庭證將不再是困擾司法的問題。

2.用法的價值理念倡導、引領證人樹立正確的作證觀念

法的價值集中體現在正義、公平、自由和秩序當中。因此，通過各種渠道、方式倡導、引領證人樹立正確的作證觀念，特別是用法的價值理念對證人進行宣傳、教育和認同、認知的培養，從而使證人在法的首要價值正義價值感召下，形成社會正義感，樹立徹底消除拒證的心理障礙，通過有效的作證，促進正義、公平、自由和秩序法價值的有效實現。

“作證義務，應當被看作是依法應予履行的一種公民責任，它的道義基礎是整個社會要實現實體正義的普遍需要”。[3]修改后的刑訴法及解釋明確了證人強制出庭制度，又有針對性地強化了保障證人出庭的相關問題，不僅是保護公民權利的需要，更是保障被告人對質權和維護程序正義的現實需要，對于打擊犯罪也具有重要意義。（作者單位：寧化縣人民法院）

參考文獻

[1]何家弘.證人制度研究[M].北京：人民法院出版社，2004.93.

[2]陳光中.訴訟理論與實踐——2003年刑事訴訟法學卷（上）[M].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2004.534.

[3]陳光中.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證據法專家制稿（條文、釋義與論證）[M].北京：中國法制出版社，2004.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