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說我如何知道和相識
1924年至1930年,我在陜北時代,不論從綏師學生,榆中學生,米脂二民二中學生,橫山的小學教員和高小學生中,延安四中的教員學生中,不論黨員團員和非黨團中,我沒有聽到過這樣一位人。從西安到陜北來的吉鳳洲(又名紀風洲)、趙伯平、高克林、向孝慈、李錦峰、杜衡等口中,也未聽到過此人。
1933年、34年,橫山的魯學增(魯賁)、安芳洪(安建平)、高鵬飛也未說過此人。西安中山軍事學校(史可軒校長)有我縣史唯然(當時是李象九的大排長,有代連長之職權)、賈信之(是謝子長的大排長,后失關系。1950年還在西安,后有人說過去問題尚未弄清,詳不悉,在西安快二十年)是由石旅派送去的。按我所知,陜北的青年,在那時出門在外,因同鄉關系,總可互相知道一些。他們彼此均未向我提及。就是說,1930年以前,我不知不識他,也不聞其名。從1924年到1930年,陜北各校學生,好的,不好的都已有名聲傳播,雖然守秘,還是流傳著。平常的,也總有人知道一點。西安的積極分子,雖然不得知其姓名,其在反劉鎮華反吳新田運動中挨打受氣的事跡,陜北的青年也是知道的。
由于1927年起,白色恐怖嚴重,敵人摧毀過甚,人人為了守秘,不愿多加查問、打聽,防止泄密。所以,一些人的不易出名,也是必然情況。
1935年,我初入蘇區,因為子長已歿,有人向我問:“一個成份好,一個成份不好,怎弄呀?”未說姓名,我也未便深問。我答說:“一個當指揮官,一個當政委。列寧的做法是如此的?!焙髞聿胖怯腥嗽囂轿覍χ镜ず透邖彽奶幹檬欠窈退麄冇袆e或根據什么原則的。
5月9日,玉家灣祝捷大會上,我才聽到有人宣布“黨任命劉志丹擔任前敵總指揮,高崗總政委”,我才聽到這一人名。會后,我和志丹給紅軍發所得軍衣及給俘虜白軍士兵發遣散費,高崗來揀了一套軍衣而去。我還不知其姓名,只見到他和志丹不商量而自己拿抓而去,志丹未做聲。到最后給全體人員發完,志丹還穿著破舊棉衣,不知所措。我測他的意思是,未作周到打算,黨政人員,未給留下一件。當時我說:“大家都穿了,您也應穿一套!別的自行解決!”志丹穿了一套,有些難為。(因有人早已在背后評論他白軍軍官,此時再穿上繳獲的白軍衣衫,更要被人指責。不穿,天已熱,再無補充之策。)我看出他的心境,給他說:“勝利品,穿著是光榮。不久立即制作26軍臂章,紅白分明?!彼軜芬獾卮┝巳バ菹?。晚間,農民慰勞的豬肉分給各部隊單位吃了,俘虜中有一人自告奮勇當炊事員,將豬頭煮來,給我和志丹送到面前。由于沒有工具,毛很多,而且人不熟悉,沒有任何調料。匆匆來一人,撕了兩小塊肉,一吃走了。事后記起,才知是高崗。當時,這件事上,暴露出幾個最明顯問題:指揮部還沒炊事員。不清潔不衛生的伙食誰管?大事小事擺許多怎辦呢?志丹以耐心、忍受、遷就的態度對付著一切。我看不過,忍不住,對志丹說:“這樣肉,您能吃幾次?到底和敵人斗?和疾病斗?俘虜來當炊事員,萬一有異謀,如何得了?應速建立各種生活制度。不求盡善美,先求有人做有人管!”這使我看到,志丹在軍事方面忙個不了,有些人的工作沒有盡起職責來,有的還不稱職,不勝任,在耐心培養下,當可彌補。
進了瓦窯堡,我到軍委找志丹調用槍馬,出外做統戰工作,遇到,未通姓名。石灣敵人襲擊瓦窯堡,機關赤衛軍整隊,郭洪濤任機關赤衛隊政委。有個穿老羊皮皮衣的從草地回來的人,說是機關赤衛隊隊長,卻站在隊列內。對于如何整隊,如何布置,如何行動,也無話說。人們自由地站入隊列,我也站了幾分鐘。不久,散隊。搬家不像,作戰不像,上操不像。都是初干,反正敵人未至,站一站,也是一種鍛煉。
就是說,在1936年5月之前,雖見和碰到過幾次,還不知道,不認識。他,因別人向他反映,是早已知道我是誰的。特別從1935年到蘇區,入瓦窯堡,戰爭中我又由瓦窯堡返蘇區,以至我以極少部隊極劣武器解放瓦窯堡,他們在部隊中流傳最多最快,而得知我的過去和當時的。
二、開始相識和同工作
1936年農歷端陽節,我隨部隊及工作團由寧條梁撤至安邊城下,紅28軍正圍攻安邊。政治委員宋任窮,軍長宋時輪,陜甘寧省委常委蔡暢正在一起。高崗和我碰到,問我:“做蒙古工作不?”我說:“我是省委書記李富春介紹我,歸蔡暢領導,進行教民工作的。須得蔡之許可?!苯浲虿陶埵竞?,得到允許,我才到蒙古工作委員會。到蒙委后,發現還搞赤化蒙地蒙人。我提出:“中央在漢人地區已提出抗日,改變對富農政策,不打土豪,募捐抗日經費。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還未到農業社會,搞什么蘇維埃赤化呢?”接著找到周恩來軍委副主席有一封指示信指出:“交朋友,不互打,派人去做客卿。”這才開始糾正過左、不合實際的做法。
這證明,當他沒有了解實際情況時,也有左稚病。記得1935年毛主席在瓦窯堡已有一封告蒙古人民書,主旨“蒙地蒙管,蒙事蒙辦,團結抗日,共救國家危急存亡,共建團結、平等中國?!倍?,在中央未到陜北之前,吳家坪、王家坪、馬家坪三個戰役勝利之后,蘇區擴大,工作人員增加,紅軍驟增二三倍,糧食用費,大成問題。為應急和開始蘇區對敵人在經濟戰線上的斗爭,我用許多理由,說服死守一套的同志們,創立銀行,財政制度,糧食制度,貿易,而發行蘇維埃紙幣及手工造銀幣(為起宣傳,安定人心,表示我們有辦法有力量克服一切困難,會建設國家等作用)。他從前線回來,不問青紅皂白,即以陜甘有紙幣,多了不能兌現失信為理由,盲目反對,制止。后經事實證明,蘇維埃紙幣比敵人紙幣信譽高,價值高,銀幣更起很大作用,才取消與自動停止其不同意見。軍、政、黨、民,許多工作中的混亂,與毛主席在1929年12月為紅軍第4軍第九次黨代會所寫決議中(《關于糾正黨內的錯誤思想》)所有的現象一模一樣的問題很多,他們并未及時設法糾正或解決。就是說,當大家都幼稚時,他也一樣幼稚,看不出問題癥結,尋不著解決問題的門徑。我初入蘇區已發現:黨還不公開合法,沒有辦公制度,沒有集體領導(陜北自1925年至1933年畢維周等犧牲,基本上是實行集體領導制度的,由于秘密條件及領導人的水平不同,稍有差異),沒有關防印信,個人使假名姓,黨政名稱還沒有公開合法化的形式(在蘇區),黨政軍民間的關系,干部的使用、培養、升降、待遇,及彼此間關系……而他們還認為這些問題不是迫切問題。部隊的建制、改編、生活、作戰、休息、訓練……。打延長、靖邊是很好的襲擊范例。打橫山,是標本的主觀主義。打晉軍,是和毛主席軍事方針暗合的野戰成功范例……這些成功的、不利的經驗教訓,不論軍事的,戰術的,或政治工作的,志丹忙不來,他也沒有做。
玉家灣大會宣布政委后,要說黨不信任,不給權力,不許做,與事實不符。永坪會師合編,又任為15軍團政治部主任,也要說黨不信任,不給權力或誰不許做,也是妄言。
朱理治、郭洪濤、聶鴻鈞,雖然當時沾了些教條,而在實際問題上,朱等未到之前,郭至少同意與支持過宣布前敵總指揮部。因為我在會后碰到郭在玉家灣,其他人未見,大會卻未要郭與明方講話。當時,還不全是宗派,也有一些不會搞的成分在內。暗中,確有人對郭等是看不起的流言。戴季英,因黨的最高領導機構已做了要他按敵人處置的決定,沒人給交代政策,不嚴有什么辦法?另外,當時有些白軍中下級軍官家屬也押在保衛局,人人目為反革命分子,但,因有人給戴交代了政策,說:“這些男女老小都要放出,在嚴管中還要給好印象,以便回去、出去之后,擴大我們的政治影響?!贝魇前催@一方針執行了的。這說明,戴的工作不精細,也因別人的交代有關。有了交代以后,他就按交代走,并不大差。朱聶到后,合編15軍團,干部配備,今天看起來,也還差不太大。只有中央代表團及軍委應否劉高參加,其責一部分在朱等,一部分因北方局也無此意見。后來改陜甘晉省委,既未開黨代表會,又未開軍事會議,又未開政權會議是個缺點。此事25軍之徐程郭也未參加。
三、錯誤肅反的我見我聞
我所聽到的是先將楊琪由部隊調到永坪,繼為將張慶孚給拘捕與關押起來。在瓦窯堡,碰到崔田民調職到部隊中去任職,繼為郭洪濤也到前方去一趟。這是1935年農歷7月中下旬至9月、10月初,中央未到瓦窯堡之前事也。
事后,聽到劉維華氣死了(義合人,原為黨員,1933年至34年間有短時期失掉關系,不久即參加工作。工作能力很強,負責,耿直。家為富農或小地主,其弟亦為黨團員。但有人說他是為投機來,不是為革命來,不給恢復黨籍。到肅反起,把他也捕起來。失自由期間,得臌癥?;謴妥杂珊?,又未給復職,又未給解決黨籍,致氣死),黃子文、蔡子偉的右傾帽子尚未去掉。后來聽到蔡的右傾帽子由毛澤民同志在國民經濟部工作中考察給去掉了,黃子文的卻仍戴著。
后來逐漸聽到說26軍上陜北之前,內部曾有北上南下之爭。嚴格說,還不夠路線與分歧之爭。因為,據說,當時主南下者也非絕對不許北上,而是以為南下人口多,物力多,易擴大、發展,大了之后,抽部分北上不遲。北上之人,也非不主南下,而是說南邊雖人多物多,敵人也進攻便利,已數次失利過。北邊,地方黨基礎雄厚,地形條件有利,比南下易擴大與發展,北上勝利擴大之后,抽一部分或全部南下。這在出師之前,只要內部開會,必然應有之事。
后來聽到,原來是從反右傾開始,由反右傾而轉為肅清反革命,由肅反以至拉拉扯扯,把許多人都拉扯而捕起來了。
1943年高干會,本為執行毛主席整頓文風黨風。當時,在西北黨內及全國各根據地,程度不同地存在著主觀主義、宗派主義、黨八股。運動深入,提出整誰的問題,鋒刃轉到算老賬。算賬花了許多時,才又轉入正題而產生整關系的方面,對當時主觀主義(反資本主義運動,1939、40、41、42的)、宗派主義(新的干部不團結,使用、提拔方面的錯誤,新老干部、知識分子與工農干部間的不公平合理……一些有問題的人……)、黨八股,卻沒有正面做實際的糾正。但,影響所及,糾正了一些和一部這三個當時主要問題的偏差,卻形成了新的主觀主義、宗派主義,以至有1943年至1946年間的一些不正常偏差。
但是,1935年的“右傾”呢?還是給蔡子偉和黃子文加上了。
最后給黃子文擔了實際的重頭。
這就給一些人們造下了借口:多少人的大運動中,怎能沒有偏差?弄錯了,再撫摩一下,給脫一次帽子就行了。
這就給后來一些人又造下“我弄死你,最多承認個錯誤,改正一下?;虬涯慵业娜?,再給口上畫個十字就行了,有什么了不起?!”因而,敢于明目張膽,利用黨的爭取政策,而進行“黨同伐異”,在黨內進行新的宗派結合。
四、1938年至1954年的高崗
1938年邊區黨委改組,高崗上臺。全黨用了很多很大力量支持、培養與幫助,高崗才長大的。毛主席為之親自改文章,象啟蒙老師一樣教導他。他也經了一些刻苦努力,才脫離語文不通,不會調查研究,不會分析、計算敵我力量的半文盲境地。同時,也有些人盲目捧,一味遷就,助長了他的驕傲。有的人為了顧全大局,有的人是為了宗派結合,有的人是為了達到個人所欲。反正,在有日寇和蔣介石兩個強敵的面前,人們不愿使內部再有糾紛。他也還算識相,總算到1945年日本投降,西北八年,步步上升,走了東北。到東北至1953年的近十年中,不當行為雖有,總還是“大致不差”。1953年至1954年因大區改變,中央改變,聽說“想仍當副主席,爭國務院總理職位”,表現了反中央反黨行為。從1945年至今十余年中,僅1949年50年抱病遇了兩三面,只有北京一次談話不及五句,且屬我個人病況,所以,詳情不悉。文件公布只是原理,實際具體事例不多。
1.他和國外的美、日、英等帝國主義,沒有直接或間接關系,可以肯定。
2.他自己和他哥曾說,他們在延安工作過(1927至1931年間之某年)。只要查清年月、職責,由陜西省委何人所派?任務?即可清楚。入黨在何年?何人介紹?西安?延安?也容易查清證實。現在全國解放,過去在陜北在西安的都可找到。過去革命,以后不革命的人也能找到。說假話、壞話的人有,說真話實話好話的也有,不難辨別。
3.所犯錯誤已觸犯憲法、刑法、干部調動條例、干部任免條例……,則可按律治罪。如果,只是在調配會議之前之時,一些意見、要求,給人爭名爭權印象,或給人反黨反中央印象,應看作是個人思想意識反映,可以由教育方式解決。抬的時候,捧上天,不抬的時候,扔在深淵或臭水坑,也不大妥。因為,今日,為了統一合作,有些欠有國家民族以至人民血債的人,黨和政府還寬容、任用、優用、優待。高崗有了反黨反中央的不軌布置或言行,尚未成災成害,既已發覺,尚未成罪,制止即可,不重用即可。我們的許多制度在改變,有漏洞,馬虎賬也不只這一件。個別人的盲動,左稚,右傾,冤死人,屈死人,使別人家破人亡的案件不只一二。固然,我們應責己以嚴。但,也應有數。
有人還欲利用我們某些人的無知無能,而我們這些卻不自知自覺,黨也未完全發覺這些問題。
嚴到過分,反而起對自己陣營的瓦解作用。所以,也有人欲我們“嚴”以律己。三反中一些偏差,我們有些人十足的表現了實際上的“心中無數”。
有些人是為了邀寵不擇手段,有些人為了形成新的宗派見機即乘,有些人是借以偵察我們而隨聲附和。
“三年不許郭洪濤工作”的處分,是個笑話??梢栽试S其戴罪立功。不許工作、任職,即不許人家革命,實際上成了反革命對革命者的懲罰了。當時有人問我,我答以“滿行了!”
處蔡子偉以極刑,也證明是個笑話。為什么不能使之立功贖罪?黃子文,劉維華,冤死了,這是事實吧!不只這二人吧!
有了根據地不要許權中回來,不接他回來是否宗派呢?以李象九和許權中比,許比李還好還強是事實吧!
以楊明軒例,次于楊的,同時代同輩有些人是不幸者吧!大、中、小知識分子,早年的黨團員,遭此同境遇的,不只數十人吧?
這并不計算那些還有可以挽救與爭取的人在內。這并不替那些脫離、叛變者包謊。
4.革命,誰也沒有幾代經驗。1924至1934年,我自己是講思想成份論的。許多人的工作處理以之為根據,自信,至今無可駁斥。如我對楊庚午談判時,我說:“劉謝來,起義好。他們全權代表黨。至少須待一人來?!蔽沂侵浪麄兠咳说囊磺械?。1935年到蘇區后,因人人強調形式上的成份,把“成份論”作為無上至寶。我雖在設法糾正,也不得不附和。但,我并未主張將黨、政、軍權送給地主、富農或反革命。在瓦窯堡圍城中,在1938年至1946年的伊盟蒙漢部隊中,有些人把我創造下的“烏合之眾”的部隊,目為有問題的份子不少。事實證明,既未出叛部,又未出逃兵,而逃兵逃去又自己回來。非我有何特長,也未進行收買拉攏,或私人團結,而是正確執行黨的民族政策、部隊政策,無宗派,無邪氣邪風所致。
會處名利權利關頭的人,不是沒有,但還不多。
“別人能害你,我為什么不能害你?!”的暗流在滋長。什么原因呢?
五、我的得失與態度
我和高崗同工作,可說得利小,受害多而大。
1.1937年延安召開蘇區黨代表大會。論過去的或當時的,漢人區的或蒙古地區的,我是應出席的代表之一。他指定了他的同鄉新參加工作的人,不行選舉與討論,等于剝奪了我一次應有權力。
2.1939年,12月1日發電,要我五日返延。我在距包頭日偽前線附近,正布置一個擴軍計劃,離延安快馬加鞭也要十二、三日才能到達的地方。何況,既未指定代理人,我若往返,須布置兩三個月工作。我若回延再不去,須召集遠在二三百里、四五百里之干部,選定代理人,布置好走后的工作,吸收各處意見……。五日返延,要命呢?要人呢?要活到呢?要死到呢?接電之后,不只我一人三四晝夜未得休息,以我的勞力勞心負擔最重。會議匆匆草草了結,急馳趕路,三日行程,勞我小便尿血,甚于吐血。幸經多年靜養始挽救,否則不堪設想。連馬都不能騎,掙扎到會(徐家溝)。又遇拿漢人漢地道理,套蒙地蒙漢前線,向日偽及反動分子斗爭,使我在缺醫藥缺費用情況,不得不忍痛忍憤養病四年,幾乎將我命掙掉。至于二次黨代表會之當然代表,讓牛剛反而成了罪,工作也反而成了罪,更是出奇的笑話和鬼理。
3.1944年,整風之后,干部對蒙古工作有意見。人們發言,已挖到要害。我欲發言,座談會匆匆結束了,不予我發言機會。1943年高干會,我報名發言最早,卻將報名條子移來移去,移到最后沒有了。
4.1945年我再去蒙地,經費、干部,種種刁難。臨走東北,將伊盟工作如何向繼任人員交代,我雖不知,但由事實證明,和一些蛛絲馬跡,至少給我的印象是不正派的,有不可告人之密或異謀的。
是否,我也要此時給個落井下石,借機報復呢?
我認為不必要。
我覺得類似的人,有的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耳。
我認為,在他“得時”時逢迎邀寵是可恥,在他“失時”時落井下石是可鄙。他的功過,我們應給個正確、恰當的處理,不為過甚,致起偏差。
如果說他有反叛的言行,也只能說是反志已露,叛行未成。
馬列主義是主張爭權奪利的,不是禁欲主義,不是許由或伯夷叔齊之徒。不過正確的是向帝國主義及反動統治爭,不正確的難免是只會內爭而不會向外爭的。正確的馬列主義與歪曲的之間也要爭。各國皆有先例。就說高等在黨內爭權奪利,似乎還未至托洛茨基、布哈林、張國燾那樣。即使已如托、布、張,也只能是在東北,而不一定是在各大區一模一樣。作思想教育上的警惕、清查、清算可以,以戒其本人,戒其同行,戒其他類似及傾向于該途之人則可。
毛主席及黨中央從瓦窯堡的禁閉中放出他,信任他,教育他,提拔他,重用他,改造他。給他個閉門思過的機會與時間,若非木石,不會忘記黨與毛主席及中央給他的恩情教養的。
因此,我的意見,不夠犯法程度,不予依法律處理。不夠黨紀處理程度,不予黨紀議處。作為教育他自己,教育別人的處理則可。尤其做為思想教育及公私關系,個人整體關系,個人自己權利與他人權利之界限、關系等問題之教材,則為恰妥。
我的看法,高崗是一個政治上的醉漢,自己要喝酒,也有人愛給他斟杯換盞。阿附高崗的人,更不必深究。中國之大,吃什么飯的人也應有。否則,顯得中國共產主義的肚量不大,馬列主義到了中國就內容貧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