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寬容成為習慣

張琪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聽父親講過《六尺巷》的故事。后來，我在書又中了解到，我們偉大的周恩來總理也是如此，他會向不小心刮傷自己臉的理發師道歉。作為小學班主任的我，耳聞目染這些典型事例，不知不覺在自己的實際工作中就讓寬容成了習慣，而且一開始就是16年。

那是二年級時發生的事了，一個午后，我來到我任教的那個班，當時學生來的不多，大概有7、8位，他們大多都在看書，有一位家長引起了我的注意，還沒等我開口問她，她卻先發話了：“張老師，苗苗（化名）拿了我女兒的書，我讓她給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她就是不給看。”我有些納悶了，苗苗這孩子能力強，還是班干部，平時班里的事多半都是她協助老師辦的，科任老師都經常在我面前夸她，她怎么會拿別人的書，再說，麗麗（化名）的書丟失時她媽媽就告訴我了，我在班里問過兩次，都沒人把這本書交出來，我當時還懷疑是不是麗麗把它弄丟在別的地方了呢。怎么會在苗苗那出現？想到這，我走近苗苗，俯下身子，親切地問：“苗苗，阿姨說的那本書在你這里嗎？”她坐在座位上，抬起頭看著我，一臉的無辜：“沒有，我沒拿她的書。”“不，她拿了，昨天她拿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是我丟的那本。”麗麗說。麗麗坐在苗苗的左后面，理應看的到，應該不會撒謊，我又問：“苗苗，她看到的那本書在哪里？給張老師看看。”“我沒帶。”

于是，我就說：“那你明天把它帶過來，給老師看看到底是不是麗麗的書，好吧？”“嗯。”她回答。我對麗麗媽媽說讓她別急，等明天帶來再說。可教室里立刻炸開了鍋：“老師，她帶來了，就在她的抽屜里。”“老師，就在她書包下面壓著。”會有這樣的事？已經快走出教室的我，只好回來求證。“拿出來！快！”我有些嚴厲了，她摟著書包又松開，用手翻著書包里的書，“看……看……沒有……”她小聲說著。同學在旁邊說：“老師，在書包下面。”“讓老師看看。”我嚴肅地說。在周圍的人的注視下，她不得不拿出藏在書包下面的那本書。我接過來，家長提示我她孩子的書有記號，能證明書的確是麗麗的。“老師，這是我寫的。”苗苗站起來，指著某一頁對我說。我沒有回答，一頁一頁翻著看，從封面到封底……上面依稀有麗麗媽媽的簽字，藍色圓珠筆字跡還沒有完全擦去。我心中已經明白了，對家長說：“請您先回去，交給我來處理吧。”“這小孩嘴真硬！”家長邊走邊小聲嘀咕。“苗苗，馬上到老師的辦公室來一趟。”我說完走出教室。想著單獨開導這個孩子。

不一會兒，滿臉通紅的苗苗來了。我柔聲對她說：“苗苗，辦公室里沒有我們班別的孩子，因為老師考慮到你是班干部，還要樹立你在班里的威信。但老師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能說一說嗎？”“老師，那書我借新西小學的同學的。”明顯還在撒謊。“那我們找她去證實一下，問問她從哪里得來這本書？”“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那她為什么要給你這本書？”“我們是朋友，哦，老師，我想起來了，是我家鄰居借給我的。”我有些生氣了。“苗苗，老師看到這本書的家長簽字了，老師從筆跡上可以判斷這本書的主人是誰。”“老師，那后面的都是我寫的字。”“是的，老師也認識你的字，我說的是封面上的家長簽名，那是剛開學的時候，我要求家長簽的，家長怎么可能拿你的書簽上她孩子的名字呢？”……“老師，這確實是我家鄰居給我的書。”“你的鄰居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他前幾天搬家了。”“苗苗，老師一看這書就知道了真實情況，只是老師想知道你是個怎樣的孩子，老師喜歡誠實的孩子，更喜歡知錯就改的孩子。”……“別說了，就你這孩子要是在我班里，我早就給你攆回家了，你老師問你這么多，對你這么寬容，居然還不承認錯誤，不誠實的孩子能當班干部嗎？出去！”我的一個同事看不過，沖著苗苗嚴厲地斥責。沒想到，這一招，還真管用，苗苗立即流著眼淚哭著說：“那書是麗麗的，因為我的找不到了，所以就……”“那你先把書還給她，主動向她道歉吧。”我平靜而又語重心長地說，“苗苗，你做錯了事并不可怕，別人都能原諒你這樣一個孩子。可怕的不能知錯改錯，還用新的錯誤掩蓋舊錯，那是錯上加錯啊！”苗苗流著眼淚點著頭。我決定聯系家長，和他們共同交流一下孩子的情況。

原來，家長一直在灌輸孩子“只要學習好，別的家長什么都不問。”家庭教育明顯存在問題，我們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在2500年前，在他的私學教育中，都已經把道德教育列為首要地位。而今天面前的這位家長卻偏離了教育軌道。我覺得不僅學生需要老師的教育，家長的觀念也需要老師來扭轉啊，于是，我和家長進行了一次長談。從遠古談到近代，借用近幾年的事例來說明“先成人后成才”道理。最后，家長請我原諒孩子，再原諒不稱職的家長。我微笑地回應：學校就是一個允許孩子犯錯誤的地方。人非圣賢孰能無過，何況是個幾歲的孩子呢？

這個孩子現在上三年級了，她的思想有了很大轉變，她知道成績好只是好孩子的一小部分，重要是品德好；她知道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團隊的力量才是無窮的；她知道有錯是難免的，知錯就改是可貴的；她知道老師是寬容的，是學生不應該辜負的……

（作者單位：安徽阜陽市穎東區育新小學）

（責任編校：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