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蘭
暑假時接到一個電話,是一個學生打來的,好幾年了,沒聽出來她是誰。她故意問我:“猜猜是誰?”我說:“真沒聽出了。”她說自己是某某,問我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我說:“沒什么事。”并問:“你今年高考了吧,怎么樣啊?”她說:“已被某學院錄取,明天想請你出去一趟,我們聊聊天,行嗎?”
掛了電話,覺得同學們都很優秀!這一屆學生中好消息不斷……接到某某的電話,使我覺得身為教師最大的快樂莫過于此時!第二天她準時打來電話。當我來到見面地點的時候,早早地看見了她在向我招手。真的是“十八變”的年齡,要不是她叫我,我真就認不出來了。還是一樣的親切,張開雙臂跑了過來。
過去的那些記憶又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忘不了畢業離別的那一天,當同學們都開心地拍完畢業照之后,我正在辦公室忙著給他們寫留言,她走過來,說:“老師,能讓我擁抱一下您嗎?”那一刻,她淚水涌出,我也熱淚盈眶……
記得這個學生下課總往辦公室跑的身影,記得很多時候給她講題的情景。她們班教室就在辦公室旁邊,幾步就到了,有時候感覺她沒把辦公室和教室分開的,哪里都是她“自由”出入的場所。我的辦公桌在一進辦公室靠近門的地方,這便使我成了她的好“同學”。她有問題就往我這跑,進門后直截了當地說:“周老師,這個題。”于是,我就和她“討論”起來。有一次,上課講了一個簡單的問題,下課后,她就跟著我來了,說:“周老師,這個題我沒聽懂。”我就講了一遍,看看她,她說:“還是沒聽懂。”于是我就再講一遍。當我第三遍給她講完時,她做了個怪樣子,說:“還是沒懂。”我也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是嗎?你是誰啊?我怎么不認識你了?”彼此笑笑,換個方法,繼續進行……
她上課認真,作業也很認真,每次我怎么要求她就怎么做,從來不“打折”,甚至有時她能多做出來很多。有一次,她拿一個很難的題來問我,我正好有事忙著,就笑笑說:“你先上課,下課過來給你說。”由于事忙,下課后她來問我,我說:“我還沒時間看呢,明天早讀下了過來吧。”我晚上又把這事給忘了,第二天早讀一下,她就沖到辦公室,問我:“周老師,題!”我說:“對不起,我忘了,現在來和你一起做。”她撅起嘴,很認真、很嚴肅地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我說:“周———老———師,你———不———勤———奮!”
一瞬間,我的內心受到了震撼!我,真的是個“不勤奮”的老師。多少次,我的作業批改不及時而在學生面前找“堂而皇之”的理由;多少次,我看到了個別學生的作業問題那么嚴重但卻只是打了個“×”號而已;又是多少次,我沒有充分地備課而站在了講臺上……
教她們班的課,是她們的樂趣,更是我的樂趣,我和這些學生很能相處得來。有的教師常說:“你的學生怎么有那么多來問問題的。”由于受她們的影響,又因為她們和我討論問題就像和“同學”討論問題那么“自由自在”,以至于我有時候上她們的課“語言上”也“自由”得多:孩子們,快點算一下,周老師小學數學不過關;當她們把結果算錯的情況下,我會說:你們在集體忽悠我,來考查我的數學運算能力?有時候,看到她們上課狀態不好時,“靈感一來”就說一句既是物理,又有點幽默的語言來調節一下上課的氣氛,例如,牛頓要是活著,一定會被你們給氣死;你們的聲帶能不能“振動一下”,但振動規律和頻率要求是一樣的,振幅了自己決定;不要發出令人煩躁的噪聲;你們現在的腦子沒處在“短路”狀態的吧?思路一定要暢通了……
班里還有好多個讓我“記憶猶新”的學生,一個個獨特的個性,鮮明的特點,使我一下子腦海中涌現出幾十個面孔,雖然那已是三年前的初三(6)班了,但感覺就在昨天。同學們,周老師會勤奮起來的,同時,也祝你們“一路勤奮,一路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