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漢語和越南語詞綴異同初探

摘 要：本文從分類、來源、形式和功能等四個方面探討了漢、越南語詞綴的異同。漢語和越語詞綴都有前綴、后綴，都有標明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的功能。越南語沒有中綴；漢語詞綴的讀音已經被弱化了，越南語詞綴的讀音還沒有被弱化。漢語詞綴有標明方位詞、代詞、量詞、介詞、連詞、助詞的功能，越南語詞綴沒有此功能。

關鍵詞：漢語 越南語 詞綴

漢語和越南語雖然屬于兩種不同的語系，但二者都是缺乏形態變化的孤立語。漢語和越南語都有一部分詞是由詞根和詞綴構成的派生詞。本文從詞綴的分類、來源、形式和功能等四個方面探討漢語和越南語詞綴的異同。

一、分類

詞綴包括真詞綴和準詞綴。馬慶株（1998）認為，“真詞綴指的是嚴格意義上的詞綴，是構詞的語法成分”，“準詞綴介于真詞綴和詞根二者之間”。漢語和越南語的詞綴都可分為這兩類。例如：

1.真詞綴

阿～ 阿姨、阿爸

～氣 和氣、老氣、小氣、嫩氣

cái～ cái hay（好的）、cái d?（壞的）、cái ??p（漂亮的）

?ánh～ ?ánh h?ng（壞）、?ánh r?i（掉）、?ánh v?（破）

2.準詞綴

總～ 總工會、總領事館、總經理、總書記

～處 長處、用處、益處、短處

ph?n ～ ph?n cách m?ng（反革命）、ph?n hi?n th?c（反現實）

～ lu?n ?a nguyên lu?n（多元論）、ph??ng pháp lu?n（方法論）

二、來源

漢語詞綴是從實詞虛化而來的，大部分是自源性的。例如“老”“第”“小”“子”“員”“性”等都是從實詞“老”“第”“小”“子”“員”“性”等虛化而來的。此外，有一部分詞綴是外源性的，如“吧”“非”“門”“秀”等，是從英語翻譯過來的?！鞍伞笔怯⒄Z“bar”的音譯，“非”是英語“non-”“un-”的意譯，“門”是英語“gate”的意譯，“秀”是英語“show”的音意兼譯。

越南語詞綴也是從實詞虛化而來的，有兩種來源：一種是自源性的，另一種是漢源性的。自源性的詞綴數量不多，有“cái（個）”“?ánh（打）”“làm（做）”“?áng（值得）”等，它們從實詞“cái（個）”“?ánh（打）”“làm（做）”“?áng（值得）”等虛化而來。漢源性的詞綴占絕大部分，有“s?（事）”“cu?c（局）”“hóa（化）”“viên（員）”“ph?n（反）”等，它們都是越南語中的漢越詞。

三、形式

（一）位置

漢語的詞綴有三種位置：在詞根之前（前綴）、在詞根和詞根的中間（中綴）、在詞根之后（后綴）。越南語的詞綴則只有兩個位置：在詞根之前（前綴）和在詞根之后（后綴）。如：

1.前綴 + 詞根

第～ 第一、第三、第五、第十

老～ 老婆、老公、老師、老虎

làm～ làm nhàm（自言自語）、làm b?n（弄臟）

nhà～ nhà v?n（文人）、nhà th?（詩人）

2.詞根 + 中綴 + 詞根

～里～ 糊里糊涂、滴里嘟嚕、小里小氣

3.詞根 + 后綴

～子 瓶子、墊子、蓋子、剪子

～者 倡導者、革命者、組織者、創造者

～viên v?n ??ng viên（運動員）、hu?n luy?n viên（教練）

～hóa qu?n chúng hóa（群眾化）、?? th? hóa（都市化）

（二）音節數

漢語的詞綴有單音節、雙音節和多音節。例如：

～戶 搬遷戶、暴發戶、專業戶

～生生 白生生、好生生、活生生

～不溜秋 灰不溜秋、黑不溜秋

越南語的詞綴只有單音節，例如：

cu?c ～ cu?c kháng chi?n（抗戰）、cu?c h?p（開會）、cu?c bi?u tình（游行）

～ ?? cao ??（高度）、m?t ??（密度）、c??ng ??（強度）

（三）語音的弱化

絕大部分漢語詞綴的讀音與原來的實詞相比或多或少已經被弱化了。朱亞軍（2001）認為，“漢語詞綴讀音弱化的一般規律是：后綴多讀輕音；前綴讀中音；雙音節疊音后綴讀陰平調；多音節后綴第一個音節讀輕音，后邊音節讀陰平。”根據丁崇明、榮晶（2012）對北京當代青年人的調查“正確的結論是：一半以上AA形容詞重疊式讀本調陰平調，只有少數幾個非陰平調的單音節形容詞重疊以后兒化并變為陰平調。”輕聲的讀音的弱化分為三種：第一種是聲母和韻母沒有變化，變為一個音高不穩定的輕一點兒的音節；第二種是韻母脫落；第三種是變得最輕的，除了韻母脫落，聲母由清輔音變為濁輔音。例如：

實詞讀音 詞綴讀音

“們” [m?n35] →[m?n] →[mn] →[m]

“子” [??214] →[??] →[?] →[?]

越南語詞綴的讀音根本沒有弱化，跟原來實詞的讀音一樣。這有可能與越南語所使用的拼音文字有關。

四、功能

（一）沒有改變詞根意義的功能

漢語詞綴跟越南語詞綴一樣都有定位性，和詞根只有位置上的關系，沒有意義上的關系。例如：在“反動派”“革命派”“促進派”中，我們說不出在意義上“反動”“革命”“促進”和“派”有什么關系；在“b?o tàng h?c（博物館學）”“??a danh h?c（地名學）”“sinh thái h?c（生態學）”中，我們也說不出在意義上“b?o tàng（博物館）”“??a danh（地名）”“sinh thái（生態）”和“h?c（學）”有什么關系。

（二）有標示詞性的功能

漢語詞綴和越南語詞綴都是從實詞虛化而來的。當作詞綴時，它們的詞匯意義已經消失或者部分消失，主要表示語法意義，即標明詞類。

漢語詞綴有標明名詞、動詞、形容詞、方位詞、代詞、量詞、副詞、介詞、連詞、助詞的功能。例如：“老虎”“老鼠”中的“老”標明該詞是名詞，“見告”“見教”中的“見”標明該詞是動詞，“白乎乎”“黑乎乎”中的“乎乎”標明該詞是形容詞，“以前”“以后”中的“以”標明該詞是方位詞，“這么”“那么”中的“么”標明該詞是代詞，“沓子”“下子”中的“子”標明該詞是量詞，“最為”“較為”中的“為”標明該詞是副詞，“趁著”“照著”中的“著”標明該詞是介詞，“否則”“或則”中的“則”標明該詞是連詞，“罷了”“便了”中的“了”標明該詞是助詞。

越南語詞綴只有標明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的功能。例如：“v?n ??ng viên（運動員）”“hu?n luy?n viên（教練）”中的“viên（員）”標明該詞是名詞，“?ánh h?ng（壞）”“?ánh r?i（掉）”中的“?ánh（打）”標明該詞是動詞，“?áng ??i（活該）”“?áng giá（貴重的）”中的“?áng（值得）”標明該詞是形容詞，“???ng nhiên（當然）”“qu? nhiên（果然）”中的“nhiên（然）”標明該詞是副詞。

漢語和越南語中都有跨類詞綴。例如：“兒”在“今兒”“明兒”中標明該詞是名詞，在“玩兒”“火兒”中卻標明該詞是動詞，在“一點兒”“一塊兒”中則標明該詞是副詞，在“這兒”“那兒”中標明該詞是代詞，在“份兒”“圈兒”中標明該詞是量詞；“quan（觀）”在“l?ch s? quan（歷史觀）”“nh?n sinh quan（人生觀）”中標明該詞是名詞，但在“bi quan（悲觀）”“l?c quan（樂觀）”中卻標明該詞是形容詞。

五、結語

漢語詞綴和越南語詞綴都可以分為真詞綴和準詞綴。在來源上，漢語詞綴和越南語詞綴既有自源性又有外源性。在位置上，漢語詞綴有前綴、中綴、后綴，越南語詞綴只有前綴、后綴。在音節數上，漢語詞綴有單音節、雙音節、多音節，越南語詞綴只有單音節。在語音上，漢語詞綴的讀音或多或少已經被弱化了，越南語詞綴卻沒有被弱化。在功能上，漢、越語詞綴都沒有改變詞根意義的功能，都可以標明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的功能。除此之外，漢語詞綴還可以標明方位詞、代詞、量詞、介詞、連詞、助詞的功能。可見，漢、越語詞綴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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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武 越南胡志明 胡志明市銀行大學外語系；北京師范大學漢語文化學院 1008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