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基于對“文學”“文化”概念的理解,文章對文學研究與文化研究的關系、各自所統攝的概念范疇,及相互之間的轉化關系加以探究,用“流動的范疇和形式相互碰撞、融合、分離、轉化”描述了二者的關聯,并論述了二者各自和之間存在的問題。
關鍵詞:文學研究;文化研究;流動的范疇;轉化
中圖分類號:I02?搖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9324(2013)47-0123-02
一
文學研究通常分為:作品研究、創作過程研究、文學批評、作家研究。這就如一種狹義的研究,而我們現在普遍混合了文學研究中非文本的、文化的元素。誠如錢谷融所說,“文學是人學”,研究人的共通本質,文學研究必然會和社會性、自然性的因素相結合,因而又具有一定的社會學意義,文化人類學意義。于是文學和其他知識門類的種種關聯可表述為和“文化”的聯系。文化也是一個有共識性的私人化概念。在此,我認為有必要區分“共識獨立”和“個體獨立”,或曰“日?;莫毩ⅰ焙汀跋蠕h獨立”,后者總是包括在前者之中,以流動的范疇和流動的形式與前者互相碰撞并轉化的,亦即個體的獨立意識和行為是包融在日常生活的具有共通意識的獨立性之中的,但前者的創造性與破壞性,不失為對日?;纳畹耐黄婆c反擊,從而產生由弱及強的影響——當此影響達致一定程度后,“日常化的獨立”就會波及更多層次的人群,從而又反過來影響著“個體獨立”——而復雜的過程中還包含了相互融合與分離的可能。我所說的“以流動的范疇和形式相互碰撞與轉化”,可用來解釋文學和文化的轉化關系,亦可描述文學研究與文化研究的關系,即二者總在進行著以各自所統攝的內容為基礎的相互碰撞,由此產生著概念、意識、言語表達結構及更多認知層面的轉化。這與傳統的對二者關系的看法有所不同。
文化研究的對象,乃是一切可以稱之為文化的現象和具體事物(在泛文化層面),將之付諸學術規范和深層次的系統性的探究,就可以獲得某種自成體系的結論。起初,是先產生文化性的東西,也就是值得保留的技藝類東西,之后,人們需要在閑暇之余表達日益深化的感情,于是才有了文學。文學首先并不是應用性的,而是抒情性的,因為應用性的文字絕不會表達關系感情的意思。原始的詩詞中如“斷竹,續竹飛土,逐宍”,這就是一種勞動號子似的,但這種表達著對力量的崇拜的詞語,難以想象具有多少文學性。隨著時間推移,文化的力量開始顯現,人可以經由抒情性語言,或是稍作抒情性修飾的語言不斷表達內心和外界變化對于自己的感受,于是文學漸漸上升了自己的地位,成為人文研究的中心。這在西方的文藝復興和中國的魏晉時期,當出現“文學是自覺的”時代到來的時候更加明顯。
二
文化的多元化,是伴隨著物質的豐富,生活方式的變遷而變化的。這就導致文學研究的傳統發生變革,在某些方面,漸漸與文化研究相媾和,將之式微的姿態重新擺正。文學研究中涉及文化的,文本的文學性又很強,或說很優美又有深度的,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些弱勢的文字,則被判處了死刑,被納入了文化研究。
在上世紀80年代到90年代的社會急劇轉型期,出現了關于怎么看待文化研究的問題。文化研究是否包含庸俗社會學,或說是否包含社會學、政治學批評,都是顯見的不應成立的——按陶東風的說法,“文學研究是建立在對庸俗社會學的批評上的”。文學研究在英國的雷蒙·威廉斯的敘述中,就有對其時經濟批評的不相一致的看法。20世紀80年代后期,后現代主義對文化研究益發影響大,愈益偏離對文化本質的追問,更私人化的元素、更多的個人體驗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文化研究和文學研究的一些范疇和研究的方式方法的不同點很大。文化研究對文學研究造成了沖擊是顯見的,二者不是簡單的對立。追溯文化研究的源頭,在現代性發生以后,就包括了符號學、語言學、形式主義等內容。如語言學、敘事學的發展,就告訴了文學和文化研究者在語言的無力和粗糙終于走到盡頭之后,開始了兩種傾向:一種是回歸原文本的研究,一是混合文化文學的界限,并模糊之。二者都有各自的原因,不應該繼續調和現在的研究方式和內容。文化研究走出了文學的審美性這一被認為是本質的內容,與政治,與社會學,有了較為密切的聯系,但是也應看到,文化的審美特性也是很多的,且其更多的還是被限制在了大眾文化和日常生活研究上。文學研究則更多地保持著自律——對主體純潔性的保護。
90年代大眾消費文化和娛樂文化興起以后,一味堅持審美的文學自律論的論調已不受激賞,這二者固然可以認為是當前的市民文化心理的表現,文學創作也就部分地變得切近甚至迎合它們,而消費文化和娛樂文化正是社會矛盾的軟化劑。文學和文化研究的另一側面——語言學研究提供了較為豐富的新的本文分析方法,而這方法對文學和文化的研究意義是不同的——文化研究更多地在追問作品的結構或曰構造,認為文學作品是有各種權力和作家行動的影響的。這些結構的視界是什么,是什么樣的文化因素導致了這樣結構的作品。它把文本分析,意識形態分析和政治分析等都打通了。文化研究有很多時候故意逃避著對文化產業的支持,并未直接躋身于對文化生產的服務中去,而文學研究雖在象牙塔里,卻以一種文化發言人的身份,想更多地告訴別人自己的成果。布迪厄說,“文化和文化研究的功利性,是超功利的功利性”,我認為其潛意識里對功利的訴求存在著矛盾,這種矛盾才導致文化經濟與其他商業經濟的不同。有觀點認為,“后現代社會的特點就是藝術與日常生活的差異的消失”,依據此說,差異性的消失使得一些人在接受這一變化時產生困難,這也是文化研究和產業脫節的原因之一。
三
可以想象,原初的評論或說批評,是文化研究的初源。雷蒙·威廉斯認為,文化是“整個生活方式”。狹義的文化批評,是指文學批評和從文化視角切入文學與社會關系及文學與文化研究關系的文學研究。文學研究在第一次的以形式主義批評為代表的科學主義思潮沖擊后,如今正受著文化研究的沖擊。文學既包括純文學,也包括其他文學,這種不對等的二分使得在文化研究里表現出對“其他文學”的探討的一種專業化傾向,而對純文學的文化方式的研究則趨向于理論層面。
綜上,文化研究始于文學研究的觀點雖不夠全面,但是部分成立的。二者的關系可用“流動的范疇”來解釋,是互相不對等地轉化的。獨特的個人化的文化批評作為文學研究和文化研究的中介,解決了在這二者之間國人的失語問題——我們過分應用西方話語,致使無法回歸自己的母語優勢。文學研究和文化研究不僅具有差異,也具有不少共同點。
對于純文學以外的其他文學,要側重外部研究,對純文學,可以側重內部研究。這種基于文學層面的文化研究,就可使研究者更好地理解社會、文本及其內在的文學性,并發現文學之外的文化范疇中未曾涉及的領域。
尤其是中國現代文學的研究,與其時的文化研究密不可分,在側重由宏大敘事向個體化的微觀敘事演變的同時,以客觀的尊重歷史的態度來對史料加以互證和考據,當是研究中重要一環。研究中國現代的文學與文化,也離不開對西方的理論知識的探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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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韓松,青島大學文學院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2011級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