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會風

張心陽

近一段時間來，新的中央領導集體有關會風方面的幾件事，頗得民眾欣賞。

習近平同志在新當選的政治局常委與記者見面會上的講話，大家覺得不僅精練、簡潔，而且中肯、務實。之后他在參觀《復興之路》展覽后的講話，平實精當、邏輯嚴密，倍受大家稱贊。

李克強同志在全國綜合配套改革試點工作座談會上聽取匯報過程中，一再插話，打斷一些同志念稿發言，許多問題問得非常專業、深刻。為此有人感到：“只會照本宣科的官員，在這里不好混了。”

王岐山同志在一次座談會上，有人開口就稱“尊敬的王書記”，結果被他打斷，要求不要說客套話。后又有人發言念稿子，他又說：“參加王某人的會，不準念發言稿，要學會深刻思考。”

開會，即聚集議事。開會就是要讓與會者把自己的想法充分表達出來，講真話，講實話，講自己的話，講管用的話，講負責任的話。如果不是這樣，把開會當作應付差事，開會發言就是來念念秘書起草的稿子，自己既不了解情況，又沒有能力交流，更沒有真知灼見，這樣的會實在開不出什么效率來。

列寧在革命勝利之后開黨代會時，作完工作報告就立刻走下臺來和代表一起討論。黨代會的記錄中對會場氣氛常有這樣的描述：“激動”、“笑聲”、“贊成”，“插話”、“反對”、“不滿”、“騷動”。討論時大家發言很隨意，沒有人照本宣科。他們可以對領導人講話進行質詢，甚至可以直接和列寧進行辯論，列寧也常常予以積極回應。

毛澤東同志的會風也是力求生動活潑而重實效。1962年的七千人大會上，他說：“我建議讓大家出氣，不出氣，統一不起來。到中央開會還不敢講話，回到地方就更不敢講話了。”他反對發言念稿，因為“報告的時候不是照本子念，而是講一些補充意見，作一些解釋，這樣就更能充分發揚民主，集中各方面的智慧”。還說：“不可一切依賴秘書，或者‘二排議員’。要以自己動手為主，別人幫助為輔。”他從來都把開會當作一種重要的工作方法，但更注重這個方法的科學性和效率。

鄧小平同志開會也有鮮明特點，那就是抓主題，開短會，講短話，單刀直入、切中要害。林彪事件發生以后，軍委六人小組聽取空軍主官匯報受此影響嚴重的人員情況，王洪文等講了一堆不著邊際的話，輪到鄧小平發言時，只說了兩個字：“停職”。斬釘截鐵，十分果決。他在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上強調：“開會要開小會，開短會，不開無準備的會，會上講短話，話不離題……贊成或反對，講理由，扼要一點，沒有話就把嘴巴一閉。”鄧小平開會還有一特點，就是每每提前到會，會畢走人。提前到會是保證會議準時開始，快快離開是絕不拖延時間，這種講會議效率的做法很受會議籌辦者尊重。

老一輩革命家不僅會風樸實，對會風問題的論述也異常生動，甚至讓人都羨慕他們有這樣的會風。然而，近一個時期以來，在一些地區和部門，會風問題很是讓人不待見，為人詬病頗多。有人編了這樣的“順口溜”，可謂是很好的概括：“開會再開會，不開怎么會，本來有點會，開了變不會。有事要開會，沒事也開會，好事大家追，出事大家推。上午有早會，午后有午會，下班不能走，還要開晚會。領導一上臺，稱開緊急會，扯東又拉西，不知是啥會。內容空而泛，聽來活受罪，差了十萬八，大家還說對。”這樣的會議除了給人增添煩惱，耗人生命，貽誤事業，浪費錢財，實在沒有別的意義。

當今信息社會，快節奏、重時間、講效率，會議中那些主題不明的做法、東拉西扯的做法、照本宣科的做法、隨聲附和的做法、沒有交流交鋒的做法、沒會找會開的做法、不計會議成本和效率的做法，等等，都與時代的要求相悖，都與作為執政黨的應有的執政風格相背。會風體現黨風，展示政風，代表形象，端正會風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