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探究

任紅

【摘要】隨著社會文化語境的變遷，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話語也具有明顯的時代痕跡，展現出時代的風采。平民化敘事策略與娛樂元素的運用是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的常用策略，其中平民化的敘事策略表現在泛情化詢喚、用平民的視角來塑造人物及宏大敘事與小敘事的有機結合。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層面集中體現在敘事時空的表現力、有意味的視聽語言及細節的魅力等方面，其中有意味的視聽語言包括聲音造型語言情致、畫面造型語言韻味及蒙太奇的魅力。

【關鍵詞】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話語；敘事策略

一、引言

軍事題材電視劇不僅涉及戰爭，同時也包括一些和戰爭有關，同時又不是以戰場生活情節為主線的作品，其內涵要比影片類型中的戰爭片豐富。在新時期，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呈現出一片生氣勃勃的景象，比如2000年播出的《突出重圍》，2006年播出的《士兵突擊》等。軍事題材電視劇的崛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得益于軍事題材電視劇創作者所采用的敘事方式獲得了人們的認可。軍事題材電視劇怎樣走出呆板的模式，怎樣走向大眾，以及怎樣調起觀眾的欲望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合適的敘事策略及巧妙的敘事來達到傳播的效果。

二、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話語與敘事策略

1.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話語

隨著社會文化語境的變遷，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話語也具有明顯的時代痕跡，展現出時代的風采。新時期所創造的軍事題材《突出重圍》與《士兵突擊》在主流文化中所加入的娛樂元素，發揮著思想教育與價值引導作用。一般來說，軍事題材電視劇是處于主流文化話語與大眾文化傳播之間，在多種文化話語的交融中，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采用“話語三角”來實現宣教和適俗之間有機結合。比如《亮劍》及《激情燃燒的歲月》是創作者在大眾話語與主流文化話語中尋找適俗和宣教的最佳平衡點。《亮劍》電視劇的成功也間接地暗示著大眾文化和主流文化并沒有想象的森嚴，在多種文化語境下，由于人們表達主流文化的話語呈現出多樣化，所以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也這個層面來說也獲得一定的發展契機。

此外，多種文化語境也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主題，主題是電視劇的靈魂，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對敘事主題的策劃也更加傾向于多種敘事話語的共存與互補。值得注意的是：在新時期，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在表達人性主題上有了較大的創新與突破，比如《士兵突擊》里描繪了許三多殺死毒販后留下的心理陰影，深入探討了人性。總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述主題的拓展使電視劇在敘事焦點及刻畫人性深度方面更進了一步，同時豐富了觀眾的審美情趣。

2.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策略

（1）平民化策略

一般來說，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策略包括平民化敘事策略與娛樂元素的運用，其中平民化的敘事策略表現在泛情化詢喚、用平民的視角來塑造人物及宏大敘事與小敘事的有機結合。泛情化策略在當代中國軍事題材作品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弘揚了當代主旋律。比如《沙場秋點兵》中的龐承功與康凱，作品通過泛情化敘事策略渲染了他們作為平凡人的平凡感情，表現了其在生活中的喜與樂；用平民化的視角塑造人物形象最為典型的是《激情燃燒的歲月》石光榮，他不僅有豐富的內心與感情世界，同時血肉豐滿的形象滿足了觀眾審美期待；通常情況下，當代軍事題材電視劇多是宏大敘事，缺少對普通士兵成長經歷的敘事，但是《士兵突擊》里面的許三多卻超出了這一模式，作品通過許三多來塑造一群性格鮮明士兵形象，描繪了普通士兵問的樸實無華。總之，電視劇收視的具體是老百姓，創作者在創作之前需要考慮人們的文化情趣和審美心態，作品只有真正深入百姓心中才能激發收視興趣。

（2）娛樂元素的應用

娛樂化的思潮對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創造的影響越來越深刻，隨著娛樂化思潮的深入，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也開始運用一些娛樂性的元素來充實人物形象，滿足觀眾對輕松時尚的心理需求，突破軍事題材過于嚴肅僵化的局限。在新時期，視聽奇觀已經成為軍事題材電視劇創作者所追求的元素，比如白刃肉搏、尸橫遍野的畫面能夠給觀眾帶來極大的視覺沖擊。此外偶像元素、愛情元素及喜劇元素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比如《幸福像花兒一樣》融入了青春偶像元素，較為成功地應用了大眾偶像的號召力，《狼毒花》中描寫的梅子和常發至死不渝的愛情，深深地觸動了觀眾的心靈，《激情燃燒的歲月》中吃豆腐大戰所營造出的喜劇氛圍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層面

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借助時空綜合及特殊的敘述方式為人們展示了一個豐富多彩的故事世界。一般來說，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層面集中體現在敘事時空的表現力、有意味的視聽語言及細節的魅力等方面。

1.敘事時空的表現力

敘事時空表現力包括時間之度與空間之度，電視劇包括故事時間、敘事時間及屏幕持續時間，一般來說，故事時間在軍事題材電視劇中有的延續較長的時間跨度，比如《軍人機密》與《激情燃燒的歲月》，而有的則選取某個時間片段，比如《突出重圍》。為了將故事演繹地生動曲折，一些電視作品在時序上安排上突破了平鋪直敘的講述方式，比如《士兵突擊》與《長征》。和電視劇敘事時間相對應的是敘事空間，通常情況下，敘事空間包括故事空間、屏幕展示空間及情節空間。由于電視劇中故事空間是多維的，僅能依靠敘事的需要設置相應的情節空間，比如《沙場點兵》中通過裝甲車和一排排坦克掀起的滾滾煙塵來營造鋼鐵般的環境。當然如果情節空間設計不恰當將會嚴重影響到藝術的真實性，比如《狼毒花》中常發聽到大漢奸的日本妻子和丈夫談論藥品下落的問題，然而事實是常發不可能聽到他們談話的秘密。總之，不同的敘述方式可以將故事演繹得主次分明，空間設計的好壞直接影響到電視劇敘事的整體表達效果，電視劇是時空綜合的視聽藝術，靈活的時間與空間安排成為軍事題材電視劇不斷創新的源泉。

2.有意味的視聽語言

電視是借助聲音與畫面有機結合來造型的，聲音和畫面一起構成電視劇的造型語言，電視劇敘事故事一方面將畫面造型語言展示給觀眾的視覺，另一方面通過聲音造型語言展示給聽眾的聽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新時期電視藝術的視聽效果為觀眾提供了更為重要的審美意蘊。帶有情感色彩的聲音和豐富的畫面借助各種電視手段和人物的刻畫、故事的敘事相結合，能夠使電視作品產生逼真性的效果。

（1）聲音造型語言的韻味

一般來說，電視劇中的聲音包括音樂、人聲及音響等，在軍事題材電視劇中，不同的場合和氛圍一般是用不用的聲音來展示有區別的情景，例如《林海雪原》中土匪在雪原上行走時用的是摧毀感的聲音，而戰士在雪原上行軍時，用的是令人亢奮的音樂；在《長征》中送別紅軍時，用的是凄楚動人的旋律，紅軍在浴血奮戰時，用的是驚心動魄的音樂。音響在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比如《士兵突擊》中槍炮聲與軍號聲則渲染著激情活躍的軍旅生活；在《歷史的天空》中動魄的音響則渲染著矛盾的氛圍。人聲也是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造型語言的一種重要方式，例如《士兵途徑》中，許三多挨打時開始沒有聲響，隨后“哎喲”的聲音則傳遞出他忠厚而反應遲鈍的性格。

（2）畫面造型語言的情致

一般來說它是電視劇敘事的基石，電視作品人物的活動及所要傳遞的思想都是需要借助畫面，畫面造型語言的元素一般包括色彩光線的處理、拍攝角度的選擇及影調的搭配等，這些元素的組合可以讓人體味到更深沉的意境。用影調及色彩來營造藝術氛圍的如《長征》，青灰色與青綠色是其整體色調，營造出一種濃重的危機感，局部的紅色又象征著希望；在《激情燃燒的歲月》中，黃色是其整體色調，從而營造出濃濃的懷舊情感；在《軍人機密》中用彩色來表示現實時空，而用黑色與白色來表達人物心理的回憶。不同的拍攝手法與距離也包含著特定的意蘊，比如在《亮劍》中所用到的多角度拍攝及搖晃的鏡頭來表現緊張的場面；《士兵突擊》中遠景鏡頭與仰拍鏡頭展現對生命的尊重；在《炊事班的故事》中空鏡頭則具有象征性的作用。

（3）蒙太奇的作用

蒙太奇是軍事題材電視劇創作的基本語法規則，它是按照觀眾注意力與情節發展，將鏡頭科學合理地連接起來，進而為觀眾呈現一個生動的印象或者感覺，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中對比式蒙太奇是較為常見的，比如《長征》中國軍與紅軍志堅對比式的剪輯，另一種是在《沙場點兵》中采用象征的象征式蒙太奇，用狼的圖騰來象征著草原民族的勇敢，此外長鏡頭是一種獨特的蒙太奇，它是用鏡頭記錄人與事在特定時間內的運動，進而確保空間的真實性與完整性，比如《林海雪原》中，“長腿”奔跑，和戰士對話，進而進屋報告情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個主觀參與式的長鏡頭，它可以使觀眾產生相應的參與感，此外也是一個運動長鏡頭。

3.細節的影響

軍事題材電視劇細節包括狹義細節與廣義細節兩種，通過細節的描寫可以傳達情意，刻畫人物的性格，在有些情況下，細節是電視劇情發展的一個重要的紐帶。當然細節也有大場景的展示與小的渲染，比如《士兵途徑》中，許三多用盡全身力量來看好他得行李，戰友拉都拉不開則從細微處勾畫出他的那份執拗；《林海雪原》中土匪血洗夾皮溝是一個大場景的描寫，同時鏡頭中一個小孩子哭的一聲喊“爹”，然而被槍擊中，這一個小的細節則展示了土匪們的殘忍和冷血。此外，電視劇細節的沒有把握好也會影響到敘事的真實性，假如細節表現失真，則會影響觀眾審美接受，比如《沙場點兵》中龐承功氣憤扔手套的細節則讓觀眾覺得一個出生農民家庭的團長心胸過分狹窄，或者說讓觀眾覺得龐承功的這一舉動和他的身份不符合，進而審美感受到沖擊。

四、結論

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話語也具有明顯的時代痕跡，展現出時代的風采，此外，多種文化語境也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的敘事主題。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的常用策略包括平民化敘事策略與娛樂元素的運用，其中平民化的敘事策略表現在泛情化詢喚、用平民的視角來塑造人物及宏大敘事與小敘事的有機結合。敘事時空的表現力、有意味的視聽語言及細節的魅力等是當代中國軍事題材電視劇敘事層面的集中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