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還是不生孩子,這是一個問題。很多人對孩子既愛又愁,特別是孩子到了受教育的年齡。這時,父母的教育方式到了十字路口,父母是真正關心孩子的需求,還是在傷害孩子呢?父母是繼續保持現狀,還是用新的理念武裝自己,選擇一條不同的道路?不確定性讓恐懼感隨之而生以致蔓延,其原因是父母要對孩子負責,而孩子的前途又是未知的。
我佩服那些能早期就明確把子女培養成什么樣的人的父母,但我學不了他們,也不想學他們。因此,有人問我準備把兒子培養成什么樣的人時,我的回答是不知道。這對于我來說是最大的不確定性。在這個紛亂復雜、動蕩不安的社會,他能安全、健康地成長,且能心存敬畏、以德立身、辨別是非,我就謝天謝地了。
在一次外媒看中國的活動中,新加坡《聯合早報》記者韓詠紅說,我看到中國的最大變化是不確定感的增加。當年,北京城乃至全國都有明確的目標:辦好奧運,把經濟搞上去,感覺做好這兩點中國即可晉升國際社會主流。最近這一兩年,某種篤定的感覺被不確定性所取代,包括國家發展道路的不確定性,在經濟放緩的過程中對前景看不清,甚至對維持政體的信心都在下滑,據說官員這方面的信心更低于尋常百姓。我想,正是大環境的不確定性,讓一些人少了動力,卻有了更多壓力,有了避世的想法。
焦慮、忐忑,也許它們了無新意,可卻成了今天社會的標準注解。中國是世界工廠、消費大國,說到底是個巨大的試驗場,野蠻生長的同時又生機勃勃,每個人都或多或少享受到了高速發展帶來的好處,又不可避免地覺得腳下的土地有點松動,擔心一腳踏空。農民為土地焦慮,大學生為工作忐忑,白領因為生存壓力而抑郁,官員們還有道德焦慮,沒有人是輕松的。《身份的焦慮》的作者阿蘭·德波頓在描述中國人所處的時代困境時說:“身份的焦慮是我們對自己在世界中地位的擔憂。不管我們是一帆風順、步步高升,還是舉步維艱、江河日下,都難以擺脫這種煩惱。為何身份的問題令我們寢食難安?原因甚為簡單,身份的高低決定了人情冷暖:當我們平步青云時,他人都笑顏逢迎;而一旦被掃地出門,就只落得個人走茶涼。結果是,我們每個人都唯恐失去身份地位……”
其實,再完美的制度、再周全的計劃都解決不了不確定性,世界尚缺這顆定心丸,更多的還是要你自己擔待,陷入悲觀情緒與過分自我感覺良好同樣有害。在喧囂的時代里,最好最淡定的生活態度是什么?也許林語堂在《生活的藝術》中的說法可以借鑒:“他把一只眼睛睜著,一只眼睛閉著,看透了他四周所發生的事物和他自己的徒勞,而不過僅僅保留著充分的現實感去走完人生應該走的道路。因此,他并沒有虛幻的憧憬,所以無所謂醒悟;他從來沒有懷著過度的奢望,所以無所謂失望。他的精神就是如此得了解放。”
在現今的環境中,我們的課程、教材、課堂乃至教學方法、評價機制,同樣毫無疑問地具有不確定性,一年一小改,幾年一大變,有時教師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而對于未來的不確定性,總是懷著忐忑的心情甚至是害怕的心態,總是覺得別人在不斷左右著我們未來的世界。可是,或許有可能,正是由于未來的不確定性,而不是“按既定方針辦”,才使得人們勇往直前,即使真的無力去改變,或許會有另一扇窗會為我們打開,或許你只是在跟你自己競爭,只是自己一直無法邁過去那個坎。
責任編輯:陳 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