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千手觀音》談舞蹈與感情的融合

據藝術史學家的考證，人類最早產生的藝術就是舞蹈。在遠古人類尚未產生語言以前，人們就用動作、姿態的表情來傳達各種信息和進行情感、思想的交流。可見，舞蹈產生的基礎是源于人們內心深處自我感情的表達，如何能夠將自己的內心世界所要傳遞的信息表達出去，成為了推動舞蹈誕生的動力。因此，追根溯源對于舞蹈的研究和教學，應當從舞蹈本身所要傳遞的信息進行探索。舞蹈教育者除了在舞蹈形式和肢體動作上對學生加以培養，更應該在舞蹈內涵和舞蹈所表現出的文化、感情上加以引導。真正的舞蹈應該是感情的表達，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肢體形態和動作技巧。

對于舞蹈與感情的融合，筆者認為《千手觀音》是一個非常經典的例子。2D05年21位妙齡女孩，在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上演繹了這支美輪美奐的舞蹈。最為特別的是演繹這支舞蹈的這21個女孩兒都是身體有缺陷的聾啞人。對于音樂他們完全無法感知，而這支舞蹈之所以能夠轟動世界，憑借的除了平日刻苦的訓練和手語老師的提示外，筆者認為更多的震撼源于這些舞蹈表演者內心對《千手觀音》非常到位的理解。他們將舞蹈與內心所要傳遞的愛與感恩融洽地結合在一起，而這些內心的感悟與渴望表達內心情感的意愿最后得以釋放成一副經典的畫卷，深深地映入每一位觀眾的靈魂深處。《千手觀音》創作的故事背景是佛教里面觀音菩薩的化身。眾所周知觀音菩薩在中國傳統文化里有著非常巨大的影響力，這位所代表的善良的圣賢，成為了多數中國人內心所寄托和祈禱的對象。關于這位觀音菩薩有著諸多美妙的傳說，相傳觀音菩薩為興林國國王妙莊王的三女兒妙善，人稱“三皇姑”。妙善喜歡修行，曾出家在白雀庵為尼，因妙莊王逼迫其還俗，而火燒白雀庵，致使數百名尼姑身亡，妙善于是乘白虎遠走蒼巖山修行，后因父王得怪病——人面瘡，需用親生女兒的手和眼作藥引子，三皇姑便舍出自己的手和眼為父王治病。妙莊王病愈后，想把三皇姑封為全手全眼菩薩，為其建造廟宇，更塑金身，由于過分激動，竟說成“千手千眼”。之后這位妙善姑娘突然顯靈化為千手觀音得以修成正果。在這個神話故事的背后，我們能夠強烈地感受到觀音菩薩身上所體現的人間大愛精神。筆者通過千手觀音的典故結合《千手觀音》這支舞蹈，發現了一些驚人的巧合。例如，觀音在得道之前曾經獻出了自己的手和眼，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可以認為觀音菩薩那個時候在身體上是有缺陷的。同樣，表演這支《千手觀音》的21位舞蹈演員，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身體缺陷。這在某種程度上說造就了一種表演者和故事原型主人公的共鳴，雖然我們不能夠完全理解妙善在失去手和眼的世界里，內心有著怎樣的想法和情感。但時光穿越到今天，這21位舞蹈演員卻可以用他們的肢體來闡述內心一個平和的世界。這也為觀眾理解《千手觀音》增強了效果，突出了表現力。再例如，妙善是一個善良的女孩，而這21位妙齡女孩在舞臺上平和的笑容和美好的面容也能夠讓人產生聯想和共鳴。這些諸多背景上的巧合，為舞蹈表演者理解舞蹈內容，降低了難度。同時也為觀眾欣賞舞蹈世界的魅力和舞蹈所傳遞的博愛精神增強了效果。最后在舞美燈光以及現場音樂的共同作用下，《千手觀音》成為了一個曠世經典。這也正是舞蹈魅力的所在，千言千語的描述不及一支《千手觀音》的舞蹈能夠打動人們內心深處美好的情感，激發共鳴。

當然在多數情況下，我們很難讓表演者和故事產生諸多巧合。因此。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引導舞蹈表演者在內心世界與故事產生一種強烈的共鳴。筆者認為，一個合格的舞蹈老師應當具備這種素養，能夠在不同的故事背景下引導學生走入舞蹈世界的真實情感里。當然，這也是舞蹈教學里較為難以傳授的環節。因為學生的社會閱歷有限，在一個有限的閱歷體系下去發掘學生的無限潛力需要一系列配套的教學措施，才能夠更好地循序漸進讓學生們走入舞蹈故事的背景世界，從而產生一種想要表達自己對這精神世界最強烈的感悟和理解。

在這里，筆者認為可以通過以下訓練，讓學生們逐步學會自我理解。

第一，追根溯源，探尋本質。每一支舞蹈都有它特殊的創作背景，故事情節。如果學生不了解這些，就很難在平時的表演過程中，充分展示舞蹈創作者所要表達的思想內涵。所以對于舞蹈教育者來說，筆者認為對每一支舞蹈都要詳盡地挖掘其創作背景乃至編舞的思想。并在平時的教學過程中加深學生對作品的欣賞能力，同時也要培養學生自主發掘和欣賞作品創作背景以及思想內涵的能力。只有將這種思維方式代入學生日常訓練里，學生才能更好地自我思考，形成自我思考的習慣。將思考代入舞蹈，學生更能在不斷地訓練當中突破自我。

第二，溝通思想，交流情感。對于舞蹈教育工作者來說，教學的過程本身也是自我學習的過程。筆者在以往的教學經驗里體會到，對于同一支舞蹈，每一次教學過程都會有不同的理解。而這種體會是和同學們在溝通和交流過程中不斷加深的。同理，筆者相信同學們對于舞蹈理解上遇到的疑惑，也是可以通過交流來加深理解。因為每一個個體，對于同一事物產生的看法和感情是不盡相同的。每一個學生對于同一支舞蹈，應當也有彼此不同的體會和理解。通過溝通可以完善自己對舞蹈表演的理解，同樣也是一個思維碰撞的過程。在平時課余訓練過程可以采用不同的形式給予學生機會用以溝通。例如在日常訓練中可以根據學生的表演特點將學生分為兩組，一組用來表演，另一組用來當評判，然后雙方交換，最后組織兩組學生對彼此的表演進行交流溝通。當然也可以采取更多較為豐富的教學模式，鼓勵學生彼此溝通思想，交流情感。在不斷地溝通過程中來完善自己對舞蹈的理解。

第三，鼓勵創作，激發潛力。一個好的舞者不一定是一個好的編舞，但一個偉大的編舞可以說，在情感詮釋上是一個好的舞者。所以筆者認為，通過創作的過程可以加深同學們對于周圍事物以及內心情感感悟，并且將這種感悟化為一種推動力，幫助同學們探索舞蹈世界真正的靈魂所在。在課余的時間里，可以將同學們組成一個團隊也可以鼓勵個人進行一些小型舞蹈創作。在這種創作過程中，同學們肯定得到的體會是平日枯燥的舞蹈訓練中難以體會的。將這種體會積少成多，最后就會使同學們融會貫通舞蹈世界真正的思想核心，同樣對于他們剖析某一支舞蹈的文化內涵和價值核心也大有裨益。

綜上所述，一個合格的舞蹈老師在筆者看來所扮演的角色應當不僅僅是同學在舞蹈世界的引領者，還應該是內心情情感世界里的啟迪者和靈魂素養的設計師。舞蹈老師，除了傳授舞蹈這項職責，更多的還有啟迪同學如何探索舞蹈世界的思路。每一支舞蹈都是富有生命力的，同樣每一支舞蹈也都有自我的情感。單是從肢體語言的技巧上來夸大舞蹈動作對舞蹈演繹的重要性，往往會顯得本末倒置。舞蹈真正的活力源自人類的內心情感。隨著時代的進步，人類對于外部世界的認識也是在不斷突破和加深的。如何將變化著的情感，通過舞蹈的形式完整的詮釋出來，正是一個舞蹈演員所應該思索的問題。而如何讓學生們產生這種思索和自我的突破，正是一個舞蹈老師應當引導的。在筆者看來，讓學生產生思考，會對學生將來的藝術發展產生巨大而有深遠的影響。也只有學生通過思考，通過發掘舞蹈背后的藝術核心，學生才會在一次次的表演過程中突破自己，從而演繹出更多絢麗出彩的藝術作品。

（作者單位：延安大學魯迅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