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擬將改革開放以來昆明城市化進程的發展趨勢作為考察對象,通過從辯證的視角來探討生態文明與昆明區域經濟活動的協調發展問題。文章認為,生態文明與區域經濟活動作為一個矛盾的對立統一體,對區域經濟活動的結構調整起到不可替代的推動作用。而昆明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關鍵在于生態文明系統的構架應該在城市功能的定位、適度的發展規模和有效的生態產業制度安排這三個方面的基礎上確立,并最終賦予實踐。
關鍵詞:生態文明;區域經濟活動;昆明城市化進程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2)36-0060-02
一、辯證看待生態文明與區域經濟活動的哲學關系
生態文明的世界觀認為,“整個世界是一個生命的整體,人生存在自然之中,人的生存與其他物種的生存狀況密切相關,其他物種存在狀態關系人類的生存質量。因此,整體性質是首要的,部分是次要的;整體與部分的之間的差別是相對的,聯系才是基本的。”[1]所以,只有對整體的關注和尊重,人們才能獲得更高的生活質量以及實現自我生存的價值。但在工業文明時代,我們過多關注的卻是個體的差異性,將個體與局部的利益凌駕于全局和整體之上,把高消費、高產出看成是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致使物質主義、享樂主義成為了人們主要追求的價值觀。而這種價值觀所造成的結果,不僅破壞了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還進一步激化了人類自身內部為爭奪自然資源的矛盾和斗爭的升級。譬如兩次世界大戰、中東戰爭、兩伊戰爭的爆發,冷戰格局的形成,溫室效應的出現等等都是工業文明發展模式的缺陷所造成的,因此我們采取何種文明來構架可持續發展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已經成為目前人類應對生存危機的重要問題。
云南大學段昌群教授在一次論壇中曾提到,“和諧社會是由物質文明、精神文明、政治文明和生態文明共同構建起來的,而生態文明是托起上述其他文明的基礎。”筆者認為也可以這樣理解,即和諧社會是生態文明的重要體現,中國要構建和諧社會,就必須朝著生態中國的發展道路去實踐。而科學發展觀的提出,恰好為中國的生態文明建設提供了必要的理論依據和方法論的指導。它不僅為促進生態文明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轉變注入了一種新的思維模式,而且也為生態文明重構新的社會倫理道德秩序奠定了科學的理論磐石。
對于生態文明與區域經濟活動的關系,筆者認為應該把它們看作是一個矛盾的對立統一體。首先,區域不僅是社會經濟發展的空間載體,同樣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空間載體。畢竟社會經濟的發展自身離不開區域經濟的貢獻,而區域經濟的發展同樣也要通盤考慮生態文明建設過程中關于自然資源在空間和功能上的承載能力。假設我們把區域經濟活動看成是一個小規模的系統工程,那么區域內的社會物質財富與自然生態資源勢必存在著能量間的交換。隨著社會物質財富的增長,自然資源的破環也會相對嚴重。因此生態文明建設下的區域經濟活動不僅要關注經濟增長模式的不恰當性和過度經濟增長所帶來的負效應,而且還要考慮生態資源各要素的可持續利用(即循環經濟的規模),否則我們社會進步的成本就會進一步加大,經濟粗放型增長同樣也是“經濟不增長”。其次,生態文明的生成與發展對區域經濟活動的結構調整起到不可替代的推動作用。一般說來,產業結構的調整或升級是區域經濟活動得以持續發展的一個關鍵性要素。畢竟生態文明所構建出來的區域經濟增長方式就是使新的產業結構能夠充分利用區域資源,發揮區域優勢來提高區域的經濟效益,促進經濟與生態的協調發展。然而,“破舊立新”在前期所消耗的成本是巨大的,它還涉及人(尤其是地方領導者)的認識程度和價值取向,甚至包括各種形態的利益之爭。因此,提高人的素質和轉換人的意識功能對于解決這個矛盾的對立統一體成為生態文明構建的一個核心步驟。
二、改革開放以來昆明城市化的發展現狀與存在問題
城市化是工業文明發展狀態下的產物,它具有人口、物質、社會、體制和生產方式的多位特征及要素,是基于社會生產力變革所引起的人類生產、生活方式發生改變的過程,具體表現為工業化生產方式的擴張和非農業人口的聚集。與歐美國家相比,中國城市化的發展水平相對較低。而昆明又地處中國的西南邊陲,工業文明的發展進程更為滯后,且動力不足,以致有學者認為,“直到改革開放前,昆明的城市化水平只是在人為的控制下獲得緩慢的發展。”[2]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隨著傳統計劃經濟體制的轉型和昆明工業化進程的飛速發展,城市化作為現代社會的一種功能反映,它逐漸成為影響城市社會經濟發展進程的系統性工程。畢竟工業文明對社會經濟發展所帶來的多元性和復雜性在一定意義上也為城市化進程注入了新的外延和內涵。然值得我們注意的是,工業文明模式下的城市化進程是一種非持續性社會經濟發展的產物。它雖然已經涉及和轉變前面筆者所提到的多位特征及要素,但城市化發展的活力是非常有限的。只要當它超越社會發展所能控制和容納的空間基礎,就會演變成為阻礙區域社會經濟發展的巨大障礙。因此,科學合理地分析和認知目前昆明城市化的現狀和存在的問題,將有助于我們進一步理解生態文明與區域經濟活動的協調發展關系。
改革開放以來昆明的城市化正處在一個加速發展的水平時期,并逐步由傳統型城市化階段向現代型城市化階段過渡。首先,工業發展規模雖取得了巨大的進步,但所占昆明市國內生產總值的比重卻逐步下降,相反第三產業的產值比重在逐步上升(尤其旅游服務業獲得了飛速發展),這就說明昆明城市化的區域經濟定位出現了新的轉型。其次,城市人口的數量在不斷增加,城市基礎設施建設和服務水平也在不斷提升。從恩格爾系數的統計情況來看,由改革開放初期的0.586下降到2010年的0.359,人均GDP卻從1979年的428.37元上升到2010年的33 549元,除去物價上漲因素,凈增值為869.7%[3],這反映昆明城鎮居民的生活質量還是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再者,加大法規制度體系的構建和環保資金投入,逐步改善城市化進程對生態環境破壞所生成的負面問題。以滇池為例,自“七五”以來,昆明市相繼制定并頒布了《滇池保護條例》、《滇池綜合整治大綱》、《昆明市環境保護規劃》和《滇池水污染防治規劃》等一系列配套法規,對滇池治理的經費投入也從1997年的2.5億元上升到2010年的110.35億元[3],并把生態治理作為恢復滇池流域生態環境良性循環的重要措施和基礎。最后,科技對經濟發展的貢獻值也處在一種上升的趨勢。科技作為現代社會經濟發展的一種重要手段,它可以有效地節約城市化進程中的成本費用。諸如工廠技術的改造對生產效益的提高,生態技術的進步對環境保護的貢獻等等。以昆明市工業粉塵排放量為例,1988年和2002年的總產量分別為6.7萬噸和1.97萬噸,向外排放率分別為40%和21.6%[4]。從統計數據來看,雖然2002年工業粉塵產量與1988年相比有明顯的減少,但2002年的工業總產值幾乎是1988年的10倍[4]。也就是說,技術改造的貢獻不僅降低了工業能源的消耗和提高生產效率,而且對生態環境的保護也產生了積極的影響。
但值得注意的是,隨著昆明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深入,區域經濟飛速發展的同時,也給我們的生態文明建設帶來了眾多急需解決的社會問題。首先,昆明城市經濟投入與產出比仍舊處在一個負增長、高能耗經濟結構模式圈當中,以致經濟發展的負擔和代價還是相當巨大的。以昆明周邊滇池治理的效果為例,2010年政府的投入已經達到了110.35億元,但滇池草海的水質類別仍為劣Ⅴ級(從2006年以來未有改變),水功能類別也僅為Ⅳ級[3],巨大治理資金的投入并未產生令人滿意的效果,這從側面也反映了昆明生態功能型的城市化進程仍處在一個起步的構建階段。其次,昆明城市化進程中所形成的環境污染屬于復合型生態污染,既有大氣污染、也有水資源污染,既有點狀污染,也有面源污染,這與早期城市化的產業功能結構的不合理性布局規劃和生產工藝的技術水平含量偏低有著必然的聯系。生態倫理研究者認為,“城市化的生態基礎應主張通過采用綠色的資源利用技術(即生態工藝:把自然法則應用于社會物質生產,模擬生態圈的物質運動過程,設計無廢料的生產。)以閉路循環的形式實現資源充分合理的利用,從而達到最終的資源節約。這是一種非線性的和循環的生產,以資源分層多次利用和再生利用為特征。”[5]因此,昆明要走可持續的城市化發展道路,決策者對其發展戰略不應缺乏通盤考慮的眼光,要學會優化發展,走經濟建設生態化才是昆明城市化得以持續發展的動力來源。再則,生態系統性構建的缺失也致使昆明城市化進程的水平相對脆弱。這里的生態系統性構建,筆者認為主要包括以下三個方面,即生態系統對區域經濟發展的承載力變化該如何有效地進行調節、城市生態系統自我補償性的實現需要構建一種新的模式框架(如加拿大學者威廉·里斯所提出的城鄉互補方式[6])以及逐步改變市民的生活觀念和方式等。過去決策者對于生態環境的治理喜歡把著眼點放在具體的問題上進行特殊化、專一性解決,關注的往往是“點上”的東西,最終的結果則是割裂了生態系統結構的整體性,不但投入成本高,其成果也是低效的。所以要解決好生態環境問題,正如段教授所說,“應該跳出環境問題來解決環境問題。”
三、從昆明區域經濟的發展現狀來探討構架生態文明系統的對策
通過上一節的論述,筆者不難得出這樣的一個結論:區域經濟的發展雖然離不開昆明城市化進程的不斷深入,但是可持續發展的生態文明構架卻因為生態系統性構建的缺失依舊沒能合理有序地建立起來。因此,昆明區域經濟能否可持續發展,關鍵在于生態文明的系統構架應該如何確立。下面,筆者通過自身的理解和體會,結合段教授在講座中的一些觀點和看法,提出三個方面的對策和建議。
首先,對昆明的城市功能應該進行科學合理的定位。把昆明打造成為何種類型的現代化城市,已經成為學者和決策者當前熱議的一個話題。過去我們一直強調全能型城市的發展戰略,認為城市作為一個地區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它就應該充分地展示現代化的全部成果,成為落后地區的典范。然而這種意識的出現實質上就是抹殺了區域優勢這一特殊性的哲學原理,趨于一種同一性的發展模式,進而加劇了城市發展的負擔。因此要構架昆明的生態文明系統,就必須首先為城市的發展減負,而減負的根源就在于對城市功能的合理定位。從目前昆明區域經濟的發展狀況來看,第三產業(尤其是有旅游業)的經濟貢獻比重在不斷地上升,因此生態產業、綠色產業可以成為推動昆明可持續性城市經濟發展的一個重要支柱,并在此基礎上,應該適度縮減傳統工業的發展規模。此外,對一些污染重大的工礦企業,不能僅僅停留在技術改造、提高產能效益這一層面,還應對其治污和推動循環經濟的能力提出更高的層次要求。
其次,城市的發展應遵循適度規模的原則,“大而全”并非是謀求區域經濟飛速發展的最佳路徑。段教授在講座中提出,“滇池問題已經成為了遏制昆明區域經濟發展的重大問題,然政府多年的巨大經濟投入為何效果不是很明顯,這既有先天的不足也有后天的創傷。”對于“后天創傷”的理解,這主要基于過去“大而全”的昆明城市發展模式造成了目前滇池的“嚴重過載、極度超容”。如果從生態文明系統的構筑層面來定義一個城市適度規模的指標,筆者認為人口數量、社會物質生產總量和生態承受能力范圍可以看作是構建指標的核心基礎,并且它們需要通過相互作用的關系來尋找一個平衡支點作為信息的反饋。而滇池“后天創傷”的現實也說明了一個問題,昆明的城市戰略布局必須有所調整。畢竟政治文化中心不一定就必須得是經濟中心,城市規模的界定應遵循區域生態承受能力范圍的規律,否則人為主觀意識的擴大化必定會走向一種非科學性的發展窮途。
第三,從宏觀層面來觀察一個區域生態文明系統的構架,筆者認為可以將其看成是政府與企業在現代社會經濟發展進程中一種契約關系下的產物。一般說來,生態文明的構建能否成為可行之舉,主要取決于人或企業對合理利用自然資源的認知程度和水平,畢竟良好的自然環境已經成為了一種稀缺資源。然政府作為提供制度的保護和實施部門機構,由于受到自身對社會發展認識水平和知識儲備局限的制約,加上與企業之間所掌握的生態信息經常處于一種不對稱的關系狀態,這就容易產生低效的制度安排造成政府和企業在架構生態文明系統的成本很高,進而挫傷了雙方參與生態文明建設的積極性。因此政府只有通過提供有效的生態產業制度安排,降低政府與企業之間在保護環境方面所產生的交易費用,才能為構架生態文明系統提供良好的發展機遇和空間平臺,促進區域經濟科學、合理、有序的健康發展。
參考文獻:
[1]冷鶴鳴.科學發展觀:生態文明世界觀的理性認識[J].毛澤東鄧小平理論研究,2009,(1).
[2]何平.論昆明的城市化[J].學術探索,1999,(4).
[3]車志敏,李堅,等,主編.云南年鑒2011年[M].昆明:云南年鑒雜志社,2011:221、353—354、223.
[4]《昆明年鑒》編輯部編.昆明年鑒2003年[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3:250.
[5]余謀昌.從生態倫理到生態文明[J].馬克思主義與現實,2009,(2).
[6][加]威廉·里斯.從生態足跡看全球變化、城市的可持續性與潛在危機[J].求是學刊,20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