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K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2)O7-0019-01
摘要:成都地處四川盆地西部的成都平原,氣候溫和,物產豐富,從地理形勢上看為“中國西南部縱橫數千里間之天然的交通、經濟中心”2。加之特殊的政治形勢,唐五代時期成為成都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契機,在這一時期,成都達到了在中國史上的巔峰時代。因此研究唐五代時期的成都對認識成都的發展和變化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唐五代時期;成都;發展史
學術界對唐五代時期成都的研究成果還是相當可觀,比如馮漢鏞先生的《唐五代時來巴蜀的外國人》3、《唐五代的回族醫人發微》4,劉揚忠先生的《五代西蜀詞的地域文學特色》5和韓云波先生的《五代西蜀詞題材處理的地域文化論析》6等等。但這些研究只側重于某一方面,要全面把握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各個方面的發展及其相互關系顯然是不夠的。而嚴耕望先生的《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從成都在全國的政治軍事地位、城郭與公署、坊市與四季集市、工業與商業、寺觀與佛道兩教、文學藝術與民風、都市戶口數額略側等七個方面對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做了一個詳細的全面的論述,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一空白。
《唐五代時期之成都》雖然以唐五代時期的成都為中心,全面介紹了成都的發展,但是為了使論文具有一個完整的結構,嚴耕望先生開篇先介紹“中古時代成都發展史概觀”,以此來說明成都在全國的重要地位的形成歷史,引出下文對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各個方面的論述。接著,嚴耕望先生從多方面詳細考察當時成都的情況。
從成都府在全國政治軍事上之地位來看,自安史之亂后,劍南節度“不僅限于西南邊防,且于中央政府之拱衛亦有積極之作用”7。作者引用《新唐書》和盧求《成都記序》,舉其著作《唐代交通圖考》等書,論證唐都長安在外有強敵內有動亂的形式之下仍能百數十年不動搖之原因,乃南恃劍南節度成都為支援、為退避之內室。
唐五代之成都有三市:東市、西市、南市,記載于《資治通鑒》與《錦里耆舊傳》。此外,左思《蜀都賦》、韋莊《有傷灼灼》等作品也可以輔證作者的論述。在本節中,先生還詳考了成都四季集市(春曰蠶市、夏曰扇市、秋曰藥市、冬曰七寶市)的起源,成都集市游樂之盛可以看出成都集市之繁榮。
宗教方面,成都佛道兩教皆盛,最有力之考證是成都眾多的名寺。嚴耕望先生從《益州名畫錄》等各種史料得出,成都 “共凡五十七寺院”,“共二十一宮觀”。除此寺廟道觀之外,活躍在蜀地高僧之多及與佛道相關之民間風俗亦能看出兩教的興盛。
地方民風,在生活上、文化各方面皆足表現。嚴耕望先生歸納出成都民風主要有兩大特點,一是宗教氣氛之濃厚;二是蜀民蕩于逸樂。唐代蜀中人文之盛從先生前文所舉的眾多文學作品中窺見一斑,作者認為:“唐末五代之詞作家,亦大抵以南唐與西蜀為多,論最高成就,固當推南唐李后主,但人才之眾,詞風之盛,恐當轉推西蜀,此趙崇祚所以有《花間集》之編集也8”。成都在繪畫上也有很高的地位,“舉天下言唐畫者,莫如成都之多9”,《益州名畫錄》之記載,便可見成都在繪畫上的成就之高。
最后一點是嚴耕望先生對成都戶口數額的一個略側,先生認為正史地志所記的戶口,與實際戶口不相符合,除百姓為逃脫賦稅而隱匿人口外,合法之人又不入戶口的也不在少數,因此,據粗略估計,先生認為盛唐時成都當近十萬戶四五十萬人,唐末五代時當有二十萬戶一百萬口以上。就分布而言,唐初稠密區在城西城北,唐中葉以后,轉至城南。
唐代中葉,成都與揚州并稱為首都長安以外之兩個最大城市,當時雖有“揚一益二”之言,但嚴耕望先生認為 “唐末五代時期,成都不但為當時中國第一大都市,亦且為當時中國文學藝術之最大中心。10”提出這樣的觀點,先生搜集了大量史料加以佐證,此篇論文所引用的文獻材料囊括了史書、類書、詩詞、文集等各類,用嚴耕望先生的話來說是這樣的:
“這是三十幾年前就開始收集資料,……歷年所搜錄……的史料如國疆、軍鎮、人口、都市、物產、民族、宗教、民風等約近十萬條,分類編列,為一資料集……結果寫成了這樣一篇論文。”11
由此可見,《唐五代時期之成都》這篇論文史料之詳實,嚴耕望先生治學之嚴謹。《唐五代時期之成都》之所以能夠全面精細地考察當時成都的情況,便在于豐富的史料收集。先生不單搜集了史書方面的資料,也善于搜集如詩詞等文學作品作為佐證。除此之外,嚴耕望先生之嚴謹耐心不僅體現于撰寫論文之時,更體現于論文完成之后。“本文撰成之始,自知非一完善論文,七年來隨時留意,續獲史料不少……”12先生完成這篇論文之后,并不是將其擱置一邊,而是隨時留意,以期將其更加完善。1981年初稿發表之后,1988年增補,費時一周,1989年再增補。在此之間,補錄史料有蒙文通先生遺著《成都二江考》所錄歐陽忞《輿地廣記》雙流縣一條,高駢羅城南墻在郫江故道之南一條,王文才《成都城坊考》關于坊市的記載等等史料。一篇《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印證了嚴耕望先生治學治史的如此細心嚴謹之態度。
注釋:
[1]《嚴耕望史學論文選集》(上編),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第175—231頁。1981年1月18日初稿,27日增訂,刊香港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學報》第十二期。
[2] 嚴耕望:《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序言”,第175頁。
[3]馮漢鏞:《唐五代時來巴蜀的外國人》,《文史雜志》,2007年5月5日,第3期,總129期,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CNKI)2007年5月29日。
[4]馮漢鏞:《唐五代的回族醫人發微》,《中華醫史雜志》,1999年4月28日,第五期,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
[5]劉揚忠:《五代西蜀詞的地域文學特色》,《文史知識》,2001年07期,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2008年8月15日。
[6]韓云波:《五代西蜀詞題材處理的地域文化論析》,《西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7年8月20日,第四期。
[7]嚴耕望:《唐五代時期之成都》,第182頁。
[8]嚴耕望:《唐五代時期之成都》,第223頁。
[9]李石:《府學十詠》之五《禮殿晉人畫》,收入《成都文類》卷四。
[10]嚴耕望:《唐五代時期之成都》,“序言”,第176頁。
[11]嚴耕望:《唐五代時期之成都》,“附記一”,第229頁。
[12]嚴耕望:《唐五代之成都》,“附記二”,第230頁,1988年8月12日增補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