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從人們對視覺文化的需求出發,借助Jakobson對翻譯的定義3——符際翻譯,解釋小說改編成電影也屬于一種改寫,并從Lefevere的詩學觀以《追風箏的人》為例對其進行了分析。
關鍵詞:符際翻譯 改寫理論 詩學 電影
最近幾年來,伴隨著全球化進程的深入,文化的疆界變得越來越寬泛甚至越來越不確定。過去一度被精英知識分子奉若神明的“高雅文化”已被放逐到了當代生活的邊緣,大眾文化越來越深入地滲透到人們的日常生活中,不僅影響著人們的知識生活和娛樂生活,而且也大大地影響了人們的審美趣味和消費取向,并且使我們這個時代越來越顯露出消費社會的特征。“這必然也會使人們想到當代文化藝術批評新近出現的一種“圖像的轉折”。由于這種蘊涵語言文化意蘊的圖像脫離不了語言文字的幽靈,而且在很大程度上還承擔了原先語言文字表現的功能,因而我們又可以稱其為“語像的轉折”,這樣便可將訴諸文字的語符合訴諸圖畫的圖像結合起來。”[3](P206) 同時,將小說改編成圖像與文字并存的電影的發展,“對人們的文化消費提供了更多的選擇:他們不需要去花費很多的時間閱讀厚厚的長篇文學名著,只需在自己的“家庭影院”里花上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欣賞到一部世界文學名著所提供的審美愉悅;同樣,不少從事精英文化產品—文學研究的學生也改變了過去那種沉溺書齋中閱讀經典文學的做法,代之以觀賞和研究更容易激發審美情趣的電影或電視。”[3](P204) 于是,要想影視受到更多人的關注,那么“如何使小說更好的‘翻譯’成圖文并茂的電影?”成為翻譯研究者關注的對象,他們的文化研究開始出現了“視覺轉向”。其實早在Roman Jakobson 對翻譯的三個方面進行的界定中就已經涉及到了語言文本到圖像文本的轉向。“他把翻譯分成了三類:語內翻譯(或改用其他說法是通過同一語言的另一些符號對文字符號做出的解釋),語際翻譯(或翻譯本身是通過另一種語言來對文學符號做出的解釋)和語符翻譯(或變異是通過非詞語符號系統對文字符號做出的解釋)。符際翻譯不僅體現在對公共場所一些指示語的圖示,同時也體現在將語言文本改篇成圖文并存的形式。”[1](p145)
語符改寫
“Lefevere的改寫理論提出翻譯是對源文不同程度的改寫,還將翻譯研究的范疇擴展至以往只被作為創作的其他文學形式如文學評論、傳記、文學史、仿作、百科全書等;Lefevere還指出,操控翻譯活動過程從選材到接受以及產生影響的還有諸多文化因素。這就從形式和內容上極大地拓寬了翻譯的概念和翻譯研究的內涵,傳統譯論的原文至上、語碼對等轉換的觀念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依據這一理論,翻譯活動中的原文(original)也是源文(source), 即信息的來源, 為改寫和創作留出了空間。”[7](p211) 盡管Andre Lefevere的改寫理論涵蓋了語內改寫、語際改寫和符際改寫的三種形式,趙文靜老師也曾在《語際改寫的文化思考一以胡適的改寫為案例》采用改寫理論,以新文化運動中胡適的語際改寫實踐為案例, 論證改寫形式在文化轉型期對翻譯史研究的重要價值。本文將重點關注第三種形式——符際改寫,以《追風箏的人》為例,探討改寫在“視覺轉向”中對人們的生活所起的作用。
詩學—《追風箏的人》
《追風箏的人》,原名The Kite Runner是Khaled Hosseini的處女作,自2003年在美國出版以來,霸占了美國兩大權威暢銷書排行榜《紐約時報》排行榜、《出版商周刊》排行榜長達80余周,聲勢超過紅透全世界的丹?布朗的《達?芬奇密碼》。“它是 2008 年國內引進版暢銷小說之一。現有兩個中譯本:一個是由李繼宏先生翻譯的簡體版本《追風箏的人》,另一個是李靜宜女士翻譯的繁體版本《追風箏的孩子》。”[3](p53)自引進后,在國內也大受歡迎,成為人們娛樂消遣的必讀之物。而在2007年以電影的形式在美國上映后,從視覺上給了人們的又一次震撼。所以本文以此書為例,討論從改寫理論——符際改寫的視角看改編后的電影。
改寫理論認為翻譯是譯者對文本的操縱,使文學以一定的方式在特定的社會里產生作用。意識形態和詩學是決定翻譯文學作品的形象的兩個因素。翻譯創造了原文原作者、原文化的形象,而一切改寫不論其意圖如何都反映某種思想意識和詩學。“Andre Lefevere 將詩學解釋為兩個方面:一是指文學技巧、文類、主題、典型人物和環境以及象征。二是指關于文學在整個社會系統中的角色,即文學應是什么的觀念。前者構成文學的功能,而后者則主宰著文學作品的影響程度。”[1](p29)
下面從詩學的兩個方面對《追風箏的人》進行分析。
(1)詩學指文學技巧、文類、主題、典型人物和環境以及象征。首先電影與小說的敘事藝術不同:“小說的第一要素是語言,小說用語言來塑造典型人物和典型環境,它還用語言來展現現實事件、自然景象以及思維的過程,而電影則以影像組合而成的相關鏡頭作為自己的媒介。”[2](p4)媒介的差異構成了二者不同的藝術符號,小說——文字符號系統,電影——視聽符號系統。文字具有能指和所指結合的隨意性和約定性,訴諸觀眾視聽的影像符號是觀眾可以直接感知的實在物質形態。文字符號是一種抽象概括的、象征性的、隱喻性的、分析性的語言;電影的視聽符號是可以看見和感覺到的。基于這樣的差異,小說在表意時經常通過各種各樣的修辭使描繪的人和事物形象化,讓這些被描寫的對象變得具體而生動;電影修辭一般以特定影片整體形態中的特定對象物在視聽運動組織中的某種突出點來比擬。在敘事手段上小說特別是小說常用的敘事手法是敘述、描寫、議論、抒情;而電影的敘事手段則采取一種把現實的片斷并列、連綴起來的方式,這就是電影中常會出現的非語言形式。
(2)詩學指關于文學在整個社會系統中的角色。媒介的差異導致了接受的差異:“文字符號激起人們記憶中存儲的形象,文字符號是抽象的,必須借助讀者的想象才能實現自己的表意。而影像的接受則是直接感知,具有直觀性的特點。電影追求畫面美、造型美、音樂美、色彩美等審美要素,小說則追求言外之意,韻外之致,景外之景,象外之象,正是媒介的差異形成了小說和電影各自的長處:小說是想象的、內視的藝術,長于營造想象的空間,富含深層的和隱喻的意蘊,具有審美的無限延伸性;電影是直觀的藝術,長于具體的形象描繪和生動的畫面營構,聲光影盡管魅力無限,但長于此也止于此。”[2](p4)隨著全球化時代精英文學市場的日益萎縮和大眾文化的崛起,人們的視覺審美標準也發生了變化,即從傳統的專注閱讀文字逐步轉向越來越專注于視覺文本的閱讀和欣賞。電影的傳播速度和接受的對象遠遠超過了小說,電影以一個“譯者的身份”在向人們“翻譯”過去、現在、未來發生的事情。正如小說《追風箏的人》,讓人們對1979~1989年在阿富汗發生的戰爭有所了解,對人性的善惡有了新的感觸。
電影源于小說,又異于小說。正如法國高等電影學院的教授艾·菲茲利埃寫道:“一提到文學帶給電影的好處,首先就會想到改編。我們應該看到,文學除了能夠為電影化的移植提供作品外,它還能夠(而且首先能夠)為真正的銀幕創作提供豐富多樣的題材和形式:神話和傳奇、主題、情境、體裁、風格、美學觀念,尤其是語言風格、人物心理和讀者心理等方面的寶貴經驗”。雖與過去語言學派的傳統翻譯觀存在很大差異,但是從文化的視角出發的廣義翻譯使這個理論站住了腳:把小說改編成電影也屬于一種翻譯。
參考文獻:
[1]Roman Jakobon On Linguistic Aspects of Translation[M]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2
[2]邊勛.論小說與電影敘事藝術的要素差異[J].電影文學學術論壇 2008(12):4-5
[3]林愛華,徐瀟瀟.詩學對翻譯的影響—以《追風箏的人》兩譯本為例[J].重慶電子工程職業學院學報2011(2):53-55
[4]王寧.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M].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 2009
[5]楊柳.論原作之隱形[J].中國翻譯 2011(2):47-51
[6]趙文靜.翻譯學科建設—兼談語際改寫與翻譯的外部研究[J].上海:上海翻譯 2008(4):47-50
[7]趙文靜.語際改寫的文化思考一以胡適的改寫為案例[J].河南師范大學學報 2008(06):21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