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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漢語危機”到“滬語危局”

2012-12-29 00:00:00胡凌虹
上海采風月刊 2012年5期

海德格爾曾說,談論語言是危險的,比談論沉默更危險。但現今談論語言仍是當務之急。

幾年前,在季羨林、任繼愈、王蒙等發起的“2004年中華文化高峰論壇”上,很多學者都對漢語在全球化語境下所面臨的危機表現出不同程度的憂慮。之后,余光中、莫言、蘇童、馬原等作家在上海的“文學與人文關懷”高校論壇上也發出了同樣警示:優雅的漢語正瀕臨失落與亟待拯救的邊緣。最近《中國青年報》的調查中,80.8%的人確認我們當前存在漢語應用能力危機。漢語是漢民族文化的載體,本身也是一種文化。所以漢語應用能力危機的背后是中華民族的文化危機,是漢語應用者的危機。

在危機聲中,方言的危機也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文化的多元與語言的多元息息相關。保衛方言也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共識。僅就滬語而言,也呈現出較多困局以及眾多保衛滬語的呼聲。

為此,本刊記者特地采訪了諸位語言學專家、作家、媒體人,就漢語危機與滬語危局的話題展開深入探討。

漢語的危機

漢語是否危機四伏?

日前,《中國青年報》社會調查中心通過清研咨詢和民意中國網,對3269人進行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80.8%的人確認我們當前存在漢語應用能力危機,另有19.2%的人不贊成這一說法。

教育部、國家語委2011年5月發布的《2010中國語言生活狀況報告》顯示,目前我國學生人群中存在漢字書寫能力退化、母語教育弱化、語言應用能力下降等問題。

一些老師紛紛反映,很多學生邏輯性很差,寫文章時錯別字很多,語句都說不通順,一部分學生在應用文寫作上幾乎是空白,連個通知、請假條都寫不好。不少學生也坦言自己在漢語應用中存在不少問題,比如覺得自己詞語儲備不夠,經常感覺詞窮或者不認識的漢字太多、提筆忘字等等。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萬建中指出,年輕人的古漢語使用和閱讀能力在普遍下降。

“‘神馬都是浮云’流行的時候,許多人很興奮,好像很有新意,我卻覺得相當不舒服。”復旦中文系教授郜元寶有些激動地說,“這里究竟有多少創造力?在中國古典文學中,類似浮云之類的絕妙的言詞太多了,只是人們不熟悉,于是網絡上出現小小的‘發明’就覺得很新鮮,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鋪天蓋地都是‘浮云’。現在網上還有一個新現象,很多網路小說的標題,文章中一些出挑的語言,包括一些作家的‘藝名’,不過是對我們記憶里的一些文言碎片的化用,卻奪人眼球,不脛而走,這有時也讓人看了難過,雖然有些古雅氣,但來歷不明,零零碎碎,像補丁一樣補在今天的語言上面。還有很多房地產廣告,不倫不類,沒有很好地把文白溝通了,然后加以適當的運用,顯眼是顯眼,但多么刺眼,媚俗!”

這種對文言文“附庸風雅”式的隨意應用不僅出現在網絡中,也出現在作家筆下。郜元寶告訴筆者,最近看到有位作家在文章中描寫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赤裸身體,有著“敲骨吸髓般的疼痛”。“‘敲骨吸髓’字典中只有一個意思,就是比喻剝削壓迫極其殘酷!還有的作家寫小說,有心學《紅樓夢》語言,但要么學得像但也就不過如此,要么學得不像,要么似像非像,三者必居其一。有些電視劇模仿《紅樓夢》語言,全是假古董,一點活氣、創造力也沒有。過去出了那么多作家,魯迅、巴金、張愛玲等等,對古典文學、外國文學和當代口語都有很好的造詣,相互調劑,形成獨特的語言風格,這也是我們現在主要的語言遺產之一。現在我們與語言的四大要素(文言、外文、方言口語和現代白話文)的關系都很疏遠,因此我們的語言日益貧乏、僵化和趨同化。取精用弘,百煉鋼化為繞指柔,長短適中,每個漢字的意義都凸顯出來,又符合文法詞法的規矩,這樣的文章現在很少。好文章慢慢快絕跡了:這個判斷,并不單純著眼于審美或復古懷舊的角度,而是著眼于語言及其背后的生活世界的荒疏。許多著名學者、專家的著作,除了傳遞學術信息,并沒把語言本身的信息傳遞出來,他們很多人是符號的存在,意見的存在,是主張,是秀,不是語言的存在。”

近年來,知名漢學家顧彬拋出的“中國當代某些作家的作品是垃圾”、“現代文學是五糧液當代文學是二鍋頭”等觀點曾掀起軒然大波。去年在悉尼大學召開的“世界華人文學國際學術研討會”上,顧彬指出,自己作為中國文學勤奮的翻譯者的經驗是:譯古代和現代優秀作品時很用心,唯恐遺漏字里行間精彩之處;譯當代文學或當代世界華文文學則完全兩樣。他認為當代漢語/華文文學最大的缺點是啰嗦而不準確,太多可有可無、不能擊中要害的廢話。他相信美國的葛浩文也跟他一樣,只肯翻譯作家們的思想而害怕翻譯他們的語言。2011年3月28日《中國日報》報道,2010年中國網上注冊作家146萬,發表(上傳)小說410萬部,某著名作家每天寫6000字。顧彬驚呼:中國文學成了百萬人參加的馬拉松,但肯定只有為數不多的幾位合格運動員,而判斷是否合格,最便捷的方法就是看他們的語言。

暫不論顧彬的觀點是否有些言過其實,然而如今人們不得不直視漢語應用方面的尷尬。

英語、網絡背了“黑鍋”?

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我們漢語應用能力的危機?73.2%的人認為,原因在于“網絡時代,人們在使用漢語時不太規范”。此外,認為“很多人重視外語學習,輕視漢語學習”的占52.0%,認為“現在人們喜歡解構漢語,稀奇古怪的詞語層出不窮”的占43.6%,認為“影像文化占據絕對優勢,文字越來越不重要”的占30.1%。

不少老師、學生,紛紛感嘆學校重英語輕語文的傾向,高考自主招生考外語不考語文等舉措也把初高中語文教學逼入更加尷尬的死角。

《漢語的危機》作者、《文藝爭鳴》雜志編審朱競指出,網絡語言的流行雖然是漢語適應社會進步的結果,但也會帶來漢語的碎片化。不規范的網絡用語,對于不常上網的人來說很難理解,久而久之,不同群體間的交流,會變得越來越困難。

有網友在微博上表示,網絡語言對漢語的干擾相當嚴重,雖說有些詞很好,然而大多網絡詞語已經十分庸俗且低俗,老是寫錯別字。比如“同學”寫成“童鞋”,“懂了嗎”寫成“腫了嗎”,這是對中國文字的“強暴”。

然而,對于這些現象,不少學者表示無須太憂慮。

“為何把網絡、英語的膨脹看作是對漢語的威脅呢?這個值得探討。網絡是新的社會現象,是新的生活方式,也是漢語新的生長空間。所謂外語的沖擊,理論上講也應該歡迎才是。‘五四’白話文運動初期,建設者們都有很明確的共識,新的語言、新的國語的建立迫切需要外來語,包括英語以及其他語言的融合。很多人指出周氏兄弟、郭沫若和創造社很多作家的語言受到外語的影響,這都是好事情。當時大家都希望通過歐化創造新的漢語。”郜元寶指出。有些人指責漢語的“惡劣歐化”,但郜元寶認為,“現在漢語書面語的歐化是簡單粗糙的歐化,真正的西方語言的精妙學得并不多。這曾是五四一代人的理想,到今天并未實現,或者說只實現了一小部分。”

“從語言的功能來看,學習外語絕對不會壓制漢語的運用。而且現在中國人的英語不是太好了,而是太差了。這幾年大中院校對英語抓得很緊,但是同世界上其他各國相比,我們的英語水平還是很差。在新加坡,華人占多數,照理應以漢語作為國語,但是新加坡政府決定以英語作為官方語言。這是什么原因呢?這是新加坡政府為了更容易獲得信息資源,更快地發展本國經濟所作的政策考慮。”上海師范大學語言研究所所長潘悟云解釋道:“語言最重要的功能有兩個,其中最重要的功能是交際功能,我們為什么學英語?因為不懂英語就無法獲得世界上那么多的信息資源,也沒辦法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介紹給世界。解放初期,推廣普通話也是從獲取信息資源角度考慮的,當時方言復雜,很多人之間不能交流通話,要發展經濟、發展教育,必須推廣普通話。不懂普通話就無法獲得信息資源。現在很多人認為英語學得太多影響了漢語,這種想法多少有點偏頗。家長們心里很明白,他們花了那么多錢給孩子補習英語,目的就是為了孩子長大以后能夠通過英語獲取國際上的各種知識。”

至于網絡流行語,潘悟云認為可以從兩方面來看。一方面不能絕對地拒絕,因為語言本身是約定俗成的,是民眾創造的,網絡語、流行語也是一種創造,只要進入流通,進入交際,都是語言,不應該一味拒絕。“實際上這幾年來,好多流行語也進入到我們的共通語中來了。最有名的就是‘給力’,所表達的意思,以前表達不出來。但是這里要有一個規范,網絡上用886表示再見了,用浮云、神馬表示調侃說笑,也未必不可,但要適可而止,正式行文中就得慎用,任何事要有個度。”

上海大學教授、吳語研究專家錢乃榮認為,網絡對漢語的發展很有裨益。“現在有了網絡以后,大家都可以做到‘我手寫我心’,比較自由地發表自己的意見,網絡大大擴大了漢語的使用率,使得很多人都會寫文章。以前我們大學中文系同學畢業后,大部分人不寫文章了。但是現在不同了,很多人在網上自由發表,寫得相當幽默、隨心所欲。只有隨心所欲、順其自然的語言才是人類最好的語言。拿現在學生考大學的作文與上世紀50、60年代的比,漢語水平提高了很多。”

漢語危機背后是語言應用者的危機

既然外語熱、網絡潮并非漢語危機的罪魁禍首,那么是什么促使人們的漢語應用能力退化呢?

“海德格爾說,語言的荒疏是人的本質之被戕害,是人與語言的關系出了問題。現在漢語的危機也是使用漢語的人與漢語的關系出了問題。在運用語言資源的時候,在進入語言創造的場合,是否尊重、熟悉語言,對寫出來的東西有無反省力,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郜元寶指出,“海德格爾說,以前的人,先聽語言說話,然后才有所說,也就是說,人有一個學習語言的過程,只有善于傾聽語言的說話,跟著語言后面有所說,這才言之成理,言之有物。杜甫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因為他熟悉語言,這才有真正的神來之筆。從‘五四’到當代,很多知識分子都關心語言,當作頭等大事來抓。毛澤東以及他的秘書胡喬木之間反復修改文稿、責令高級干部自己動手寫報告、講究各種文件的措辭,這都已經成為佳話。解放后毛澤東曾請呂叔湘、朱德熙專門就現代漢語語法問題在《人民日報》上發表系列講座,可見對語言的尊重。現在語言的危機在于人們不聽語言,搶在語言之前說話,缺乏基本的語言素養,古漢語根基差,外語談不上,方言也日漸離他而去,對‘五四’以后白話文的好壞也缺乏鑒別,不甚了了,這是今天作家的普遍現象,也是一般群眾的普遍現象,這樣一來,隨便應用語言,不尊重語言,也就在所難免。不尊重語言,原因就是對語言(當然也包括語言背后的生活世界和意義世界)的無知和狂妄。”

潘悟云感慨,現在生活節奏很快,大家往往變得比較浮躁,“小時候我們基本上通過看書、看報,直接通過語言獲得知識信息,同時也提高了自己的語言運用能力,老一輩的專家、知識分子語言表達能力都很強。但是現在很多人不太看書了,電視一打開就是直接的視覺享受,通過視覺、畫面掌握信息,與語言有了一定的距離,一定程度上減弱了運用語言的能力。”

著名作家、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格非也有類似的看法,他指出:“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們對漢語的不認真,不尊重,不敬畏。30年開放,經濟確實發展了,但是文化被有意無意地淡化了,社會競爭中也不以文化為重要的條件,具體到漢語的運用和書寫上,一般人都覺得夠用就行了,隨便造詞,也沒關系。老師也念錯,教材也寫錯,播音員也念錯,甚至《新華字典》里都有錯別字,普通人怎么能對呢?”

那么不熟悉、不尊重語言會有怎樣的后果呢?

“現在新興學科發展得很快,又借助媒體造勢,學術話語空前膨脹,但不少人文科學、社會科學領域的學者語文基本功很差,順著學科的慣性創造一些似通非通的話語,這些莫名其妙的學術語言作為強勢的語言,從高位往社會灌輸,必然侵犯到日常語言。其實,學術語言并不非要奇奇怪怪不可,比如現代時期大批留洋歸來的學者從無到有地建設現代中國學術,在這過程中他們并沒有寫出普遍令人看不懂的文章,很多高深的道理被各個領域的學者一講,非常清楚明了。他們睜眼看世界以前,語言上已經有了‘前理解’,能用自己駕馭得了的母語去翻譯、擁抱、溝通海外無論新舊的學術浪潮。”郜元寶指出。

“語言不僅僅是工具,它還和哲學、文化傳統有關,更重要的是,它體現的是民族認同感。但是現在,這些東西都被淡化了,只剩下工具功能,沒有對一個民族文化的尊重和敬畏。”格非嘆道,“文字是文化和文明的產物,它和我們認識世界的方式有關,也是我們認同自己民族的標準之一。是我們之所以是中國人,并且區別于日本人、韓國人等等外國人的最重要的標志之一,是中國人內在的特性和品質。漢語能力退化的后果是不可預料的。而且這種破壞力不是立竿見影的,不是一瞬間爆發出來的,而是緩慢發生的,可能50年、100年都不會到這種程度。但也正因為如此,反而更讓人擔憂。因為緩慢,所以往往會被忽視,最終導致不可收拾的結果。”

萬建中認為,中國傳統文化都是由古漢語承載的,古漢語閱讀能力下降會導致不能閱讀原典,會對理解傳統文化造成很大的影響。中國有五千年的文明史,浩如煙海的古代典籍不可能只是專業人士去閱讀。“一個不看原典和經典的民族,整體文化素質能提高嗎?”

“語言是文化唯一的載體,語言的生疏,必然導致對語言背后各種既有的文化信息、規則、文化記憶、情愫的傷害。”郜元寶感嘆。

如何解漢語之危

“人流不息的地下通道,樓梯不再是鋼筋水泥的臺階,而是一個碩大的黑白相間的鍵盤。每走一步,都會伴隨一個優美的音符……”

根據上述視頻內容,寫一篇幾百字的短文。

一名女孩經常在周三去郵局寄信,被親切地稱為“星期三女孩”。有一天,她又去寄信,但郵遞員說:“這樣的信沒有辦法投遞,因為沒有收件人的地址。”

根據這段文字,擬定標題,續寫這篇微小說。

這是“漢語能力測試”體驗版五級考試“寫”部分的試題。

為了遏制國人提筆忘字、滿口洋文、淡漠漢語的現象,希望能夠“以考促學,以評促學,推進漢語學習和應用”,以漢語母語人群為考察對象的“漢語能力測試”于2011年10月開考。這份測試要求在1個小時內從聽、說、讀、寫等多個角度來測試考試者的漢語能力。如今的漢語能力測試,是繼普通話考試、漢語水平考試、職業漢語能力測試、商務漢語考試之后,漢語考試族群里增添的新成員。

“漢語四六級”考試究竟能多大程度上緩解漢語的危機,尚無法考證。接受采訪的專家更加強調,真正應該反思的是語文教育、整個漢語文化,以及運用漢語的我們自身。

“追根溯源,要提高國人的漢語能力,必須向目前覆蓋國人最廣、承載了漢語能力啟蒙培養的基礎語文教育求解,向詮釋漢語精髓的語文教育求助。”華東師范大學教授巢宗祺認為。

錢乃榮嘆道,現在中小學的語文教學抓得很緊,學生看似水平不錯,然而到了大學,沒有那么多考試了,不考,學生就不會去看書,就很松懈,大量問題也就出來了,這也是碰碰就考試的后果。

“我們的語文教育比較注重流行語文的模仿,對于流行語言之外的語言資源,比如外文、古文、方言口語特別是五四以來的經典白話文著作的教學,明顯不夠。”郜元寶說。同時他指出,呂叔湘先生曾大聲疾呼,我們的語文教學“半身不遂”,只教書面語,不教口語。語文語文,只有文,沒有語,致使很多學生說話粗野,極不講究。“說話是一門藝術,口語里有很多精妙的東西,很多日常生活的質量某種程度上與語言(口語)的質量聯在一起,家庭成員之間的溝通,政治領域的溝通,都靠說話。各民族都是先有語后有文。中國自古以來就有講究說話的傳統。孔子說:‘不學詩,無以言’,學習《詩經》是為了說話漂亮。現在很多人不會說話,不敢脫稿發言。在英美學校里有Speech課,小孩子從小學說話。這是國民教育的重要環節。我們高考應試教育中,沒這一環,我們大概以為人生下來就會講話,這其實是很大的誤解。”

之前,“給力”這個本只屬于網民“自娛自樂”的詞,忽然登上《人民日報》頭版頭條,立刻引發熱議。這里也涉及到一個語言規范的問題。不少專家認為使用網絡語言需要有個度,需要規范,同時也不排斥正式場合吸收一些好的網絡語,包括其他領域的新詞新語。

“語言發展最好的方式就是順其自然,不要太保守,覺得祖宗沒用過的,就不能用。現在的詞典都是滯后的,不能因此阻礙語言的活躍創新。我們在運用中應該大量吸收新的好的詞匯,像上海話最發達的時候,就是吸收了大量外來詞,不斷造新詞。而且語言自身有擇優除劣的功能,不好的詞大家用得少了就被淘汰了,而有生命力的詞會流傳下去。”錢乃榮舉例道,50年前,“嗲”字曾被戴上高帽,有部分人認為其不純潔,只能用在黃色小報里,青年人不懂語言在亂用,當時錢乃榮還寫文章為之辯護,如今“嗲”的字義早已從貶義的“忸怩作態”變成褒義的“形容撒嬌的聲音或態度”和“好、精彩”,被廣泛應用,收入詞典。

朱競認為,漢語表達的日益粗鄙化及公眾對漢語的普遍漠視,反映出當代中國人與自身傳統文明之間出現了難以彌合的斷裂。

如今外語熱本身并沒什么問題,但要警惕的是一種盲目的外語崇拜,這種崇拜背后是國人自身對文化、民族認同感的缺失,以及對外國文化的盲目心理崇拜。

潘悟云指出:“現在大學里面的黑板報上,標題往往要用英語。說自己很高興,非要說I'm happy,表示一種時尚感。歌星唱中文歌要加句英語,很多品牌出于商業運作的目的,故意用一些歐化的字,這實際上都是一種文化崇拜,無可厚非。但是我覺得也應該有一定的度。對英語中高于我們的那部分文化,仰慕是可以的,崇拜就不必要了。中國有自己的文化,有優越的地方,不能把好的都抹殺掉。”語言的另外一個功能是思維功能,我們用語言思維,在思維基礎上建立了種種文化。法國的語言政策與新加坡不同,法國人不太用英語交流,他們以法國的文化為榮,更重視法國文化賴以建立起來的語言的思維功能。

可見,解決漢語的危機的關鍵在于,漢語使用者自身對于本民族文化的認同、尊重與熱愛,由此才會尊重、熟悉、熱愛語言,才能抵擋來歷不明的強勢語言的沖擊,很好地在語言世界成長吸收學習。

“人與語言的關系也是人與世界的關系,與人的關系,與自我的關系。一個人是從容、平淡,還是急躁、淺薄,開口提筆就顯露無疑了。語言的質量和生活的質量有關,要真正提升語言能力,還是需要改善生活、文化的狀態。”郜元寶感嘆。

滬語的危局

滬語保護迫在眉睫

在保護漢語的呼聲中,有一種聲音喧囂而上,就是保衛方言。甚至一些學者認為,漢語本身沒有什么危機,主要的危機在于方言的危機。方言的困境不只是運用能力方面,一些方言正在慢慢退化,甚至瀕臨消失。由于中國的方言種類太多了,無法盡數,我們這里只談談滬語的危機。

前一段時間,東方廣播公司啟動“尋找第四代阿富根”滬語主持人選秀活動。因為伴隨上海聽眾整整50年的滬語廣播節目《阿富根》的第三代主持人葉進、肖玲,目前已成上海廣播在職人員中碩果僅存的兩位專業滬語播音員,被圈內稱為“滬語廣播大熊貓”,然而,他倆將在五年內退休,滬語廣播面臨失傳。最終,“阿富根”接班人尋到了,但尋找的過程也顯示了滬語傳承上的尷尬與困境。

類似的情況,同樣出現在以滬語為主的滬劇和滑稽戲等藝術門類中。上海滬劇院院長茅善玉指出,2006年,滬劇院招收28名新生,花了整整2年,只有100多人來報名,而且最后由于生源不足,28名新生中有9人來自外地,一切從頭教起。這一現象和30多年前她報考滬劇團時,全市有數萬孩子踴躍報名、人山人海的盛況相差甚遠。造成這一現象,與許多上海孩子現在不會講滬語有關,直接使滬劇面臨生源斷檔的危機。滑稽明星毛猛達表示,上海話的危機確實存在。上海城市人口在增加,但能講上海話的人口卻在減少。過去融入上海城市的外地人都學講上海話,而現在是許多上海青少年都不會講上海話。因此,上海人民滑稽劇團過去招生有數千人報名,現在只有三四十人,青黃不接、后繼乏人現象十分嚴重,越來越多的上海小囡變得“洋涇浜”。

“我常常在馬路上、電車上、商店里、地鐵里留意小囡講話,聽見家長和小囡講上海話,小囡回答普通話,我在邊上越聽越擔心,聽見小囡突然冒出一句上海閑話,我才長出一口氣。有時候聽見小囡一口流利上海話,我馬上會高興起來,口袋里拿出糖來請他們吃,有一次被一個家長當人販子一把揪住,差點打110。”上海話小說《弄堂》作者胡寶談告訴筆者。

著名媒體人曹景行說:“語言一直在變,應該說強勢語言永遠是強勢的,它會把弱勢語言慢慢地吞并或者壓下去,然后弱勢語言慢慢消失之后,會把連帶上面負載的那些文化一起消失,每天世界上有許多許多這樣的語言在消失,很可惜,但是有點無可奈何。幸好上海話不太一樣,還有很多人在說,但是讓我震驚的是這十年,十年前你在上海不會說上海話待不下去,可是現在有些區域,如果你只會講上海話是待不下去的。”

如今在上海,街上似乎不太能聽到上海話了,在商店購物,餐廳吃飯,服務員也都講普通話。

“從這個角度講,上海人有些可憐,只能躲在‘窩里廂’說‘閑話’。不過滬語的精彩內容很難大量進入共通語,這也是事實。北方話在普通話里本來就占主導地位,但北方作家還是在不斷加進去新的內容。廣東話通過粵語歌曲、各種時尚文化傳播,也有很多進入普通話了。相比之下,如今的上海話還是弱勢。上海作家是南方作家的代表,上海方言中非常豐富的、具有表現力、貼近生活,可惜上海作家筆下的上海文學缺乏上海話的神氣,‘有聲無文’的現象比較顯目。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值得認真研究,光是局限在‘上海閑話’的各種專欄和網站自己鼓噪吶喊,不思考如何與共通語接軌,我看是于事無補。”郜元寶如是說。

滬語是上海的文化標志

“上海話是歷史悠久的松江方言在黃浦江兩岸的一個分支,自宋代上海港形成以后至少有700多年歷史。上海開埠以后,很快成為一個移民大都市,占80%以上的外來人口陸續帶來了各地方言和外國語言,使上海話在老上海話的基礎上發生了很快的變化。隨著上海成為世界經濟文化中心,大量新生事物出現,上海話里產生了大量的新造詞、外來詞,比如馬路、洋房、自來水、電燈泡、沙發、麥克風、課程等,這些詞后來都傳到江浙,還被在上海集聚的文人(三十年代時有20萬人)寫入文章中,實現了與書面語的交融,進入普通話,對整個中國文化的發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同時,在上海多元化的社會里,市民各階層、各職業的人群都參與了新詞語的創造,大量生動的市井流行語、習慣用語,如‘牽頭皮、收骨頭、出風頭、吃空心湯團’在市民口頭產生傳播開來。這兩年上海人在語言方面的創造性思維又活躍起來了,又成為了新詞語和新流行語的集散地。這反映了海派的奇思遐想、領異標新,也標志著這個城市活躍的思想,發達的多元文化。”錢乃榮介紹道:“普通話的確立只有100多年歷史,但方言有幾千年了。英語詞語為何大大可以超過法語、德語,因為英語吸收了各種方言,大量的外來詞語,倫敦郊區的方言也保護得很好。英語的可用詞匯有40萬左右,而漢語大詞典里收入的很大部分是古代人用的,屬于不可用詞匯。現在作家們也很苦啊,普通話里用來用去也就六七萬條常用詞匯。所以普通話與方言要成為好朋友,要交融、互補、雙贏,不然普通話沒有人們口語中活躍的新詞語,就會僵化,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新英漢詞典》主編陸谷孫也曾說,他到美國去,發現那里比較受群眾歡迎的電視劇一半聽不懂,因為都是他們當地的方言詞和俚語。

滬劇表演藝術家馬莉莉認為:“語言是一個地方非常重要的文化標志,你們記得奧巴馬到上海來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儂好!’,讓人感覺非常親切,融入到上海的氛圍中。”

毛猛達表示:“語言是一個城市的靈魂。如果說在這里聽不到上海話,你講這個城市還有靈魂嗎?我覺得沒有了,只有一個空殼,空殼隨便什么地方都有的,你到新加坡、馬來西亞,你都可以叫它上海,只有在我們現在這個殼子下面,你講上海話,它才有了靈魂。”

“文化的多元與語言的多元是息息相關的,沒有語言的多元,就沒有文化的多元。中國之所以有那么多燦爛的文化,就因為我們有那么多的語言與方言。試想,如果越劇、蘇州評彈、上海滑稽戲等地方曲藝改用普通話說唱會怎樣?周立波的海派清口的特色也是在上海話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他最近也用普通話作立波秀了,但與郭德綱的相聲完全是兩回事,他的風格深深植根于上海話基礎上發展起來的草根文化。現在保護方言,不是有些人所說的地方主義,而是保護文化,保護在上海話基礎上發展起來的上海文化。語言的兩種功能,缺一不可。但是交際手段易學,只要花時間,英語再難也能學會,可是方言文化一旦失去就永遠沒有了,不可復原。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要大聲疾呼,要保護各地方言以及所承載的文化。”潘悟云說。

為了避免地球上大部分語言消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把每年的2月21日定為“世界母語日”,讓每個人都不要忘記家鄉養育自己的母語。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還一直在向全世界大聲疾呼,搶救瀕危語言。該組織明確指出,語言多樣性是人類最重要的遺產。每一種語言都蘊藏著一個民族獨特的文化智慧,任何一種語言的消亡都將是整個人類的損失。盡管目前世界上仍有大約6000種語言,但其中許多語言面臨滅絕的危險。因此,對這些語言進行記錄,制訂新的主動型政策,采取新的措施增強這些語言的活力,已是當務之急。每種語言的消亡必將導致其獨特的文化、歷史與生態知識的消亡,這將是無可挽回的消亡。每一種語言都獨特地表達了人類對世界的體驗。因此,任何單獨語言的知識都可能成為解答人類未來重大問題的鑰匙。每消亡一種語言,我們對人類語言結構和功能的理解方式、人類史前史以及保持世界多樣化生態系統等方面的證據都會有所減少。最重要的是,使用這些語言的人們會體驗到,隨著自己語言的消亡,他們原有的種群和文化認同也同時喪失。因此,搶救和保護瀕危語言,保持語言多樣性與生態多樣性意義重大,且刻不容緩。對于已經無法保持、延續或恢復活力的語言,應對其做出盡可能完整的記錄。

“很多人不太明白語言與人類史前史有什么關系。”潘悟云舉例解釋道,“現在銅鼓只在廣西、廣東、云南、貴州、四川等地出土,所以考古學界認為銅鼓只是一種西南文化,但是上海話中也有‘銅鼓’一詞,古代如果沒有銅鼓,何來口語中的銅鼓?它是一種語言化石,憑它可以推測銅鼓文化就是一種百越文化。在人類歷史研究中,語言起到考古學不能起到的作用。”潘悟云還指出,國際上最近的研究表明,說兩種語言的人比只說一種語言的人在日益全球化的世界里有著明顯的優勢,不只是在交際、思維能力方面占有優勢,在大腦的發展方面也占有優勢。通雙語能使人更聰明,提高解決問題的能力,甚至能夠對抗老年癡呆。“從這個角度看,會說上海話不僅能借此享受上海話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上海文化,還有利于大腦開發,并獲得上海人特有的思維方式、處事方式以及文化氣質。”

優化滬語傳承環境

如今在上海,越來越多土生土長的上海小囡已經不會說上海話了。新上海人也沒有學習上海話的環境。上海的有識之士不斷呼吁保護滬語,毛時安等32位市政協委員曾在十一屆三次會議上聯名提案“保護規范滬語刻不容緩”,呼吁采取有力措施,保護好滬語。

曹景行指出:“上海話越來越沒人講了,特別是孩子不講,學校不講,家里不講。我最擔心的是家里不講,這是最可怕的,因為我們從哪里學上海話,主要是從母親,從家里人那里學的。如果家里也不講方言了,滬語消失的危險就比較大了。”除了家里,學校包括幼兒園也是非常重要的學習環境。錢乃榮指出,以前有一段時間,學校各個班級評比普通話優秀學堂,誰說上海話要扣分數,下課也不能說,這樣的規定連幼兒園也盛行,這就導致現在很多90后基本不會講上海話了。若想到大學重新學起,已經錯過了最佳語言學習期。錢乃榮表示,現在各學校雖然不再貫徹只說普通話的規定,但要彌補之前造成的對滬語傳承的損害,需要大力推動滬語,比如學習蘇州幼兒園,每天開20分鐘蘇州話課。

同時,曹景行也認為,媒體上,特別是電視、電臺也應該保留一部分滬語節目。目前上海電臺的戲曲頻率約有一半的節目是用上海話播音的,但事實上只有《阿富根》代表的節目才是真正的滬語廣播。至于電視熒屏,成都、重慶、杭州等不少地方臺依然保持著方言節目,杭州甚至還有方言播新聞的節目,而在上海,純方言類節目幾乎是空白,像《新老娘舅》《百家心》《快樂三兄弟》《新智力大沖浪》等主持人雖也說滬語,但滬語與普通話各占約50%,并不能算是純方言類節目。在上海兩會上,張偉榮委員在提案中指出,營造滬語環境至關重要,建議在每晚6時到6時半的固定觀眾群的“新聞坊”節目中用純正的滬語來播報上海市民的日常事、身邊事以及市民所關心的社會新聞。上海話的電視節目不能僅僅停留在《新老娘舅》等“吵架類節目”。

去年年末,全程在浦東行駛的785路選擇了兩輛公交車試點增加滬語報站,這也是上海首次在公交車的電子報站中增加滬語內容,引發熱議。上海外國語大學教授繆迅認為,其好處至少有兩點:一是體現出公交行業的人性化,因為并非所有的上海人尤其是老一輩上海人都熟悉普通話或聽得懂普通話的,讓他們聽到滬語報站,就不至于誤了下車。二是展示了上海這一正在建設中的國際化文化大都市“海納百川”的寬闊胸懷和濃郁的上海地方特色。在公交車上聽到滬語報站,土生土長的上海人聽著這“鄉音”覺得親切就不用說了,那些新上海人、在上海的外地朋友甚至所有來上海旅游的各國賓客,聽到這頗有幾分“吳儂軟語”風味的上海話報站,也會感受到幾分“上海的味道”。事實上,蘇州、廣州等地都用當地方言報站。國外更是如此。

“搶救方言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保護,一種是保存。語言的消亡過程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但是,如果沒有辦法阻止消失,就需要用現代的工具記錄、保存下來。”潘悟云說道。為建設中國語言資源(上海話)有聲數據庫而舉行的尋找“上海話發言人”行動,就起到了很大的保存滬語的作用。

之前,國家語委收回了曾實行多年的“講普通話,做文明人”口號,錢乃榮為之叫好。該口號的潛臺詞“說方言,不文明”曾一度引起負面效果。錢乃榮表示,在普通話于上海非常普及的今天,政府相關部門應該注重傳承上海話。

上海方言寫作的困局

2012年4月2日《新民晚報》的“上海閑話”專欄剛好100期。責編呂爭很有感觸地回憶道,2010年做第一期時,她邀請很多知名專家來幫忙寫開版辭,不少人婉拒了,其中包括一些很好的朋友,認為上海話很低俗,上不了臺面,也勸呂爭不要去碰這個內容,萬一搞得不好遭人非議。但呂爭依然“一意孤行”,反響是出乎意料地好,第一天收到的信件就有1500封,把她的郵箱都擠爆了。“我主要掌握的是兩個尺寸,一個是內容的尺寸,一個是上海話表達的尺寸,這個尺度是非常難掌握的。同時,把上海一些本土風俗習慣和文化慢慢滲透出來,希望能老少皆宜、雅俗共賞。”兩年下來,“上海閑話”積累了眾多的追捧者。不少人覺得這個欄目的開辦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此欄目也根據讀者的熱情要求,從最初的兩個禮拜一版到一個禮拜半版到最后的一個禮拜一版。此外,這個版面還“飛”到國外,被國外的大圖書館珍重專藏。

當然贊譽的同時還伴隨著一些爭議,主要是用字標準的問題。“因為語委在這方面沒有相關規定,大家在書寫上海話時,就有不同的標準,出現很多種寫法。所以我們版面在這方面要花很大的精力,每次版面大樣出來,地毯式的滾,要滾個20多遍,不能有一個詞錯,一旦有錯,我的電話就會被讀者打爆掉。所以有的詞有爭議的話,我會事先請教不同的專家。我們現在是盡可能做到要專業,要通俗,要健康。”呂爭坦言。

“上海閑話”欄目的稿源也比較充裕,不少80后,70后青年作者也紛紛嘗試著上海話寫作。

《弄堂》是第一本用上海話寫就的小說,讀者可通過小說所營造的情景學習上海話,體會上海的人情世故。作者力圖使用上海話正字進行創作,并標注上海話音標,而詞典化的編排和注釋也方便了讀者閱讀。《弄堂》的作者胡寶談是個上海年輕人。他告訴筆者,之前很想寫,但一直沒辦法下筆。直到有了錢乃榮教授的《上海話大詞典》,才感覺有了寫作的基礎。“剛開始寫作困難很大,不但我們看的報紙書籍都是普通話,電臺電視臺也都是普通話。我還算讀書比較早,學校沒有禁止方言,允許老師上課自由使用上海話或普通話,就算這樣,我這個土生土的長上海人也難免在滬語的純正性上受影響。舉一個日常生活用詞,普通話‘存銀行’,滬語‘加銀行’,小小一個‘加’字,文化特點是不同的,開頭我都寫不標準,甚至覺得寫英文也比寫滬語簡單。有時候寫一個字,我要反復查詞典,反復回憶小時候老人們是怎么說的,可見滬語現在的大環境。滬語不是天書,只是一個使用量的問題。既然我寫的時候這么困難,可見從來沒有接觸過滬語小說的人,讀起來也有困難。但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我在滬語寫作上已經輕松許多,那么隨著時間的積累和習慣的養成,滬語閱讀不會有障礙。現代人有了注釋,古文可讀;中國人有了注釋,外文可讀;方言有了注釋也完全可以讀。方言不是火星文,方言也是中國的漢字,也是中國的文化。”

“我們要用老百姓說的話來寫老百姓的事,群眾方言口語,常用常新,充滿活氣,是人的語言行為的最自由狀態,口語往往承載著更原始更重要更豐富更有草根價值的文化,方言又呈現多樣的地域、社團生活風貌。”錢乃榮指出,“雖然如今看起來方言文學作為百花園中的一叢鮮花,仍有一段已變得陌生因而變得艱難的路途要走,群眾的欣賞習慣還得重新養成,如今還不能像粵語文學粵語歌曲那么與大眾打成一片,閱讀滬語的文字需慢慢習慣,但是凡事總有開頭,滬語文學一旦走出第一步,重新打開了曾經比粵語文學輝煌得多的江南吳語文學這塊多元文學天地,其創新的意義和啟后的榜樣是不可估量的。”

不過,郜元寶認為,保護方言,無可厚非,但也要警惕制造方言神話,尤其在書面語方面,并不那么簡單。“中國自明清兩代形成接近現代共通語的官話以后,鄉土/方言文學都是在北方成熟、占優勢,因為北方方言與共同語靠近,相對來說北方作家多一些把方言帶進小說的便利,但有些作家還是‘過線’了,肆無忌憚使用方言,比如賈平凹的《古爐》,就并不成功。對‘文學的國語-國語的文學’貢獻最大的,不是有方言便利的北方作家,而是方言和共通語差異甚大的南方作家,因為南方作家在創造文學書面語時,必將大量拋棄自己的方言,這就逼迫他們學習如何在少用或不用方言土語的情況下,盡可能多地保留蘊藏在方言中的地域文化的精神,逼迫他們在寫作時用共同的書面語來‘翻譯’他們的方言。《圍城》覆蓋了整個中國各大方言,可《圍城》語言99%是成熟的白話書面語。錢鐘書的很多研究者忽略了他對方言的駕馭和改造。《圍城》體現了現代作家一種共識,就是他們并不貶低方言,而是努力將方言的精神傳遞到白話文中去,用的方法就是‘翻譯’,比如《阿Q正傳》里阿Q調戲吳媽以后,趙秀才出來打他,用‘未莊的鄉下人從來不用’的‘官話’罵阿Q‘王八蛋’,說明未莊人只說方言,但小說還是以‘官話’為主。正是因為前輩作家們對方言、古語、外來語的不斷吸收改造,才造成今天的書面語傳統,我們不能忘了這點。”為此郜元寶建議,要努力在共同語與方言之間建立一種成功的“翻譯”機制,保留語言的精神,經過轉化、創作,讓方言脫胎換骨地進入共通語。

與滬語危機形成對比的是,上海話依然頗受上海市民的歡迎,從《孽債》《奪子戰爭》等滬語版電視劇的風靡熒屏、周立波的海派清口市場紅火一票難求,到一些滬語培訓班的火熱,從書店里《上海話詞典》的暢銷,到“上海話輸入法”在網絡應運而生……上海話依然備受歡迎,正如錢乃榮所言:“商業文化的大都市各管各的上海人,是以上海文化來認同的,而唯一維系上海人身份的標志,那就是上海話了。這是一種文化認同,上海的文化是靠上海話維系的,所以上海人這么重視上海話。”只是眾多人士呼吁,上海話的保護傳承還需要政府相關部門、社會各界的協力推動,包括對滬語語音的規范,用字標準的確定,優化滬語傳承環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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