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與紅酒有著不解之緣
在我眼中,紅酒是品味和浪漫的代名詞。電視或電影里,凡燭光晚餐之時,或衣香鬢影之處,總少不了俊男美女手執盈盈紅酒的鏡頭。
其實,早在2 000多年前,在廣袤荒涼的西域就與紅酒結下淵源。公元前138年張騫出使西域,《史記》中如下記載張騫所見:“宛左右以蒲陶為酒,富人藏酒至萬余石,久者數十歲不敗。”還有那句眾人皆知的盛唐詩句:“葡萄美酒夜光杯”——在夜里都能發出光芒的白玉杯,盛著用葡萄釀成的美酒,好一幅美景美圖。接下來詩人筆鋒一轉:“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胡人彈的琵琶、沙場、征戰,曠達的語境,因為有葡萄美酒的點綴,將士的豪情中又多了幾許旖旎。
據考證,絲綢古道上的西域尼雅古國是葡萄種植、釀酒的發源地,但不知為什么,我總是將紅酒和法國等歐洲國家聯系在一起,下意識地將它看成舶來品。加上公司每有應酬,在你來我往中,那一大杯一大杯紅酒便直接入口進胃,哪里給人留有細品和回味的余地。再好的年份紅酒都被這樣“糟蹋”掉了,悻悻然間,我有牛嚼牡丹的感覺。經年如此,我難免無半點對紅酒的興趣。
好友將我引入紅酒門
去年夏天,有朋友從上海來新疆。我陪她逛街,驚奇地發現,讓她邁不動腳步的,不是靚衣華服,也不是飄香美食,而是街上專賣本地紅酒的店鋪。好友站在一瓶瓶林立的紅酒面前,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一一劃過那些顏色各異的頎長酒瓶,就像孩童遇見心愛的玩具,眼里放著興奮的光。見我一臉不解,她恨鐵不成鋼地說我,生在福窩里不惜福,這么多好酒吶!
好友再三比較,精挑細選了四瓶紅酒,有新天干紅、鄉都阿耆尼等,興沖沖地刷卡買單。她說,學會品紅酒,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更何況,紅酒中含有葡萄皮和籽釋放出來的酚類物質,可抗衰老,促進血液循環。
和好友廝混了幾天,耳濡目染受她影響,我對紅酒的看法漸有改變,開始學著欣賞它的美來。
邂逅新疆“黃金生長線”上的
百畝葡萄園
那次,我回家探望父母。在家鄉的田野上,我竟然看見一大片葡萄林。在秋日燦爛的陽光下,那深紫色的葡萄一粒粒飽滿緊實,上面有一層晶瑩的初霜,無比誘人。家鄉的一名農藝師告訴我,這就是有名的“赤霞珠”,他指著遠方一片沙棗林,說那里還生長著“霞多麗”和“雷司令”兩個葡萄品種,專門用來釀酒的。他還自豪地說,這些葡萄沿新疆天山北麓準格爾盆地種植,與法國波爾多、美國加州兩大世界知名產區同處北緯44度,這條緯度被稱為葡萄的“黃金生長線”。這里陽光充足,糖分自然轉化分解為酒精,無需加工便達到國際標準;加上晝夜溫度相差大,氣候干燥,又使得病蟲害絕少發生,可避免種植期間使用農藥;灌溉用的水,來自于天山冰雪融化。在這種條件下,生長出的葡萄才屬于真正的純天然呢!
這次的一見,勝過以往的百聞,徜徉在百畝葡萄園里,我對紅酒又多了幾分來自視覺的認識。再上街時,我也如同好友那樣,忍不住抱回一瓶產自我們新疆的紅酒。在店員的推薦下,我還購買了與之相配套的醒酒器和水晶玻璃杯,也學會了“醒、觀、搖、聞、嘗” 的品酒五步曲。每天臨睡前,我會倒上一小杯,在燈光下看它閃著如綢似緞的華麗色澤,再細細品嘗紅酒的滋味,酸中帶甘,甜中有澀,余味悠長。尤其在飄雪的冬夜,書卷一冊在右,紅酒一杯在左,輕呷一口紅酒,酒香和書香令人心醉。
初入門的我功力尚淺,還未能品出酒中那些覆盆子、巧克力、柏木的味道,但我能嘗到藍天、驕陽、白云和青草的氣息。“紅泥小火爐,綠蟻新醅酒”,天大之樂無窮也,而我獨以品味紅酒的適意為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