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 飏徐翔鵬
(1.中科院心理所圖書館,北京 100101;2.中共江西省委黨校圖書館,江西 南昌 330003)
樊 飏 女,1967年生,館員。
徐翔鵬 男,1981年生,館員。
公平是人類追求的最普遍的價值目標。信息公平是在信息交流中人類追求自己所選擇的信息方面,個人應享有均等機會,而且最終不應出現有用信息匱乏和無用信息爆炸的結果。信息交流中的這種公平,既不等于人際對話的平等、組織交流的平等,也不等于任何其他具體結果的平等,而是一種“機會公平”的狀況和“充分享受信息”的權利,是人們在信息傳播與知識轉移過程中結合本人情況所產生的某種價值期待。[1]但是在現實生活中,這一知識轉移過程并不如人們事先預期的那樣順利。由于受組織戰略意圖、組織能力、知識模糊性及個人獲取知識能力的差異等因素制約,知識轉移一時還難以完全成功。筆者即以信息公平理論為背景,從有效知識轉移的參與要素入手,探討知識轉移的內在機制,從而促進知識的有效轉移,提升社會公正績效。
公平是對資源分配結果的價值評價,是資源分配的原則,而不是標準。在生產力發展的前提下,社會政治制度即生產關系決定分配的規則。[2]基于生產要素的資源分配的依據是資源主體對資源生產所做出貢獻的大小,而不是公平倡導的合情合理。公平與分配是屬于兩個領域的不同范疇,它們的內涵和遵循的標準完全相異,公平不能調節分配,分配無法遵從公平,實際權利也不會平等。[3]所有資源分配和所謂公平都是在一定社會關系下分配各方協調的結果。此外,信息資源不同于一般的物質資源,其價值體現在服從于人的目的或需要的“有用性”,而信息資源的利用受到個人素質、利用條件等多種因素制約,單純的以物質分配和信息利用效果的平均化來判斷信息公平顯然是不合理的。信息公平更應體現為政治權利上的平等,或者是制度安排上的平等,它是社會公眾在信息權利上的平等狀態,是一定社會關系的反映,信息資源的獲取和信息資源的分配狀況是信息公平程度的具體表現。在民主社會,信息公平體現在公眾政治權利上和政府制度安排的平等,社會信息公平程度具體表現為公眾在信息資源的獲取和分配方面的現實狀態。信息公平的保證不僅具有較強的社會意義,也具有明顯的倫理價值,它是社會和諧的重要體現。為最大限度地體現社會信息公平,國家或政府應在努力提高經濟支撐能力的同時,注重社會和個人的全面發展,保障普遍供給,及時回應社會需求,切實保障公眾文化權益,通過相關制度安排和道德手段對信息活動進行積極調節,消除信息占有和獲取能力的差距,以維持社會發展必要的信息秩序。

圖1 信息公平下的知識轉移機制
信息公平是一種相對的公平而非絕對的公平,它是一定社會關系的反映,無論是信息資源的分配還是信息資源的獲取都必須與組織或個人的社會關系大小成正比,只有這樣才能體現一種政治權利上的平等和制度安排上的合理。知識轉移是轉移主體、轉移內容和轉移媒介在特定環境中相互作用的復雜過程。結合對信息公平涵義的理解,筆者認為信息公平下的知識轉移機制如圖1所示。
圖1中信息資源富有者(知識源)和信息資源貧乏者(知識受體)為虛線框,表示其為動態狀態,隨著政治權利、分配制度以及社會關系的變化,其信息資源(知識主體)的存儲量也將隨之發生變化。圖1中的兼容性與信息資源富有者以及信息資源貧乏者均具有互動關系,表示無論信息資源的富有者還是信息資源貧乏者的哪一個影響因子有所變化時,理論上二者之間必然要進行知識的轉移,但現實中,若二者社會關系沒有重疊的部門,再加上政治權利與分配制度的差異,則很難實現上述的有效知識轉移。在信息資源富有者與信息資源貧乏者之間經過了有效的兼容性驗證后,二者之間則可通過特定的認知情境,將知識主體進行編碼、解釋后,并通過順暢的傳遞途徑,實現知識的有效轉移。
隱性知識轉移在整個轉移階段多出一個以知識編碼方式為內容的“預轉移”過程(兼容性),即知識源以某種自己特有的方式對要轉移的知識進行編碼后反復傳遞,知識受體通過反復的信息接受的交互學習過程建立起關于該知識的知覺并理解知識源對該隱性知識的特定編碼方式??梢园选邦A轉移”的結果看作轉移雙方之間獲得了一種新的語言知識,而這種語言并不為轉移雙方以外的人知道。
對于顯性知識而言,由于其可以使用自然語言或其他通用方式進行表達,因此編碼和解釋本身不存在問題。但轉移雙方認知情境的不匹配,會造成知識受體在解釋過程中產生誤差。知識受體和知識源建立聯系,依據自身的知識需求目標向知識源發送轉移請求,知識源接到轉移請求后,從自身知識庫中選擇知識,并以某種雙方共識的編碼方式對其進行編碼,然后向知識受體發送編碼后的知識。知識受體接到知識后對其進行解釋,并以一種成熟的形式存入知識受體的知識庫。
無論是顯性知識的轉移還是隱性知識的轉移,在知識轉移的整個過程中,都可能會出現循環現象,當對編碼知識進行解釋的過程中出現問題時,知識受體通常會重新向知識源發送信息,而知識源則會對知識的內容和編碼方式進行重新調整,然后再次發送。這種情況可能會反復多次,直至知識受體滿意為止。
另外,需要指出的是,認知情境在知識轉移的整個過程中起到了重要作用。筆者認為,認知情境不僅僅局限于編碼和解釋兩個步驟,還涉及到從知識源選擇知識和向知識受體存儲知識這些步驟,并且,認知情境本身也是不斷發展變化的,知識源和知識受體任何一方的社會關系、政治權利和分配制度的變化,都會對對方產生影響,而這些影響反過來又會影響整個知識轉移過程。
知識受體在有效接收知識源的知識主體后,還要進行應用轉移知識主體和整合轉移知識主體到自身知識庫兩項活動。知識受體要對有效轉移后并儲備到自身知識庫中的知識主體進行實踐應用,并與自身原有的知識相互整合。如果有效轉移的知識主體帶來的收益,符合知識受體的政治權利、分配制度及社會關系的變化,則知識受體將其制度化并存入知識庫,否則知識受體可能會拋棄該知識主體,知識轉移也隨之宣告結束。
下班之后,他們反復錄制,錄了好幾遍,直到阿東覺得小丁說的”阿東”兩個字比較接近他母親的聲音,方才回家。
知識轉移是知識從知識發送方傳遞到知識接收方的過程,是知識發送方、參與者之間的溝通、交流過程,以及接收者內部的理解、吸收過程。筆者結合知識轉移在信息公平理論背景下的轉移機制,從知識轉移過程的參與要素入手,認為影響知識轉移的主要因素包括3部分:知識本身(知識主體)、知識轉移主體(包括知識源和知識受體)及轉移主體之間的相關因素(兼容性和認知情境),如圖2所示。

圖2 信息公平下的知識轉移影響因素體系
知識源的知識儲備基礎、是否愿意轉移和轉移自己的知識以及知識存量的價值將對其知識轉移能力產生明顯影響。
3.1.1 知識源提供知識的能力
知識源提供知識的能力是進行知識轉移的先決條件,其提供知識的能力與本身的知識創新、儲備基礎有關。無論組織還是個人都是一個知識的集合體,專有的、無形的、不可交易和無法模仿的知識是每一個知識集合體維持競爭優勢的唯一持久資源。由于每一個知識集合體的社會屬性不同,其往往從事和關注于社會某一方面的專業研究,通常這種專業知識是需要日積月累的。但是,并非所有知識集合體都善于創造知識,他們做的更多的往往是知識儲備,只有創造和儲備的狀況越好,才越有可能完整地、系統地提供合作創新所需的知識,知識轉移的有效性也就越高。
3.1.2 知識源提供知識的價值
知識的價值是一個相對的概念。某一方面特定的知識對需要它的受體而言可能很有價值,而對不需要它的組織或個人可能一文不值。因此,知識源的知識價值被界定為該知識集合體所感知到的自己的知識存量對其他單元的有用性。也就是說,知識源的知識存量被感知的價值越大,它向外轉移的知識可能越多,轉移能力越強,知識轉移效用也就越大。
成功的知識轉移首先需要信息資源富有者(知識源)愿意將新知識轉移給知識接收方(知識受體),知識源提供知識的意愿決定了知識轉移的完整程度,而知識源的轉移意愿又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雙方的合作及兼容關系。組織及個人間的合作關系作為一種社會控制機制與風險決定因素,將對合作組織及個人之間的知識交換程度和知識交換效率產生影響。筆者主要用信任度和開放度兩個方面的指標來表征知識源提供知識的意愿程度。信任度用來表征知識轉移雙方在合作過程中相信對方不會故意侵犯自己的利益,同時也會在合作中積極貢獻自己的力量的程度。信任是合作成功的基礎條件,確切地說是知識轉移和組織間學習成功的基礎條件。較高的信任度有利于知識的分享和學習,因為決策者不會覺得他們需要保護自己的知識以免被對方趁機利用。同時,知識轉移雙方之間如果缺乏信任,那么所轉移知識的準確性、深度、及時性就會受到影響,因為參與者不愿意冒風險將有價值的信息傳遞給對方,信任可以抵消對機會主義的擔心,代替契約之類的行政方式。
在信息公平條件下,知識的轉移是基于雙方政治權利的平等和分配制度的合理上進行的,因此知識源愿將自己擁有的知識轉移給對方,它將以開放和透明的姿態對待合作中的知識轉移,積極向知識接收方提供知識,在這一過程中,雙方的利益關系則更多地由第三方來承擔,進而從根本上解決了社會公共服務中的知識轉移障礙。
知識受體的吸收能力是評價、吸收和利用新的外部知識的綜合能力。筆者主要從知識基礎、努力強度、人才素質3個方面來闡述知識受體的吸收能力對知識轉移效用的影響。
3.2.1 知識受體的知識基礎
知識基礎用來表征組織或個人原有的知識存量對知識轉移效用的影響作用。Cohen和Levinthal[4]認為,組織或個人所積累的知識基礎既能促進保存新知識的能力,也能促進使用新知識的能力。也就是說,組織原有的知識基礎會影響到新知識的獲取、使用和流轉。Wathne[5]認為組織或個人所擁有的先驗經驗越豐富,知識轉移的效果將會更好。組織或個人過去積累的相關知識的特征影響自身的吸收能力,過去積累知識的廣度決定了其評價外部知識范圍的能力;過去積累知識的深度則影響其吸收能力提高的速度。
3.2.2 知識受體的努力程度
努力程度用來表征知識受體為了促進學習效果和吸收外部知識的能力所愿意投入的努力。受體接收到的新知識大多時候與自身原有的知識系統存在偏差,需要進行適應性調整(adapt)并在內進行流轉(disseminate)才能為受體產生價值效用。在信息公平條件下,知識受體由于存在政治權利和分配制度上的差異,因此這勢必會制約知識受體接受知識轉移的努力程度,但這并不代表知識轉移的終止,知識受體通過提高自身的努力程度,促進社會關系的變化,同樣可以達到與知識源的兼容。但由于每一個知識受體努力程度的差異,在擁有類似的知識基礎,面臨同樣的學習機會時,不同的努力強度仍然會導致不同的學習和知識轉移效果。
3.2.3 知識受體的人才素質
人才素質作為影響知識受體吸收能力的一個指標已得到了普遍認可。從國家吸收能力的層面而言,人才素質也被認為是重要的影響因素之一,大量的實證研究支持了人才素質的關鍵作用。如Borensztein等[6]通過回歸模型的實證研究表明,FDI對一國經濟增長的作用受東道國人力資本的臨界值影響,即只有當東道國人力資本存量豐裕時,東道國經濟才能吸收FDI的技術外溢。在信息公平條件下,要求知識受體的人才素質在接受和消化知識主體的能力為非障礙狀態,但在現實中,由于受到知識受體的知識水平、文化差異、個人習慣等因素影響,知識轉移還難以進入一種全轉移狀態。
知識具有多種屬性,如操作知識與理論知識、通用知識與專業知識、簡單知識與復雜知識等。每個人愛好不同、學習歷程不同、工作經歷不同、社會關系不同,使得每個人的知識結構都有其獨特性。不同的人因知識結構的差異,在接受新知識方面表現出優勢或劣勢。雖然,具有不同知識結構的人才是組織或社會發展所必須的,但對于知識轉移來說,擁有相似或相容的知識結構、文化背景、社會關系,知識更容易轉移,知識的兼容性影響著知識轉移的效果。[7]
在現有的知識轉移認知情境障礙研究中,多以知識距離和物理距離兩個指標來表示。其中知識距離是指轉移雙方在知識基礎上的差距或者說雙方在掌握的知識上的相似度。知識距離包括管理知識距離和技術知識距離兩種。知識源和知識受體的知識距離是客觀存在的,這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社會分工的高度專業化決定的。當知識距離過大,學習也成為了不可能的事;知識距離過小,受體難以遺忘以前的舊知識,無法完成新知識的學習。知識距離和轉移績效之間是存在曲線關系的,當知識距離小時,這種關系是相關的;當知識距離適中時,這種關系是正相關的;當知識距離很大時,它們之間又是負相關的。物理距離是指轉移主體之間的空間距離,描述了雙方面對面交流困難的大小。一般來說物理距離小,雙方的交流會比較充分,有利于知識轉移,所以物理距離和知識轉移是負相關的。
筆者認為的信息公平是一種在信息權利和信息分配制度在適應特定的社會關系內的一種相對公平。因此現實中存在的權利、制度和社會關系的不平衡,必然會導致知識轉移的非有效性,這也是影響知識轉移的一個重要因素。從知識轉移的知識距離角度看,知識源和知識受體的知識距離是必然存在的,沒有合理的權利及制度上的保障,知識的轉移很難成功,若再排除利益因素的影響,可以說知識的轉移很難進行,這勢必將拉大知識貧富差距。從知識轉移的物理距離角度來看,影響知識轉移更多的是一種知識的載體和轉移的途徑,隨著信息技術以及信息化進程的發展,知識轉移的物理距離將被有效地縮小,在影響有效知識轉移中的作用將被逐漸弱化。
知識可以分為顯性知識和隱性知識兩種基本類型。前者是指用正式系統的語言或符號表示的編碼化知識,這類知識能夠很容易通過各種機制被結合、儲存和轉移;后者是指根植于人的身體或頭腦而難于編碼和溝通的知識,它只有通過在特定環境和場景下的行為才能被表示、獲得和轉移。由于隱性知識具有較強的隱形特征,當接受方學習隱性知識時,往往只能認識到隱性知識的一部分因素,而無法快速把握住其本質和全貌,這樣知識轉移中知識破損就不可避免,知識轉移效果下降。
在知識轉移中,與某項“最佳實踐”相兼容的知識產生于特定的內外部情境中,內部情境包括組織結構、組織文化和各種非正式關系;外部情境包括該組織所處的社會政治、經濟和文化等環境。知識往往封裝于其所產生的情境之中,封裝的程度越高,要明確與某項成功緊密相關的知識就越容易,知識轉移的效用程度就越高。
以信息公平理論為背景,根據有效知識轉移機制,從知識特性、知識轉移主體(知識源、知識受體)、知識轉移的認知情境3個角度對影響知識轉移的因素進行了總體分析。而對于整個系統的效率,即知識轉移效率的提高、系統的有效模型和最佳平衡點,還沒有進一步展開,這些可以作為后續研究,通過定性分析界定系統成分后,再對其進行定量分析。
[1] 劉鑫.信息公平:概念、意義與原則[J].圖書館學刊,2006(5).
[2] 魯小萌.公平是關鍵是社會權益平等[J].理論探討,2005(6).
[3] 蔣永福,黃麗霞.信息自由、信息權利與公共圖書館制度[J].圖書情報知識,2005(1).
[4] Cohen W,Levinthal D A.A bsorptive capacity:anew perspective on learning and innovation[J].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1990(35):128-152.
[5] Wathnek,RoosJ.KroghTowardsatheoryofknowledge transfer in a cooperative context[M]∥G.von Krogh,J.Roos.Managing knowledge:perspectives oncooperation and competition.London:Sage Publications,1996:55-81.
[6] Borensztein,Gregorio Lee.How Doe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ffect Economic Growth[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1998(45):115-135.
[7] Dixon N M.Common knowledge:how companies thrive by sharing what they know [M].Harvard Business School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