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圖分類號:D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8—925X(2012)10—0050—01
摘要:“醉駕入刑”是針對我國社會公共道路安全現狀,普遍征求民眾意見后的一項刑事立法舉措,對于有效保護公民的合法權益和社會公共利益,消除社會恐慌心理,順應公眾“平安出行”的訴求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鑒于實施一年來,社會上仍有不同的聲音,筆者擬從醉駕入刑的合理性、必要性、可行性等方面進行分析,論證醉駕入刑既是時代發展的必要,更是刑法的人權保障功能實現之必要。
關鍵詞:醉駕入刑 抽象危險犯 合理性 必要性
一、醉駕的社會危害性
根據相關資料統計,自2001年起,因為交通事故,我國每年交通事故約有50萬起,死亡10萬人左右,每5分鐘就有一人喪身車輪,每1分鐘都會有一人因為交通事故而傷殘。每年因交通事故所造成的經濟損失達數百億元。科學調查顯示,人呈微醉狀開車,其發生事故的可能性為沒有飲酒情況下開車的16倍。所以,飲酒駕車,特別是醉酒后駕車,對道路交通安全的危害是十分嚴重的。據統計,在我國,酒后駕駛機動車輛發生交通事故占總交通事故數量的60%左右。
犯罪的本質在于其嚴重的社會危害性,社會危害性是行為入刑的前提;而酒后駕駛是一種潛在的危險性活動,它所造成的社會危害是巨大的,我們只能從源頭控制,借助刑法的介入,發揮其預防、警戒功能,將酒后駕駛危害行為規定為犯罪并予以刑罰制裁。
二、引入醉酒駕駛入刑之必要
(一)醉駕入刑的合理性
1.醉酒駕駛屬于抽象危險犯,引入刑罰可以起到犯罪預防功能。德國法學家克勞斯·羅克辛認為,抽象危險犯是指,對于有典型危險的行為本身,即以刑罰對付,不需要具體個案上有危險結果的出現。預防具體危險與實害只是立法上的動機,即使沒有具體危險與實害,也無礙于構成要件的實現。從法益保護的角度而言,抽象危險犯的犯罪構成要件可以對保護法益進行周延且提前的風險控制,是一種對法益的前置化保護措施。因為刑法規范除了事后懲戒思想之外,還應承擔著預防的作用,且這種預防應該是積極的。現代刑法的發展方向是嚴而不厲,刑法為社會公眾的行為設定了最后的自由界限,對醉酒駕駛這一對公眾生命、健康和財產安全構成嚴重威脅的社會行為,刑法應當能夠“防微杜漸,止惡于初”,注重早期介入,以較小的成本避免更大的危害結果發生,而不能等待行為人“惡積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時再去施以重刑。
2. 我國《道路交通安全法》有關規定的行政處罰,并不能有效遏制飲酒、醉酒駕駛機動車輛導致交通事故的頻頻發生。即便是刑事處罰,也并未對飲酒駕駛機動車輛的行為進行懲罰。我國97刑法在規制交通事故問題上,是以“危害結果”發生為入罪標準的交通肇事罪,它的入罪門檻過高,不能適應打擊酒后駕車的行為;雖最高法院的有關司法解釋中,涉及對“酒后駕駛機動車輛給予懲罰”的問題,但是,也是以對他人的生命權、健康權已造成重大損害為必要條件,對其處罰為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量刑較輕。對酒后駕駛機動車輛,未對他人造成重傷以上損害的,仍未納入《刑法》處罰的范圍。實踐已經證明,用現有法律對醉駕者進行約束已顯乏力,亟需對刑法進行相應修改,彌補刑法之缺陷。
(二)醉駕入刑的必要性
我國刑法具有兩大功能:一種是懲罰犯罪,另一種是保障人權;在社會發展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我國《刑法修正案八》又將醉酒駕駛引入刑罰,更是體現出我國法治社會建設之要求,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本質要求。醉酒駕駛造成的交通事故,不僅直接侵害了被害人的生命權、健康權和財產權,也給受害者家庭帶來巨大傷痛,對其他社會公眾造成極大的心理恐懼,嚴重破壞了社會公共秩序。因此,在公共交通領域保護無辜的人和守法的人免受酒后駕車的威脅,是刑法的人權保障功能的體現。美國法學家伯爾曼曾說過:“沒有信仰的法律將退化成僵死的教條,法律必須被信仰,否則它形同虛設。”據了解,自2011年5月1日醉駕入刑以來,全國發生酒后駕車案件的比例比去年同期下降了35%,醉酒駕車造成交通事故死亡人數比去年同期下降37.8%。這充分說明了酒駕入罪發揮了刑法的預防犯罪的作用。 “醉駕入刑”應當成為一種集體信仰,讓公眾從此真正做到“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從而有效遏制交通事故的發生,這既是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對家庭負責,更是對他人人權的尊重。
(三)醉駕入刑具有外國立法的借鑒可行性,符合國際發展趨勢
醉駕案件是社會現代化發展進程中的通病,世界上很多國家對醉酒駕車者進行重罰,不僅僅是金錢上的,更是動用了刑法;例如美國、日本、法國、澳大利亞的規定。現代刑法的發展方向是“嚴而不厲”,這就要求刑法既不重刑,又不過分寬宥。對一些犯罪行為,應注重早期介入,以較小的成本避免更大的危害結果發生。所以,將醉駕行為納入刑法規范,不僅是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是刑法自我完善的要求,更是適應國際化發展需求。
三、醉駕入刑的思考
當前醉駕行為之所以激起巨大的民憤,不僅是因為其造成了嚴重的危害后果,還因為在事件中暴露出一些社會問題。近年來幾起惡性醉駕事件中,醉駕者往往在財富和權力上占有優勢,加上其所表現出的對受害人的冷漠及對違反法律的肆無忌憚,更使人們對社會公正產生了懷疑。霍姆斯曾經作過這樣一個比喻:他說,“即便是一只狗也知道被人無意絆倒和被踢一腳之間的不同”。伯爾曼對此補充道,“如果狗主人為同一件事情時而獎賞,時而懲戒,就是一條狗也會煩躁不安。”這里的寓意就是“相同的案件應有相同的判決”。貝卡利亞的那句“刑罰的威懾力不在于刑罰的嚴酷性,而在于其不可避免性”的經典表述,至今仍縈繞在我們耳際,并不斷地提醒著我們。一部法律的實施,如果不能做到一律平等的主體承擔,而是存在差別對待的可能,那就是對法治精神本身的叛離,這也是公眾在“醉駕入刑”問題上的最大糾結。民眾對“醉駕入刑”的條文最怕選擇性執法,執法“一陣風”,讓人們總有“僥幸”的心理;執法“人情化”,再嚴厲的法律也陷于無力。
參考文獻:
[1]參見《“醉駕入刑”應該成為全民的集體信仰》,http://news.cntv.cn/20110501/101973.shtml
[2]周婕.酒駕刑罰不是目的[J].民生周刊,2011年第24期
[3]周立剛,楊云.從“醉駕”是否應一律入刑看對刑法理性的堅守[J].學理論,上2011年第7期。
[4]參見《抽象危險犯的概念及正當性基礎》,http://www.qk10.cn/article/127/24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