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文化對技術創新影響的實證研究

摘要：文章構建了描述企業文化對技術創新影響的作用模型，并對相關研究假設進行了實證分析。研究表明，企業文化的靈活性和穩定性維度對技術創新各階段具有多方面的促進作用，企業應當培育具有機結合兩種文化特性的創新型文化體系。

關鍵詞：企業文化；技術創新；結構方程模型

一、 引言

在21世紀復雜多變的社會經濟環境中，企業的生存和發展必須立足于技術創新。技術創新是以人為中心的資源協調活動，而在傳統的理論研究中，其往往被突出為一個純粹的物質投入與產出的過程，忽視了人的目標價值集合與群體活動規范準則在技術創新中的關鍵作用，而這種組織成員群體活動的規范體系與特性則是企業文化體系中的核心內容。企業文化因素在技術創新中的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其作用是不應當被忽視的。因此從企業文化特質上深入理解企業技術創新過程對于企業管理實踐具有重要實踐意義。

二、 研究模型與假設

研究企業文化要素對技術創新的影響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采用Denison的兩維度模型對企業文化進行描述和測量，二是對技術創新決策和實施中的文化要素的作用性質進行界定并在其基礎上進一步驗證和分析。

1. Denison模型包含靈活性和穩定性兩個維度。其中，靈活性包含參與性、適應性兩個子維度，體現企業的內部組織柔性和對外部環境的關注與應變能力。穩定性包括愿景和一致性兩個子維度，體現企業內部的統一性和對企業外部生存發展方向認識的明確性和步驟性。Denison模型對企業文化特性具有極強的概括性和說服力。

2. 將技術創新看作一個廣義邏輯決策過程，技術創新可理解為包含創新認知、創新投入和創新產出3階段的過程，而各個階段的創新成果也體現于三個層次上：認知層（目標認知、管理認知、環境認知和網絡認知）、資源配置決策（或投入）層（包含人員投入、管理投入、外部網絡投入）；成果績效（或產出）層（包含經濟產出、精神產出）。企業文化對技術創新的影響作用就集中表現在其與創新三階段層次水平的關系上。基于這種分析，研究假設表現為企業文化特性與技術創新三大水平的關系定義。模型中共包含三大假設集合，A為企業文化特性與技術創新認知水平關系假設集合，B（包括B-1和B-2）為企業文化特性與技術創新投入（資源配置）水平關系假設集合，C（包括C-1和C-2）為企業文化特性與技術創新產出水平關系假設集合，共包含3個創新層次的20個研究假設（表1）。

（1）企業文化的靈活性維度與技術創新認知水平（A：H1~H4）。對外界環境具有強烈應變性和適應性的企業，對新興技術、新興市場需求和資源的相對價格更加敏感，并關注于企業的服務對象、上下游企業和政府最新舉措以及同行業內部結構變化等。為了適應最新的環境變化，企業會積極調整其內部資源配置狀況，這種企業會十分重視通過技術創新來提高企業應變能力的作用。這種企業對技術創新協作網絡的價值應該有著深刻的體會，其技術創新的環境與網絡認知水平應該較高。其中企業對風險的態度是一個重要因素，追求變革、具有高風險承受力的企業對于技術創新的外部環境同內部資源關系的認識也會更深刻。具有較強參與性文化特征的企業通過領導的支持、團隊的協作和技術創新一線人員以及營銷部門、財務部門等之間的廣泛交流會對目前企業的資源狀況、行業地位，對技術創新的目標和規范要求，對技術創新的資源需求以及部門人員相互之間的作用有著更加清晰的理解，相應其技術創新的管理認知和目標認知水平應該較高。

（2）企業文化的靈活性與技術創新資源配置水平（B-1：H5~H8）。參與性特征強的企業文化強調組織成員對組織活動的廣泛參與性，組織成員對技術創新活動具有極強的參與愿望和熱情。無論是企業技術創新的基層人員、各級管理人員或者是相關部門的成員在企業決策的制定過程中有著較高的話語權和較高的士氣完成組織關于技術創新的規劃和安排，在資源配置和項目合作上將有更高的效率。具有外部適應性強的企業文化的企業趨向于充分利用企業外部資源，彌補自身在技術創新能力某個環節上的劣勢，因此在技術創新的外部協作方面的積極性高，決策的理解性強，在處理外部關系時會更有靈活性。

（3）企業文化的穩定性與技術創新資源配置水平（B-2：H9~H12）。當企業具有強烈的價值觀、長遠的發展規劃和一系列目標支撐及細致的組織規劃安排時，組織成員在執行企業決策時的自主性和執行的意愿會增強；同時當組織能夠及時解決組織中的人員沖突和矛盾并高效實現信息共享而加強部門聯系溝通、協調部門間的利益分歧時，組織成員的行為也更趨一致，減少內部摩擦，形成強大合力，并為實現技術創新的目標，在自身職責之內積極調動各種實現技術創新的必要因素，提高創新資源配置的有效性。

（4）企業文化的靈活性與技術創新績效水平（C-1：H13~H16）。高靈活性的企業文化可以提高成員的決策接受程度，必然對此決策的執行有強烈的愿望和動力從而能夠提高創新的績效水平。可提出以下假設：

（5）企業文化的穩定性與技術創新績效水平（C-2：H17~H20）。企業文化的靈活性是技術創新執行的拉力的話，而企業文化的穩定性就是技術創新的推力，控制技術創新的執行始終不偏離技術創新決策的方向，并能大幅提高執行效率。

三、 實證研究

下文將采用問卷調查和結構方程模型方法對以上研究模型和假設進行實證分析。

1. 調研設計。

（1）問卷調查的企業選擇。問卷調查的對象是12家主要涉及IT高科技、裝備制造業、生物化工制藥和金融服務業為主的中型企業。問卷合計共發出200份，回收187份，回收率93.5%，無缺失值的有效問卷176份，有效率94.1%；重點調查問卷發出100份，回收98份，回收率98%，有效問卷92份，有效率93.9%。有效問卷共計268份，總回收率89.3%，總有效率97.5%。

（2）問卷調查的人員選擇。問卷調查的對象原則上是被調查企業所正式聘用的人員，在分析了技術創新的特殊性，考慮到企業家在企業技術創新中的核心作用，調查中有意識地注意對企業中高層人員的考察。調查的對象覆蓋了被調查企業的主要負責人，其主要職能機構的主管和各個部門的普通職能人員。

（3）問卷調查的方法選擇。采用隨機抽樣和重點調查兩種方式。隨機抽樣的調查對象是企業的非產品、服務和技術開發部門的基層人員；重點訪談的對象是企業的主要負責人或者高層管理人員，技術或產品服務開發部門和市場營銷部門的主管以及部分技術創新一線的基層人員。

2. 量表信度與效度檢驗。樣本數據的信度與效度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1）信度檢驗。采用克朗巴哈信度系數（Cronbach's a-lpha）檢驗各主要變量的內在一致性，所有量表的因子的Alpha系數值都在0.6以上，其具有較好的內部一致性。

（2）效度檢驗。采用驗證性因子分析（CFA）對4個量表進行效度檢驗。因子載荷基本都在0.5以上（除目標認知因子的競爭優勢需要測項為0.49，認為可接受），而所有C.R.>1.96，各因子載荷具有統計上的顯著性，模型因子結構合理，對各文化和創新因子的測量效度水平較高。

（3）結構方程模型擬合檢驗。以CFA結構方程模型進行擬合性檢驗，各擬合指數如表3所示。x2/df的數值都小于3，RSMEA的數值都小于0.08，除NFI外，RFI、IFI、TLI和CFI的數值都高于0.9，綜合考慮，結構方程因子模型的擬合狀況良好。

經以上量表的信度、效度及因子模型的擬合驗證分析認為，企業文化測量、技術創新認知、技術創新投入和技術創新產出4個量表能夠描述出基本的研究問題要素，可以進一步在其基礎上進行文化及創新要素關系的研究分析。

3. 結構模型分析結果。依據上述假設集合，建立5個結構方程因果模型，并進行擬合和檢驗，如表4~表5所示，各路徑系數都通過顯著性檢驗，模型擬合綜合效果也較好。

文化要素對相關創新要素具有較強的正向關系，特別是參與性對目標認知和管理投入的影響。一致性對管理投入，適應性對環境認知，參與性與管理認知，參與性與物質產出的正向關系也比較高。較小的為一致性與物質產出，一致性與人員滿意，愿景性與物質產出等。

四、 結論與啟示

企業文化的外部適應性可提高企業的外部關注水平；而成員廣泛的參與性，也可以提高成員對技術創新目標和組織管理認識水平。企業內部的參與性對政府技術創新體系的認知程度影響很小，其作用受限，需要政府在促進創新體系完善上加大力度。企業文化的靈活性對技術創新投入的各相應因子的影響效果明顯。組織成員進行組織價值觀的塑造，排解成員的抵觸感，整體上協調好組織內部的不一致性，有利于成員對技術創新決策的貫徹，大大提高決策的效率。企業文化的靈活性維度對技術創新的產出水平有顯著影響。企業明確而且強烈的共同價值觀可以有效提高技術創新的執行力，有利于提高技術創新的產出績效。一個被員工接受的明確且清晰的愿景和發展目標以及長期與近期相結合的組織規劃則對于提高技術創新的近期經濟績效和人員滿意程度以及長遠的持續創新能力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一種具有良好靈活性和穩定性既能有效關注內部又能及時把握外部變化的企業文化是一種創新型文化，它具有空間和時間維度上的柔性和適應性，其培育需要企業高層的帶動和重視和全體組織成員的參與和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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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尹翀，山東大學管理學院博士生。

收稿日期：2012-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