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劉紹棠在南開大學的一次報告會上,講到文學創作要堅持黨性原則時,說:“每一個階級的作家都是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使是真實的東西,也是有所寫有所不寫的。無產階級的文學更是如此。”這時,臺下有一個學生遞上一張條子。劉紹棠拿著條子念道:“劉老師,您說作家要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覺得不應當這樣。既然是真實的,就是存在著的;存在著的,就應當給以表現,就可以寫。”念完以后,劉紹棠問這條子是誰寫的?臺下站起一位女學生。劉紹棠就開玩笑地說:“把你的學生證給我看看好嗎?”這個女學生迷惑不解。劉紹棠說:“我要看看你的學生證是不是貼著臉上長瘡的照片。”“我為什么要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學生證上啊?”女學生說。劉紹棠問:“長瘡的時候,你怎么不拍張照片呢?”“長瘡的時候誰拍照片啊!怪寒磣的。”女學生回答說。劉紹棠接著說:“你不在長瘡的時候拍照片,更不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學生證上,這說明你對自己是看本質的。因為你是漂亮的,長瘡時的相貌是不漂亮的,是暫時的,它不是你真實的面目,所以你不想照相留念,更不想把它貼在學生證上。共產黨的某些缺點是需要批評的,但是有些事情是有其特殊原因的,是涉及到許多方面問題的,應有黨內采取措施去改進。可你非要把它揭露出來,這豈不是要共產黨把長瘡的照片貼在共產黨的工作證上嗎?為什么你對自己是那樣公正,對共產黨卻是這樣的不公平呢?”女學生無話可說了。
(選自《趣味修辭》/康家瓏 著/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7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