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蒙元時期,藏傳佛教開始傳入蒙古地區,但此時的傳播并不是蒙古大眾自愿的選擇,更多的是依靠統治階層的推崇,佛教的影響也就僅限于蒙古上層統治階級,就是這個特殊的原因,元朝的覆滅后,蒙古統治者撤出中原,退回塞外草原,藏傳佛教一度在蒙古社會中聲銷跡滅,歷經2個世紀以后,才開始再度弘傳。
關鍵詞:明朝中后期;藏傳佛教;蒙古
作者簡介:張榮煥,女,1988年出生,云南省宣威市人,蘭州大學西北少數民族研究中心2011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藏學、
[中圖分類號]:K825.1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0-0186-01
隨著元朝的覆滅,藏傳佛教經歷了近200年的沉寂,直到16世紀末葉才又開始在蒙古活躍起來。佛教的這次“重生”,有一個人功不可沒,他就是蒙古土默特部的阿拉坦汗(即俺答汗)。
16世紀50年代,俺達汗已成為右翼三萬戶實際上的盟主,隨著羽翼的日益豐滿,他躍躍欲試爭奪大汗位,為此拓地青海、河西,與明朝互市貿易,大力發展農業、手工業,為爭取汗權奠定了雄厚的物質基礎。但是,按照傳統,俺達汗只能做“藩屛”,可是按照現實,他是右翼三萬戶實際上的盟主,薩滿教的“天賦汗權”與自己的政治目的相悖,中原農耕社會傳入的道教亦無法在游牧社會扎根,他迫切需要解決的新途徑,而在16世紀70年代,河西、青海等地已在俺達汗的統治之下,該地區內民族成分復雜,但主要是藏族,尊崇佛教,于是佛教可以起到安撫被征服民族的作用。
同時,于15世紀初創立的格魯派,此時正因為其他教派的不滿和斗爭,以及支持它的西藏地方政權的地位下降而受到影響,受到打擊的格魯派,不得不調整發展策略。宗教領袖四出傳教,擴大在民間的影響;確立領袖人物的轉世制度,避免領導集團內因爭奪領導權而引起糾紛,這些措施固然有利于立足,但面對噶瑪噶舉相勾結勢力強盛的情況,格魯派的領袖人物必須有新的發展思路。于是,達賴三世索南嘉措看上了勢力強大的俺答汗,希望他成為自己教派強有力的靠山,這樣,藏傳佛教的第二次傳入蒙古已是勢在必行。[1]
當然,除了俺答汗的個人動機,藏傳佛教的這次傳播也有其一定的社會背景因素。從蒙古內部來看,當時的蒙古可以說是衰落、混亂的,往昔讓蒙古人引以為傲的絕對軍事優勢已然喪失;盛極一時的世界性帝國的政治地位也蕩然無存;更嚴重的是,在自己的內部封建內訌一直沒有停止。在這種情況下,引進藏傳佛教既符合了下層人民渴望結束戰亂、安居樂業的愿望,又與上層統治者試圖利用新宗教來改善統治的目的一拍即合。從周邊環境來看,當時的蒙古人已被限制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范圍內。首先,南面是一個統一的明王朝。雖然此時它已開始衰敗,但與相對分散、落后的蒙古人相比較而言,依然是強大的。其次,西面是活躍的哈薩克人。15世紀末16世紀初,哈薩克人建立了自己的汗國,其后逐步發展壯大,由于哈薩克人與衛拉特人毗鄰,雙方為爭奪牧場等經常發生武裝沖突,可見,當時蒙古人向西發展也不是很順利的,甚至可能性也不大。再次,西北、北面則是處于擴張中的俄羅斯公國,這對當時的蒙古來說也是一大壓力。在這種形勢下,西南面的青、藏一帶則相對是一個可供遷居的地方:這里不僅有著良好的牧場,而且當時的藏族內部由于教派紛爭而四分五裂,沒有形成一個強大穩固的地方封建政權,在政治、軍事上是比較軟弱的。這些因素加起來,就為藏傳佛教的引進提供了一個重要的契機。[2]
嘉靖初年,俺達汗曾多次出征青海征討叛逃的蒙古右翼首領,在西征過程中接觸到了藏傳佛教,特別是15世紀宗喀巴建立的格魯派,俺達汗還請格魯派阿興喇嘛前來講經,堅定了皈依佛教的信念。1578年俺達汗和格魯派首領索南嘉措在青海仰華寺會面,召開法會,索南嘉措認定他和俺達汗二人是忽必烈與八思巴的轉世,在法會上俺達汗封索南嘉措為“圣識一切瓦齊爾達喇達賴喇嘛”,達賴喇嘛稱號由此產生。接著,俺達汗令右翼各部停止尊奉薩滿教,還選派一些蒙古貴人受戒,出家當喇嘛。俺達汗通過行政命令的方式讓蒙古大眾接受藏傳佛教,使藏傳佛教開始在蒙古右翼諸部中傳播。在這期間,漠北蒙古各部貴族都曾遣使來邀請達賴喇嘛前去講經傳教。1588年,三世達賴在蒙古圓寂,格魯派上層為鞏固與蒙古貴族的關系,認定1589年出生的俺達汗孫之子為三世達賴的轉世靈童,授戒,起法名云丹嘉措,即四世達賴,1603年,云丹嘉措進駐哲蚌寺。四世達賴的認定和進駐西藏,使格魯派在蒙古的地位得到鞏固,促進了其在蒙古的傳播。[3]
與此同時,藏傳佛教在左翼諸部也傳播開來,蒙古宗主汗圖們札薩克圖也遣使邀請達賴喇嘛前去講經,至林丹汗時在左翼諸部已修建了許多寺廟,除格魯派外,薩迦派、噶舉派也傳入左翼地區。藏區僧侶深入蒙古各部傳教,蒙古僧侶學成后也回到蒙古地區弘法,出現了一些比較著名的僧侶如內齊托音等。
藏傳佛教也迅速傳入漠北的喀爾喀部和漠西的衛拉特部,在17世紀初期這兩部都有人出家當喇嘛,赴西藏學經,并請了一些藏族喇嘛到各部傳教,在衛拉特部,出現了一些很有學問的喇嘛,有一些人還到東部傳教。
從此,藏傳佛教在蒙古各部統治者的倡導下,迅速傳遍了蒙古高原的每個角落,并且這一次的傳播與以前明顯不同,它不再僅限于被蒙古上層推崇,而是開始成為蒙古族的全民信仰,并在歷史的長河中逐步演變,成了蒙古化的佛教,對蒙古人民的社會、生活各方面產生了重大影響。
參考文獻:
[1]、內蒙古社科院歷史所《蒙古族通史》,民族出版社,2001年版,第588—600頁
[2]、葛根高娃:論16世紀下半葉藏傳佛教傳入蒙古之原因,《內蒙古社會科學》1998年,第5期
[3]、烏云畢力格白拉都格其著《蒙古史綱要》,內蒙古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4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