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也一是趟一信趟息不量停極在大古的老旅與行現。代中穿梭的旅行。
古今只在一線間
1月底是以色列的冬天,平均氣溫在10攝氏度左右,經常下雨。在凱撒利亞古羅馬時期的賽馬場所有人被澆了個透頂。到達阿克古城(Old City of Acre),天便放晴。阿克是個有城墻的港口城市,自腓尼基時代起就一直有人類居住在這里,這里完好地保存了一千年前十字軍時代的城堡、清真寺、商棧和浴室。18世紀土耳其人將十字軍時代的城堡填埋起來,在上面建立新的城市。上個世紀初英國人建立了關押政治犯的監獄,犯人們放風的院子下面,就是一千多年前的城堡。
城堡蓄水池的墻上掛著“只許容納100人”的希伯來文標牌,一問才知道這兒提供給藝術家做表演。
將古老遺跡與現代藝術結合起來的方式,在以色列很常見。
耶路撒冷的大衛塔每天晚上都會表演最時髦的裸眼3D燈光秀,在古老的城墻上用燈光“雕塑”出整個耶路撒冷的歷史。不需一個演員,一句解說,一條字幕,單用視覺語言,在短短半個小時里就能理清耶路撒冷復雜的歷史。對古跡來說,人少,傷害就少。想到中國的山水實景表演,動輒上千人,就感慨二者之目標和側重點不同,就不消細說了。
從阿克古城去哈尼卡,陪同我們游玩的香港人陳惠玲小姐和我們一起被大浪駭住了。地中海一改平靜,把在岸邊搞創作的攝影師們又澆了一遍。浪大到我們需觀察它的起伏后才能前進。
西式生活范本
紅海邊的埃拉特是西式生活的范本城市。它在以色列最南端,是一個度假城市。我們的酒店正對著紅海的一處港灣,里面停滿了游艇。惠玲說,歐洲人在假期來到紅海,他們的船就在其中。海灘邊,惠玲口中以色列“最好吃的漢堡連鎖店”、法餐、意餐和名牌店鋪一溜排開,其間夾雜著當地獨立設計師的首飾店。雖然是冬天,沙灘邊還有準備入水的歐洲人。
除了埃拉特,耶路撒冷新城與特拉維夫也絕非很多人想象的那樣。那個好像“只會發生爆炸”的耶路撒冷,在數不過來的古老的教堂之外,有一個現代化的新城。距離哭墻幾百米處就有漂亮的咖啡館,花6.6謝爾克乘輕軌5分鐘到市中心,逛博物館、吃中國菜,再等段時間就能去蘋果在耶路撒冷開設的5000平方米的商店里轉轉。之后轉乘謝爾克的小巴,一小時到達特拉維夫——這兒的小巴一水兒都是奔馳。在特拉維夫,精致的餐廳和咖啡館散落在街巷中,海邊的雅法古城里駐扎著藝術家的個人店鋪、畫廊、博物館和設計品商店,年輕人熱愛特拉維夫,即便在安息日,也能找到喝酒、跳舞的地方,所以就算租金昂貴,他們也要住在那里。
我們離開的那天是個大晴天,也是安息日。特拉維夫的猶太教極端正統派的生活區悄無聲息,陽光下沒有一個影子。到拉賓廣場,全是出來“放風”的市民。拖兒帶女牽著狗坐在太陽下的草地上,喝個咖啡一下午傻待著就過去了。走到特拉維夫的海邊,同行的不少人覺得自己身在歐洲,金發姑娘在沙灘上玩板手球,天使面孔的寶寶們和大型犬玩得不亦樂乎。
在西式生活的美好表層之下,人們也常常抱怨政府把教育和養老經費全部投到了軍費里。去年,一些年輕人在特拉維夫的街道上扎下帳篷抗議高房價和高物價,形成了類似“占領華爾街”的運動。后來政府把一棟空置的建筑送給年輕人,允許他們在里頭做一些表演和沙龍,以釋放壓力。我們路過這棟樓時,陽臺上掛著條幅,用希伯來文寫著:“革命2012”。看來,抗議高物價、高房價的情緒與全世界高速發展的大城市一樣,并不容易消解。惠玲說:“物價太貴,一罐可樂要10謝爾克。稅也高,經理級別掙1萬,要繳40%的稅。但回到香港,我已經不適應那城市的速度和節奏了。
惠玲來以色列8年,現在是一家鉆石貿易公司的職員,老板許她有空就出來帶中國客人。希伯來文難學,是許多移民融入以色列生活的桎梏,惠玲的希伯來文說得很好。在以色列像她這樣通曉中文(普通話、粵語)、英文、希伯來文的中國人非常少,而且基本上都是女性,多半是因為以色列政府的規定,要移民過來必須與猶太人結婚。她熱愛這國家,雖然還沒入籍,但我們只要說兩句不好的評價,惠玲總會第一時間出來解釋。
說到希伯來文,語言是能反映民族性格的。希伯來文很簡短,沒有多少敬語、語氣詞,一句16個單詞的英文句子,在希伯來文里只有4個詞。所以在以色列,你幫人擋住電梯后,進來的那位不說謝謝你也別在意。惠玲剛來時也有不適應,后來她的朋友告訴她,從小他們被教育,你要什么就自己去爭取,不要等待。想想猶太人被驅逐和殺戮的歷史,的確,他們沒有多少時間等待,簡潔有效才是生存之道。

避不開的政治與宗教
旅行中可以容納陌生的歷史,卻不太能接受熟悉的苦難。
在到達耶路撒冷之前我讀過一本書,開篇就記載了2002年6月27日那次著名的32A路公車爆炸事件里相關市民的身份和日常生活,包括罹難者和碰巧沒趕上車的幸運兒。
在約旦境內,看到公路外的蠻荒地里散落著一些帳篷,惠玲告訴我,那里住著游牧的貝都因人。中國人最熟悉的貝都因人,大概是卡扎菲。據報載,巴勒斯坦游擊隊每年會收到卡扎菲豐厚的資助,“出征”去以色列的年輕人,他的家庭在爆炸發生后會收到幾百美元回報。所以,炸毀32A路公交車的,何止是巴勒斯坦的人肉炸彈?不過是整個阿拉伯世界與以色列矛盾的縮影罷了。
耶路撒冷是個極反諷的城市名,和平之城。世上八成的城市大約都比它和平。幾千年以來它因易主被毀、因宗教沖突被毀,反復重建,直到現在也是兩方分治。東部屬巴勒斯坦,但猶太人不同意把這城分裂,實際上還是以色列管制著。東部的房子老舊,阿拉伯人住在那里,因未來不明晰,以方在基礎設施上沒有投入。以色列單方面認定耶路撒冷是首都,但國際社會只承認特拉維夫,所以各國大使館仍設在特拉維夫。
在我們來到巴勒斯坦地區管轄的伯利恒時,目的雖是參觀耶穌出生的主誕堂,但第一眼看到的是那道“隔離墻”。隔離墻2002年動工,是以色列對抗自殺性襲擊的主要辦法,卻讓伯利恒居民遭遇了不少麻煩。因保護一塊猶太人的古墓,有一戶巴勒斯坦人家單單被劃在了以色列這邊,上陽臺曬衣服都得打電話向以方檢查站報告,去見原來的鄰居和親戚也必須去辦手續,經營的旅游商店也倒閉了。在隔離墻上,你會看到大量和平主義者的涂鴉,比如一份“Freedom Menu”,內容是“希望、信念、愛、相互了解”。
在耶路撒冷老城,有一處不起眼的小樓。一樓是猶太王大衛的墓,二樓的房間被認定是耶穌和門徒們吃最后晚餐的地方,后來阿拉伯人進入耶路撒冷,把這里改成了清真寺。不到100平米的區域,是真正的三教交融之地。也許如隔離墻上那條“TEAR DOWN THE WALL”的涂鴉一樣,未來真有如孟姜女哭倒長城,讓耶路撒冷徹底和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