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000米攀登、技術攀登,2012年有亮點的還是那些老面孔,那些攀登圈里的老人們。這是豐收的一年,這是不平常的一年,這也是正常的一年。
一喜一悲
今年的高海拔攀登,如果要抓一個最大的“亮點”出來,楊春風等人的K2登頂,應為最醒目的事件了——在技術角度也許算不上很突出,但在高海拔的“中國攀登”歷史上,這絕對是一個里程碑。技術攀登也頗有些成績。
伴隨著8000米的“豐收”,8000米攀登的人員現在亦然有顯現:楊春風、饒劍鋒、王靜、張梁,此四人為國內攀登8000米最多的民間登山者或者說自由登山者。其中,楊春風、饒劍鋒都已完成了10座8000米。而王靜則口頭上否認她設定14座8000米目標的追求,她認為那樣太辛苦而危險,但這無損她在中國女子中已完成了七座8000米的攀登紀錄。2012年,中國登山者在8000米高峰的攀登中,似乎是一個“競爭”、“速度”的高峰,以上諸人都是以一年完成兩三座8000米高峰登頂的速度。其中饒劍鋒一年完成了四座8000米(安納普爾娜、馬卡魯、洛子峰、K2),楊春風為三座(安納普爾娜峰、洛子峰、K2),而王靜與張梁都是兩座 (馬卡魯、布洛阿特)。
按照今年的勢頭,不出意外的話,在2014年左右,將誕生中國真正的第一個完成14座8000米的登山者。
8000米領域相對來講,是少數人的前驅游戲。而在技術登山的范疇,今年最大的事件,無疑是嚴冬冬的遇難,此前,他和周鵬組合儼然是中國技術攀登最耀眼的一對搭檔。在2012年7月9日,西天山5863米卻勒博斯峰,嚴冬冬同李爽、周鵬登頂后下撤時,墜落冰裂縫而遇難。
這些事情,可謂一喜一悲。
在技術攀登領域,讓人驚喜的是,今年出現了比較多的大巖壁攀登,比如小河(何川)團隊和暈暈狼團隊兩支隊伍的婆繆峰攀登成功、古古等人的布達拉峰成功登頂。這幾年里,CMDI的攀登者、民間自由攀登者,已經開始有那么十幾人開始逐漸多地參與到技術攀登中,傳統攀巖、技術登山的交集也多了起來。
2012年10月,馬一樺帶隊,在四川格聶峰南壁直上冰川新線路登頂;孫斌領隊完成了白馬雪山(白茫雪山)的三座山峰的首攀,與此同時,趙興政、李贊之后完成了多楚博姆巴登峰的登頂,從此意義上,白馬雪山應該被登頂了,而孫斌團隊對于白馬雪山山域的探索無疑是非常給力的;臺灣女孩易思婷與其先生Dave,則在10月1日成功地登頂了格聶山區的喀麥隆神山,完成該山的首攀,該山峰具備相當的技術難度。
創新與勇氣
技術登山的內核其實是創新,8000米高山攀登的創新色彩不濃,但因為危險系數、高空作業—這宛如一場戰爭抑或賭博,需要勇氣。因此,無論滑雪登山,大巖壁攀登,或其他阿爾卑斯攀登,或技術攀登,有一種新方法甚至新觀點思想蘊含其中,就是有突破,那都是有意思有意義的攀登。
8000米攀登、技術攀登,2012年有亮點的還是那些老面孔,那些攀登圈里的老人們。這是豐收的一年,這是不平常的一年,這也是正常的一年。
老人與山,這樣的景況或還得持續幾年。
當嚴冬冬離去之后,孫斌等人依然還在攀登。未來呢?誰去管它。精彩也罷,悲喜也罷,生命依然在這里,攀登的生命。
在中國,只有九十多斤的楊春風,現在鬢角明顯有了幾縷白發。手指關節粗大,但手掌比之前我曾見到的要細嫩一點,據他說是攀冰少、干粗活少了。但也依然是建筑工人的手型。國慶他帶客戶去尼泊爾馬納斯魯峰行前,我在昆明對他和張京川采訪了關于K2攀登的細節。此時,他未帶著曾著迷一時的煙斗;而這次又恢復了以往的煙槍姿態,一根根抽煙。他那粗大的手,往馱包中硬塞了兩條紅梅香煙,說要帶給夏爾巴。
在美國,老先生弗瑞德·貝基(Fred Beckey)89歲了,還活著,還能爬些簡單的傳統線路。但不過肯定只是跟攀了—甚至領攀的年輕人,往往還要檢查老爺爺的繩結,怕他糊涂忘記扣了安全帶扣。老頭子走路已經有點顫巍巍了,思維、說話開始走神和慢半拍,但一旦提起登山以及在山巖上的攀登,就像一頭年邁的公獅子—讓人感到凜然怦然,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或許,楊春風以及我等,活到八十多歲,也是這樣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