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管護對水鳥多樣性的影響
——以洱海水生植物去除為例

付貴權，趙志紅，楊劍平，房以好，張建偉，李德品，肖 文?

（1．大理學院東喜瑪拉雅資源與環境研究所，云南大理 671003；2．大理市洱海保護管理局，云南大理 671000）

水生植物是水生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主要的初級生產者之一，對生態系統中物質和能量的流動起著調控作用〔1-5〕。水生植物的消退或過量生長都不利于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6〕，為了使水生植物能更好地維持生態系統的穩定，需對水生植物實施有效的管護〔7-9〕，水生植物的去除即是管護的主要手段之一。水生植物的去除可維持其群落的穩定性，增加氮磷的去除量〔10-11〕；也有利于植物物種的再生，增加植物物種的多樣性〔12-13〕。鳥類是濕地生態系統中最活躍、最引人注目的組成部分，并且在濕地能量流動和維持生態系統的穩定方面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濕地環境的變化將直接影響鳥類的生存與種群的發展，植被更是鳥類分布和多度的第一影響因子〔14-16〕，熊李虎等〔17〕的研究表明蘆葦收割減少了震旦鴉雀的食物資源從而改變了震旦鴉雀的分布，然而關于水生植物的去除對水鳥多樣性影響的研究尚未見報道。為了減少因洱海湖濱帶及淺水區域的水生植物腐爛對洱海氮磷污染的影響，每年11月下旬至12月份，相關部門對洱海湖濱帶及淺水區域的水生植物進行去除。本研究選取了洱海水生植物去除強度較大且水鳥多樣性豐富的2個區域進行監測，收集了有關水鳥種類、數量等數據，初步探討了洱海水生植物的去除對水鳥多樣性的影響，研究結果可在今后洱海水生植物管護過程中為水鳥多樣性的保護提供依據。

1 研究地概況

洱海是云南第二大高原淡水湖泊，位于大理州境內，東經100°05′～100°18′，北緯25°36′～25°58′，屬瀾滄江-湄公河水系〔18-19〕；洱海流域地處瀾滄江、金沙江和元江三大水系的分水嶺地帶，屬中亞熱帶西南高原季風氣候帶，年平均氣溫為15.5℃〔20〕。研究地位于洱海北部的羅時江人工濕地（以下簡稱“人工濕地”）和沙坪灣天然濕地（以下簡稱“天然濕地”），見圖1。其中人工濕地面積72.11 hm2，主要植物有喜旱蓮子草Alternanthera philoxeroides、菰Zizania latifolia、 蘆 葦Phragmites australis、 睡 蓮Nymphaea alba和滿江紅Azolla imbricata等；天然濕地面積73.79 hm2，主要植物有四角刻葉菱Trapa incisa、菰Zizania latifolia和金魚藻Ceratophyllum demersum等。

2 研究方法

2.1 數據收集方法 2010年11月1日至2011年1月2日，采用直接計數法收集人工濕地和天然濕地的水鳥數據。調查時，用Acuter單筒望遠鏡（20-60×80）結合Bresser雙筒望遠鏡（10×50）記錄水鳥的種類、數量、棲息生境，被驚飛或在天空盤旋3 min以上的水鳥也一并記錄在內。調查時段為8∶00～18∶00，2人一組依次調查天然濕地和人工濕地的水鳥，調查順序也依次循環交替，每周1次，共計9次，為減少因天氣造成的偏差，盡量避開大風或陰雨天氣。有關的生境面積，采用目測法估算得到。

2.2 數據處理方法 根據水生植物清除工作的進展，將調查時間分為前（2010年11月1日-11月21日）、中（2010年11月22日-12月12日）和后（2010年12月13日-2011年1月2日）3個時期；每個時期分別收集了3次數據，數據處理時，分別把每個時期的3次數據相加。根據研究地水生植物的高度和蓋度，將生境劃分為明水生境（水生植被覆蓋率≤5%）、蘆葦生境（高出水面30 cm且覆蓋率≥30%）和水草生境（除去上述兩種生境）3種類型。

對水鳥群落多樣性的計算采用Shannon-Wiener指數H，對均勻度的計算采用Pielou指數J，計算公式分別為：H＝-∑PilnPi，J=H/Hmax＝H/lnS；其中Pi為第i種水鳥個體數占所有水鳥個體總數的百分比，Hmax為H的最大值，S為群落中水鳥種類數〔21〕。

3 研究結果

3.1 水鳥生境的變化 為防止因秋季水生植物枯萎分解對洱海水體造成的污染，相關部門于每年秋季采取人工打撈的方式對洱海湖濱帶、浮水植物密集的海灣區域開展清除工作。研究區清除的植物主要為四角刻葉菱、金魚藻、喜旱蓮子草、菰和蘆葦。水生植物去除后，人工濕地和天然濕地的水草生境比例分別由50%和80%減少到35%和5%，相應地明水生境由10%分別增加到了30%和85%，蘆葦生境所占比變化不明顯，見圖2。

3.2 水鳥多樣性及密度的變化 本次調查共記錄到水鳥46種，其中人工濕地35種，天然濕地27種（附表I）。水生植物清除后，天然濕地的物種種類、密度、多樣性指數和均勻度指數均下降，而人工濕地水鳥的種類和密度則是增加的，但多樣性指數和均勻度指數是下降的，見表1。

表1 水生植物去除前中后人工濕地與天然濕地水鳥多樣性比較

3.3 不同時期最豐富的3種水鳥 人工濕地中，不同時期（水草去除前、去除期、去除后）最豐富的3種水鳥為黑水雞、白眼潛鴨和小??，且黑水雞在水草去除期和去除后數量劇增，約占總數量的60%，見圖3。

天然濕地中，不同時期最豐富的3種水鳥為黑水雞、骨頂雞和小??，水草去除期和水草去除后，單個物種數量所占比例亦較大，但沒有人工濕地的明顯，見圖4。

圖4 不同時期人天然濕地最豐富的3種水鳥所占比例

4 分析與討論

4.1 影響水鳥多樣性的因素 水生植物去除后，研究區域內天然濕地鳥類物種數、多樣性等指標均呈下降趨勢。這與Erwin〔22〕、趙平等〔23〕、葛振鳴等〔24〕和唐劍等〔25〕的研究結果一致。水鳥主要是以水草、藻類等植物性食物和水生昆蟲、貝類、魚類等動物性食物為食〔26-27〕。相關研究亦表明，浮游動物的多樣性隨著水生植物生物量的減少而減少〔28〕。研究區域內天然濕地水草由80%劇降至5%，見圖2，使得水鳥的食物或食物載體減少，這可能是致使天然濕地鳥類物種數、多樣性等降低的最主要原因。這在臨近區域的人工濕地中得到了較好的佐證，如人工濕地的水草去除強度較低，去除后水草生境還保留了相對較高的比例，占總生境的35%，具有較大的承載量，因此這是在水草去除后人工濕地的水鳥種類及數量呈現增多的原因。

較水草去除前，水草去除期和水草去除后人工濕地的水鳥物種數、密度均呈增加的趨勢，但其水鳥多樣性、均勻度指標則是下降的。出現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是諸如黑水雞的單個物種在水草去除過程中和水草去除后其數量急劇增多所致，見圖3。

4.2 保護建議 為了在洱海水生植物管護的同時，減少對水鳥直接或間接（水草去除對水鳥食物量的影響）的干擾，對今后水草清理工作提出相關的建議。

第一，就人工濕地來說，建議適當增加蘆葦生境的寬度，形成一道“隔離墻”，減少人為干擾對水鳥的影響，為水鳥的棲息和覓食提供適宜的場所。

第二，就天然濕地來說，建議適當增加湖濱帶面積，增大挺水植物的覆蓋率，為水鳥提供更多的食物和隱蔽場所。

第三，去除水生植物時，建議分批次、分區域進行，并把已經去除的水生植物徹底清理掉，防止二次污染，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人為活動對水鳥的干擾，建議去除水生植物時盡量避開越冬水鳥遷徙的高峰期，可以考慮把水生植物的去除時間提前到8月份。

在論文的數據處理及撰寫過程中得到了黃志旁、馬馳、費漢欖等老師和宋金易慧、李進發、李廷野等同學的幫助，在此一并致以誠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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