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省際金融發展水平測度

摘 要：長期以來，金融發展的度量問題往往被國內外學者所忽視。本文從省際層面對金融發展水平的測度問題進行研究，不但對全國及省際的金融發展指標進行了探討，而且對各地區金融發展水平進行了估算與比較，最后提出了具有針對性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發展；私人信貸；政府干預；銀行集中度

Abstract：The financial development metric was ignored by scholars at home and abroad for long time. This article analyzes financial development level measurement based on provincial data，discusses the national and provincial financial development index，and estimates and compares the regional financial development level undertook，finally puts forward some policy suggestion.

Key Words：financial development，private credit，government intervention，bank concentration

中圖分類號：F8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2265（2012）01-0023-07

在金融發展問題的研究中，國內外學者往往處于一種尷尬的境地：理論與實證研究的分歧，或者說金融發展的理論缺乏堅實的實證支持。對于這一分歧，人們普遍將之歸因于理論的缺陷或實踐的偏差（陳志剛，2006）。但應該指出的是，金融發展的度量問題作為這種分歧產生的另一重要原因，卻往往被忽視。在國內外學者的實證研究中，通常以金融深度指標度量金融發展水平。而事實上，金融深度并不足以代表一國金融發展水平；尤其是在發展中國家，由于法律、制度及信息基礎的不完善，單純以金融深度指標衡量金融發展水平存在嚴重的缺陷與誤導。因此，我們從金融發展理論與實證研究的分歧中可以引申出金融發展的度量問題，而金融發展度量指標的固有缺陷是分歧產生的重要原因。

長期以來，金融發展的度量問題作為金融發展研究的一個基本問題，缺乏全面而深入的研究。綜觀現有為數不多的相關文獻，可以發現以下幾點不足：（1）現有文獻基本上都是基于國家層面來進行研究，但實際上中國各省區的經濟和金融發展水平差異很大，金融發展水平的測度不能僅僅停留在國家層面，而應該深入到省區層面。（2）根據研究的目的和數據資料，現有文獻構建了許多不同的衡量金融發展水平的指標，這些指標各有特點和不足。指標構建的根本困難在于，理論上表明金融系統通過消除信息不對稱和降低交易成本等功能影響經濟發展，而金融指標并不是直接測量其要反映的金融的某類功能，如何選擇能更好反映金融理論及功能的指標有待深入研究。與以往研究不同，本文試圖從省際層面對金融發展水平的測度問題進行研究，不但對全國及省際的金融發展指標進行了探討，而且對各地區金融發展水平進行了估算與比較。

一、中國金融業發展概況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金融業經歷了政府主導下漸進式的改革過程，即為降低改革成本、避免社會動蕩，中國金融改革基本是按照從易到難、從低成本領域到高成本領域的順序逐步展開的。這體現為通過不斷的“試錯”過程，從以利率、匯率市場化為核心的價格機制改革到以創造市場競爭主體為重點的產權制度改革過程，以及從創新到規范再到制度化的過程。其中，政府行為在很大程度上成為影響中國金融改革與發展的決定力量，而來自市場的力量則一直處于從屬地位，主要表現為為支撐國有企業的改革，金融體系長期扮演著負擔國有企業改革成本的角色，這就導致中國的金融發展相對于整個經濟體制改革存在著明顯的滯后性。

由圖1和圖2可見，雖然在改革開放后金融部門發展較快，但是其產出在GDP中的比重相對較小，1978年僅為1.87%，2009年達到5.2%；其從業人員占全部從業人員的比重僅從1978年的0.19%增加到2009年的0.57%。截至2009年，其增加值只占第三產業增加值的12.01%，從業人員也只占第三產業全部從業人員的1.69%。同時，金融業的發展表現出明顯的波動特征：從1978年到1989年，金融業經歷了一個高漲的過程，在1989年達到最高點；此后到2005年又經歷了一個低落的的過程，在2005年達到最低點；2005年后又出現了明顯的回漲趨勢。

二、中國金融發展總量水平的測度

關于金融發展水平的度量問題，麥金農（1973）在研究發展中國家的金融抑制和金融深化時，認為金融發展首先應是貨幣化程度的加深，經濟貨幣化是金融深化的先決條件和基礎，并采用了貨幣存量M2/GDP來衡量一國的金融發展水平。戈德史密斯（1969）創造性地提出了衡量一國金融發展水平的存量和流量指標，其中最重要的是金融相關比率（Financial Interrelation Ratio，FIR），其定義是全部金融資產價值與全部實物資產價值之比①。金和萊文（King和Levine，1993）的杰出貢獻是設計了四個指標衡量金融發展：傳統的金融深度指標，即金融機構全部流動性負債與GDP的比值，通常情況下用一國的M2/GDP表示；BANK指標，即商業銀行全部國內資產與商業銀行和中央銀行全部國內資產之和的比值，用來衡量商業銀行相對于中央銀行的規模；PRIVATE指標和PRIVY指標，前者指金融體系對私人部門的信貸與GDP的比值，后者指金融體系對私人部門的信貸與全部信貸的比值②。對于股票市場而言，萊文和塞沃斯（Levine和Zervos，1998）設計了三個反映股票市場規模和效率的指標：（1）股票規模指標（SC/GDP），即股票市場的市價總值占GDP的比重，其中市價總值指一個年度在股票交易所上市的債券按市價與發行數量計算的總金額。（2）股票流動指標（SVT/GDP），即股票市場的總交易額占GDP的比重，用來反映股票市場的活動能力。（3）股票效率指標（TURN），即股票市場的總交易額與股票市場的市價總值之比，該指標也反映了股票市場流動狀況。下面，我們將通過上述指標對全國層面的金融發展水平進行測度并進行統計描述（見表1），以加深對我國金融發展狀況的認識。

首先，從金融發展總量來看，我們發現中國的M2/GDP在三十多年的時間內由0.318快速上升至2008年的1.513，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我國這一指標是最高的（戴根有，2000）。然而該規模指標并不能正確反映一國金融發展與金融深化的質量（金德環、許謹良，2001），相反的，國內的學者普遍認為，中國較高的M2/GDP應該歸因于投資渠道不暢、交易手段落后以及支付體系效率低下，并非較高的金融發展水平的表現。因此，在市場不斷完善和更加開放的條件下，應逐步消除動員性金融導致規模過度擴張的效應，逐步降低M2/GDP高比例的潛在通脹風險，促進金融市場機制更好地發揮作用。與此同時，FIR指標也快速發展，從1978年的0.802達到了2008年的3.210，但與其他發達國家相比，FIR還是有一定差距。更為重要的是，FIR中M2和銀行貸款所占份額較大，有價證券所占的比重較小。可見，中國金融化水平主要是依靠銀行信用支撐起來的（張軍，2006），資本市場尚不發達，直接融資市場份額依然不高。這就造成政府與企業對銀行信用依賴程度較高，金融資產潛在風險過于集中。

其次，從金融中介規模與效率來看，BANK指標幾乎接近于1，說明我國存款貨幣銀行在分配信貸過程中占主體地位，即隨著各大股份制商業銀行市場地位的確立以及現代金融監管體系的構建，中央銀行逐漸退出了資源配置領域。但并不能由此得出中國金融中介效率提高的結論，因為從另外兩個更為重要的銀行資金配置效率指標（PRIVATE和PRIVY）來看，自2000年以后，這兩個指標有了明顯的下滑，這與我國非國有企業的“融資困境”是相對應的。大量研究表明，盡管改革開放以來，非公有制經濟對“中國經濟體制外增長”所做的貢獻非常明顯，但是它們從銀行所獲得的信貸資金卻相當匱乏，信貸絕大部分投向了低效率的國有企業，這就是為什么若單純以“貸款/GDP”來衡量金融中介發展狀況時，銀行信貸增長對經濟增長的影響并非顯而易見的原因（張軍、金煜，2005），更難說它會對全要素生產率有促進作用，這也是阿齊茲等（Aziz等，2002）的基本觀點。

最后，從股票市場規模與效率來看，在發達國家，股票市場是最佳的分散風險和完善公司治理的場所，而中國股票市場歷史較短，目前來看，很難承擔起應有的職能。從規模指標看，從1978年的0.039到2008年的0.386，發展速度較快，然而從國際比較來看，市場型國家股市市值平均為GDP的1.5倍，就連中介型國家的日本也達到了0.54，可見中國資本市場的資本化率仍然過低。從交易率指標（從1992年的0.025到2008年的0.0851）和周轉率指標（從1993年的4.256到2008年的5.908）來看，中國股市發展的非理性因素還是較多，投機性強，換手率高。大量研究表明，我國股市先天的股權問題使得股市的“投資人監督、資產定價和并購”等功能不能很好地發揮作用；而上市公司的“重融資、輕使用”問題的存在又使得股市不能很好地發揮其融資功能，即我國股市的資源配置效率較低、投機性較強，這嚴重影響了本身規模就很有限的股市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

進一步地，我們還對這些指標進行了相關性分析（見表2）。可以發現：（1）在所選擇的8個金融發展指標中，股票市場周轉率指標與其他指標均為負相關關系，證實了前面的分析，即它不能作為中國股票市場的發展指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我國目前的金融結構是以金融中介為主，股票和債券市場有待進一步發展壯大。（2）金融發展總量、金融中介規模及股票市場規模之間呈正相關關系，可見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金融總量和規模得到了較快發展，金融工具逐漸增加，金融資產不斷多樣化。（3）金融中介效率指標（PRIVATE和PRIVY）與所有的規模指標均呈負相關關系，這反映了中國金融中介體系的運行效率令人擔憂，在衡量中國的金融發展水平時，絕不能簡單地以“量”為標準，而應該深入衡量其“質”的方面。

三、中國省際金融發展水平的測度③

（一）中國省際金融發展指標探討

正如我們在國家層面得到的結論一樣，在省際層面，貸款總額/GDP這個指標與實際GDP水平或者實際GDP增長率呈負相關，對這些經驗現象的解釋是：（1）中央政府把信貸作為一種降低省際經濟發展差距的工具，經濟發展水平落后的省份更容易獲得銀行信貸的支持。（2）中國銀行信貸投放并未促進有效率的投資項目的增長，反而讓無效率的投資得以不斷實現（張軍，2006）。（3）根據肖（1973）等的分析，在一個金融抑制的經濟體中，金融中介的深化過程一般可以定義為銀行的自主化，減少和消除指令性貸款，以及金融決策的市場化等體制改革的過程。對中國來說，由于相當部分貸款被政府指令或干預借貸給了那些缺乏效率的國有企業（張軍等，2005），貸款總額與名義GDP 之比并未真正體現金融發展的內涵。

如何構建反映中國金融發展水平的指標？私人部門信貸比率、流動性負債比率、商業銀行資產比率是在跨國經驗研究中被認為相對有效從而最常用的三個指標，然而在中國省際層面上，構建以上三個指標所必需的核心數據是無法獲得的。筆者查閱了大量文獻，初步找到了一些可行方法和可替代指標。

1. 私人部門信貸比率指標（FD_PRIVY）。一些學者試圖通過估算的方法來獲得省際層面上非國有部門獲得的貸款/GDP。張軍和金煜（2005）設計了面板回歸方程，設定各省配給到國有企業的貸款與該省國有企業的產出成正比，共分為以下兩個步驟，最終將非國有企業貸款/GDP從全部信貸/GDP中分離出來：

（1）

其中 代表銀行總貸款與GDP之比，代表國有工業企業產出占工業總產出的份額，代表分配給國有企業的貸款份額，余下部分為非國有企業的貸款占總產出的比重，即為金融發展水平（fd）：

（2）

這一方法很有創意，一些學者沿著這一思路，假定各地分配給國有企業的貸款與各地區國有企業的固定資產投資成正比，來估算給國有企業的貸款數量。

但是無論如何，基于估計數據所建立的指標勢必會影響實證結論的可靠性。姚耀軍（2010）考慮了這個問題，在他的研究中，私營企業及個體貸款占貸款總額的比例這個指標被用來度量私人部門信貸比率。美中不足的是，這一指標口徑過窄，難以反映私人部門貸款規模。

2. 政府信貸干預指標（FD_GOV）。長期以來，中國銀行貸款的發放常常是與特定的政策目標結合在一起的，地區信貸配額制度成為中央銀行在不同地區間調配資金的重要手段，而相對應的，由于當地存款不足，落后地區對中央銀行信貸往往有較大程度的依賴。沿著這個思路，有學者指出，各地區貸款與存款的比率應成為衡量中央政府信貸干預程度的指標，在那些能獲得更多中央銀行信貸配額的地區，由于有中央銀行充當最后貸款人，當地國有銀行往往缺乏提高經營效率以及對貸款企業進行有效風險評估的內在動力。因此，地區貸款與存款比值的降低，反映了中央銀行對信貸市場的較少干預和較高的金融效率。需要注意的是，這是一個金融發展的逆向指標。

3. 固定資產投資中銀行貸款與財政撥款之比（FD_INV）。中國固定資產投資的資金來源包括四部分：國家預算內資金、國內貸款、利用外資、自籌和其他資金。與政府預算資金不同，貸款需要支付利息并控制使用范圍，這一方面使得貸款企業面臨一定的預算硬約束；另一方面，考慮到業績考評以及貸款收不回來可能會承擔的不良后果，金融機構的貸款要遠比政府預算撥款更嚴格、更商業化。一些文獻利用固定資產投資中銀行貸款與財政撥款之比這個指標來衡量中國金融發展的水平，認為這個指標的提升能夠反映中國金融發展的現實（姚耀軍，2010）。需要注意的是，相對財政撥款而言，銀行信貸資金更有利于效率，但相對效率與絕對效率是兩個不同的概念，其衡量力度較弱。

4. 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占全部金融機構貸款的比率（FD_BS）。貝克和萊文（2000）、薩瓦魯德和弗拉霍斯（Svaleryd和Vlachos，2001）提出了銀行集中度指標，一般以國內最大幾家銀行的資產占全國銀行總資產的比例來表示，林毅夫（2006）也認為中國是銀行主導的金融發展模式，而以中小銀行的市場份額來衡量銀行業機構的優化更為有效。這是因為在邏輯上，經濟發展初期的金融結構應主要以為中小企業融資為主，從而形成主要以滿足中小企業融資要求為特征的金融結構，即銀行比股票市場重要，同時小銀行比大銀行更重要；隨著經濟的發展，大企業日趨重要，從而導致部分銀行的規模不斷上升，股票市場在金融體系中的地位也日趨增強，使得銀行業的總體結構變得更為分散，同時銀行融資的地位并未因直接融資的發展而衰落。與這一思路一致，我們認為在經濟轉型過程中，中國銀行業市場競爭程度不斷提高，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占全部金融機構貸款的比重不斷降低，也正體現了市場配置資源機制的逐漸完善和金融發展水平的不斷提高。

（二）各地區金融發展水平的估算及比較分析

本文借鑒張軍和金煜（2005）的方法估計了1990—2008年中國省際私人部門信貸比率指標（FD_PRIVY），估計結果見表3。1990—2008年期間“國有工業企業產值/工業總產值”所占全部貸款的相關系數為0.314，非國有部門的信貸就可以簡單地通過從全部銀行信貸中減去回歸模型中由國有企業產出比重解釋的部分得出。

圖3和圖4分別通過兩個正指標（FD_PRIVY和FD_INV）以及兩個負指標（FD_GOV和FD_BS）顯示了各省的金融中介發展水平。從圖3中不難發現，我們估算得到的FD_PRIVY和FD_INV指標在省際表現上具有驚人的一致性，這說明本文估算結果的穩健性。可以發現：北京、上海、海南、天津、青海、寧夏、吉林、廣東、浙江的金融中介發展水平較高。由圖4可以發現，政府信貸干預較少的省份是北京、廣東、廣西、河北、福建、上海、江蘇、云南、浙江、海南、山東；同時商業銀行較多、競爭較為激烈的省份是遼寧、廣東、山東、河南、吉林、浙江、湖北和北京。

為了進行區域對比分析，將省際數據匯總得到東部、中部和西部地區的情況，見圖5—10。對三大區域間金融發展水平的比較分析發現，東部地區的金融中介發展水平高于中西部地區，而中西部地區之間差距并不十分明顯。

圖5用全部銀行貸款/GDP來衡量金融中介發展水平，圖6用估算的銀行給非國有部門的貸款占GDP的比重來衡量。有趣的是，在減去銀行給國有企業的貸款前（見圖5），中西部地區的全部貸款占比在二十世紀90年代相對于沿海地區反而要高一些。但是，如果金融中介發展水平僅僅用給非國有部門的銀行貸款占GDP的比重來衡量，結果發生了本質的變化（見圖6）：東部地區擁有相對高的金融中介發展水平，并且差距在過去的10多年中，特別是1997年以后，呈逐漸擴大趨勢。

圖7中，從1997年開始，東部地區的金融中介發展水平逐漸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區，尤其是2003年出現一個拐點后，區域差距迅速擴大。但與圖6不同，圖7中中部地區銀行貸款/財政撥款要略高于西部，這是由于政策性信貸支持對西部地區金融發展貢獻最為顯著，中部地區金融發展水平相對滯后。

從圖8不難發現，我國出于平衡區域差距的政策目的，對銀行信貸資源加以調節，即對中部的控制大于西部，對西部控制又大于東部，這種對中西部地區的“抽血效應”，一方面會進一步制約中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長，另一方面又造成銀行信貸資源配置效率的低下。可喜的是，1990—2008年，對各區域的干預程度在逐漸降低，截止到2008年，三大區域的平均中央政府信貸干預比重基本降至同一水平。

圖8：各區域政府信貸干預程度的對比

圖9和圖10同樣都反映了我國各區域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對信貸市場壟斷程度的高低。從時間點上看，1994年三家政策性銀行成立以后，中國從體制上實現了政策性金融與商業性金融的分離，標志著國家專業銀行開始了商業化進程；1998年全國各區域平均銀行集中度的快速反彈主要體現了國有商業銀行為國有企業攻堅改革提供主要資金支持的事實，在基本完成了這一歷史任務之后，國有商業銀行本身的改革再次被提上日程，1998年政府發行了2700億元特別國債，專門用于補充國有商業銀行資本金。1999年，政府將1.4萬億銀行不良資產剝離給信達、華融、東方、長城四家資產管理公司，這些措施都為國有商業銀行的股份制改革鋪平了道路；2000—2008年，東中部地區的銀行業市場競爭程度不斷提高，股份制商業銀行的數量增長迅速，市場資源配置機制逐步完善，而西部地區的表現卻差強人意。

四、政策建議

（一）優化和調整現有的金融結構，建立多層次、多元化、功能全面的金融體系

一方面，我國傳統的以銀行中介為主導的金融體系和融資結構往往不利于企業的技術創新，這就迫切需要變革我國目前的金融體系和融資結構，加快金融制度和金融工具創新步伐，大力發展多層次資本市場體系，加強和規范政府融資平臺管理等與之相對應的金融發展保障機制的建設。另一方面，金融可持續發展是金融發展質和量的統一，走數量增長的路徑已難以為繼，這就要求從金融運行狀況出發，注重其質的方面，培育與非國有產業部門相適應的中小金融機構。

（二）實施有差別的區域金融政策，建立區域協調發展的長效機制

對于東部地區而言，經過多年的發展已經積累了大量的金融資源，因此，當前工作重點應該是理順金融資本向經濟資本的轉化渠道，提高金融資源的配置效率，使金融發展成為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調整經濟結構和加快自主創新的強大動力；而對于中西部地區而言，要加快信用體系建設和改善金融生態環境，為金融發展創造良好條件。可以預期，中西部地區可以依托其產業基礎、勞動力和資源等優勢，抓住承接東部地區勞動密集型產業轉移的歷史機遇，推動經濟快速發展。同時，隨著其投資環境的改善，還可以吸引大量的金融資源持續流入，最終形成我國各區域經濟與金融協調發展的局面。

注：

①全部金融資產包括貨幣性金融資產和非貨幣性金融資產。貨幣性金融資產可以用一國的廣義貨幣M2來表示；非貨幣性金融資產則包括全部銀行貸款（L）和有價證券（S），其中有價證券具體又分為政府債券、金融債券、企業債券和股票；實物資產常用GDP來表示。所以FIR就等于（M2+L+S）/GDP。

②由于數據可得性限制，我們無法獲得金融中介機構對私人部門的貸款數據，學者們普遍采用的指標是短期貸款中“私營企業及個體貸款”、“鄉鎮企業貸款”與“三資企業貸款”之和來表示。因此，本文中的PRIVATE和PRIVY分別用三類貸款之和/ GDP、三類貸款之和/總貸款來表示。

③在中國各種金融制度安排中，金融中介的間接融資安排是最為主要的。因此，在省際層面里，我們提及的中國金融發展主要是指金融中介的發展。

④2004年以后，《中國金融年鑒》中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分地區貸款數據沒有進行統計。因此2004年以后，我們收集了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分地區資產額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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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耿 欣；校對 G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