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夢想
是在哀牢腹地深不可測的谷底
挖一個寬闊的飛機場
叫飛機降落下來
帶著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后來我像只螢火蟲被峽谷風席卷
暈眩著飄落于都市的黃昏
那么多霓虹朝我涌來
巨浪覆蓋了細若游絲的“救命”
我騎上自行車狼奔豕突
幻想著放射最后一縷螢光
仿佛為扎根而努力的無根豆芽
穿過大街小巷抵達餐桌
成為一道最不起眼的素菜
我完全習慣騎車上下班的生活了
腳下的齒輪咔嚓咔嚓旋轉日子
雖然疲憊但不曾生銹
我以為自己不會再“想”了
卻猝不及防遭遇蒼山的雪
針尖般穿透車窗扎向我
受到驚嚇的旅行車飛快地奔逃
但是把我的傷留了下來
我是說大理羈押了另一個我
罰我早晨起床登蒼山拜雪
暮晚針腳般沿清碧溪或桃溪下山
在洱海里縫合創傷
責任編輯 彭瓊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