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前,隨著我國環境犯罪越來越突出,環境犯罪危險犯的增設討論也越來越激烈。由于危險犯環境犯罪給現實生活帶來巨大危害后果,筆者認為對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研究實屬必要。本文即從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立法現狀作為切入點,具體展開了對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立法必要性,并重點闡述了環境犯罪危險犯應當遵循的原則。
關鍵詞:環境犯罪 危險犯 無過錯責任
一、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概述
(一)環境犯罪危險犯的概念
危險犯,指行為人實施的危害行為造成法律規定的發生某種危害結果的危險狀態作為既遂標志的犯罪。①而環境犯罪危險犯即指行為人危害環境的行為雖然沒有產生實際危害結果,但這種危害行為已足以使環境受到危害的危險狀態。
環境犯罪危險犯是以法律規定的危險結果出現與否作為其犯罪既遂的標志,因而,判斷此種犯罪是否成立,關鍵看其危害行為是否發生了足以導致危害環境的危險。
(二)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立法現狀
我國1979年《刑法》只是對禁止破壞環境作了一些少量的規定,之后的1997年《刑法》雖然打破了這一規定,在分則第六章中專門增加了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一節,對環境立法保護無疑是一種巨大進步。
在這一專節設立的環境犯罪中,除了對五種犯罪規定為行為犯之外,對其余的犯罪均采取了實害犯的規定,因為在這些犯罪中均規定有“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或者“情節嚴重”的犯罪構成要件。因此,我國目前對環境危險犯的規定基本為一片空白。而在現實生活中,不僅存在大量的實害犯的環境犯罪,還存在著大量地危險犯的環境犯罪。
可見,我國刑法對環境危險犯立法的缺失是立法上的一大不足,因而筆者認為,對我國環境犯罪有必要進行立法研究。
二、我國確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必要性
在我國刑法學界,對環境犯罪危險犯增設的爭議一直不斷,沒有統一的意見,具體有肯定說和否定說兩種觀點。 ②
持否定說的學者認為,如果在我國環境犯罪中增設危險犯,由于該罪在實踐中不容易對危險的認定,導致司法操作性不強,也勢必會造成司法權濫用的結果,對司法適用的效果適用大打折扣,因而不建議增設。
持肯定說的認為,我國刑法立法有設立環境危險犯的必要,具體原因如下:
(一)是環境犯罪特點的必然要求
當前,我國刑法對環境犯罪只規定了五種行為犯和一些實害犯,但就環境犯罪的特點來看,行為人有的危害環境的行為,并不屬于行為犯也不屬于實害犯。如果刑法對危險犯沒有規定,那么這類行為就不能得到懲罰,也違背了刑法面前人人平等和罪責刑相適應的原則。因而,這類環境犯罪的存在必然要求法律增設危險犯,以彌補法律的滯后性。
(二)是犯罪預防目的的必然要求
一旦出現環境危險犯罪,往往就對環境造成巨大破壞,且這種危害的時間持續長且難以恢復,涉及面也非常廣,因而,對環境危險犯罪應當提前預防,才是根本之道。通過對環境危險犯罪的增設,即可以環境犯罪危險犯的增設來指引人們行為,并用立法的形式進行威懾,也即實現了刑法的預防犯罪的根本目的,符合我國的刑法精神。
(三)是建設和諧社會的必然要求
在現代建設和諧社會的號召下,人們對環境越來越關注與自己息息相關的環境,我國立法也從過去的“人類中心主義”、“生態中心主義”的價值觀向“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價值觀轉變。這種理念必然要求我國立法更加關注環境犯罪的立法缺失,即要求我國刑法加大對環境犯罪的保護立度,在保護環境的同時也最大可能地減少因環境犯罪的立法空白帶給人們帶來的嚴重犯罪后果。因而,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增設也是當前和諧社會發展的需要。
(四)是符合國際環境立法趨勢的必然要求
從世界各國來看,日本是最早以特別法的立法形式對環境犯罪作出規定① ,隨后,各國對環境犯罪危險犯也都有越來越多的關注。日本、德國、瑞典、葡萄牙等國家都有有關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即認為實害結果并不必然是環境犯罪的必要構成要件。
我國現行刑法對環境犯罪雖然只規定有14個罪名,單設成為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一節,但是由于現實生活中環境犯罪層出不窮,尤其是危險犯的增多,使得刑法有限的環境立法規定早已不能適應社會變化。因而,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符合國際環境刑事立法的發展趨勢。
筆者贊同后一種觀點,因而建議我國刑法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但是,我國對其立法也不是無所限制的,為了避免濫用,應當將其限制在合理原則內進行。
三、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立法之適用原則
(一)確立適用相對無過錯原則
絕對無過錯責任原則是指不問行為人的主觀過錯,只要實施了危害行為并造成一定的危害結果,行為人就需要承擔一定的法律責任。②而相對無過錯原則,即是指不需要起訴方證明對方具有主觀故意或過失地實施危害行為,只需要對方證明自己實施該行為不存在主觀故意或過失,如果證明不了,則由對方承擔不能證明的法律后果。
具體到刑法而言,由于我國刑法歸罪實行的是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即認為主觀要件是構成犯罪的一個必要構成要件,即一個行為構成犯罪,主觀上必須是故意或過失,否則不能定為犯罪。因而,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應當遵循相對無過錯原則,而非絕對無過錯原則。
(二)在舉證責任分配原則上,引入舉證責任倒置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適用相對無過錯原則決定其必然引入實行舉證責任倒置。舉證責任倒置,一般而言,證明責任是由公訴方負責,但在一些特定情形下,法律規定某些犯罪的證明責任由被告方來承擔。具體到危險犯環境犯罪上,由于危險結果不易證明,可以規定該種犯罪的舉證責任由犯罪嫌疑人來承擔,即由其證明自己沒有實施危害環境的行為,如果證明不了,就應當承擔舉證不能的刑事責任。
四、我國環境犯罪危險犯的具體立法
(一)從概念上,區分具體危險犯與抽象危險犯
在刑事立法中,應當對環境犯罪危險犯明確區分為具體危險犯與抽象危險犯。只要危害環境的行為出現了法定的危險結果,就構成具體危險犯的既遂;但抽象危險犯不以出現法定的危險結果為條件,但對環境構成了嚴重的威脅,成立環境犯罪危險犯,但此種危險犯應當限定于個別環境犯罪中,如非法排放、處置危險物或有毒氣體及放射性物質等環境犯罪。
筆者認為,只有具體危險犯才是環境犯罪的普遍形態,因而對抽象犯罪立法時切忌上升為普通形態的規定,兩者應當有所區別。
(二)從條款上,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立法規定
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立法條款可以如下設置:行為人實施了危害環境的行為,雖沒有出現害實行為,但足以造成……(法定)危險的,或沒有造成……(法定)危險,但具有嚴重威脅環境的行為的,成立環境犯罪危險犯。
另外,在法定刑設置上,為了與我國環境犯罪最高刑三年有期徒刑法定刑相適應,應當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最高法定刑規定為三年有期徒刑。而且,由于環境犯罪抽象危險犯比具體危險犯的危害小,因而,對其法定刑的設置應當低于具體危險犯的法定刑。
(三)從原則上,對原則適用范圍進行限制
對增設的環境犯罪危險犯采取相對無過錯原則及舉證倒置的原則,然而,這一原則的適用也并不是無限的,而應當只適用于與人類生活有密切關系的重大污染環境的危險行為,如非法排放、處置危險物或有毒氣體及放射性物質等。因而,筆者認為,在立法中有對其原則的適用限制應當有所體現。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我國刑法應當增加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這樣才能真正發揮刑法的作用和價值,從源頭上減少環境犯罪,真正實現環境保護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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