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火車去拉薩,去看那神奇的布達拉,去看那最美的格桑花呀,盛開在雪山下……”西藏,在每個人想象中都是個神秘而美麗的地方。對我而言同樣如此,以前每當聽到或者看到與西藏有關的內容,都心潮澎湃,腦中便會呈現出世界屋脊一望無垠的壯觀景象。那時,我對西藏有說不出的向往。
大學畢業,“坐上火車去拉薩”
高中畢業我報考了重慶大學的土木工程專業,我就想自己作為理工科學生,學個專業技術好些,畢竟是一門手藝。當時我只簡單地認為土木工程就是修房子,后來才明白,土木工程遠不止修房子那么簡單,在大學里的土木工程專業只是個大方向,房屋建筑、地下建筑(含礦井建筑)、道路、隧道、橋梁建筑、水電站、港口及近海結構與設施和地基處理等領域的規劃、設計、施工、管理和研究工作都可以說是土木工程的范疇,并且不同的學校側重培養的方向都不一樣。我大學里學的基礎與地下結構方向,跟巖土工程接近些,相對比較側重理論力學、材料力學、結構力學、混凝土結構、土木工程施工等專業內容的學習,還學習了巖石力學、巖體力學、彈塑性力學、還有隧道工程以及防護工程等相關專業的內容。
大四的時候,在學校招聘會上遇到西藏自治區建筑勘察設計院來學校招人,看到西藏的單位,我馬上投去了簡歷,畢竟之前一直很向往,反正都是要工作,也許還是個好機會。最后,我們雙方成功達成了就業協議。
夢想與現實的博弈
其實我第一次并不是坐著火車來的拉薩,由于單位催得急,畢業手續一辦妥,我就乘坐上了重慶到拉薩的航班。說實話,飛機起飛前面對未知的一切,我還是很忐忑的,甚至還擔心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飛機下降過程中看到雅魯藏布江兩邊的雪山草地,覺得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心里也就沒那么緊張了。
當時和我一起進藏的畢業生有20來個,單位處于拉薩市中心,沒覺得太多的不方便。我們在單位待了半個月,根據單位需要安排到勘察部門工作,熟悉了工作流程后,我就去了那曲地區安多縣的強瑪鎮,那應該是我第一次正式進行野外工作。
大學時候通過身邊師兄們的故事,我對土木工作的苦是有一定心理準備的,但這一次出外工作遇到的艱難環境還是在我意料之外。
強瑪鎮地處偏僻,海拔4800多米,已接近可可西里無人區,由于海拔高,高原反應嚴重,稍微活動就心跳劇烈,出現胸悶、呼吸急促等不適反應,而且由于空氣干燥,嘴巴干得說話都很困難,嘴唇都裂開了很多血口子。鎮上沒菜、也沒有飯館,于是我們從90公里外的安多縣城把菜買好,到鎮上自己生火做飯,柴火是一路拾的牛糞。晚上就更難受了,同樣由于高原反應,頭疼厲害睡不著覺,手機沒信號,電只能靠太陽能蓄電池白天發的電供應2小時。聽起來似乎很刺激,但身處那樣的環境,再聯想到未來都會在這種環境中工作,心理還是不免有一絲悲涼和絕望。還好,最后在身邊同事的鼓勵下我們一起成功完成了這次工作任務。
行走在“天路”上
西藏是大家心目中的旅游勝地,然而旅游和工作的心態是截然不同的,工作中,更多的是緊張和忙碌,少了旅行者那樣的閑散與自在,不過也的確在工作之余欣賞了不少高原美景,體驗到驢友難以體驗到的刺激,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在這幾年工作中,最難忘的是翻越貢嘎山進入墨脫的經歷。那是單位和移動合作的基站建設項目,我們要事先對這一路進行勘測,那一次出去在外面整整待了一個月。
一路經過了拉薩、那曲,然后走317國道,索縣、巴青、丁青、類烏齊,折騰了四天到了昌都,然后邊壩、洛隆、貢覺,察隅,終于到了波密。接下來就是此行最難的一站——墨脫。波密到墨脫距離并不遠,僅180多公里,我們卻行進了12個小時。這里每年5月到10月能勉強通車,由于我們去的時候嘎隆拉山的雪沒有清除,就只得翻山進去。在波密找到向導,第二天凌晨6點,隨身攜帶雨衣、軍用膠鞋,手持GPS、二鍋頭、巧克力等,我們一行4人從山腳也就是隧道波密方向入口往上爬。當天天氣不好,開始是下雨,后面是下雪,離山頂越近雪崩的危險也越大,為防止雪崩,所有人連喘氣都不敢太大,一路上大家都不說話,只顧埋頭往山上爬。下山后聽當地人說這個地方幾乎每年都有人因為雪崩被埋掉,一次最多的時候是7個人。很慶幸,我們一行人都順利翻越過去。
從墨脫回來的時候也是翻山,體驗了一把高山滑雪,只半個小時不到就下降了五六百米的高差,來時要爬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回去20多分鐘就完成了。最危險的是我滑的過程中身體翻轉了,頭朝下,好在用胳膊撐了下,不然就直接滑到石頭上去了。是不是很刺激?進出墨脫包括工作時間一共四天,終于圓了墨脫夢,平安歸來!
路途中,經常還會遇到意外的驚喜。印象最深的是從吉隆鎮回來翻越馬拉山,居然看到了彩虹。當然,這個彩虹大家是不容易看到的,因為它橫臥在云層上。西藏很多山山腳到山頂高差很大,1000多米的高差很正常。想不到吧?我們常常是在云上行走呢!
西藏地域廣闊,在我工作這幾年來已經走了接近80%的縣(市),其實,回想起來,這些年走過的路串起來也是人生的精彩旅途。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很向往自由的人,當初選擇來西藏工作也是想過一種不同的生活。土木專業畢業并不都是像我這樣的工作環境,由于單位的性質,我工作后更多的是在從事勘察工作,這需要學習更多的工程地質知識。我們班當時畢業的同學現在只有我和另外一個同學在搞巖土勘察,其他的畢業時都在中建三局、機械設計部等部門工作,后來大部分跳槽進了房地產公司的工程部等部門,現在基本都是單位的骨干了,薪資待遇也很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