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
灰黃的月光下,太多的風!太多的風!
磚墻像一面面凝凍的瀑布,擋住了夢。
唉,二月,你知道太多的故事,讓我說不下去。
所以我不能醒來。
所以母親在墳墓里
等著,堅定地舉著二十年的手臂,
等著唯一真實的我。
她總會抓住我躲閃的眼光,
我知道
哪怕我的頭發已經脆裂。太多的夢!太多的夢!
空白從下水道溢出,蓋滿
每條小巷,每棟無歷史的屋頂。
大可不必了,我說。
我既不認識留下的人,也不認識離開的人,
我只認識那些剛回來就離開的人——
他們的故事太個人化,動機曖昧,經歷可疑。
我的腳底開始搖晃。火車動了。而他們一步步
從我身體里穿過,
背著剛學會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