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暴走者
我慣于一些靜止的事物,
比如沸騰的石頭,閃電般
棲于枝頭的鷹隼。
我迷戀這種靜止,就像
我慣于湖邊的疾走。
三月、七月和十月的湖,
都有徘徊的云影。
這沒有什么不同。只是那
停滯已久的水,像激情過后
攤落的裙子,被彎曲的小路
分在疲憊的腳踝旁。
暴走者
不憚于大河的疾行
順水而下 逆流而上
將破碎的嘆息和歡呼
甩在身后。只是
那劈開空氣和石頭的水、逃逸的水
圍困已久,潛埋
流云和沉沒的枝條,
在突然的風中,一圈又一圈
讓我震顫。
其實 我的行進路線
非常固定和精準
在推開善惡波浪的邊緣
從樹的救贖 從橋的慈悲,
走向被踩滅的嘶鳴。
我知道,
我關節中垂直的鈣
流失嚴重,不愿在
任何一座山峰打磨
殘留的堅硬。
我只慣于靜止的湖邊,
寂寞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