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2010年10月法國求職網站Monster公布的一項調查,法國工薪階層表示,總體說來在工作范疇內自己還是能比較自由地選擇著裝。81%的受訪者覺得并沒有被自己的公司強加穿衣法則。但他們也吐露,仍受一些潛規則制約:58%的人承認自己會注意儀表及著裝以防影響公司形象。然而,在穿著打扮上,人們并非千篇一律。
正統服裝
一般說來,那些需要與客戶打交道的職業比如金融、保險或司法等行業在著裝方面有一定的嚴格要求,這些要求可能并未挑明但卻真真切切地存在著;其他職業比如教育、設計、社工或視聽傳播等則在著裝上相對靈活。比如一名巴黎國民銀行的客戶經理,不會穿著連帽衫和松松垮垮的褲子去向顧客建議“嘗試一下人壽保險”;又如一名獨立的嘻哈音樂人,不會一身束手束腳的硬挺西裝領帶打扮去見一名饒舌歌手。
那些在工作場所穿錯衣服的人真是不幸,對此,有過這種經歷的人們能夠作證。馬克西姆講述道:“我曾在一次電話面試后被聘為一條電視機制造流水線的裝配工。這可是我的第一份工作。第一天,我聽了媽媽的建議穿著西裝、打著領帶、踩著锃亮的皮鞋去了工廠。我的同事們都穿得很隨便,當我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哄堂大笑。在這座工廠里,很久以來人們連西裝的影子都見不到,更不用說領帶了。那身裝扮給我帶來了漫長的孤獨。第二天,我改正了錯誤,換上了往常的牛仔褲和舊球鞋。這次,我覺得自己獲得了他們的認同。”
與馬克西姆相反,獨立的繪圖設計人愛德華曾因穿著過于隨便而遭受挫折。“我從藝術學校畢業后和幾個朋友開了一家設計工作室,那時,我的樣子看起來不是很靠譜,邋里邋遢的。我愛穿軍靴,鞋帶常是松開的,牛仔褲也臟兮兮,我認為這樣的裝扮能暗示我有著‘藝術家的靈魂’。然而,與第一位客戶見面結束后,她對我說:‘很抱歉,我不能與您合作。’從那以后,如果要見客戶我就會穿上襯衣和皮鞋,再不會顯得低人一等。”
因時而異
身為公關顧問的伯努瓦開始講述他的遭遇:“入職幾年后,我開始蓄胡子。令我不解的是,公司一向對外表要求相對寬松,但對于我的蓄須同事們卻議論紛紛。我個性比較敏感,因此我會把‘呀,你的胡子真漂亮’理解為‘你真是特立獨行’,進而等同于‘你永遠也不會擔任要職’。我可能夸大了他們的舉動,但這與事實差距并不大。我的行為被認為是一種不自覺的承認:我清楚自己在公司里不會有多大發展,所以就不在乎形象了。”
職業生涯中的著裝打扮隨著入職時間的變化而變化,這是否能揭示什么秘密呢?伯努瓦繼續說道:“我們公司里的每個職員都經歷了相同的軌跡。他們剛到公司時都是整潔干凈的,但隨著他們逐漸了解到升職加薪并不是那么簡單時,他們就開始越來越隨意了。許多著裝細節能暴露人們的真實狀態:熨燙過的襯衣或是沒熨過的襯衣,一周之中穿牛仔褲的天數,一天、兩天或是五天沒打理過的胡須,這些都暗示著人們在公司中對自己的定位。”
去年夏天,法國總理弗朗索瓦·菲永在一次公開場合說:“再過3年,我就無需再證明什么了。我很放松。” 有人從中讀出了一種保持距離的信號,一種面對政府改組的從容放松心態。不久后,他便身穿護林員式的上衣在布雷岡松招搖過市,一時間成為全法國爆炸性新聞。
那么,我們工作時的著裝是不是能透露出比我們想象中更多的信息呢?顫抖吧,因為在形象顧問、法國私人形象及職業形象協會成員奧利維亞看來,“外貌著裝道出了我們的一切,它揭露我們或是背叛我們。”而這一揭露是在那些最不起眼的細節處完成的。“在企業里,一塊太漂亮的手表可能說明這個人不需要工作。相反,在商業交易中,它又證明了該人在經濟狀況上很成功,但同時也可能會讓他人對該人品行是否端正產生懷疑。”太過隨意的著裝亦是如此。
奧利維亞接著說:“在工作中,您的著裝應與您的工作對象相協調。如果您穿著周末的裝束去銀行上班,那么無意識中傳遞的信息是:1.我更想呆在鄉村。2.我穿這身衣服很舒服,穿筆挺的西裝不舒服。3.我還沒做好為您服務的準備。”
作家的著裝
一切顯然都取決于人們所處的地點。在一個休閑風盛行甚至似乎擾亂穿衣規則的時代,某些主持人在播報新聞時不打領帶,還有一些主持人甚至穿著牛仔褲主持節目。與此同時,公司里的一個實習生可能比總經理穿得更考究。在這樣一個時代,要理清頭緒似乎很難。
社會學家吉約姆解釋道:“這不僅僅是休閑裝引起的問題。實際上,那是因為構成社會標志的所有事物、全體社會規則都在突飛猛進地變化發展。社會不再是規范劃一的了,要破譯它變得越發困難。”于是,我們開始羨慕那些“暗處的工作者”,即在家獨自工作的人,他們惟一的同事就是電腦和打印機,比如作家或其他自由職業者,他們每天在面對衣櫥時全然沒有窘迫之感。
但編劇賽琳卻開玩笑說:“不要以為我們沒有‘制服’,‘作家裝’也是存在的:運動長襪、舒適的羊毛套衫、大披肩、厚眼鏡片的眼鏡、手里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全然不施粉黛。說實話,長久來講這身裝扮令人感到有些掃興,而且我也一直喜歡赴室外的工作約會:因為這終于給了我一個‘穿衣服’的理由。”
[譯自法國《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