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林,康林善
(西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
中國足球制度改革之殤
張廣林,康林善
(西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甘肅 蘭州 730070)
回顧中國足球的改革歷程,從“變”的態勢和“不變”的脈絡中,追尋中國足球制度改革過程中的路徑選擇。認為中國足球制度構建中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失衡、“工具”與“玩具”本質的錯位,是造成中國足球制度之殤的根本原因。未來的中國足球制度應該與中國經濟發展模式相匹配,形成政府主導的舉國體制培養青少年后備人才;市場主導的職業化發展職業足球聯盟;公民自組織社團推廣、普及足球運動等多種制度模式系統,協調發展、共同進步的格局。
體育社會學;制度改革;中國足球
足球是最早從舉國體制中剝離出來進行職業化改革,走市場化運作的運動項目,足球人是中國體育界第一批走“職業化、市場化”的改革先鋒[1]。但是在改革之初,確立的“既辦賽,又管賽”的體制,就為現在的足球腐敗埋下了隱患。“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不是超前,而是不思進取,中國足球在完成中國體育項目職業化改革的‘實驗品’和‘急先鋒’使命后就停滯不前,沒有抓住機會繼續深化改革”[2]。中國足球現在的處境,已經成了中國足球制度改革之殤。陣痛之后,中國足球該走向何方?
1992年鄧小平發表了著名的“南巡講話”,為中國的市場經濟體制建設指明了方向。1992年6月,全國足球工作會議在北京紅山口召開,曾被譽為中國足球的“遵義會議”。會議出臺并原則上通過了《中國足球運動改革總體方案》等22個文件,指明了中國足球改革的方向和路線,以及必須注意的問題等,足球成為了中國體育改革的突破口。
2009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美國著名政治學家奧斯特羅姆曾對“制度”做過如下界定:制度就是一種規則組合,它被人們用來決定誰有資格進入某一決策領域,決定信息如何提供,決定在什么情況下應該采取什么行動,決定個體行動如何被聚合為集體決策[3]。從新中國建立到改革開放前的這段時間內,中國一直實行計劃經濟體制,舉國體制也就必然成了中國足球運行制度。脫離“舉國體制”這個結構基礎,就無法理解中國足球制度改革所建構的路徑選擇。
1993年10月,中國足協在大連棒槌島舉行工作會議,正式決定在1994年推出職業聯賽——全國足球甲級A組聯賽,允許引進外援和外教,比賽實行主客場賽制。1994年3月8日,中國足協與IMG(國際管理集團)簽署了《冠名贊助中國足球甲級隊A組聯賽協議書》。主要內容包括:中國足協同意聯賽冠名,保證萬寶路香煙等4 類商品和服務的獨家廣告權;雙方的合作期為5年;結束協議時,IMG有優先權,IMG支付中國足協資金120萬美元,約合人民幣1 000萬元。IMG在中國足球改革的過程中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不僅帶來了資金,更主要的是帶來了足球職業化、市場化的經驗。1994年4月27日“萬寶路全國足球甲A聯賽”在成都市人民體育場正式開賽,標志著中國足球職業化拉開了大幕。中央電視臺購買了聯賽的轉播權,對22輪比賽進行轉播。聯賽正式開始后,觀眾空前火爆,各方反映良好,足球成了商家、個人、政府宣傳自身的一張名片。中國足球對社會的廣泛影響和感染力發展到了巔峰。1995年甲A聯賽的水平之高,充分展示了職業化改革的成果;在競技方面國家隊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在1994年亞運會上獲得了亞軍,中國足球達到了一個歷史上最熱烈、最輝煌的時刻。紅火的足球市場,引得眾多商家狂熱地卷入足壇展開“軍備競賽”,無序競爭開始悄然抬頭。1996年中國足協的改革遇阻,限薪令無法實行。1999年面對中國足球改革出現的反復,中國足協認識到改革衡量標準的錯位,已經超出了足球自身所能承載的壓力。2001年甲A聯賽暫停升降級,中國足協副主席閻世鐸經過對歐洲的英超、德甲、意甲及日本J聯賽進行了考察后,正式提出了“中超”聯賽的初步構思。
2004年中超聯賽正式開始,中國足協視為開創中國足球新紀元的重大改革舉措,但在中超元年就淪落到“怎一個亂字了得”的地步。觀眾銳減、球市凋敝、聯賽收入大幅下滑。因北京國安俱樂部退賽而引發的“G7革命”,是中國足球市場化變革中的一段插曲,是中國足球長時間積聚的眾多問題的一次大爆發。2005年中超聯賽沒有找到贊助商冠名,首次出現了“裸奔”的窘境。聯賽的財政狀況急劇惡化,上座率急劇下降,勞資糾紛不斷,假球、黑哨、賭球現象屢屢曝光,投資人對聯賽失去信心,球隊轉讓、退出的傳聞不斷。2008年中國國奧隊在北京奧運會上的拙劣表現,引起了全國人民的憤怒,中國足球繼續低迷。
中國足球制度改革之“變”聚集于市場化、職業化這兩個層面,這兩個層面是理解中國足球制度變更現實脈絡的切入點。“變”需要更多的中國足球制度供給,以回應“變”之中出現的新問題、新情況。與此同時,制度的演進賦予了更多的可能性,鋪陳了“變”的方向。中國足球制度建構就是在如此“變”的脈絡之中展開,協調、博弈、妥協、抗爭充斥在整個過程之中。“變”的脈絡也是一個不斷展開的市場化過程。改革的目的是希望從舉國體制轉軌至職業足球體制,以尋求來自“競爭”的繁榮。市場規則的形成意味著產權、治理結構、控制和交換規則,市場背后隱藏的是文化土壤的培育,需要一個復雜的制度構建過程。
“變”的突出表現就是職業化。伴隨著中國足球制度改革,足球領域的人力、財力、物力、知識和信息走向社會,向社會領域的各個方面滲透,同社會領域的各個方面相互作用,相互影響。職業足球要求通過市場的調節作用,達到對足球資源的合理配置,用流動的方式,把盈利放在優先選擇的位置。大量的社會資本進入足球領域,推動了人力資本的流動,為職業足球帶來了動力。在這一過程中,中國足球的制度供給還無法適應基于足球要素高速流動的現實要求,就體現出了所謂的“制度短缺或者制度無效”,足球領域的變化之快,制度“命定”是滯后的。
中國職業足球經過短暫的醞釀,在制度不夠成熟和完善的基礎上就匆忙上馬。根據實體化的要求,成立了國家體育總局足球管理中心,但與中國足球協會實行“兩塊牌子,一套班子”的管理體制。足球管理中心是總局直屬單位,是總局授權、具有行政管理職能的統領全國足球事務全局發展的事業單位。中國足球協會則是國內從事足球運動的單位和個人自愿結成的唯一的全國性非營利性社會團體。在處理國內足球事務時,它是足球管理中心;在處理對外足球事務時,它是中國足球協會,具有雙重的身份。職業化改革以來,盡管構建了職業足球發展的管理制度,但是由于“政事合一、管辦不分”的運行機制,使得行政管理模式與商業化的運作模式問題頻出,矛盾不斷。我國的職業足球俱樂部是從舉國體制下的專業運動隊轉化而來的,成績至上,而對職業俱樂部以市場為導向,為觀眾提供高水平觀賞性的競技娛樂,追求經濟利益的本質認識不清。缺乏對俱樂部的組織、功能、專業人才、文化建設,以及配套的相關為球迷、媒體、贊助商的服務,仍然是“外市場、內計劃”的專業運動隊。在職業聯賽層面,足球管理中心與中國足協擁有職業聯賽的所有權,管辦不分,導致“官商一體”,政企不分,權利越位,產權關系混亂,而俱樂部只是聯賽的參與者,沒有所有權。換湯不換藥,仍然是專業體工隊體制下的專業聯賽,只不過是披上了一層“職業化”的外衣而已。
在穩定與發展的時代主題下,盡管“發展才是硬道理”,但“穩定壓倒一切”。將足球制度改革放之于中國社會轉型的歷史進程中來看,簡直是滄海一粟,但由于足球本身具有的強大社會影響力,使其具有“超我”的代表性。中國足球的職業化改革是脫胎于嚴格的計劃經濟時代,是計劃經濟時代掌握生產要素的行政部門逐步放權的結果,因此“維穩”是中國足球制度的重要目標,也是衡量中國足球制度建構的重要指標,甚至可能是主導意識形態的核心內容。為了維護足球領域的“穩定”,很多的制度不得不“創造性”運作,很多潛在的制度創新也不得不被迫推后。在“維穩”的限制下,表層、淺顯的問題可能會以過渡性的方式得到暫時化解,但深層的結構性問題會繼續延續且在特定的時刻會全面爆發。持續近一年多的“反賭掃黑”風暴就是中國足球持續潰敗過程,聚集多年“頑疾”的全面展現。“G7事件”雖然最終在資本與權力博弈的過程中失敗了,但失敗卻阻擋不了“變”的態勢。在大寫中國足球制度“變”的同時,我們是否能夠忽視對“不變”的洞察?要理解中國足球制度改革,必須從“變”與“不變”的脈絡中尋求答案。
馬克斯·韋伯認為,任何制度實際上都是由工具理性和價值理性共同構成的,具有雙重的價值取向。價值理性是一種主觀合理性,是關于不同的價值之間邏輯關系的認識和判斷。工具理性是一種客觀合理性,是關于不同事實之間因果關系的判斷[3]。價值理性是指向人的“非自我利益”,在社會實踐的過程中人類把自己的認知理性用于追求真、善、美的價值目標;工具理性是指向物的“自我利益”,通過實踐的途徑追求蘊藏在客體中人的最大價值的“物化”,確認具有工具效應的中介手段的有用性,以期實現自身合乎理性所爭取達到的目的。
在中國足球的制度改革進程中,價值理性體現為在設計和制定中國足球制度的時候,選擇什么樣的價值目標作為評價制度合理性的標準,追求的價值目的是否合乎“公平、公正、公開”的價值尺度。在具體的實踐中,中國足球制度的價值理性通過選定行為的絕對價值來建構制度,借助工具理性來實現其對價值觀念的追求。工具理性體現為足球運動管理中心和中國足協負責中國足球制度的制定,以及制定的過程、落實、監督、反饋等一系列程序。中國足球制度工具理性的實現,取決于現行制度在實踐活動中人們選定的絕對價值要求,用理性的方法來確保中國足球制度的有效性,以便達到使大多數從業人員的利益不因少數群體或者個人操縱和利用中國足球制度的缺失而受損。中國足球制度的工具理性注重運用手段達到目的,而價值理性則注重使用手段本身固有的價值傾向及目的本身的價值。價值理性是中國足球制度構建的前提,工具理性則是中國足球制度構建的中介手段。
在中國足球職業化改革以前,計劃經濟體制下的中國足球制度構建以“為國爭光”為衡量足球制度成功與否的標志,工具理性被無限放大,而價值理性則被忽視。職業化改革后,價值理性的重要性越來越凸顯,市場化創造的財富又成為了衡量足球制度改革的標準。在中國足球制度構建的歷史脈絡中,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彼此失衡,忽左忽右,走向了極端。
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在中國足球制度構建的實踐活動中并不是一對無法調和的矛盾。單純的強調工具理性會導致中國足球制度構建步入以“成績論英雄”的桎梏,而單純的強調價值理性則會導致中國足球制度構建進入缺乏“效益、效用、效能”的盲區。工具理性追求“為國爭光”這一目標的達成,價值理性追求“市場化”這一固有價值的承諾,二者之間做到和諧有序的運行,就會使中國足球制度改革走向成功。在中國足球的制度構建中,價值理性為工具理性提供精神動力和智力支持,而工具理性則為價值理性的實現提供支撐平臺,兩者有機的統一,發揮合力,中國足球才會邁入健康發展的快車道。
足球運動作為當今世界的第一運動,風靡全球,具有廣泛的社會影響力。中國足球制度改革的目的是為了解決發展中存在的障礙,不斷提升中國足球的整體水平,但擺在我們面前的現實是成績非但沒有提高,還出現持續下降。在計劃經濟體制下,中國足球是作為“強國強種”的工具,從大的方面講,是用來為國爭光、振奮民族精神,讓世界了解中國的一個窗口;從小的方面來說,足球管理中心的官員需要立竿見影的抓出比賽成績,成為自己未來仕途升遷的政績。從本質規律上講,足球不過一種游戲,是一種玩具而已。要玩轉這項游戲,就必須腳踏實地的積累,從青少年抓起,才能收獲成功的喜悅。中國足球的管理者要重新認識足球運動的本質規律,放棄手中的一些權利和豐厚的經濟利益,讓足球運動從“工具”轉變到“玩具”。做到“以人為本、以聯賽為本”,而不是“以政績為本”,釋放中國足球承載的沉重壓力,中國足球應該擺脫急于求成的功利心態,一步一步地推動改革,扎扎實實地完善好各種聯賽,這才是當務之急[4]。
足球運動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其固有的價值與人對自我價值追尋在精神層面得到了契合,這種價值能夠促進社會和人自身發展,而對足球運動價值的實現必須通過一定手段使其達到一定的目的,通過“物”轉化為人精神的需要,這種手段——目的便是足球得以良性發展的制度,通過這樣的轉化便實現了足球制度的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統一。足球制度建設應實現利益分配上的“公正性”、程序上的“普遍性”和“自洽性”,體現足球制度“善”的倫理意蘊[5]。足球運動的發展離不開經濟基礎,未來中國足球的發展模式,也將如同改革開放30年以來的中國經濟一樣,呈現百花齊放,多種形態一起發展、共同進步的格局。
在中國足球發展的起步階段到職業化改革開始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足球的發展完全由政府主導,通過舉國體制,中國足球取得了一定的成績。舉國體制就是“國家集中有限的人力、財力、物力,最大限度地調動各方面的積極性,有效配置全國的競技體育資源的一種效率極高的制度”[6]。在舉國體制下,中國足球主要依靠業余體校、體育運動學校、優秀運動隊為基礎的三級訓練網,通過足球國家隊集訓制度,來實現中國足球事業的發展,其最大的目的就是爭取為國爭光的寶貴榮譽。
在舉國體制的發展模式下,雖然中國足球事業在短時間內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我們也應該看到舉國體制下的中國足球在發展的過程中存在著缺乏靈活性,培養模式、訓練模式僵化,各個地方的專業隊往往出于一些私利和短期目標而做出諸如虛報年齡、以大打小等急功近利的短視行為。舉國體制充分體現了足球制度的工具理性,把運動員變成了競技機器。忽視運動員的個性發展,管理缺乏人性化,長期集訓使運動員喪失了對足球運動帶來的快樂和激情,利益分配上的“公正性”更是無從談起。國家作為足球基礎設施的投資主體,相應配套的體育資源并沒有實現利用效益的最大化,很多先進的足球場館設施長期閑置。足球運動員的選拔、培養具有高投入、高風險、低產出的特點,人為的主觀因素影響比較大,缺乏制度的約束力,教練員出于自身的短期利益而從主觀意愿出發,選擇具有利益相關關系的運動員,無法做到公平、公正,優勝劣汰,擇優錄取,一些極具天賦的優秀足球運動員被人為因素所埋沒。
但是,傳統的舉國體制也具有自身的一些優點,并非一無是處。面對國家隊競技成績的不斷下滑,青少年足球后備人才日益萎縮的現狀,我們應該重拾舉國體制這個“法寶”,政府主導青少年足球后備人才的培養,為中國足球的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在 2010年南非世界杯上大放異彩的德國隊為我們提供了借鑒的榜樣。20世紀90年代末期德國足球衰退后,在德國總理的直接要求之下開始了一項“發現年輕天才”的足球重建計劃,每年投入1 000萬歐元,派出了1 200名教練員,建立了400個訓練基地,這400個基地每年訓練了22 000名青少年球員。不到10年,其中就涌現出了穆勒、厄齊爾等希望之星,德國足球重新回到爭冠行列。在中國足球改革的過程中,應該準確的定位舉國體制,實施宏觀調控,用科學發展觀來指導中國足球的實踐,實現足球事業的又好又快發展。目前,中國大多數的足球場館等基礎性資源均掌握在國家體育總局和地方體育局手中,為政府主導的舉國體制來培養青少年足球后備人才提供了便利條件,為足球運動的可持續發展提供動力支持。
在市場經濟下,足球爭光任務的完成是有條件、有層次的,必須保證產生經濟利益之源——觀眾的利益——人賦予足球價值的展現。因此市場化的足球制度必須尊重市場主體的價值訴求,通過合理的利益分配使其價值得以實現,否則這一制度從倫理意義上就有失“公正性”[5]。在市場化的運作下,投資人、運動員、教練員等從業人員的勞動價值通過市場以價格的形式得以體現。足球運動與生俱來的高度觀賞性、娛樂性使其被越來越多的人所關注,大量的社會資金加盟,足球運動融資渠道多元化的格局逐步形成,足球運動重視經濟利益的價值理性被逐步放大。
中國職業足球從西方引入,與西方職業足球相比,名徒相似其實味亦不同,西方職業足球,好看、賺錢,又爭點光;我國職業足球,不好看、賠錢,指望它爭光也難。桔有橘枳之異,原因也是其生長“土壤”、“氣候”等構成的生態環境不同:人家本來生長于市場經濟的體育體制土壤中,又有其社會生活中占主流地位的體育價值評價氣候的呵護;我們將其移植到時至今日未受真正觸動的計劃經濟的體育體制土壤中,又在我國社會生活中占主流地位、特殊的體育價值評價氣候中經寒暑受褒貶。總之,生態環境變了,它也變了[7]。中國足球職業化以來,最大的頑疾就是“政企不分,官商一體,管辦不分”的運行機制,成為了足球腐敗和丑聞的溫床。中超聯賽要借鑒西方職業聯賽的成功經驗,實施“政企分開、管辦分離”,用市場的競爭機制、供求機制、價格機制來主導足球市場的資源配置,提高足球資源配置的效益,但又要適合中國自身的特點,才能不斷推動中國足球運動發展。
從計劃經濟下的舉國體制中生長起來的中國職業足球,需要逐步消化吸收并不斷的創新,尋找“職業體育”在中國生根發芽的適宜土壤,做到“職業化理論”的本土化,使其成為有中國特色的體育理論。用市場化的運營模式,構建中國足球職業聯盟。在職業聯盟的管理、經營上,中國足協需要大膽的放權,把聯賽的管理、經營權交給職業聯盟。讓職業聯盟用公司法和體育法來規范,用專業的人才來進行商業運作,維持足球運動的發展,增強自身的造血功能,不斷的提高職業聯賽水平,促進國家隊的運動成績。中國足協可以發揮監管的優勢,參與到職業聯盟的發展中去,構建一個制度公正、健康發展的職業足球聯盟。
古代足球發軔于中國,現代足球起源于英國。從蹴鞠到足球,說明中國足球并不缺乏文化底蘊,缺乏的只是厚重的歷史底蘊。新中國成立以后到改革開放前這段時間內,中國一直實行計劃經濟體制,因此由國家行政力量倡導建立的舉國體制也就成了中國足球制度構建的必然選擇。職業化改革18年以來,職業聯賽的基本輪廓已經成型,雖然在這個過程中存在著一些退步,舉國體制仍然在中國足球領域占有一定地位,舉國體制行不通就倒回去走職業化,職業化遇阻就倒回去走舉國體制,幾經反復。中國足球制度缺乏程序上的普遍性與自洽性,無法體現足球本身的普遍價值,平衡制度構建中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關系。
在中國足球的發展過程中,始終缺乏舉國體制、職業化以外的第三股力量,缺乏一種緩沖機制。公民自組織社團,通過自身經營和政府扶持相結合的形式,具有公益性和經濟性的特色,“向市場要資源,同時,國家、政府給予政策性傾向和支持”[8]。中國足球公民自組織社團采取自愿性和大眾性的原則,實現足球運動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統一。公民自組織社團可以有效的彌補舉國體制和職業化之間的發展死角,補齊舉國體制注重競技效益和市場機制注重經濟效益的短板,推廣、普及足球運動,擴大足球人口。中國足球制度改革的過程中,足球運動管理中心應大力發展足球運動愛好者的自組織協會,通過政策正視,鼓勵自組織協會的發展,采用評優的方式推動自組織社團的規范化運營;每年撥付一定的資金支持各自組織社團的發展,為社團的發展創造相應的條件。我國首項由民營企業組織的地區性職業足球聯賽,即 2009~2010年廣東珠三角室內五人制足球職業聯賽,就是公民自組織社團方面的典范。
中國足球制度改革是在國家經濟社會改革的大背景下進行的,在改革的過程中出現一些問題是非常正常的,因為我們沒有完全可以借鑒的先例。在中國足球的改革進程中,正確處理中國足球制度改革中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關系,讓中國足球從“工具”回歸“玩具”的本質。足球制度模式應堅持多樣化發展,逐步形成政府主導的舉國體制培養青少年后備人才、市場主導的職業化發展職業足球聯盟、公民自組織社團推廣普及足球運動的三位一體,共同促進中國足球運動發展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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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劉樺楠. 中國足球體制整合調適的必要性與可行性思考——基于社會學文化視角[J]. 中國體育科技,2010,46(4):56-58.
The dilemma of China football institutional reform
ZHANG Guang-lin,KANG Lin-shan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Lanzhou 730070,China)
Reviewing the reform of Chinese football history from the “change” to “no change” in the context, seeking the football path of choice during Construction of China’s soccer system . I think that the value of the imbalance of reason and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tools” and “toy” nature of the dislocation caused by China’s soccer system is the root cause of the War. The future of Chinese football system should be to match China’s economic development model, to form a government-led system of training young people Talent, market-driven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football league, Citizens self-organization societies and other popular football model system, the pattern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and common progress.
sport sociology;system reform;China football
G80-05
A
1006-7116(2011)02-0016-05
2010-11-25
張廣林(1965-),男,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田徑教學與訓練、體育管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