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增強,劉力臻,吳莎莎
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動因及我國的實證
任增強1,劉力臻1,吳莎莎2
通過對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微觀動因和宏觀因素的分析,指出其流動既不是單純的民族文化和民族精神的感召,也不是單純的利益驅動,而是多方面因素博弈的結果;是人力資本所有者為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變化,滿足自己需要與自身愿望的一種行為選擇。因此,建立科學有效的人力資本流動引導機制,對于我國經濟發展意義重大。
人力資本;國際流動;動因
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技術進步一樣,是生產中的投入要素。根據要素價格均等化理論:在完全競爭條件下,生產要素在每一部門的報酬等于其邊際產品價值。在均衡時,生產要素在所有部門的報酬應當是相同的,而由于市場的非完全性和國家報酬的不同,導致人力資本發生了國際流動。對于人力資本國際流動動因的研究,有助于我們抓住機遇,設計出科學有效的人力資本流動引導機制,推動我國經濟建設的全面發展和綜合競爭力的提升。
微觀動因是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原始因素,也是人力資本是否發生流動的先決條件。
根據前人的研究,認為人力資本是指存在于人體之中,后天獲得的具有經濟價值的知識、技術、能力和健康等質量因素之和。這種投入是一種有意識的投資行為,是由于人力資本也是一種資本形態,具有資本的屬性,能帶來價值增值,能帶來未來的滿足或收入。但人力資本與物質資本的讓渡是不同的,不能一次性地轉移所有權,只能轉移支配權和使用權,因此人力資本實現價值增值和配置效率的最好途徑就取決于人力資本的流動。舒爾茨也多次明確指出,遷移是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環節[1]。伊蘭伯格的勞動經濟學也明確地將包括遷移在內的自愿流動看作是一種投資,即為了在將來獲得收益而在流動時承擔這種投資的成本[2]。
人力資本跨國流動,從個體角度來看,是基于特定條件下的理性選擇,是從自己的切身利益出發,尋求價值和利益最大化及成本最小化的必然結果。個人對自己在社會中的價值主要體現為對工資報酬和職位權利的要求上,通常情況下,個人價值不能完全實現,這就為人力資本的流動提供了可能性。當市場中存在著人力資本創利的潛在空間時,自由競爭和選擇機制必然促使人力資本所有者向更有效和更充分利用的市場轉移,而對于特殊的高技術薪金,市場會擴展到國際范圍。
人力資本是通過與其他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來實現效用最大化的,而在其他生產要素中尤以物質資本最為重要。美國等發達國家由于經濟實力雄厚、科技投入大,基本占有世界上大部分的科技資源。這必然吸引發展中國家的科學家和學者紛紛奔向美國等發達國家工作或求學,以充分發揮人力資本的效用。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許多家庭都希望子女接受最好的教育,所以,讓子女到教育發達的國家留學或深造是當代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一個重要的微觀經濟因素[3]。有資料顯示,當人均國民生產總值達到3 000美元時,就有可能出現較高的出國留學需求。我國也是一樣,以上海為例,從1995—1998年,盡管高校入學率分別達到67.4%、65.3%、59.7%、70%,但是還有部分家庭將孩子送往國外留學,希望接受高質量的高等教育。
人力資本國際流動是一個全球性的社會現象,但是他的流動并不是無限的,仍然要受到各國經濟發展狀況和政府行為的約束,這集中體現為宏觀因素的影響。
著名的美國發展經濟學家托達羅認為,人口流動基本上可以說是一種經濟現象。盡管城市中失業現象已非常嚴重,但準備流向城市的人們仍然會做出合理的決策,說明促使農業勞動力流向城市的主要因素在于城鄉預期收入的差異而不是現實的城鄉收入差異。因此,可以說在眾多的影響因素中,經濟因素是最重要的也是最主要的。正是基于這一影響因素,美國以“高薪”實現了對人力資本的高度吸引。
對于科學家和學術研究人員而言,充足的科研經費和先進的科研設備以及匯集了世界級優秀科學家和著名學府的環境,具有巨大的吸引力;對于學生而言,擁有世界一流的大學和各種研究機構的環境,具有吸引力;對于創業者而言,良好的投資環境,充足的風險資本,完善的資本市場,優惠的稅收政策以及公眾資金的支持等,最具吸引力。由此可見,環境因素是影響人力資本國際流動宏觀因素中僅次于經濟因素的第二大因素。
稅收因素是通過個人收益來影響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一般情況下,各國高級專門人才的個人收入遠高于本國國民的平均收入,因此素質越高其稅后工資的邊際增長率越高,由于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之間存在著較大的稅率差異,因此人力資本素質越高,其流動后所能獲取的稅后工資差異就越大。根據經合組織1992年調查其主要成員國的個人所得稅稅負,結果表明很多國家個人所得稅的邊際稅率都要高于美國,具體是:美國個人所得稅的最高邊際稅率是31%,新西蘭是33%,日本是65%,而丹麥、荷蘭和瑞典則均在其以上。事實上,在北美有許多人從加拿大高稅負的州向美國低稅負的州流動。移民前后個人所得稅邊際稅率的差距大約有20個百分點。
在經濟全球化發展加快的趨勢下,各國政府都在通過制度供給、環境的改善來吸引人才。但由于各國的開放程度不同,在制定吸引人才的優惠政策方面有所差異。比如美國的國內居民對遷入者的相對寬容和心理彈性較大,因而較早采取了各種優惠政策來吸引國外的高技術人才,從而奠定了其經濟、科技始終處于世界領先地位的堅實基礎。
在一些單一性民族國家,尤其是一直強調民族單一性的國家,如德國、日本和韓國,在面對專業化人力資本時的心態和措施與美國相比是不一樣的,他們一直采取較為嚴格的移民政策,這就導致了德國只制定了吸引短期性人才的政策,也使日韓在吸引國外人才方面的成效不大。
發展中國家的政治動蕩和經濟環境的不穩定也是人力資本國際流動的一個不可忽視的原因。20世紀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巴西、阿根廷、烏拉圭、智利等拉美國家對各大學和學術中心實施軍事管理體制和極權政治,扼殺了民主自由和學術自由,導致了大規模的人才外流。韓國及我國香港和臺灣等新興市場國家和地區雖然經濟發展很快,但是政治和經濟中卻存在許多不穩定因素,導致許多人前往美國和加拿大進行投資。
我國是一個人口大國,而且是一個發展中國家,經濟發展水平還很低,人力資本投資的收益相當有限,在很大程度上其價值還不能得以充分實現[4],因而,每年都有大量的高級人才通過各種渠道流向國外。具體來說,在改革開放前,由于實行的是封閉的社會主義計劃經濟體制,僅僅是向蘇聯和東歐社會主義國家派遣留學生,所以數量很少。改革開放之后,我國從封閉走向開放,特別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我國在留學生工作方面采取了積極的措施,確立了“支持留學,鼓勵回國,來去自由”的留學工作方針,對出國留學的限制進一步減少,留學生人數呈現加劇趨勢,特別是自費出國留學發展迅猛。
為了驗證我國經濟增長和海外留學人員回國之間的因果關系,本文利用格蘭杰因果檢驗方法進行了實證分析,其中留學生的回歸情況,我們用回國率來表示(留學人數/出國人數),經濟增長用國內生產總值指數來表示,其結果見表1。

表1 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
表1是滯后2—5期的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從結果中可以看到,留學生的回國情況與我國經濟增長之間是單向因果關系,即留學生的回國情況不是我國經濟增長的原因,而經濟增長是留學生回國情況的原因,尤其在滯后3期和4期。表1中的結果對滯后長度較為敏感,是因為1978—2008年的國內生產總值指數是一個非平穩的時間序列。結果表明正是由于中國經濟的健康和高速發展,給海外留學人員提供了大量的致富機會,才使得其回流數量明顯增加。
[1][美]西奧多·W·舒爾茨.論人力資本投資[M].北京:北京經濟學院出版社,1990:19.
[2][美]伊蘭伯格·史密斯.現代勞動經濟學——理論與公共政策[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184.
[3]尹欒玉,王磊.日本公共教育支出結構的特征及其借鑒[J].現代日本經濟,2010(4):35-38.
[4]韓淑梅,金兆懷.東北地區人力資源與人力資本在三次產業中分布的非均衡性研究[J].東北師大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0(3):24-27.
F241.22
A
1001-6201(2011)06-0206-03
2011-04-09
(作者單位:1.東北師范大學經濟學院;2.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
[責任編輯:秦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