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國際化與上海金融中心建設

○沈希希

人民幣國際化與上海金融中心建設

○沈希希

一

人民幣國際化要服務于中國經濟。

近年來，人民幣國際化是當前非常熱門的話題。雖然這是一個在90年代就曾被提及的課題，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一直沒有被推上日程。如今，隨著人民幣匯率問題的一再被提出，以及金融危機后美元等主要貨幣的不穩定等原因，人民幣國際化的問題又變得炙手可熱。在當今世界，人民幣在眾多主權貨幣之中，僅僅是一個小幣種。這樣的情況，與我國當今的國家地位，貿易發展速度，經濟金融需求明顯是不相稱的。在黨和國家的支持下，人民幣國際化正一步步走向正軌，并將最終實現。

對于人民幣國際化，就其含義而言，是指人民幣成為世界經貿往來中廣泛接受的可兌換貨幣，并且成為各國的儲備資產或資產貨幣，它具有價值的相對穩定性、可兌換性和普遍接受性三個基本特性。也有學者認為人民幣國際化是指人民幣能夠跨越國界在境外流通、成為國際上普遍認可的計價、結算及儲備貨幣的過程。從人民幣國際化的概念可以看出，人民幣國際化的主要內容是人民幣成為國際貨幣。在有些概念中，把人民幣國際化與人民幣霸權相等同，這是錯誤的。人民幣國際化的目標是讓人民幣在世界范圍內成為主要流通貨幣之一，而不是說要代替美元成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霸權貨幣。

人民幣國際化會給我國經濟帶來相當大的效應。世界上主要的國際貨幣，如英鎊、美元、馬克、日元等國際貨幣都從其貨幣的國際地位中獲得了諸多好處。人民幣國際化后亦然。其中，首當其沖的也是最主要便是我國將獲得籌幣稅收入。第二，人民幣的國際化能大大促進我國對外貿易的發展，加強我國在世界貿易中的地位。使用人民幣做貿易，可以降低交易成本、幣值穩定、匯率波動幅度較小等優勢，尤其是可以有效規避外貿中的匯率風險，貿易商使用人民幣從事國際貿易也可以節省貿易成本。第三，實現人民幣國際化促進我國銀行業與其它金融部門的發展。第四，實現人民幣國際化將促進我國海外投資的進一步擴大，加強我國的世界投資地位，使我國獲得巨大的海外投資收益。

二

貨幣國際化是經濟國際化的產物。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漸進的發展過程。就現實情況看，這個過程近年來已經開始了。

2009年4月8日，國務院常務會議決定在上海市和廣東省廣州、深圳、珠海、東莞4城市開展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這標志著人民幣結算由此前僅限于邊貿領域開始向一般國際貿易拓展。同年的G20倫敦峰會上，國家主席胡錦濤力促國際貨幣體系多元化并要求為此制定可操作的時間表之際，越來越多的國家和地區開始將人民幣作為外匯儲備，并伺機購買中國國債和公司債券。

2009年4月，中國人民銀行和阿根廷中央銀行正式簽署了雙邊貨幣互換協議，這份協議的互換規模達700億元人民幣，實施有效期3年，經雙方同意可以展期。金融危機爆發以來，中國央行積極地參與了應對危機的國際和區域合作，與周邊國家和地區簽署了多個雙邊本幣互換協議總額達6500億元人民幣。這些國家和地方包括中國香港地區、韓國、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白俄羅斯、阿根廷等6個國家和地區，這個總額相當于我國外匯儲備總額的5%。專家指出，在推行人民幣結算試點，簽署一系列貨幣互換協議，是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的破冰之旅。

2009年7月1日《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管理辦法》公布實施，正式揭開了人民幣國際化大戲的序幕，標志著人民幣在國際化征程中正式邁出了第一步。此外，中國政府還在香港發行60億元人民幣國債，在香港認購，這是中國首次在內地以外的地區發行以人民幣計價的國債。此間專家表示，在港發行人民幣國債，是推進人民幣區域化和國際化的重要一步，有利于推動人民幣在周邊國家和地區的結算和流通，提高人民幣的國際地位。

三

對于人民幣國際化。大多數學者專家討論比較熱的問題之一就是關于資本項目開放問題。

很多觀點認為，人民幣要實現國際化，必須要實現的前提是資本項目的開放。但是，從美元，日元，德國馬克等貨幣成為國際貨幣的過程來看，他們成為國際貨幣與他們實現資本項目可兌換的過程并不一致。整個布雷頓森林體系時期，美國并沒有實行完全的資本自由流動，因為資本向可兌換與貨幣國際化從根本上來說不是一回事。不存在順序上的承接關系。就美元而言，美元在還實行嚴格的資本項目控制的情況下，就成為了唯一的國際貨幣。

再者，從過去的幾次金融危機中可以發現，本幣已經成為國際貨幣的國家，在國際投機資本的沖擊下，貶值相對較小，實體經濟的損失也相對較小，而那些實現了資本項目可兌換，但是本幣不是國際貨幣的國家，則本幣巨幅貶值，實體經濟也深受打擊。

但是，隨著貨幣國際化進程,自由兌換這一問題必須得到解決。但是這不是一個在一開始就必須解決的問題。應該在人民幣國際化的中長期步驟中循序漸進地解決。

人民幣國家化的另一個問題就是人民幣該怎么一步一步國際化。從當今世界三大主權國際貨幣的發展過程來看，它們都有自己不同的優勢和發展方式。

美元成為國際貨幣依靠的是在美國強大的政治經濟實力；歐元的貨幣國際化過程是以歐盟為基礎的以區域單一貨幣；日元的國際化則是按照不同階段的經濟發展來逐步走向國際化的。有學者提出，目前我國貨幣存在的一個情況是“一個國家四種貨幣”，即大陸、港澳臺兩岸四地有統一的國家主權，而沒有統一的貨幣。所以首先應該“統一”這些地區的貨幣。但是目前，按照政治現狀要實現還是有難度的。

但是無論如何，國民經濟發展與貨幣發展相適應來支撐人民幣國際化的戰略是符合我國現在的國情的。與此同時，也可以通過人民幣國際化來實現金融改革的深化。人民幣國際化不能超出我國經濟發展的階段,要與國內經濟結構和國際收支調節機制、資本賬戶、資本市場、宏觀調控等情況相協調。

“人民幣國際化發展過程中人民幣周邊化、區域化是國際化的必經之路”。在藍皮書中提到，人民幣國際化要有步驟有計劃地推動。短期內，要加快推進人民幣用于國際貿易結算試點，初期可以選擇周邊國家貿易（東南亞），投資往來密切的企業開展試點，中長期要著力提升人民幣作為儲備貨幣和國際貨幣的功能。也就是在貨幣職能上,要實行人民幣結算貨幣、人民幣投資貨幣和人民幣儲備貨幣的“三步走”戰略。

四

此次的金融危機在給全世界經濟帶來沖擊的同時，卻給上海金融中心建設提供了難得的歷史性機遇。上海金融中心建設是服務于中國經濟轉型需要的課題，既是上海發展的需求也是上海發展的要求。

2009年，國務院就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政策舉行新聞發布會。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是我國經濟發展的戰略性課題。把上海建設成為以政府推動為先導、功能性的區域性離岸型國際金融中心已經是目前經濟金融發展的目標之一。也是對于人民幣國際化發展重要的部分。上海金融中心建設與人民幣國際化是相輔相成的。

上海要像紐約，倫敦，香港一樣成為國際金融中心，發揮金融中心的平臺性作用，就要成為國際結算中心。只有人民幣國際化，使人民幣在國際貨幣中占有相當的比例，承擔起計價，支付，儲備等國際貨幣的職能，才能使上海金融中心發揮真正的作用。同時，上海金融中心的建設，也可以監管人民幣國際化過程中的風險。人民幣國際化后，上海金融中心也將起到蓄水池的作用。建設成人民皮的投資市場，使持有人民幣的投資者可以購買人民幣產品。

目前，上海建設國際金融中心的有利條件主要有三方面：第一，上海最大的優勢在于自身是一個經濟中心，而且長江三角洲是中國最大的經濟圈；第二，上海在人民幣市場的優勢；第三，上海金融市場的影響力和輻射力正日益強大。上海金融市場體系已經形成了以資本、貨幣、外匯、商品期貨、金融期貨、黃金、產權交易、再保險市場等為主要內容的現代金融市場體系。

當然，建設上海國際金融中心也存在著不利條件。比如，監管協調機制中面臨的問題。目前法律法規對一些跨市場主體和業務的監管職責邊界和責任界定上尚比較模糊。又如，目前參與協調機制的監管主體不足，制約了監管協調的有效性。經濟金融化以及金融市場化程度不夠也是一個問題。當前上海比較突出的是金融市場還不夠發達，交易品種太少，同時，各個市場產品比較單一，受制于中國金融改革的步伐。等等。

國務院《關于推進上海加快發展現代服務業和先進制造業，建設國際金融中心和國際航運中心的意見》中對于上海國際金融中心建設提到了的“四個基本”框架。“一是基本形成國際化程度和市場化程度較高的、多層次金融市場體系；二是基本形成具有較強國際競爭力的金融機構體系；三是基本形成門類齊全、結構合理的金融人力資源體系；四是基本形成符合發展需要和國際慣例的法律法規體系。”

上海市政府把上海金融中心建設的日程大致確定為未來的10到20年。上海的主要優勢在于其良好的宏觀經濟環境，尤其是較高的經濟增長率，以及國際化程度。這些要素使上海在過去的數十年里迅速發展。然而，上海還面臨許多的問題。首先，很多的微觀因素仍然是上海的劣勢，這些劣勢包括人力資本的獲得，缺乏經濟以及政治上的自由度，還有在立法上的不足。目前來講上海仍然處于金融中心建設初級階段，距離向香港，新加坡，以及日本東京這樣的國際金融中心仍然很遠，距離作為國外資金提供者與國外資金借款者間的媒介這一目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是面對著這些不利因素，也要努力克服微觀方面的不利條件，結合自身實際，完善監管制度，創造條件改善在外匯市場，貨幣市場，保險市場等方面的的競爭力。上海成為金融中心是大勢所趨，將人民幣有步驟地國際化與上海金融中心建設相結合發展，當兩者都成型之后，定會在將來為中國，為東亞乃至整個世界的發展做出更大貢獻。

（作者單位: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

（責任編輯 譚 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