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戲劇符號學在舞臺服裝設計中的運用：對歌劇《蝴蝶夫人》舞臺服裝的思考

■董迅

戲劇符號學要研究的就是在戲劇交流中符號的意義，以及舞臺設計，包括舞臺人物服裝符號的概念、能指、所指和意指作用與戲劇符號的特性問題,從而運用記號與記號的關系以及記號與使用者的關系，對戲劇演出所運用的主要的符號系統的形態、功能等進行了多層次的分類研究，建立一個具有實用與審美、現實與非現實的雙重特質為目的的舞臺演出樣式。

戲劇符號學是一門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興起的戲劇研究新學科，它綜合了現代語言學、語義學、符號學、人類學、社會學、心理分析學等多門新型學科的最新知識，以其嶄新的理論與觀點來重新審視與解讀戲劇這門古老的藝術，更有一整套可操作的分析手段來把握劇本、舞臺、服裝與演出，摒棄了經驗感悟式的傳統戲劇批評方法，堪稱戲劇研究領域的一場革命,近代甚至作為一門課程來進行研究。

一、符號學的意義

簡單來說，符號學（SEMIOTICS）就是研究符號、指示會意和指示會意系統的一門學科。

符號的功能是傳達意義。符號必須傳遞一種本質上不同于載體本身的信息，代表其他的物體，符號與意義有直接的聯系，意義與現實也有直接的關系，而符號與現實是要靠在觀眾頭腦中產生的聯想才能聯系在一起，所以戲劇符號的意義在于它在觀眾頭腦中產生的對人物、情景及情感、認知等的心理內容。戲劇符號的意義都由表面和內涵組成。符號不僅指某事某物、某種情境，還能在信息接受者的頭腦里產生某事某物、某種情境的表象或概念。符號的內涵是多值和多義的，一個戲劇符號不僅有一個，而是由幾個附加意義。

二、戲劇符號在舞臺服裝設計中的功能性

1.符號學在戲劇舞臺中的運用。以國家大劇院版的《蝴蝶夫人》為例，從布景符號看，舞臺以“盒子”作為舞臺的符號，精心打造了一個巨大的盒子，為全劇奠定了悲劇色彩的基調，所有劇中角色的悲喜都在這個半封閉的盒子中呈現，也預示著女主人公被禁錮一生卻無法逃脫的悲劇命運。而從人物舞臺服裝的色彩符號看，服裝中明暗變幻、層次變化的色彩成為了人物內心變化的隱喻。人物服裝在不斷變換的燈光下，烘托出一個個情感巔峰，藍色襯托了蝴蝶夫人年輕時平和、愉悅的心態與生活；而當她得知丈夫一去不返時，刺眼的白光霎時射出，映襯出她掙扎撕裂的內心；當蝴蝶最終知道了真相，決定以自殺了斷一生時，舞臺中黯淡的紅色光線打在服裝上，霎時色彩的變化也似乎在無力嘆息。服裝色彩符號的變換，從不同的角度刻畫了人物與場景的心理沖突。從人物符號看，蝴蝶夫人在劇中無條件地順從和犧牲，就表現了那個年代日本女性的特點，為了愛情棄絕祖宗，皈依洋教，口口聲聲自稱美國人，確在愛情破滅后，用自殺的方式在生命的末尾回歸了賴以立足的本土文化。蝴蝶夫人在西方人的理解中，幾乎象征了東方女性，作為與東方息息相關的符號所指，同時擁有某種社會屬性符號的典型形象成為殖民者理想中的東方女性符號。從音樂符號看，劇中普契尼在音樂上直接采用了《獅子舞》、《櫻花》、《江戶日本橋》等具有獨特日本音樂符號元素的民歌來表明喬喬桑的天真心理和藝妓身份。

2.《蝴蝶夫人》中的舞臺服裝設計。和服的穿著有很多講究，未婚小姐多穿“振袖”和服，已婚婦女多穿“留袖”和服，留袖和服主要分為黑留袖和色留袖。以黑色為底色，染有五個花紋，在和服前身下擺兩端印有圖案的，叫“黑留袖”。

日本和服的色彩與季節也有關系，春天嫩綠色和淺蔥色是主色調，櫻花和菜花是主要紋樣，初夏的主色調是藍色或紺色等深色，朝霞、百合、波和水流是主要紋樣，秋天金茶色、暗茶色是主色調，最合適紅葉、秋草或菊花的紋樣，冬天小豆色或緋色最適合，更紗、唐草是主要紋樣。

在色彩方面，以運用色彩具有的前搶和后退的性質，以暖色、明度高和純度高的顏色突出劇中其主要人物，冷色、明度低和純度低的顏色用于次要人物。在繪制服裝設計圖樣時，則選用了日本傳統浮風格來表現，日本在早期用這種方式描繪浮世的歌舞伎和花街柳巷的風俗。

蝴蝶夫人的衣服突出了傳統日式和服的元素，將和服的長度改至膝蓋，這樣不僅方便了演員的行動，也體現出西方服裝的符號元素，上身的剪裁從蝴蝶翅膀的形態提取元素，做了一些變形和夸張，和服上的圖樣文案則選用櫻花，讓整個人物的形象更豐滿。

劇中的平克爾頓是美國海軍上尉，所以服裝方面特地參考了美國海軍上尉的服裝，海軍服裝主色調是藍色與紅色，主要展現他健壯精神的一面。另一位角色鈴木的服裝不能搶過蝴蝶夫人，所以盡量簡單，樸素。

從符號學的角度來對戲劇及舞臺服裝進行研究，總體來講是一次較為全新的探索。以戲劇符號學為中心可以延展開的研究角度也很多，本文立足于對戲劇符號學在戲劇舞臺及舞臺人物服裝方面的功能性研究。結合設計，對戲劇符號的運用做了一個較為淺顯的探索。戲劇符號學主要是構建一種符號系統即是在演出中用各種視覺所組成的方式演出的劇本結構等等。符號作為連接三度創作的關鍵介質其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沒有大量的符號運用，戲劇的創作，舞臺場景、人物服裝的表現力是無法發揮到極致的。

[1]胡妙勝.戲劇與符號[M].上海文藝出版社,2008.

[2]胡妙勝.充滿符號的戲劇空間[M].知識出版社,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