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結束既沒有終止戰爭也沒有終止一切于世界上的非人性。相反,這次大戰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從那以后,這個世界日漸陷入了無休無止的爭斗,這其中就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戰。據估計,在一戰爆發后的數十年內,總共爆發了大大小小250次戰爭,奪取了大概170,000,000人的性命。然而,在一個充斥主權國家的世界上,國際法庭的有效性實際上一直備受爭議。這篇文章就將就這一點展開廣泛的討論。
首先,作為國際法庭的權力來源,國際刑事法值得一番細致的討論。國際刑事法由一系列的具體的國際法規和司法程序組成。它旨在不僅消除一系列的國際犯罪和迫使各個國家履行它們的國際義務更承擔著使被告負罪受到應有審判的重要責任。實際上如今,大多數的律師和國際官僚更傾向于從國際和國家兩個層次分別分析國際刑事法的影響力。在國際的層次上,因為國際刑事法包含了許多國內法中被廣為承認的一般準則,如同人權的概念,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它代表了國際社會的價值觀和利益,應該享有凌駕于國內法之上的優越性并理所當然地能夠賦予國際法庭有效行使司法職權的權力。當國際法和國內法存在矛盾時,這種職權的行使更是至關重要。如今,紐倫堡審判應該可以被看作是國際刑事法歷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因為這次審判勇敢地刺破了主權的邪惡面(pierces the evil of sovereignty)。正如羅德雷所說,紐倫堡準則的重要性并不僅僅體現在正義對暴政的勝利之上;更為重要的是,它肯定了一種更高級別的積極法律的優越性和至高性。但是,使中國和美國這樣的堅信國家主權性的大國去屈從于國際刑事法仍然是不怎么現實的,有38個國家在2009年拒絕簽署“羅馬條例”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毫無疑問,對于國際刑事法優越性的否定將不可避免地影響到國際法庭的可信度并隨之妨礙它職權的行使。 在國家的層級上看,因為被控訴者往往是有國籍的,布朗赫爾認為國際刑事法的履行總是混合著抵抗和不確定性,在實質上取決于它與國內法的互動。
除了國際刑事法,作為一個國際機構,國際法庭如何運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更是決定了它的有效性。接下來的部分將分別從以下三個方面就這一問題展開討論:1)司法權;2)法規決議的執行;3)資金。
司法權毫無疑問的是國際法庭眾多功能的核心和最重要最實質的權力和責任。大體上來說,國際法庭可以按照它們相比于國家法庭地位的不同而區別為兩類,即特別或專門法庭(ad hoc tribunals)和國際刑事法庭(ICC)。
首先,盡管例如南斯拉夫國際法庭(ICTY)和盧旺達國際法庭(ICTR)條約的第9號和第8號法規規定它們必須與國家法庭共同行使司法權,由于南斯拉夫和盧旺達被內戰破壞的政治秩序,司法系統的崩潰很容易使國家法庭被政府影響而實際癱瘓,為了做出公正的審判,這兩個特別法庭被賦予了特別司法權,即有權要求國家法庭服從它們的司法決定,尤其當國家法庭被認定為不可信賴時。
與之相比,另外的國際法庭尤其是國際刑事法庭的司法權就不是那么有效了。因為與先前提到的兩個特別法庭截然不同,國家法庭擁有相對于國際刑事法庭的優越性,換言之,國際刑事法庭的司法權是屈服于主權國家國家法庭的司法權的。在羅馬條約的規定下(第1,15,17,18,19號條例),國際刑事法庭只有當“國家不能或者不愿意(有很多標準去限制對“不能”和“不愿意”的具體解釋和應用)去進行調查時,國際法庭才能被激活去行使職責。
更進一步,人們總是無法繞開聯合國安全理事會去談論國際法庭的司法權力,即便是國際刑事法庭。因為特別法庭都是在安理會的管轄下建立的,理所當然受到其制約。而國際刑事法庭根本不是聯合國下轄的一個機構,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不管如何,它的司法權的行使都是深深受到安理會左右,常常牽扯到和平,利益和國際公義之間的爭斗。羅馬條約第16條規定在聯合國憲章第7章下,安理會可以被授權區接收一項提議,即中止國際刑事法庭的調查和指控并且該法庭必須遵守該項決議不能繼續行使職權。
其次,因為國際法庭大多不具備審判執行機構,必須依靠國家去具體執行它們的審判,如監禁等,由此大多數人都批評國際法庭的無效性在這個意義上。原則上,如同羅馬條約顯示的,國家必須承擔配合國際法庭具體實施其審判的義務;但是,實際上,因為國家控制了實施審判的主動權,被利益所影響,它們往往通過各種手段去逃脫,抵制甚至否定國際法庭的審判結果。舉個例子,盡管為大眾所質疑,在”通過忘記過去的悲慘來治療社會傷痛”名義下,許多國家通過了具體立法來批準大赦。
換一個角度,毫無疑問的,資金問題也會對國際法庭的有效性產生深遠的影響。在一方面,對任何一個國際機構而言,足夠的資金都是其有效性的一個前提。盡管特別法庭大多能夠從聯合國預算中取得財政支持,但它們的資金還是十分有限的,無法支持它們所有的應該展開的行動。舉個例子,南斯拉夫國際法庭的預算從$500,000增長到2001年的$96,443,900。但是這仍然無法涵蓋該法庭的每一個方面的花費,使其不得不在具體的調查和審判行動中受到制約。
綜上所述,國際法庭很難如做到同人們對它所期盼的那樣高效。作為國際法庭的法律力量來源,國際刑事法的作用本身還是一個未知數。在之前討論的所有部分,國家法,國家法庭,國家政府和具有主權國家利益色彩的安理會都可以對國際法庭造成深遠的影響。所以,我們似乎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仿佛無論國際法庭如何改革,它始終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即它的有效性始終被主權國家制約。基于這樣的一個結論,我們似乎應該質問這個問題所依托的邏輯,為什么國際法庭和國家法庭的關系必須是斗爭性的,競爭性的呢?
參考文獻:
[1]威廉姆·斯察巴斯.對于國際刑事法庭的介紹[M].劍橋大學出版社,2004.
(作者單位:寧波諾丁漢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