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二十世紀80年代,產生了軍訓營這一緩刑緩刑類型,筆者在介紹軍訓營及其矯正效果的基礎上,期待運用福柯的規訓理論對軍訓營紀律和時間安排與降低再犯率之間的聯系進行一種可行性的分析。
一、軍訓營的簡介
軍訓營產生于1983年,是沿用軍隊中新兵訓練營的名稱,其作為一種監禁設施,讓服刑者在其中接受訓練。在緩刑訓練中教官隨時隨地用大皮靴在受訓者屁股踢上一腳,寓意著受訓者所遭受訓練的嚴厲和痛苦。在軍訓營進行訓練的受訓者主要是非暴力犯罪的年滿18周歲的初犯,且沒有犯重罪。這些青少年在軍訓營接受訓練的時間大概為三到六個月,通過嚴格的軍隊和紀律訓練、艱苦的體能訓練和體力勞動、相關的文化學習和社區服刑等的受訓方式,實現矯正的目的。當罪犯在軍訓營的服刑結束后,將被轉入“中途之家”(Half Home)繼續進行服刑,再服刑期限順利完滿結束之后,再轉入到到“家庭監禁”(Home Confinement)繼續接受矯正,直至最后刑滿釋放。
二、軍訓營的矯正效果——能否有效降低再犯率
對于軍訓營是否能有效的降低緩刑犯的重犯率,切實實現緩刑矯正的效果上,各項研究人員的觀點一致,即其能降低緩刑犯的重犯率。
有一項研究表明軍訓營的矯正效果十分明顯,有效的降低了重新犯罪率。在1992年,明尼蘇達州也開始推行了軍訓營項目。通過研究調查表明:“參加強化監禁的罪犯因犯重罪而被定罪的比控制組的下降了32%。與控制組相比,參加強化監禁項目的因犯新罪而被監禁的弱35%。實驗組的罪犯與控制組的罪犯相比,侵犯人身犯罪的人要少。
另外一項研究也證明了這一觀點。這項研究采用抽樣的方法獲得了樣本研究人員將樣本分為兩組,實驗組和對比組。實驗組有49人,對比組有33人,是在保護觀察機構中服刑的未成年犯。兩組樣本在年齡、種族、犯罪類型、居住地方面上基本相同。不同之處主要在于前者對犯罪在社會上的2年時間的犯罪史進行了檢查,通過重新監禁率與重新被定罪率來反映重新犯罪。“該研究也發現:在軍訓營中使用矯正項目可以降低重新犯罪率。”
三、良好矯正效果的成因分析—以規訓機制為視角
在軍訓營緩刑類型下,軍訓營分為軍訓營訓練和強化監視緩刑兩個階段,每個階段為六個月。它對緩刑犯實行軍事訓練,管教人員和教師對其表現進行評估,每星期有一次面談,要求緩刑犯早晨5時45分起床,進行45分鐘體能訓練和30分鐘長跑,晚9時30分就寢,每天要學12學時的文化課程,參加戒毒、戒酒等相關學習班和咨詢的總時間為150小時。這體現著一種嚴明的時間分配和紀律規訓,其不能自主的、自由的處分自己的時間,安排自己的活動。
在福柯看來,規訓不僅在監獄里有,在公共教育領域和社會的諸多部門,如學校、醫院、工廠、軍隊和政府機關里都有。規訓和懲罰的強度直接影響著矯正目標的實現,嚴密的監督意味強大的規訓和懲罰力量的存在,完備和嚴苛的改造時間分配也意味著權力對規訓對象的規訓和懲罰強度。從前期傳統緩刑模式的矯正效果確已發現,缺乏強有力的規訓和懲罰力量,將導致緩刑犯重新犯罪的比率增強。福柯認為規訓的方法是“紀律”,這種紀律是一種控制模式,“這種控制模式意味著一種不間斷的、持續的強制。它監督著活動過程而不是其結果,它是根據盡可能嚴密的劃分時間、空間和活動的編碼來進行的。這些方法使得人們有可能對人體的運作加以精心的控制,不斷的征服人體的各種力量,并強加給這些力量以一種馴順——功利關系。”
福柯認為,規訓的手段包括層級監視、規范化裁決和檢查,層級監視是紀律實施的具體表現,規范化裁決包括一切帶有獎懲性質的決定,“在一切規訓系統的核心都有一個小型處罰機制。它享有某種司法特權,有自己的法律、自己規定的罪行、特殊的審判形式。紀律確立了一種‘內部處罰’。”檢查是層級監視的技術與規范化裁決的技術的紐帶,它追求的是規范化,體現著權利的監視,蘊含著對行為的定性、分類和懲罰。
在軍訓營類型下,緩刑官對緩刑犯的監督是時刻存在著的,也有定期的檢查,這些檢查成為日后擬寫緩刑報告的主要依據,而緩刑官的報告將直接涉及到對緩刑犯的獎勵和懲罰,從此種意義上說,在強有力的層級監視和檢查下,緩刑犯邁向規范化的速度得以提升,實現矯正目標和效果的時間得以縮短。嚴明的紀律和時間安排與意味著強有力的規訓方式和途徑,它是影響罪犯不再犯罪的核心要素,與重犯率的降低是密切相關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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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法]米歇爾·福柯,劉北辰,楊遠嬰譯.規訓與懲罰[M].北京:三聯書店,2007.
(作者簡介:劉靜(1986-),女,湖南常德人,四川大學法學院,訴訟法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