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 昆,張澍軍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 長春130024)
“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是堅持、發展馬克思主義的一條基本規律
馮 昆,張澍軍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吉林 長春130024)
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90周年大會上的重要講話中,胡錦濤總書記深刻指出,“馬克思主義,理論源泉是實踐,發展依據是實踐,檢驗標準也是實踐”。“實踐發展永無止境,認識真理永無止境,理論創新永無止境。黨和人民的實踐是不斷前進的,指導這種實踐的理論也要不斷前進。”因此,“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堅持馬克思主義,關鍵是要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總書記的這一精辟而深刻的重要論斷,無疑是對中國共產黨成立90年來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歷史經驗的科學總結。其實,“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恰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史的一個基本規律。正是在面對中國革命和建設實踐中不斷出現的“新課題”時,中國共產黨人及時地以馬克思主義基本理論為指南科學地分析了這些“新課題”,并給出了自己科學的理論解答,才有了中國革命和建設事業一個又一個的輝煌勝利。不僅如此,如果我們把視界擴展到整個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發展史,也可以說,“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也正是堅持、發展馬克思主義的一條基本的規律。
從理論形成的歷史規律看,凡是一種理論體系,總是一定歷史時期實踐的理論表征,總要直面并解決一定時代或一定階段實踐提出的根本問題,或者叫“時代性課題”,這是形成一定理論體系的根本。因為,一定時代的實踐要求總是要通過一個時代的“問題”表現出來。馬克思曾言,每個時代都有屬于它自己的“問題”。而所謂“問題”,“就是公開的、無畏的、左右一切個人的時代聲音”,“問題”是時代“表現自己精神狀態的最實際的呼聲”。馬克思的這個論斷是極為深刻的。它啟示我們,馬克思主義在不同的歷史階段的發展演進,在不同國家的傳播和發展,就是通過解決不同時期、不同國家所面對的實踐性“時代問題”實現的。換一句話說,正是解決的“時代問題”的不同,才內在地規定了馬克思主義經歷了諸多不同的發展階段,也才有了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上的不同的理論表現形態,如馬克思、恩格斯時期的馬克思主義,蘇俄革命及蘇聯時期的列寧主義,中國革命和建設中的毛澤東思想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等等。我們知道,馬克思主義在本質上是實踐的、革命的。它的生機活力源于自身的開放性,源于它既引領時代發展又從解讀時代變遷的“問題”中不斷豐富發展自身。不斷地“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既是其理論本質的內在規定,也是其發展演進的一條基本的規律。這已為自《共產黨宣言》發表以來一個半多世紀的馬克思主義發展史所證明。
從馬克思主義發展史來說,馬克思、恩格斯所處的那個時代,一方面,資本主義已經在歐洲范圍內取得了對封建主義的決定性的勝利,資本主義社會形態已基本上穩固確立,由此推動了以工業化、商品化、城市化等為表征的現代化浪潮在世界范圍內的迅速彌散和擴張,人類社會的“世界歷史”性亦通過資本主義在世界范圍內的彌散與擴張得以凸現。但是,另一方面,即在此時,現代資本主義社會的內在矛盾性也同時深刻地展現出來。社會危機和經濟危機的頻繁發生,各種社會矛盾及階級矛盾的異常尖銳,資本剝削的貪婪,現代殖民戰爭的罪惡,市場規則的泛化,人性的嚴重異化,這些又極為突出地彰顯了這個剛剛形成的資本主義社會的極其不合理性的一面。于是,在這個時代,實踐提出了幾個緊密相關的重大的“新課題”:人類社會向何處去?資本主義向何處去?工人階級及廣大勞動人民向何處去?馬克思、恩格斯正是直面并緊緊抓住了這樣幾個歷史性的時代課題,創立了唯物史觀,解決了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及人類歷史的終極性價值追求問題;創作了《資本論》,剖析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及其歷史命運問題;以唯物史觀及對資本主義的科學解剖為理論基石,他們把社會主義從空想變為了科學,從而形成了科學社會主義的思想理論體系,為工人階級及廣大勞動人民的革命實踐提供了科學的理論指南,指出了階級解放和人類解放的光明前途和未來。從而,他們也開創了科學社會主義事業,推動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波瀾壯闊的發展和勃興。
19世紀的后30年,歐洲資本主義處于相對和平發展時期。在新的科學技術革命及其影響的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推動下,資本主義社會的工農業生產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至19世紀末20世紀初,自由競爭的資本主義發展進入到了壟斷資本主義階段。此時,一方面是資本主義社會的快速發展,另一方面,則是資本主義社會基本矛盾的進一步尖銳化,資本主義世界發展更加不平衡化,并掀起世界性的殖民瓜分狂潮。帝國主義國家之間、壟斷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以及其他階級之間、帝國主義宗主國與殖民地、落后國家之間等各種矛盾普遍尖銳化,帝國主義戰爭和新的革命形勢乃至革命高潮的到來都已在釀醞之中。于是,新的歷史時期又提出了“新的課題”。這即是,在帝國主義與無產階級革命時代,如何認識和對待帝國主義的本性、特征及其發動的世界戰爭?后發展國家及廣大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應當有怎樣的無產階級革命和民族民主革命的戰略策略?直面這個時代課題,列寧在批判各種修正主義和民粹主義的斗爭中,既堅持又創新發展了馬克思主義的基本理論、特別是社會主義革命理論,并形成了關于帝國主義以及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解放理論,從而科學解答了這一時代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因此,也才有了俄國十月革命的勝利,有力推動了世界民族解放運動,把馬克思主義推進到了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轉向中國革命、建設與改革的歷史,這一規律同樣得到了歷史的印證。
在20世紀上半葉的中國革命時期,以往整個舊民主主義革命已經反復證明“革命”之于中國民族民主解放的必要性。因此,中國共產黨人當時面臨的時代課題,實際上已不是要不要革命的問題,而是要進行一場什么性質的革命,怎樣進行這場革命的問題。面對這一時代課題,經過實踐的多次探索,總結實踐的經驗教訓,以毛澤東為主要代表的老一代革命家給出了他們的科學的理論回答:中國要進行的是新民主主義革命。這場革命既不同于舊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也不是直接進行的無產階級的社會主義革命,而是中國工人階級及其政黨領導的最終前途為社會主義的新式的資產階級民主主義性質的革命。這場革命必須從中國國情出發,進行工農武裝割據,走農村包圍城市,最后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正是及時地科學地回答了中國革命實踐提出的這兩大課題,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國共產黨人實現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踐的相結合,形成了毛澤東思想的科學體系,也才“完成了新民主主義革命,實現了民族獨立、人民解放”,開啟了中國“新的歷史紀元”;然后經過和平的社會主義革命,“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為當代中國一切發展進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
“文革”結束后的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前后,中國經過20多年社會主義建設實踐的艱難探索,有成功的經驗,也有極為慘痛的教訓。在深深的歷史省思中,中國人苦苦追問:“什么是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這是實踐提出的又一個新的“時代課題”。正是在持續深化回答這一新“時代課題”的進程中形成了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等重大理論成果,共同構成了一個完整系統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這一理論體系“系統回答了在中國這樣一個十幾億人口的發展中大國建設什么樣的社會主義、怎樣建設社會主義,建設什么樣的黨、怎樣建設黨,實現什么樣的發展、怎樣發展等一系列重大問題”,實現了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踐的又一次結合,推進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事業的深入發展,也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實踐提供了科學指導。正是在這一理論體系指導下,中國共產黨“緊緊依靠人民進行了改革開放新的偉大革命,開創、堅持、發展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形成了黨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基本理論、基本路線、基本綱領、基本經驗,建立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堅持全方位對外開放,推動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取得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
作為堅持、發展馬克思主義的一條基本的規律,“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體現的乃是馬克思主義發展過程中連續性和階段性的內在統一性。這里的所謂連續性,主要是指馬克思主義思想體系的基本性質、基本原則、一般原理和立場、觀點、方法,是一以貫之的,不能動搖的。這也是由它自身的科學性質所規定的。如同自然科學中的公理、公式在它的適用范圍長期有效一樣,馬克思主義的這些基本原則和一般原理,是它自身生存和發展的基礎。它在不同發展階段、不同發展方面得出新的原理、新的公式、新的結論,正是這些普遍原理同各方面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的結果。因為離開了這些東西,也就不是馬克思主義了。這里的所謂階段性,主要是指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時代課題、實踐要求的關系的轉換。因為不同時代不同國家的實踐總是要有不同的“時代問題”。由于這種關系在不同時代、不同時期、不同條件下,會現出不同的狀況或態勢,因而使馬克思主義的發展過程呈現出階段性。沒有這種階段性,馬克思主義也就真的成了僵死的教條,就會喪失了生機與活力。馬克思主義發展的連續性和階段性是內在統一的。離開了連續性,就失去了馬克思主義發展的本質規定性;反過來說,沒有一個個發展階段,也就沒有發展的馬克思主義。連續性是其發展的前提基礎,階段性則是其生機活力的源泉。因此,“及時回答實踐提出的新課題,為實踐提供科學指導”這一堅持和發展馬克思主義的基本規律,就呈現在猶如“鏈”“環”不可分割的、連續性與階段性有機統一的偉大實踐之中。
2011-08-25
馮昆(1969-),男,遼寧朝陽人,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副教授,法學博士;張澍軍(1950-),男,吉林扶余人,東北師范大學思想理論教育研究所所長,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