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漢意語音特點 唱清意大利語歌詞

柳飛

(常州工學院師范學院，江蘇 常州 213002)

一、問題的提出及原因探討

“Bel Canto”中文譯作“美聲唱法”，是17世紀產生于意大利的一種歌唱風格，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它已成為世界聲樂藝術寶庫中一顆璀璨的明珠。由于意大利語語音清晰，節奏分明，幾乎所有的單詞都以元音結尾，比較適合歌唱，眾多作曲家都喜歡用意大利語寫作，因此產生了許許多多的聲樂作品。當今世界上幾乎所有的音樂學院，都在聲樂訓練中加入了大量的意大利歌曲，同時意大利語是國際聲樂比賽不可缺少的語種之一。

在中國，無論音樂院校、師范院校甚至初學聲樂者幾乎都會用意大利語歌曲作為教學內容，演唱意大利語歌曲當然也可以用翻譯的中文演唱，但是作曲家在譜曲時往往會照顧到語言的特點，因而音樂旋律的高低起伏、節奏的疏密張弛都會按該國的語音特點去安排譜寫，翻譯的歌詞雖然總體上能體現原意，但總會多少失去原文的韻味與語言的風采，這就是為什么唱歌最好要唱原文的原因，試想一下用英語唱京劇就不難明白其中的道理。也許在許多聲樂老師那里“聲音”永遠是第一位的，“語言”將就一些無所謂，有些教師甚至不懂得意大利語音的基本音素和拼讀方法，只是聽著原唱鸚鵡學舌般地讓學生模仿。青歌賽是全國較高水準的聲樂比賽，美聲唱法的選手幾乎都來自音樂學院和專業團體，但是，筆者注意到上屆青歌賽著名指揮家李心草在點評選手演唱意大利語歌曲時，多次指出選手在語音方面存在的不足。我國明代魏良輔所言“曲有三絕，字清為一絕……”①表達了我國傳統歌唱實踐和唱論對語言的重視。而在美聲唱法中也并非聲音至上，卡魯索就強調說：“在歌唱中，表達我們情感的心理使命，是委托給字，而不是委托給聲音的。”②聲情并茂，字當先，連歌詞都唱不清楚，縱有很美的“聲”，很深的“情”，豈能成為完美的歌唱？因此，學習意大利語歌曲，唱清意大利語歌詞，我們還有許多踏實細致的工作要做。

意大利不僅是美聲的發源地，也是世界著名的音樂之鄉，人類第一部音樂詞典于500多年前在意大利出版，至今世界上通用的音樂術語幾乎都以意大利語為標準。筆者在中小學聽課，經常聽到老師們把“弱(piano)”的縮寫讀成英語字母“P”，至于“很弱(pianissimo)”、“極弱(pianississimo)”就念成兩個“P”三個“P”，令人啼笑皆非。學習意大利語音，可以正確地拼讀國際通用的音樂術語。

漢字是象形文字，漢語是單音節語言，意大利語由拉丁字母構成，是多音節語言，漢語與意大利語有著天壤之別。很多學生往往用漢語的近似音來標注讀音，這樣會因語音的不準確造成讀音漏洞百出。在《今夜無人入睡》的第一句，“Nessun dorma”有學生竟標注成“奶送到了嗎”。中國目前學校教育中推廣英語教學，英語與意大利語同樣由拉丁字母構成，同樣為多音節拼讀語言，很多學生于是求助于英語的近似音去標注意大利語讀音，但意大利語與英語也存在較大差異，某些語音在英語中沒有，著實令學生束手無策。

因為自己的語言中不使用某些語音，我們的耳朵和發聲器官從來沒有被訓練來區分這些語音，自然會把新的語音用自己熟悉的語音中的近似音來標注，尋求相對等的語音，這是可以理解的。當然，從理論上說我們可以通過學習窄式國際音標，精準地掌握任何一門“外語”，但是除非語音學研究者能熟練地掌握國際音標，一般人往往被國際音標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字母和專業術語搞得暈頭轉向。如何能較快地準確拼讀意大利語，本文將作一分析闡述。

二、漢、意元音對比分析

(一)歌唱元音的重要性

“人的聲音是由元音和輔音組成了字的語言。”③元音是發聲氣流不受任何阻礙而通暢地發出的聲音。“歌唱，主要是唱好元音，因為人聲發出來的能延長的音基本上都是元音。”④把握好元音，對于唱歌具有特別重要的意義。

(二)單元音比較

不同國家、民族的語言，元音也不相同。漢語普通話的元音有a、o、e、i、u、ü六個，意大利語的元音有a、e、i、o、u五個，從書寫形式上看基本相同，只是漢語元音多了ü而已，仔細辨別還是有相異之處，其中應特別注意字母e，漢語普通話的發音是[]，而意大利語的發音是[?]⑤。漢語普通話中雖然也有發[?]的語音，如ie、üe、uei中的e，實際上應發[?]音，記作ê，但它不常單獨構字，只是可以與i、ü構成復合韻母，以漢語為母語的人容易混淆，即使發[?]音也因為其在漢語中作為復合韻母而發成[?i]，而不能保持[?]音的狀態。

元音靠舌位和嘴唇形狀來改變音響，意大利語五個元音以a為自然基本的歌唱元音，練習時可以對著鏡子，嘴巴盡量張開舌位放下而不緊張，發出a--，然后進行a-o-u的練習，觀察并體會只是靠唇的變化改變元音發音，舌元音的練習同樣如此，發出a--，然后進行a-e-i的練習，觀察并體會只是靠舌位的變化改變元音發音。

(三)復合元音比較

漢語是“聯合發音”，不僅強調韻母的整體性，而且強調每個字發音的整體性，因此漢語發音要求口腔比較靈活，強調漸變，如趙元任先生描述的ao“乃是像打哈欠似地從a漸漸地經過o跟種種中間音到u的一個漸變音，并不在a或在o音上停留任何時間。”⑥即使在歌唱中，一個字唱較長的時值，我們通常延長字腹元音(即標注聲調的元音)，但還是能體會到“到”和“戴”兩個字,并不是先統一唱成“大”，然后再分別歸韻為o和i，而是在字腹元音a延長時分別做到字尾音o和i的漸變過渡，這一點在民族唱法中尤為清晰。意大利語是“組合發音”，意大利語所有元音都必須清晰響亮，其元音沒有弱化現象，即使是非重讀元音也是如此，不論其單詞長短、音節多寡，每個音節的元音都必須清晰地發出，絕對不能隨意不發某個元音(極少數啞音除外)。因此意大利語音“ai、ao”不能等同于“愛、襖”，同樣，有些人索性把意大利元音iu發成ü，這都是不正確的。

漢語復合元音有ao、ai、ei、ou、ia、ie、ua、uo、uai、uei、iao、iou、üe；意大利語復合元音構成靈活多變，幾乎每個單元音都可以前后構成復合元音，應注意有些復合元音如ae、au、ea、eo、eu、iu、oa、oe、oi、uai、iei、aiuo等漢語中沒有，就應拋開漢語的習慣，不去思考它更像我們漢語中的哪個字音，因為這些音節的字在漢語中根本就沒有，應該仔細分辨唇和舌的變化，多加練習方能熟練掌握意大利語中元音的發音方法，進而才能在歌唱中做到元音準確流暢。

在演唱意大利歌曲時，當一個元音對應一個音符的時候，把這個元音盡量唱好應該沒什么問題，但當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元音連續出現，它們通常作為一個音節，又必須與音樂旋律中僅有的一個音符相對應地來歌唱，如何處理這些元音所占時值呢？在元音中a、e、o是強元音，i、u是弱元音(也稱半元音)，在復合元音中，強元音占重音地位。在意大利語音中當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元音在同一詞中共享同一音符時，強元音總是占主導地位。當相連的元音屬于不同的詞又共同對應一個音符的時候，基本的方法是重讀元音比非重讀元音重要(關于重讀音見本文第四部分)，弱元音總是占次要地位。

三、漢、意輔音對比分析

漢、意輔音分類見表1、表2，兩者之異同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表1 漢語輔音21個

表2 意大利語輔音22個

(一)發音部位比較

在漢語和意大利語語音中雙唇音、唇齒音、齒音和齒齦音、齒齦顎音、舌根音都同時存在，不同的是漢語有翹舌音(zh、ch、sh、r)意語沒有，而意語有舌面顎音(gn、gli)漢語沒有。因為不了解舌面顎音的音位特點，有人把“ognuno(每人)唱作og-nu-no”“famiglia(家庭)唱作fa-mi-g-lia”，從表上對照來看，gn和n相似，都為鼻音，不同的是n發音時舌尖抵上齒齦，氣流從鼻腔流出，而gn是舌面上抬至硬腭，形成阻塞，使氣流大部分從鼻腔流出，比較m、n、gn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同樣為鼻音發音受阻部位由雙唇向齒齦到硬腭移動的過程。gli和l均為邊音即氣流從舌兩邊流出，但l發音時舌尖上抬，舌面凹陷，氣流從舌兩邊輕快地流出，而gli發音時舌尖抵下齒齦，舌面上抬抵上腭，氣流從舌兩邊擠壓出來，形成較大的摩擦，比較l和gli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舌尖舌面運動方向和氣流流出時摩擦力的不同。

(二)發音方法比較

漢語中的卷舌音r在意大利語音中發顫音，或稱彈舌顫音。顫音在俄語、德語中都存在，中國某些地方民歌也用這種顫音做襯詞，但在漢語普通話中沒有顫音，因此很多人都覺得很困難，顫音是舌尖輕抵上齒齦，讓氣流從舌與上腭間流過，使大舌顫動發音，練習方法可以先嘗試發d、d、d……然后嘗試把舌放松發出顫音。在熟練掌握顫音后，歌唱中在一般情況下只要輕輕一點就可以了，但是在句首或有兩個出現的時候，就必須發比較明顯的長顫音，如《Caro mio ben(我親愛的)》中的Caro就只需輕輕一點，而《Torna a Sorrento(重歸蘇蓮托)》中的Sorrento因為有重疊rr的出現，顫音就應比較明顯。

另外可以清楚地看到，漢語中送氣音和不送氣音p/b、t/d、s/z、sh/zh、q/j、k/h對立整齊，而意大利語音中幾乎沒有送氣音，但清濁輔音p/b、t/d、f/v、s/s、z/z、c(ch)/g(gh)對立十分整齊。以漢語為母語的人往往對送氣/不送氣的特點非常敏感，因為在漢語中送氣/不送氣有辨義的作用，如果你回家管“爸爸”叫成“怕怕”你爸一定會生氣了，如果你只是帶了濁音叫“爸爸”頂多你爸以為你嗓子不大舒服而已。但是，清/濁輔音在意大利語中卻有辨義的作用，如pampino(葡萄葉)bambino(小男孩)，而送氣/不送氣卻無辨義作用，我們熟悉的《Caro mio ben(我親愛的)》，第一個音節應唱“嘎”有些人如果唱成“卡”，雖不大標準，也無大礙，給人感覺漏了點氣，情感給得過一些而已，當然如果你把所有意大利語不送氣音都唱成送氣音那也是不行的，如同我們把漢語中b、d、g都唱成濁音，會顯得怪腔怪調，這一點趙元任先生在上世紀40年代就曾毫不客氣地批評道：“不必拿外國音來讀中國字，沒什么榮耀！”⑦時光雖然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但是，有些美聲唱法歌唱者在演唱漢語歌曲時卻還是帶有濁音，這是不可取的。

關于輔音s、z在音節中發清音還是濁音，一般規律為s、z在兩個元音之間(casa房子、ozonz臭氧)應發濁音，此外s在另一個輔音前發濁音(sguardo目光)。另外，還應注意濁輔音v，有些人常把它讀成半元音w。

漢語中除了m、n、l、r四個濁輔音其他都是清輔音，清輔音發音時聲帶不振動，只是在清輔音后面的元音上聲帶才振動發響，而發濁輔音時，聲帶在發輔音時已開始振動發音，因為聲門沒有開，所以喉間形成一種振動的悶音，聲門爆破打開后形成輔音。濁輔音往往有渾厚、柔和的感覺，而清輔音比較高亢、清亮。練習清濁輔音的方法可以把手置于喉頭部位，仔細體會發輔音時聲帶振動還是不振動，區分清濁輔音，能區分清濁輔音后，可以結合意大利語元音a、e、i、o、u進行拼讀練習。

(三)字母發音規律比較

一般漢語送氣音字母p、t、k在意大利語音中發不送氣音，漢語中不送氣音字母b、d、g在意大利語音中發濁音。注意表2中帶“()”的輔音，在連接不同的元音時發音不同，見表3。

表3 輔音c(ch)、c(ci)、g(gh)、g(gi)發音規律

c輔音在元音a、o、u之前發漢語“g”音，而在e、i前要加上不發音的輔音h，才起到類似效果，c輔音如果直接接字母e、i則發漢語“q”音，接在元音a、o、u之前則要加上i才能起到發漢語“q”音的效果。g輔音與元音字母連接規律同上，只不過把漢語“g”、“q”讀成濁輔音，練習時同樣可以根據發音部位，把清濁輔音c(ch)/g(gh)、c(ci)/g(gi)辨別比較練習。

另外，意大利輔音字母q發音也類似漢語的g，但字母q總與u相連，寫成qua、que、qui、quo、qu，發音像漢語的“瓜、龜、歸、郭、姑”。意大利輔音sci的讀音接近漢語的x，只是漢語輔音x后面總是接元音i(如西、夏、笑)，使得我們發x的時候總喜歡扁唇，讀意大利輔音sci時嘴唇應放松，并帶一些圓唇。

(四)輔音構成比較

漢語沒有輔音連綴和雙輔音現象，漢語都是單輔音，輔音阻塞爆破均在一個部位，以漢語為母語的歌唱者在遇到意大利語音輔音連綴如sb、sl、sm、st、fl、pl、gl、pr、br、tr、fr、str等往往覺得特別費勁。練習輔音連綴首先要明確輔音的發音部位及方法，在兩個輔音之間不能加上元音，輔音過渡要自然，從慢練到熟練逐漸加快。在歌唱中即便是輔音連綴發音也非常短，應該是樂音出現時幾乎與唱元音同步，也就是說輔音雖然占有樂音的時值但非常短，通常在演唱樂音時已落在元音上，這樣才能保持歌唱聲音的連貫、圓潤。

雙輔音指兩個一樣的輔音字母并列，如tt、rr、ff等。意大利語的任何一個輔音都可能出現相同輔音字母的并列組合，其發音很有節奏感，前一個字母似乎頓住不發音，后一個字母才發音，單雙輔音一定要區別開來，原因是在意大利語音中單雙輔音同樣有辨義的效果，如nonno(祖父)和nono(第九)其發音幾乎完全相同，不同的只是單雙輔音。在歌唱中雙輔音的唱法不是在力量和爆破性上而在音值上要適度延長，或者在雙輔音爆破點前作短暫的懸隔，然后才轉入該爆破音節的發音。

(五)元音輔音音位分布比較

漢語為單音節，輔音均放在元音之前(當然也有一些沒有輔音的字，我們把它稱作零聲母字)，漢語中能作韻尾的輔音只有n和ng兩個，并和其他元音組成鼻韻母an、ang、en、eng、in、ing；前面還可以加上i、u、ü，而意大利語中沒有鼻韻。在意大利語音中m、n、l、r既可以放在元音之前，也可以放在元音之后，因此，以漢語為母語者在用意語歌唱時遇到ma、na、la、ra也許還能唱得比較準確，但是當遇到am、an、al、ar等輔音在元音后就不大適應，有些干脆就視后面的輔音而不見，有些因為受漢語輔音字母后面總是要帶上元音的影響，在輔音后面再續上一個元音。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歌唱時盡量延長元音，到音節結束時輕、清地歸韻到輔音。

四、漢、意語音重音、聲調與語調

漢語沒有重輕讀音節之分，但漢語的每個字音都有聲調，漢語聲調是重要的辨義手段，聲母韻母相同而聲調不同詞義往往差異很大。意大利語有重輕讀音節之分，一些拼寫相同的詞靠重音的位置區別詞義，如papa重音在前義為“教皇”，重音在后義為“爸爸”，意大利語每個字(詞)雖然沒有聲調，但一句話卻有明顯的升、降語調。在歌曲創作中，歌詞因為受曲調高低長短，節拍和節奏強弱等因素的影響，重音、聲調和語調往往被弱化了。莫扎特說過：“在歌劇中，歌詞永遠是音樂的孝順女兒。”著名作曲家青主也強調在創作歌曲時“寧可以曲害文，不可以文害曲”，充分說明了歌曲中歌詞應服從于音樂的需要。

漢語每個字都有聲調，在歌唱中因為歌曲旋律的制約，漢語字調的功能被弱化了，例如:ma的四聲可分別組詞為“媽媽”“麻煩”“馬車”“罵人”，在演唱歌曲時如果上面對應的音符是一樣的，在演唱時就可能根本聽不出ma的四聲來，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從語詞的前后關聯中知道歌者在唱什么。當然，在演唱中國歌曲時，為了吐字聲調的需要，歌者經常會增加一些裝飾音，如在陽平字前加上上滑音等，這是可行的，甚至是必要的，也體現出中國傳統音樂文化“死曲活唱”的思想。但是，意大利語是沒有字調的語言，演唱意大利歌曲音要唱得平直飽滿，不能隨意增加滑音，如果用演唱漢語歌曲的習慣唱意大利歌曲，顯然帶有明顯的中國腔，不符合他們的語言和審美習慣。

意大利語是多音節語言，在大多數情況下重讀音節在倒數第二個音節上，意大利語重音主要靠音的強弱來體現。見例1：《為藝術 為愛情》——托斯卡的詠嘆調(片段)。

從歌詞中的gioielli(寶石)，madonna(圣母)，canto(歌唱)等，我們看到作曲家在譜曲時已經照顧到了歌詞中應該重讀的音節，重讀音節往往放在強拍或強位給予強調。在演唱意大利語歌曲時，按意大利語突出重音的習慣，首先應該增加發音的強度，尤其在高潮處的重音更應注意，如例1中signor在高音bb2上爆發，此處也是全曲的高潮，signor的重音必須具有爆發力，不能添加裝飾音過渡到高潮音。

意大利語的各個單詞沒有聲調變化，詞與詞之間尾首的輔音與元音或元音與元音之間要聯唱，意大利語的這種語調特點很容易做到整個句子的連貫，便于宣敘調的使用。例1中前半部分幾乎都運用了宣敘調的手法，用同音反復加上平緩的旋律進行，表達了主人公虔誠的內心和近乎絕望的心情，同時為高潮的到來做好鋪墊。漢語為單音節語言，演唱漢語歌曲時強調字頭、字腹、字尾，要把前字收清再唱后字，要不然“親愛的”就成“親耐的”、“方案”就成“翻干”了。由于受母語習慣的遷移，很多歌唱者的語音不夠連貫，每個音節都發得有板有眼，如果在學唱時喜歡用中文標注讀音，其語音狀態將更加僵化生硬。因此，演唱意大利語歌曲時，一定不要尋找其漢語對應字的讀音，而應仔細分辨音節和單詞，由慢到快，由短到長地進行練習，慢慢適應并培養語感。

歌曲演唱時讀破句甚至在詞組中換氣的現象應該加以重視。其實在演唱中文歌曲的時候也經常會聽到有歌者讀破句的現象，此現象多數出現在初學者中，由于氣息不夠，或者為了把一些音唱得更飽滿，而不惜讀破句，這是缺乏歌唱起碼修養的表現，歌唱最好在樂句后換氣，如果樂句實在太長而演唱能力有限，也一定要在唱完一個詞后換氣。演唱意大利語歌曲，意譯歌詞在樂句上基本能與原文吻合，單詞如果占有多個音符，通常會用短橫線連接，在短橫線連接處絕對不能換氣。

練習演唱意大利語歌曲時，傾聽歌唱家的原唱并加以模仿是一種方法，但由于歌唱受旋律、節奏和現場錄音效果影響，往往聽不大清楚，以致出現許多“牛吃蟹”式的讀音。演唱意大利語歌曲，除了上述聽唱模仿外，可以分幾步走：(1)先仔細進行語音拼讀，有條件的話請熟悉意大利語音的人幫助正音。(2)結合樂譜，根據音樂節拍、節奏朗讀歌詞。(3)加上樂音旋律演唱歌詞。例1中歌詞比較復雜，歌曲旋律與伴奏成八分音符對三連音(二對三)的形式，如果不進行分步練習，很難準確地演唱歌詞。另外，由于語言習慣不同，漢語和意大利語語言詞序差別很大，所以最好尋找歌曲字對字翻譯的版本，(例1中第一行中文為意譯歌詞，下面一行中文為字對字翻譯)這樣就可以清楚原詞所對應的音符位置的實際詞義，避免在詞中間換氣的現象，并且更好地醞釀情感，調整音色，如例1中dolor一詞，如果只從意譯歌詞的順序對應是“時刻”，如果知道了詞本義是“悲痛”在音色表現上就可以更暗淡、粗重一些，多帶一點胸腔共鳴，從而更好地表達出主人公悲痛欲絕的情感。

以上只是意大利語與漢語對照的基本發音規則以及一些訓練方法。語言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不僅局限于正確拼讀，還包括語法、語氣等等，還蘊含著豐富的人文內涵，聲樂更是語言與音樂兩大藝術的結合，由于本人學識水平有限，一定有諸多疏漏甚至錯誤，懇請專家同行批評指正。

注釋：

①(明)魏良輔：《曲律》，轉引自徐小懿等編著：《聲樂演唱與教學》，上海音樂出版社，1996年，第70頁。

②③(意)P.M.馬臘費奧迪：《卡魯索的發聲方法》，人民音樂出版社，2007年，第80頁，第79頁。

④沈湘：《沈湘聲樂教學藝術》，上海音樂出版社,1998年，第34頁。

⑤本文“[]”中所注是國際音標，其余為漢語拼音或意大利語音符號。

⑥⑦趙元任：《趙元任音樂論文集》，中國文聯出版公司,1994年，第26頁，第30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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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沈萼梅.意大利外語入門[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