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章學誠始終強調有別于“文人之文”的“著述之文”。1789年后他所作的《原道》、《原學》等文代表了其古文觀的發展。章對古文意蘊和浙東學術的理解,表明他繼承了《春秋》的血脈。他所追求的古文,其實是繼承了《春秋》家學的這一支的“史文”。
關鍵詞:章學誠;古文;原道;學問秩序
中圖分類號:B249.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7387(2011)03-0141-04
乾隆五十四年(1789),章學誠自編新舊文字為《姑孰夏課甲乙編》。其《乙編》“小引”謂:“起四月十一迄五月初八,得《通義》內外二十三篇,約二萬余言;生平為文,未有捷于此者。”《甲編》“小引”稱,其中有關“推原道術”的文史新作十二篇和附存舊稿一篇,皆為《文史通義》關鍵所在。據胡適、錢穆和余英時等學者的推斷,新作的十二篇大約是《原道》(上、中、下),《原學》(上、中、下)、《博約》(上、中、下)、《經解》(上、中、下)。錢穆評價說:“實齋重要思想,于此時基本成熟。上舉篇目,實為《文史通義》之中心文字,為研究實齋學術者最需玩誦之諸篇。而己酉一年,亦實齋議論思想發展最精彩之一年也。”這十二篇文章,開出了實齋新的古文世界。如果說1789年之前,章學誠對學問的秩序雖有自己的見解。但其工作重點在于“破”除考證學影響;那么1789年后,他由對學問擴及到對社會、歷史的思考,并且推出了可以有所“立”、有所“持”的古文表述,實齋的古文世界漸次豐滿。這批文章的寫作,與乾嘉之際學術圈的一場論爭有關。理解此一論爭,才能對實齋思想在當時文化場域中的位置有更深刻的認識。
一、“考據”與“著作”的論爭
先從孫星衍與袁枚之間的通信說起。孫星衍為陽湖名士,少時善辭章,頗受袁枚的賞識。袁力為揄揚,幫助孫結交當時一流名士。但孫星衍成年后,棄辭章而攻考據,引起了袁枚的不滿。乾隆五十八年(1793)袁致信孫,對他“以驚采絕艷之才為考據之學”表示遺憾。孫星衍在回信中,發揮袁對著作和考據的區分:“(來書)因言形上謂之道,著作是也;形下謂之器,考據是也。侍推閣下之意,蓋以抄摭故實為考據,抒寫性情為性靈為著作耳。”但他認為,其一,圣人之意含于制作中。道不離文字、名物、制度等層面。探求器的考據之學即為根柢之學;其二,古人并不將考據與著作分別為二,例如老子述黃帝之言,莊子解老子之說,班固《漢書》取史遷,而《史記》又取《古文尚書》、《楚漢春秋》、《世本》、石氏《星經》、顓頊夏殷周魯歷,著作即為考據。第二年,孫星衍將《答袁簡齋前輩書》與袁枚的《答書》收入進了《問字堂集》,王嗚盛為該集作序,錢大昕、江聲、張祥云、朱珪、阮元為之題詞。書刻成后,孫星衍又遍寄友朋。于是兩人的意見分歧廣為人知,更多學人介入其中,從而衍為乾嘉之際學術圈的一場論爭。
乾隆六十年(1795),焦循撰《與孫淵如觀察論考據著作書》云:“《復袁太史》一書,力鏟謬說,用彰圣學,功不在孟子下。”焦循提出“經學”的概念以代替“考據”:“經學者,以經文為主,以百家子史天文術算陰陽五行六書七因等為之輔,匯而通之,析而辨之,求其訓詁,核其制度,明其道義,得圣賢立言之旨,以正立身經世之法。以己之性靈合古之性靈,并貫通于千百家著書立言者之性靈。”異于“補苴掇拾,不能通圣人立言之旨”的單純考證,經學不僅消彌了考據和義理的二分,同時也試圖籠罩辭章:“唯經學可言性靈,無性靈不可以言經學。故以經學為辭章者,董、賈、崔、蔡之流,其辭章有根柢,無枝葉。而相如作《凡將》,終軍言《爾雅》,劉珍著《釋名》,即專以辭章顯者,亦非不考究于訓詁名物之際。”經學”概念的提出。可以看作是考據學內部的調整與充實,試圖擴張考據學的場域。凌廷堪讀過孫、袁的往來書信后,也支持孫星衍和焦循的看法。他在《與江豫柬書》中流露對辭章之士的不屑:“今之號稱能文者,以空疏之腹,作滅裂之談,懼讀書者之摭拾其后也。于是為之說日:‘能文者不在多讀書也。吾讀書不屑于考據也。’又忌讀書者之凌駕其上也,于是為之說日:‘多讀書者類不能文也。即能文,亦往往不暇工也。’及其遇胸腹更陋于彼者,則又毛舉一二誤處,以自矜淹雅,竟忘其與前說相次謬也。”《與孫符如同年書》中進一步說:“文者,載道之器,非虛車之謂也。竦于往代載籍,其文必不能信今;昧于當時掌故。其文必不能傳后。”也是以考據為辭章之根柢。
姚鼐也介入了這場論爭。嘉慶二年(1797)姚與章學誠相逢桐城,實齋出示其所著《與孫淵如觀察論學十規》,姚鼐對之圈點有加。通過考察姚鼐《述巷文鈔序》、《復秦小峴書》和《復林仲騫書》三文的寫作時間,以及姚鼐與袁枚、章學誠等人的交游,王達敏發現“姚鼐的論說實是對學壇上考據與辭章之爭的著意回應。是這場論爭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王達敏將姚鼐的觀點概括為:“躬行為己乃涵養之事,是學者立世的大本,更是為文的大本,獨高無對。古文兼收義理、文章、考證之長,重要異常。義理又是文章、考證之本,也重要異常。不分軒輊的文章、考證,地位則最為低下。”但姚鼐的古文思想,當時少有認肯,翁方綱、李慈銘、王昶等都予以否定。
這場學術論爭不能僅僅被視為不同學術路向的對立,其更深刻的意義在于呈現了考據學興起后,舊有學問秩序被打破。新的學問秩序應該如何建立的問題。姚鼐提出要把“躬行為己”作為學者第一事,這個提法在抽象的道德意味之外,具有現實的針對性。姚鼐對考據學家的人品頗有訾議,指責其“肆然棄先儒之正學,掇拾詖陋,雜取隱僻,以眩惑淺學之夫,此其心術為何如人哉?……相率不讀宋儒之書,故考索雖或廣博,而心胸不免猥鄙,行事嘗不免乖謬”。古人讀書不僅僅是知識的追求。更是尋求與天地之間的對話,追尋大道。姚警惕的是,考據學家所執迷的學問與知識,會吞噬讀書人的德性。他更強調“義理”的重要。而融合義理、考據和辭章為一體的古文,正是表達這種學問秩序的途徑。
二、學問秩序:《原道》與《原學》
章學誠對這個時代的難題,也有自己的思考。1789年前,即在《原道》諸篇的寫作前,實齋批評讀書人群趨考據的風氣,堅持學問應追求行動力的立場。1789年后實齋對學問和知識的看法又有推進,主張立足于“事”,把學術與事功,經與史聯系起來。寫于1797年的《與孫淵如觀察論學十規》是章對孫星衍的直接回應,但他的主張更應追自《原道》《原學》諸篇。
《原道》篇謂:“道有自然,圣人有不得不然,其事同乎?日:不同。道無所為而自然,圣人有所見而不得不然也。圣人有所見,故不得不然;眾人無所見,則不知其然而然。孰為近道?日:不知其然而然,即道也。非無所見也,不可見也。不得不然者,圣人所以合乎道,非可即以為道也。圣人求道,道無可見,即眾人之不知其然而然,圣人所藉以見道者也。故不知其然而然,一陰一陽之跡也。學于圣人,斯為賢人。學于賢人,斯為君子。學于眾人,斯為圣人。”道存于“不知其然而然”中,圣人“學于眾人”。即是說,圣人面向“事”本身,“事”的存在、表現與發展,尤其是新事物的出現,是道之所在。正因為此,實齋認為周公而非孔子,才是集大成者,周公高于孔子:“周公以天縱生知之圣,而適當積古留傳,道法大備之時,是以經綸制作,集千古之大成,則亦時會使然,非周公之圣智能使之然也。蓋自古圣人,皆學于眾人之不知其然而然。而周公又遍閱于自古圣人之不得不然,而知其然也。……孔子有德無位,即無從得制作之權,不得列于一成,安有大成可集乎?……天地之大,可一言盡。孔子雖大,不過天地,獨不可以一言盡乎?或問何以一言盡之,則日:學周公而已矣。周公之外。別無所學乎?日:非有學而孔子有所不至;周公既集群圣之成,則周公之外,更無所謂學也。周公集群圣之大成,孔子學而盡周公之道,斯一言也,足以蔽孔子之全體矣。”周公在其位,有制作之權,從而直面“事”本身;孔子不在其位,其刪述六經是“學周公”,雖可謂事功之一種,但沒有直接與“事”發生關聯,對“事”不具有直接的力量。此處的“事”主要是指政治和社會狀況,風俗民情等方面。“治見實事,教則垂空言矣。”實齋認為宰我、子貢、孟子舍周公“獨尊孔氏”,后代儒家“崇性命而薄事功”,偏離了本來道器合一、重在事功的方向。
正因為不得其位,才有師儒相授受的傳統。儒者的意義應從這個角度理解:“儒也者。賢士不遇明良之盛,不得位而大行,于是守先王之道,以待后之學者,出于勢之無可如何爾。人道所當為者,廣矣,大矣。豈當身皆無所遇,而必出于守先待后。不復涉于人世哉?”儒者乃是不得其位而守先王之道者。“述六經以訓后世”,本是把六經當作“器”的見證。后世儒者未能領悟到孔子為師乃是出于不得已,一味徒守六經:“而儒家者流,守其六籍,以謂是特載道之書耳。夫天下豈有離器言道,離形存影者哉?舍彼天下事物、人倫日用,而守六籍以言道,則固不可與言夫道矣。”實則“六經皆器也”,舍去“器”和“事”,道就成了空無依傍的玄學。通過對六經本源的特殊解釋,章學誠摧毀了考據學家賴以立身的“六經載道”之說。
在《原學》篇,實齋主張學術與事功應該統一。具體言之,其一,應效法古圣賢者,“必見于行事”。俗儒拘于誦讀,摒棄事功,以為誦讀是“學”的全部,實則誦讀只是“求效法之資。而非可即為效法也”。其二,強調知行合一的必要。《原學中》謂:“夫思亦學者之事也,而別思于學,若謂思不可以言學者,蓋謂必習于事,而后可以言學,此則夫子誨人知行合一之道也。諸子百家之言,起于徒思而不學也。……夫異端之起,皆思之過,而不習于事者也。”這是以行事破諸子之弊。而在《經解》中,實齋強調“習于事”的關鍵在于士人在現實中得位。因為得位后,讀書人將會參與到國家的政治和社會的治理實踐中去。有“位”的保障,這種實踐更容易轉化為行動力。“制度之經,時王之法,一道同風,不必皆以經名,而禮時為大。既為當代臣民,固當率由而不越;即服膺六藝,亦出遵王制之一端也。”在位之人,就要維持國家典章制度。更好地履踐“經”。要之,實齋希望建立起一種士人有作為能力。也努力開創作為空間的學問秩序。
在晚年寫作的《浙東學術》中對此又有討論。實齋先以浙東學術和浙西學術的對比,揭示出“浙東貴專家,浙西尚博雅”的傳統;㈣繼而把浙東之學與對“人事”聯系在一起:“朱陸異同,干戈門戶,千古桎梏之府,亦千古荊棘之林也。究其所以紛綸。則惟騰空言而不切于人事耳。知史學之本于《春秋》,知《春秋》之將以經世,則知性命無可空言,而講學者必有事事。不特無門戶可持,亦且無以持門戶矣。浙東之學。雖源流不異,而所遇不同。故其見于事者,陽明得之為事功,蕺山得之為節義,梨州得之為隱逸,萬氏兄弟得之為經術史裁。授受雖出于一。而面目迥殊,以其各有事事故也。”浙東之學者“各有事事”,有事功,有氣節,有著述,但共同之處在于都是從當下的“事”出發各有所為,而非空言“德性”或“問學”。在面向“事”的層面上,事功氣節與著述具有同等的意義:“或問事功氣節,果可與著述相提并論乎?日:史學所以經世,固非空言著述也。且如六經,同出于孔子,先儒以為其功莫大于《春秋》,正以切合當時人事耳。后之言著述者,舍今而求古,舍人事而言性天,則吾不得而知之矣。學者不知斯義,不足言史學也。”不在位而著述者,只要著述是切合人事的,便與事功可齊觀。《詩》、《書》、《禮》、《樂》、《易》五經,均為先王之舊典;唯有《春秋》,乃是紀錄當時的魯國之史,與當下之事密切相關。著述應該以《春秋》的經世功能為典范,避免淪為“空言”。在這個意義上,章學誠多次強調不同于“文人之文”的“著述之文”。他在《答問》中說:“文人之文,與著述之文,不可同日而語也。著述必有立于文辭之先者,假文辭以達之而已。”
章實齋對文之流別的把握,一直都不著眼于文藻巧思之技,而把“文”放到了諸子立說、建立一家之言這樣的高度上:“夫諸子百家,非出官守,而劉氏推為官守之流別;則文集非諸子百家,而著錄之書,又何不可治以諸子百家之職識乎?夫集體雖日繁賾。要先定作集之人。人之性情必有所近;得其性情本趣,則詩賦之所寄托,論辨之所引喻,紀敘之所崇尚,掇其大旨,略其枝葉,古人所謂一家之言,如儒、墨、名、法之中,必有得其流別者矣。”實齋的方法是先定作集之人的性情,實際就是前文所講的發現人背后真實而豐富的“事”,然后再去理解文字。就能理解到文字大旨所在。
實際上,當時不僅實齋在討論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將章學誠與桐城派代表姚鼐作一個比較。姚鼐為了給書院學生提供教材而編《古文辭類纂》,追溯論辨、序跋、奏議、書說、贈序、詔令、傳狀、碑志、雜記、箴銘、贊頌、詞賦、哀記等文體的淵源。這樣的追溯,是大體根據文章本身的呈現形態而分的。較容易把握。姚鼐的古文評點和寫作。是基于文章本身的理、事、情、色的層面展開,從理、事、情、色之中尋繹或者表現寫作者的風格和氣性,從而樹立起道義,有所移風易俗。這些都是從文出發,以文來協商斡旋。作為古文辭專家的姚鼐。對古文的理解及對古文寫作的期許,正是以這種文類的劃分作為思考的基礎的。然而,實齋是史家,更關注由事落實到文,從而文具有行動力。姚鼐之談文章,是傳統文人所接續的臨文態度;實齋以一介史家異軍突起,斜插橫打進入其中。紀敘(傳記)、論辨、詩賦(辭章)的劃分,是粗線條式的,但可以與家學的問題相呼應。在這樣的空間上,實齋才得以超越文人的習慣方式來談論古文,并且賦予古文既新且久的文化理想。古文問題所牽涉到的,最終是清代中期不同的知識范式。
執著于“事”,以及更青睞“專家”之學,因此實齋在《與孫淵如觀察論學十規》中,主張“學固貴博,守必欲約”的學問秩序:“天地之大可一言盡,學固貴博,守必欲約,人如孔子,不過學周禮一言,足以盡其生平。執事才長學富,膽大心雅,《問字堂集》,未為全豹,然兼該甚廣,未知尊旨所在。內而身心性命,外而天文地理,名物象數,諸子百家,三教九流,無不包羅,可謂博矣。……昔人謂博愛而情不專,余謂必情專而始可與之言博,蓋學問無窮,而人之聰明有限,以有盡逐無窮,堯、舜之知不遍物也。尊著浩瀚如海,鄙人望洋而驚,然一蠡之測,覺海波似少歸宿,敢望示我以閭也。話說得客氣,但言下之意則是批評孫的泛濫元擇,不是章所青睞的“著述”。章認為每個讀書人都應該從自己當下的境遇,從“事”出發,選定自己的專家之學。所謂“蓋人之學古,當自其所處之境而人,古人猶是也”,能動心。能守約,方能與古人有千古同心之感,學問才有歸宿。這種觀念比1789年前對“家學”的解釋有所更新,把學古的目光放在當下的延長線上。這樣,學問不完全是“事溯以往”,而可以“理闡方來”。
而對于紛擾相爭的義理、考據、辭章三途。實齋則反對割裂:“著作本乎學問,而近人所謂學問,則以《爾雅》名物,六書訓故,謂足盡經世之大業;雖以周、程義理,韓、歐文辭,不難一映置之。其稍通方者,則分考據、義理、辭章為三家,以謂各有其所長;不知此皆道中之一事耳。著述紛紛。出奴入主,正坐此也。鄙著《原道》之作,蓋為三家之分畛域設也。”考據、義理、辭章,都不是習于事的,對于在事物、歷史的發展中呈現的道而言,此三者都是第二義的。但此三者又都可作為求道之資,不可執一端而謂盡道。個人應根據自己的境遇(包括資質)成一家之學。由自身之境遇體會歷史、六經之所蘊,述事而明理,從而將歷史與當下,經與史聯系起來。
正因為章學誠秉承著這樣的古文觀,所以他會批評韓愈對于“史文”的隔閡:“昌黎之于史文,實無見解,即其敘事之文,亦出辭章之善,而非有‘比事屬辭’、‘心知其意’之遺法也”,故而“古文中斷,雖韓氏起八代之衰,挽文而不能挽史”。他感慨韓愈長于“辭章之善”,短于史學。其實。章學誠并非想將古文完全壟斷在《春秋》家學之下。他依然尊韓愈為古文之“山斗”。對韓愈的批評,只是從古文正統源流。即史學這個角度而言的。他堅持認為“古文詞必由紀傳史學進步,方能有得。”
綜上,實齋對學問秩序的理解,不是囿于學問本身,而是由事擴展至學問的邏輯,這是實齋的卓越之處。與實齋相比,姚鼐是從人擴展至學問的邏輯的,這是另一個向度。而當時的考據學家,很多都是從學問本身來討論問題,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從清初顧炎武開辟出一條學宗博雅的道路后,世儒漸習其業而忘其本。清初大儒提倡經學為史學,其背后是有經世致用的目的,他們的考證文字。是有濃厚的當下意識的。源流既長,本初的意思已然失去,淪為為考證而考證。而實齋經由浙東之學的傳統,發掘《春秋》尊“史”重“事”的意義,正是要從這一點上繼承《春秋》的血脈。章學誠所追求的古文,其實是繼承了《春秋》家學的這一支的“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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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校: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