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舒(1612-1682年)字原舒,一作元舒,號道山,浙江嘉善人,一作華亭(今上海市松江),僑居江寧(今南京)雨花臺下。順治六年(1649年)進士,官至布政參議。書似蘇軾,工花鳥、草蟲,似不經意而多姿趣。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當作畫鳥冊。尤長畫荷,間作山水,疏秀間冷。陳舒善草書,工詩詞。“凡畫必自題,信手疾書,不由思索而皆有韻致。”著有《道山遺稿》。“所題詩句皆草書,頗有法。”清代張庚在《國朝畫征錄》中轉引周亮工《讀書錄》中的一則故事說:“原舒素豪臂起,欲持投諸海中,座客警駭力勸乃止。”來到金陵后“每風日晴好,捫腹縱步。或遇市上人留之飲,亦飲。雖府吏屠沽載灑往,亦不拒。欣然便醉,醉轍高歌數調,曼聲遏云,或請之歌則不歌,人莫能測也……”此則記載不一定確有其事,但卻有助于我們了解陳舒作為一個藝術家的豪情與氣度。
關于陳舒的繪畫題材及藝術風格,各家畫史記述大致相同:如說他“工花鳥設色寫意,荒干亂叢,若絕不經意者,而結構多姿趣。好用熟紙,尤長畫荷”;“所作花鳥草蟲,在陳道覆、徐青藤之間,而設色深淺更饒氣韻”;山水畫大師黃賓虹更言其畫“瀟灑得之人意,與沈周、陳淳俱不同調,而超逸似過之”。從而說明了陳舒在繼承明代陳淳、徐渭所開創(chuàng)的水墨大寫意花鳥畫風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發(fā)揮了色彩的審美功效。恣意狂放的筆墨,輔以淺淡的設色,適應了時人的審美需求,以至“南中人士得其片紙,皆知珍貴”。陳舒的作品在《石渠寶笈》共著錄了三件,題材均為著色花卉,其中現藏吉林省博物館的《山廚旨蓄》,紙本長卷創(chuàng)作于康熙十二年(1673年)癸丑,戴祁題跋中說:道山先生筆墨包含萬有,題詠亦綽有高致,當與青藤方駕并驅……詩亦非煙火人語。對其書畫做出了高度評價,可見其題材作品受到高度重視。
陳舒的繪畫題材是多方面的,
揚州博物館有他所作的《鐘馗》;當初“從松江之朱家閣移居金陵,購小園于雨花臺下”時與髡殘、張瑤星等切磋藝事,“吟詩作畫,怡然自得”。這段經歷是他山水畫創(chuàng)作的重要組成部分。“間作山水小景,亦疏秀間冷。”如遼寧博物館的《春山圖》(1669年)、南京博物院的《山水花卉》冊頁(1665年)、蘇州文物店的《仿李流芳山水》(1667年)和天津文物公司的《松亭閑話》等。陳舒曾自題山水:“此圖幽密靜深,煙光與水氣相耀,自非目得心維手諧情會者,則不知開染之妙,徒贊丹青之工矣!”自得之余,亦見他對工整一格,并不一為然。
安徽省文物總店建店三十周年《我們共同走過三十年》紀念冊第10頁中陳舒《松山茅屋》,設色紙本立軸,縱117厘米,橫49.5厘米,鈐印:陳舒之印,鑒藏印:朱爵之印、以卿暫得。畫中款識:“碧玉生昆口,草木榮春氣。丹黃得奇滋,溪口發(fā)情味。豈無構生者,無為莫成口。東云貫日華,西云艷文袂。楫伐非所施,釣履亦何事。杏渺沖宇幽,古道此其世。長遠豈期復,妙臂句能喻。原舒。”此幅畫為淺絳山水,無創(chuàng)作年代。畫面描繪秋山紅葉,松林敝廬。勾皴點染之處,雖筆墨枯率縱恣,草草不求形似,卻分明表現出一種縱橫郁勃的生命力量。尤其值得稱道的是山石林木的用筆,迅猛剛斷,遵曲繞指,將剛與柔、動與靜的矛盾完美地統(tǒng)一起來,乍看若不經意而結構多姿,與題款的行書異曲同工,洵為二美。近代畫家湯滌曾題其畫曰:“道山筆端,不犯纖塵,信手題句,自適其意。移于此處當不為誣。”
此畫于一九七九年底經國家古代書畫巡回鑒定組鑒定屬真跡,并刊登《中國古代書畫圖目》第12期第387頁。